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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金陵的密信

    他在隐约畏惧着什么——很多次,明明话已经到了嘴边,这位赵按察使却硬生生的重新咽了回去。

    想到自从被自己的好侄儿,如今的天师道大真人写信招来金陵坐镇之后。

    每次见到这些金陵官员,那种奇怪的感觉总是萦绕在自己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真是奇怪——

    张法忍不住皱眉思索。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但来不及多想,怀中灵犬的犬吠声愈发的激烈了起来。

    众人骑上战马,向着金陵西北方疾驰而去。

    ……

    “陛下,金陵城守备太监王堂有秘报呈奏——”

    此时东征的明军正驻军采石,离金陵城只有50里。

    自古以来,北方政权想要南下进攻金陵建业,多从采石或瓜洲登陆。

    此处地势险绝,是饮马长江,问鼎天下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

    朱厚熜带着原本因为被带了个现行,一路上有些垂头丧气的朱常宁看着采石城外的滔滔江水,当年明廷便是以此江为根基,建立龙脉。

    太祖命刘伯温持皇帝诏命逆流而上,一路斩杀蛟蟒,取四方妖魔精血尸身沉入江中,铸就龙脉根基。

    可惜如今龙脉已断,江中灵气枯竭,天地之精顺势东进入海。

    金陵王气黯然收,倒是养活了不少生活在此地的魑魅魍魉——

    “守备太监王堂——”

    见朱厚熜扭头,神色疑惑,王佐连忙解释道。

    “上一任守备太监刘靖意外死在任上,王堂是宫中从司礼监新派去接任其职位的南京守备太监——对了,他跟吕芳吕公公以前都是谷大用在宫中太监中的义子。”

    朱厚熜点头,他打开了那封密信。

    看完后,朱厚熜的眉头紧锁,将信递给了一旁的朱常宁。

    “你觉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厚熜问道。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第一是代表南京各级官员欢迎天子到来。

    但紧接着表示如今南京城内因帽妖之事群情恐慌,请求天子暂且不要进城,等南京各部官吏铲除帽妖后,必然举办盛大的欢迎仪式,前往采石迎接朱厚熜。

    其次,是关于去孝陵祭拜朱元璋的安排。

    南京六部的官员同样表示孝陵每年都有专人修理,还请天子不要担心,而祭祀太祖所用的物件礼仪都需要妥善的准备,同样急不得。

    话里话外,还是不希望朱厚熜在如今进入南京城。

    但如果他们不希望朱厚熜进入南京城,当初又为何要向朝廷上书,请求朝廷派人来南京驱逐帽妖呢?

    奇哉怪哉——

    “怎么,这南京城是龙潭虎穴吗?会有妖魔把朕和十余万将士都吃干抹净了不成?”

    朱厚熜摇头,面露不悦。

    面前的王佐冷汗岑岑。

    可一旁的朱常宁则只注意着随着这封信而来南京上下各级官员向皇帝贡献的礼单。

    各种奇珍异宝看的朱常宁眼中直冒精光。

    “王堂这个人如何——”

    朱厚熜背靠滚滚江水,大江东去,掩盖金陵城下千年来的滚滚血色。他问王佐。

    “这个……臣着实不知。”

    王佐苦笑,自己在朱厚熜入宫前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府属官,又哪里知道宫里的这些事情。

    朱厚熜见此明白。

    他望着眼前这条被斩断的龙脉。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看来自己还没到南京,有些靠着这条巨龙尸体牟利的东西就已经坐不住了。

    “命大军暂驻采石,遣快马入南京,急召孝陵守灵太监谷大用及南京守备太监王堂入采石觐见。”

    朱厚熜敲了敲旁边见了送上来的金银财宝,看到了金陵繁华一角,现在明显是有些心猿意马的朱常宁的小脑袋。

    对着王佐说道。

    现在局势不明,写信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还尚不明确。

    是真的觉得朱厚熜现在不适合进南京出言提醒,还是在暗示朱厚熜南京城有变带兵速来,亦或是为了某种目的想要让东征大军在疑惑不定中,把朱厚熜留在采石。

    情报太少了。

    朱厚熜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一直兢兢业业为朝廷收缴着南方的税款,在明廷衰微的几十年内,依然尽到了凡人官僚所能尽到的全部职能,甚至每年不光能维持自己,还能供应近千万的白银运往南方的南京朝廷,所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金陵的繁华安定表面下,似乎另有隐情。

    “是——”

    王佐并不含糊,立刻命锦衣卫骑上快马往南京城去。

    “你啊……你啊……”

    朱厚熜看着面前一脸财迷样子的朱常宁,心中暗笑。

    锦衣卫打开了箱子,看着里面的玛瑙珊瑚宝玉珍珠……

    朱常宁张大了嘴,几乎要被亮瞎了双眼。

    朱厚熜恨铁不成钢。

    “伱说你要这玩意有什么用,离开宫在外面穿着铠甲戴不了,在宫里能戴又没人看——”

    “谁说带首饰就一定是给人看了,我自己欣赏自己不行吗!俗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女人一定要尽情取悦自己,让自己露出笑容——”

    现在只剩二人,朱常宁当即反唇相讥。

    朱厚熜嘴角抽了抽。

    TNND!刘向当年编战国策的时候是这个意思吗!

    不要给我随便曲解先人的意思啊喂!

    “再说了,我这不是提前给自己攒点嫁妆,等到时候给老爹你省点钱吗?顺便到时候有了钱也能提升下家庭地位吗!”

    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胡说八道的少女。

    朱厚熜感觉有些无力。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公主,就算结婚地位也是家里最高的,驸马他爹妈每天早上都得先给你磕一个请安!然后才敢的喝你递上来的敬茶?”

    说到这里,朱厚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少女顿时危险了起来。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这小兔崽子平时只对吃的感兴趣,什么时候对于这种事情也有兴趣了。

    再说,就你这种没有大哗~的男人的样子。

    你能老老实实的给我尊奉封建礼教相夫教子?让我早日抱上皇孙?

    “老实交代,小兔崽子你这么着急攒钱到底是想干嘛?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打着我的名义去买房子车子歌姬舞女养在各地,你就等着下个月去喝你那几个姐姐妹妹的喜酒去吧!到时候我必定把你安排在婚礼第一排向新人发表八百字的祝福感言!顺便把之后的满月酒也给你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