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青草试炼
1181年冬，凯尔·塞壬，实验室。
埃兰带着斐茵尼威德到达实验室时，驻堡术士们已经基本完成了青草试炼所有的准备工作。
凯尔·塞壬拥有三位驻堡术士：席果·邦兹（SigoBuntz）、西奥菲尔·玛丽亚·罗斯科（TheophileMariaRosco）和凯伦娜（Kalena）。前两个是男术士，最后一个是女术士。
他们简单地向埃兰问好后便专注于手头的事情，对埃兰怀里的小女孩丝毫不关心。
埃兰放下斐茵尼威德，她一直在晃RS，很快看见了被束缚带绑在手术台上的埃德雷，赤身裸体，只盖着一块布，像是任人宰割的砧板鱼肉。
他已经经过了完善的抉择试炼，身上凹凸不平的粗糙白色皮肤和不自然的白色增生肌肉都已经消失，光裸的身体每一块肌肉走向都非常流畅优美，十岁左右的男孩儿，体格子已经超过了普通的成年男人。
埃德雷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试图朝斐茵尼威德挤出一个笑容，失败了，他捏紧了拳头又松开，索性闭上眼睛。
而实验室里远不止这些人，粗略数数，除去被绑在手术台上的4个学徒，其余还有十几个人在旁边。
斐茵尼威德环顾四周：“每次青草试炼，都会有这么多人吗？我还以为只需要术士。”
埃兰摸摸她的银发：“当然不是。每一次青草试炼，作为狮鹫学派的领袖，我都必须到场。此外，驻堡术士负责突变炼金材料的准备和突变过程的法术稳定。还有一些人要担任监督员，观察炼金术药剂和突变药剂实验反应。以及记录员，记录新的炼金术药剂和突变药剂以及产生的实验反应。噢，还有见证人——你也是见证人中的一个。”
正在帮助配置炼金药剂的乔治注意到了他们，他完成了手上的活计，走过来，颇为惊讶：“你们好。埃兰，你这么早就将小公主接过来了？”
埃兰无奈：“只是个意外，她还得回去的。”
乔治笑起来：“那也好，凯尔·塞壬风景不错吧？在这里度个假也无妨。”
“好主意，就这么办，”斐茵尼威德向埃兰提议，“请你别把这件事告诉国王，埃兰。就这么说吧，度假，很好的理由。作为一个不守规矩的女术士，偷偷开传送门离家出走，去寻找养父，现在养父身边度假，这很合理。”
“这不合理，”埃兰板着脸，“你在生病。国王总得知道的，不然对他不公平，他非常关心你。”
“正因如此，我才不想让他过分担忧。”
埃兰皱着眉头，并不赞同。
乔治打量他们两个，很快明白了她在使用魔法：“斐茵，你为何只跟埃兰说悄悄话？”
埃兰叹气：“并非如此。她现在病着，嗓子说不出话，只能用心灵通讯和我交流。”
“生病了还来这里？”乔治抬高了声音，“斐茵，你的好奇心没必要这样不合时宜吧？”
埃兰侧耳听完斐茵尼威德的话，向乔治转述：“她说她主要是关心埃德雷的青草试炼。”
乔治立即回头，盯着手术台上的学徒。
埃德雷听见了他们的讨论，他睁开眼望过来，灰绿色眼睛迸发出一种热烈的神采。
他这回顺利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青草试炼很快开始了，斐茵尼威德安静地旁观。
三位驻堡术士有条不紊地给学徒们注射药剂，然后念诵咒语，魔法的光芒笼罩着学徒们，监控着突变进程。
药剂和魔法很快起了作用。
四个学徒的症状各不相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其他药剂的进一步注射，症状都有所变化。
突如其来的疯狂；躁动不安；深度昏迷；目光呆滞；双手不断在空中挥舞，就好像要抓住一支鹅毛笔一样；呼吸声变得越来越粗重；身上开始出冷汗；皮肤变得又湿又黏并散发着恶臭；癫痫；流鼻血；剧烈咳嗽；呕吐；虚脱；皮肤被汗水浸透，然后逐渐变干并开始发热；脉搏变得断断续续。
两个字总结：酷刑。
途中有猎魔人为实验室里的人带了食物和水，术士们只能轮流维系法术，在手术台边草草解决午饭，显得非常不严谨。其余猎魔人则在实验室外面吃完午饭才进去。
斐茵尼威德和他们一起吃饭，她只能回到第一人称视角完成这件事，喉咙的烧灼感让她难以吞咽。
她勉强吃了一些流食，草草填饱肚子，几乎坐不稳，脑子嗡嗡的，随时会晕倒。
“我带她去楼上的休息室睡一觉吧，埃兰，她看起来情况实在不妙，”乔治摸了摸斐茵尼威德滚烫的额头，“魔法确定没有用吗？”
埃兰苦笑：“确定没用，斐茵已经使用了一个治疗术，连我的小伤都治好了，她自己却毫无起色。出生时的魔力暴动后遗症竟然如此可怕，我真没想到。”
谈话引起了女术士凯伦娜的兴趣，她看过来：“我从来不知道治疗术是个群体魔法。”
埃兰：“不仅是群体，还能够持续一段时间。”
凯伦娜高高地扬起眉毛：“仅仅是基础的治疗术？我想玛蒂·索德格伦（MartiSodergren）都做不到这些！”
玛蒂·索德格伦是一名专长于治疗的女术士，同样毕业于艾瑞图萨，在治疗魔法方面的成就享誉世界。
埃兰听完斐茵尼威德的回答，转述：“她说她在艾瑞图萨时，正是听了玛蒂分享的课程，才学会了这个魔法。确实是个基础治疗术，但她是个魔源，所以使用效果会不一样。”
“魔源的魔力暴动？在出生的时候？”凯伦娜倒吸一口气，“这样都能活下来？还能使用魔法？要我说，埃兰，你的命运之子本身已经是个奇迹了。她使用的魔法发生变异也不稀奇。”
“是的，魔源，非常强大的魔源。她能够独自开启从维吉玛到这里的传送门，顺顺利利地过来了，足以见得那传送门有多稳定，”埃兰自豪地挺起胸膛，又丧气地耷拉肩膀，“可是后遗症……唉。”
“给她喂一些，”凯伦娜取出一个小瓶子，“天然的草药汤剂，无毒性，只能治疗一些小病，但是可能有用。就算没有治疗效果，也能安神，让她好好睡一觉。”
“这帮大忙了！”埃兰接过小瓶，把里面的液体给斐茵尼威德喂进去。
斐茵尼威德不想浪费药剂，于是忍着第一人称视角的身体不适，配合喝完了汤剂。
身为领袖的埃兰无法离开青草试炼现场，于是乔治接手了斐茵尼威德。
“带上我的斗篷，”埃兰脱下已经染上银木樨花味的斗篷递给乔治，“正是冷空气激发了她的后遗症。别让她再受寒了。”
“明白。”乔治抱着斐茵尼威德，将埃兰的斗篷对折卡在臂弯里，将她抱进了楼上属于猎魔人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只有沙发，但是沙发非常大，足够小孩儿睡觉了。
乔治在沙发上放下斐茵尼威德，先给她盖上沙发上的毯子，又把埃兰的斗篷盖上去，最后脱下自己的斗篷，又盖了一层。
“感觉足够暖和吗？”乔治烧起壁炉，又找了个抱枕给斐茵尼威德枕着，“还冷不冷？”
斐茵尼威德摇摇头。
“好好睡一觉，”乔治拉上窗帘，“精神好一些再去关心青草试炼吧，那是个长达数天的漫长过程，没必要急于一时。我瞧你现在的状态，也没比那些手术台上的小家伙们好多少。”
乔治安顿好她便离开了。
斐茵尼威德选择睡前存档——万一她睡死过去然后学徒们在此期间噶了，她至少还有可能补救。
一开始这个午觉睡得不太踏实，一方面她身体实在不舒服，浑身都疼，很折磨。另一方面，青草试炼那边确实让人挂心。
过了一会，或许是凯伦娜的汤剂发挥了一点作用，斐茵尼威德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斐茵尼威德察觉到自己躺的是埃兰的床，而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
她居然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连自己被挪了地方都不知道。
但是斐茵尼威德身体上的各种痛苦症状还在，没有好转的迹象。
乔治在一边静坐冥想，听到响动，他睁开眼，深色的猫眼在清晨的微弱光线中亮得惊人：“终于醒了，斐茵。你错过了昨天的晚饭。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想要吃早饭吗？”
斐茵尼威德摇头。
手柄，启动！
【正在连接卡根的乔治，正在等待卡根的乔治同意。】
【卡根的乔治已同意，通讯已连接。】
“谢谢你，乔治，”脱离了身体的束缚，斐茵尼威德只觉得轻松，“我实在没有胃口。请你同我说说，青草试炼的进度如何？他们怎么样了？”
“目前都还活着，埃德雷和克里斯托夫状况算比较好的，但是其他两个人……”乔治沉默了。
“冒昧问问，有多糟糕？”
“西奥菲尔认定他们活不到下午。”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斐茵尼威德斟酌着用词，“突变过程中，术士们为何不愿意使用稳定术和治疗术，来挽救学徒的性命呢？”
斐茵尼威德会的治疗技能不多，就朴实无华的两个，是【生命】中的【主动·稳定术】和【主动·治疗术】，她认为这两个技能都是简单粗暴好用的代表，效果简洁明了，CD时间还短。
【主动·稳定术：在没有承受其他伤害时，使自己和周围友方单位的生命值在一段时间内不再降低。该主动能力可通过手柄实现。】
【主动·治疗术：在一段时间内持续恢复自己和周围同伴的生命值，短时间内重复使用会降低治疗效果。该主动能力可通过手柄实现。】
“不是不愿意，而是无济于事，”乔治叹气，“突变过程中，学徒的身体状况会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恶化，他们在持续不断地承受伤害。如果使用稳定术，那么没一会儿魔法效果就会被打破。治疗术也是同理，治疗的恢复效果根本跟不上恶化速度。如果要为他们治疗，这要求永远不出错的魔法稳定性、快捷的施法速度和无穷无尽的庞大魔力，施法材料的消耗也是大问题。”
“所以，你认为没有术士能做到吗？”
“当然，连阿尔祖都做不到，何况别人？你想想看，完整的突变的过程持续大概七天，在这七天里，要连续不断地使用治疗术——不用说七天，单单七个小时，那个术士要么力竭而死，要么在疲惫恍惚中弄错了咒语或手势，然后被魔法反噬。”
“请让我试试吧，乔治，去和埃兰说，请让我试试。”
乔治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他看着斐茵尼威德，仿佛在看一个荒谬至极的东西：“我不想打击你的自信心，斐茵，年幼的孩子确实有很多不合常理的雄心壮志。你自己尚且卧床不起呢。”
“事实上，我完全能够下床。”斐茵尼威德推LS，身体在手柄的操控下，站到地面上。
“你太胡来了！”乔治弹射起步，一把捞起了她，防止她光脚下地，“至少穿上鞋袜！”
“抱歉，我忘了这里没有地暖，”斐茵尼威德在第三人称灵魂视角感受不到身体的受冻，她按LB打开物品栏，找到了各种衣物，按X一键穿戴。
这一键换装把乔治干沉默了。
他默默找出埃兰留下的斗篷和外套，给她穿上：“好吧，现在我相信你是个十分娴熟的女术士了。不过你的衣服不够厚，这里对你来说太冷了，还是加上这些吧。”
“谢谢。你介意使用传送门吗？乔治。”斐茵尼威德一转眼便打开了一扇通往实验室的传送门。
“……还是有点儿介意的。”
“那么实验室见，乔治。”斐茵尼威德LS摇动转身进入传送门。
乔治选择老老实实腿过去，别说城堡里的这点路了，在不忙的时候，猎魔人就算骑马跨过一整个国家，也不太愿意传送门过去——世界上不存在不晕传送门的猎魔人。
埃兰带着斐茵尼威德到达实验室时，驻堡术士们已经基本完成了青草试炼所有的准备工作。
凯尔·塞壬拥有三位驻堡术士：席果·邦兹（SigoBuntz）、西奥菲尔·玛丽亚·罗斯科（TheophileMariaRosco）和凯伦娜（Kalena）。前两个是男术士，最后一个是女术士。
他们简单地向埃兰问好后便专注于手头的事情，对埃兰怀里的小女孩丝毫不关心。
埃兰放下斐茵尼威德，她一直在晃RS，很快看见了被束缚带绑在手术台上的埃德雷，赤身裸体，只盖着一块布，像是任人宰割的砧板鱼肉。
他已经经过了完善的抉择试炼，身上凹凸不平的粗糙白色皮肤和不自然的白色增生肌肉都已经消失，光裸的身体每一块肌肉走向都非常流畅优美，十岁左右的男孩儿，体格子已经超过了普通的成年男人。
埃德雷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试图朝斐茵尼威德挤出一个笑容，失败了，他捏紧了拳头又松开，索性闭上眼睛。
而实验室里远不止这些人，粗略数数，除去被绑在手术台上的4个学徒，其余还有十几个人在旁边。
斐茵尼威德环顾四周：“每次青草试炼，都会有这么多人吗？我还以为只需要术士。”
埃兰摸摸她的银发：“当然不是。每一次青草试炼，作为狮鹫学派的领袖，我都必须到场。此外，驻堡术士负责突变炼金材料的准备和突变过程的法术稳定。还有一些人要担任监督员，观察炼金术药剂和突变药剂实验反应。以及记录员，记录新的炼金术药剂和突变药剂以及产生的实验反应。噢，还有见证人——你也是见证人中的一个。”
正在帮助配置炼金药剂的乔治注意到了他们，他完成了手上的活计，走过来，颇为惊讶：“你们好。埃兰，你这么早就将小公主接过来了？”
埃兰无奈：“只是个意外，她还得回去的。”
乔治笑起来：“那也好，凯尔·塞壬风景不错吧？在这里度个假也无妨。”
“好主意，就这么办，”斐茵尼威德向埃兰提议，“请你别把这件事告诉国王，埃兰。就这么说吧，度假，很好的理由。作为一个不守规矩的女术士，偷偷开传送门离家出走，去寻找养父，现在养父身边度假，这很合理。”
“这不合理，”埃兰板着脸，“你在生病。国王总得知道的，不然对他不公平，他非常关心你。”
“正因如此，我才不想让他过分担忧。”
埃兰皱着眉头，并不赞同。
乔治打量他们两个，很快明白了她在使用魔法：“斐茵，你为何只跟埃兰说悄悄话？”
埃兰叹气：“并非如此。她现在病着，嗓子说不出话，只能用心灵通讯和我交流。”
“生病了还来这里？”乔治抬高了声音，“斐茵，你的好奇心没必要这样不合时宜吧？”
埃兰侧耳听完斐茵尼威德的话，向乔治转述：“她说她主要是关心埃德雷的青草试炼。”
乔治立即回头，盯着手术台上的学徒。
埃德雷听见了他们的讨论，他睁开眼望过来，灰绿色眼睛迸发出一种热烈的神采。
他这回顺利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青草试炼很快开始了，斐茵尼威德安静地旁观。
三位驻堡术士有条不紊地给学徒们注射药剂，然后念诵咒语，魔法的光芒笼罩着学徒们，监控着突变进程。
药剂和魔法很快起了作用。
四个学徒的症状各不相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其他药剂的进一步注射，症状都有所变化。
突如其来的疯狂；躁动不安；深度昏迷；目光呆滞；双手不断在空中挥舞，就好像要抓住一支鹅毛笔一样；呼吸声变得越来越粗重；身上开始出冷汗；皮肤变得又湿又黏并散发着恶臭；癫痫；流鼻血；剧烈咳嗽；呕吐；虚脱；皮肤被汗水浸透，然后逐渐变干并开始发热；脉搏变得断断续续。
两个字总结：酷刑。
途中有猎魔人为实验室里的人带了食物和水，术士们只能轮流维系法术，在手术台边草草解决午饭，显得非常不严谨。其余猎魔人则在实验室外面吃完午饭才进去。
斐茵尼威德和他们一起吃饭，她只能回到第一人称视角完成这件事，喉咙的烧灼感让她难以吞咽。
她勉强吃了一些流食，草草填饱肚子，几乎坐不稳，脑子嗡嗡的，随时会晕倒。
“我带她去楼上的休息室睡一觉吧，埃兰，她看起来情况实在不妙，”乔治摸了摸斐茵尼威德滚烫的额头，“魔法确定没有用吗？”
埃兰苦笑：“确定没用，斐茵已经使用了一个治疗术，连我的小伤都治好了，她自己却毫无起色。出生时的魔力暴动后遗症竟然如此可怕，我真没想到。”
谈话引起了女术士凯伦娜的兴趣，她看过来：“我从来不知道治疗术是个群体魔法。”
埃兰：“不仅是群体，还能够持续一段时间。”
凯伦娜高高地扬起眉毛：“仅仅是基础的治疗术？我想玛蒂·索德格伦（MartiSodergren）都做不到这些！”
玛蒂·索德格伦是一名专长于治疗的女术士，同样毕业于艾瑞图萨，在治疗魔法方面的成就享誉世界。
埃兰听完斐茵尼威德的回答，转述：“她说她在艾瑞图萨时，正是听了玛蒂分享的课程，才学会了这个魔法。确实是个基础治疗术，但她是个魔源，所以使用效果会不一样。”
“魔源的魔力暴动？在出生的时候？”凯伦娜倒吸一口气，“这样都能活下来？还能使用魔法？要我说，埃兰，你的命运之子本身已经是个奇迹了。她使用的魔法发生变异也不稀奇。”
“是的，魔源，非常强大的魔源。她能够独自开启从维吉玛到这里的传送门，顺顺利利地过来了，足以见得那传送门有多稳定，”埃兰自豪地挺起胸膛，又丧气地耷拉肩膀，“可是后遗症……唉。”
“给她喂一些，”凯伦娜取出一个小瓶子，“天然的草药汤剂，无毒性，只能治疗一些小病，但是可能有用。就算没有治疗效果，也能安神，让她好好睡一觉。”
“这帮大忙了！”埃兰接过小瓶，把里面的液体给斐茵尼威德喂进去。
斐茵尼威德不想浪费药剂，于是忍着第一人称视角的身体不适，配合喝完了汤剂。
身为领袖的埃兰无法离开青草试炼现场，于是乔治接手了斐茵尼威德。
“带上我的斗篷，”埃兰脱下已经染上银木樨花味的斗篷递给乔治，“正是冷空气激发了她的后遗症。别让她再受寒了。”
“明白。”乔治抱着斐茵尼威德，将埃兰的斗篷对折卡在臂弯里，将她抱进了楼上属于猎魔人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只有沙发，但是沙发非常大，足够小孩儿睡觉了。
乔治在沙发上放下斐茵尼威德，先给她盖上沙发上的毯子，又把埃兰的斗篷盖上去，最后脱下自己的斗篷，又盖了一层。
“感觉足够暖和吗？”乔治烧起壁炉，又找了个抱枕给斐茵尼威德枕着，“还冷不冷？”
斐茵尼威德摇摇头。
“好好睡一觉，”乔治拉上窗帘，“精神好一些再去关心青草试炼吧，那是个长达数天的漫长过程，没必要急于一时。我瞧你现在的状态，也没比那些手术台上的小家伙们好多少。”
乔治安顿好她便离开了。
斐茵尼威德选择睡前存档——万一她睡死过去然后学徒们在此期间噶了，她至少还有可能补救。
一开始这个午觉睡得不太踏实，一方面她身体实在不舒服，浑身都疼，很折磨。另一方面，青草试炼那边确实让人挂心。
过了一会，或许是凯伦娜的汤剂发挥了一点作用，斐茵尼威德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斐茵尼威德察觉到自己躺的是埃兰的床，而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
她居然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连自己被挪了地方都不知道。
但是斐茵尼威德身体上的各种痛苦症状还在，没有好转的迹象。
乔治在一边静坐冥想，听到响动，他睁开眼，深色的猫眼在清晨的微弱光线中亮得惊人：“终于醒了，斐茵。你错过了昨天的晚饭。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想要吃早饭吗？”
斐茵尼威德摇头。
手柄，启动！
【正在连接卡根的乔治，正在等待卡根的乔治同意。】
【卡根的乔治已同意，通讯已连接。】
“谢谢你，乔治，”脱离了身体的束缚，斐茵尼威德只觉得轻松，“我实在没有胃口。请你同我说说，青草试炼的进度如何？他们怎么样了？”
“目前都还活着，埃德雷和克里斯托夫状况算比较好的，但是其他两个人……”乔治沉默了。
“冒昧问问，有多糟糕？”
“西奥菲尔认定他们活不到下午。”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斐茵尼威德斟酌着用词，“突变过程中，术士们为何不愿意使用稳定术和治疗术，来挽救学徒的性命呢？”
斐茵尼威德会的治疗技能不多，就朴实无华的两个，是【生命】中的【主动·稳定术】和【主动·治疗术】，她认为这两个技能都是简单粗暴好用的代表，效果简洁明了，CD时间还短。
【主动·稳定术：在没有承受其他伤害时，使自己和周围友方单位的生命值在一段时间内不再降低。该主动能力可通过手柄实现。】
【主动·治疗术：在一段时间内持续恢复自己和周围同伴的生命值，短时间内重复使用会降低治疗效果。该主动能力可通过手柄实现。】
“不是不愿意，而是无济于事，”乔治叹气，“突变过程中，学徒的身体状况会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恶化，他们在持续不断地承受伤害。如果使用稳定术，那么没一会儿魔法效果就会被打破。治疗术也是同理，治疗的恢复效果根本跟不上恶化速度。如果要为他们治疗，这要求永远不出错的魔法稳定性、快捷的施法速度和无穷无尽的庞大魔力，施法材料的消耗也是大问题。”
“所以，你认为没有术士能做到吗？”
“当然，连阿尔祖都做不到，何况别人？你想想看，完整的突变的过程持续大概七天，在这七天里，要连续不断地使用治疗术——不用说七天，单单七个小时，那个术士要么力竭而死，要么在疲惫恍惚中弄错了咒语或手势，然后被魔法反噬。”
“请让我试试吧，乔治，去和埃兰说，请让我试试。”
乔治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他看着斐茵尼威德，仿佛在看一个荒谬至极的东西：“我不想打击你的自信心，斐茵，年幼的孩子确实有很多不合常理的雄心壮志。你自己尚且卧床不起呢。”
“事实上，我完全能够下床。”斐茵尼威德推LS，身体在手柄的操控下，站到地面上。
“你太胡来了！”乔治弹射起步，一把捞起了她，防止她光脚下地，“至少穿上鞋袜！”
“抱歉，我忘了这里没有地暖，”斐茵尼威德在第三人称灵魂视角感受不到身体的受冻，她按LB打开物品栏，找到了各种衣物，按X一键穿戴。
这一键换装把乔治干沉默了。
他默默找出埃兰留下的斗篷和外套，给她穿上：“好吧，现在我相信你是个十分娴熟的女术士了。不过你的衣服不够厚，这里对你来说太冷了，还是加上这些吧。”
“谢谢。你介意使用传送门吗？乔治。”斐茵尼威德一转眼便打开了一扇通往实验室的传送门。
“……还是有点儿介意的。”
“那么实验室见，乔治。”斐茵尼威德LS摇动转身进入传送门。
乔治选择老老实实腿过去，别说城堡里的这点路了，在不忙的时候，猎魔人就算骑马跨过一整个国家，也不太愿意传送门过去——世界上不存在不晕传送门的猎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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