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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独眼巨人

    1184年冬,维尔登堡。

    治安官、卫兵和维斯帕登的大公匆匆赶到经过天雷洗地后的现场。

    “你干了什么?!银白恶魔!”维斯帕登大公远远地便大为震惊地开骂。

    “你好,公爵冕下。我很抱歉,这场决斗的动静确实太大了,”斐茵尼威德微笑着鞠躬,“他们侮辱了我,并且试图攻击我——瞧瞧他们,躺在地上还攥紧着草叉呢。出于荣誉,请恕我不得不反击。”

    维斯帕登大公走到近前才看清楚了她的美丽稚嫩的脸庞,普通人类绝不会拥有的银色头发和眼睛……以及身上佩戴的徽章。

    他的脸庞扭曲了一瞬间——他在维吉玛宫廷见过斐茵尼威德一面,并且显然印象深刻。

    “泰莫利亚的公主,”维斯帕登大公咬牙切齿,“我会让格伊德玛陛下给我一个交代!”

    “请问需要给您什么交代呢?”

    “什么交代?你杀了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我的财产!”维斯帕登大公瞪着她,“别仗着你是泰莫利亚王室就敢肆意妄为!卫兵!拿上阻魔金,把她给我拷上!我要格伊德玛亲自来道歉提人!”

    “我很抱歉,他们因侮辱我而接受了决斗,我让他们死得还算有名誉,我不觉得您应该插手这样一场决斗。”

    “决斗?这是屠杀!”维斯帕登冷笑,“乖乖和我走,小公主,如果你是个平民,你以为还能站在这儿说话?犯了这种罪,术士兄弟会都不能保你!”

    “所以,不是泰莫利亚公主,就要乖乖被他们吐口水、侮辱、扔脏东西,而不能有任何反抗?”斐茵尼威德笑了,又是那种释怀的笑,“请恕我不能苟同。想用阻魔金?尽管来吧。”

    卫兵们下马,将她团团围住,其中一个拿着阻魔金镣铐。

    斐茵尼威德一挥手,阻魔金镣铐非常不魔法也非常不科学地飞到了她手里。

    卫兵们硬着头皮上前,他们拿着武器的手甚至在颤抖,有的甚至没能把剑拔出来。

    斐茵尼威德瞟了一眼这些毫无斗志之人——他们甚至都没能亮出血条,因此她目前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念动术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推开,卫兵们可不知道自己还没亮血条,他们人心惶惶,只以为这是女术士的手下留情,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眼前这个女术士显然依旧能打,没有因为施展阿尔祖落雷术而脱力,也没有受到阻魔金影响。

    维尔登堡的统治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什么?!我买到了假冒伪劣的阻魔金?!该死的科维尔与波维斯!”

    “您不会觉得所有术士都受困于阻魔金吧?”斐茵尼威德随意地让镣铐在指尖甩动,“现在,我请求您听一听我的另一个方案——向我道歉,为您的‘财产们’对我的侮辱和攻击,也为您无理的批判与蔑视。”

    维斯帕登大公大怒:“你在做梦!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耻女术士!”

    斐茵尼威德将阻魔金扔到他怀里:“好吧,那我只能向您提出决斗了。放心,我无意欺凌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您大可以带着所有卫兵、军队、宫廷术士,或者其他的什么人,一起帮助你完成决斗。”

    “我就在这里恭候,孤身一人,一步也不挪动。”她得体地鞠了一躬。

    维斯帕登嘴唇颤抖,指着她说不出话。

    他身后的维斯帕登宫廷术士瑟缩了一下。

    “公爵冕下,”宫廷术士发起心灵通讯,“冷静,千万冷静,别答应她!您手上那个是千真万确的阻魔金,但是显然,这小女孩是个精灵贤者!不能用看人类术士的眼光揣度她!之前她施展的阿尔祖落雷术,规模和威力都远超所有的历史记载……她绝对有毁灭整个城市的能力!”

    维斯帕登大公深呼吸:“泰莫利亚公主,回答我,如果精灵贤者都和你一样,为何精灵失去了统治世界的能力?”

    斐茵尼威德微笑:“很抱歉,我也不清楚。我想您可以亲自去蓝山问问艾达·艾敏,为什么她不用魔法毁灭所有人类?不过那和现在的状况无关,我只想知道,您是否接受我的决斗?”

    “我不明白,你是个高贵的公主!你什么都不缺!杀死这些人对你毫无好处!”维斯帕登大公快要崩溃,“你究竟是为什么?!”

    “烦请您再听一遍:他们侮辱了我,攻击了我。我这人嘛,自尊心特别强,一旦有损于我的名誉和尊严,我就不得不维护自己,”斐茵尼威德微笑着,又取出一副白手套,戴上,“我的动机仅此而已。”

    维斯帕登大公语塞:“……我觉得我遇上了一个……”

    他把“疯子”这个词吞了回去。

    “您刚刚是想侮辱我吗?噢不对,您已经侮辱过了,‘银白恶魔’、‘无耻女术士’,嗯哼,骂的还算文雅,”斐茵尼威德开始摘下刚刚戴上的白手套,“刚刚您还命令卫兵攻击我。”

    卫兵们哆嗦了一下,依旧没有人亮出血条。

    “鉴于我们毫无私人交情,面对这样的羞辱与攻击,我并不能抱有任何的宽容心。更何况您看起来不知悔改,没有任何道歉的打算。因此,我想,我应该对您扔出这副手套。”斐茵尼威德将白手套拿在手里,与苍白的肤色几乎浑然一体。

    “不!不!不用!”宫廷术士惊恐地大喊,“冕下!您说句话啊!”

    维斯帕登大公咬牙,刚想说话,轰隆隆宛若地震的动静传来。

    青白色的身影散发着恶臭,沉闷的吼声意味不明,从针叶林里走出来。

    “独眼巨人!它被惊醒了!并且非常饥饿!完了……”宫廷术士一咬牙,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打开传送门,跳了进去。

    “你胆敢临阵脱逃?!”维斯帕登气得跳脚,“懦夫!……卫兵!关城门!准备迎敌!”

    卫兵们冲向城门,拉动铰链让大门落下。

    斐茵尼威德看了看尚未亮血条的维斯帕登人类一方,她选择退出战场,抱着胳膊,微笑着作壁上观。

    看来那短暂的天球交汇的确带来了很大的改变,连独眼巨人都能出现在离人类城镇如此近的地方。

    也好,怪物们越猖狂,猎魔人们才有用武之地。

    这个独眼巨人很显然非常饥饿,铁了心要开这个“罐头”,它抓住城门最外层的铁栅栏,一用力便拔了下来,然后开始猛捶城门。

    士兵们朝它射箭,但是没有一支破防的。

    城门的门闩很快出现了裂缝,抵在门后的卫兵们几乎要被震飞。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一大群鹰身女妖跟在独眼巨人身后,乌泱泱地飞来,它们显然也馋人肉了。

    士兵们只能将箭对准天空,能射下一个是一个。

    但是仍有大批鹰身女妖成群结队地飞进城内,平民们尖叫着躲避回屋内。

    鹰身女妖盘旋着,也不着急,只寻觅还暴露在空旷地带的倒霉蛋——至于住在坚固房屋里的人,等独眼巨人进来,自会帮它们开罐头。

    “泰莫利亚的公主,”维斯帕登大公好不容易召集自己所有的人马,指挥兵荒马乱的队伍抵抗怪物,“你不开传送门逃跑?还在这里干什么?准备和我们一起埋在城市的废墟下吗?还是成为独眼巨人的口粮?你不会没有力气再开一个传送门了吧?”

    “请恕我提醒您一句,我们可不是友好相处的关系,”斐茵尼威德放松地靠在一块干净的墙面上,“您只用关心自己的处境就好。”

    她在充满恐慌的氛围中,是如此的格格不入,这种突兀感让维斯帕登大公意识到了什么。

    他用力闭上眼,再睁开时,他喘了口气,重重地单膝跪下:“我向您道歉!尊敬的阿德尔伯特女士,尊贵的泰莫利亚公主殿下,我请求您的原谅!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应当更加恭敬地对待您!”

    斐茵尼威德嗤笑:“您的道歉看起来尚算诚恳和恭敬。我暂时原谅您。”

    “我厚颜无耻地请求您的帮助!”维斯帕登垂下头,盯着地面,“我以维斯帕登公爵的名义,请求您挽救维尔登堡!”

    “抱歉,那是另外的价钱。”

    “我向您保证!若您挽救了城市,我在维尔登堡的宝库向您完全敞开,您想拿多少拿多少!”维斯帕登闭上眼,他已经预感到将会被拒绝——泰莫利亚的公主怎么会看得上一个附庸公国的宝库?

    “这倒是还算有魄力,”斐茵尼威德直起身子,“请您记住您的承诺,若您违背它,我会亲手取回我本该获得的报酬。只是手段会激烈得多。”

    埃兰的三个愿望的确需要大量钱财支撑,如此挣大钱的机会可不能放过。

    “我保证!”维斯帕登用力捶自己的胸口。

    斐茵尼威德不再废话,用新出炉的天赋点数,点出了一个性价比极高的控制类天赋:【死亡】中的【天赋·击破】。

    【天赋·击破(解锁后无法升级):按RB施法,破除一个敌方单位护盾或护甲,使其失衡、眩晕。】

    虽然无法造成伤害,但它和闪现一样,是不消耗上古之血能量的,更何况天赋能力没有冷却时间,如果斐茵尼威德愿意,完全可以在单挑中把敌人控到死。

    斐茵尼威德按B连续四个闪现,来到摇摇欲坠的城头,先RB起手,湛蓝色的魔力冲击在40级独眼巨人身上,独眼巨人踉跄着后退一步,晃了晃脑袋,有点迷糊。

    鹰身女妖们嚎叫着俯冲下来发起攻击,试图干扰斐茵尼威德施法。

    但是这种怪物实在弱得可怜,斐茵尼威德不慌不忙地施放【雷电】中的【主动·阿尔祖之盾】。

    【主动·阿尔祖之盾:在周身生成由活化闪电组成的护盾,在一段时间内,遭遇近身攻击时,活化闪电将会自动追踪目标进行反击。该主动能力可通过手柄实现。】

    这个是经典的“打我等于打自己”技能,效果比反甲都好使,斐茵尼威德在心中第一千次感谢阿尔祖,真不愧是咱们猎魔人的老祖宗。

    鹰身女妖的攻击不成,反被活化闪电追杀,下饺子一样被电落了一地。

    斐茵尼威德压根懒得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小怪身上,她手速还可以,不断扣RT键,成功用基础魔法见缝插针地A了独眼巨人四下,正好触发了第四下的真实伤害,然后补上阿尔祖落雷术,让独眼巨人血条立马去掉了五分之一。

    独眼巨人40级,魔抗看样子也挺高的,斐茵尼威德只有18级,是越级打怪。但是借着城墙地形优势卡位,只要下边的士兵们暂时顶住,别被破掉大门,她在城墙上面打怪是非常轻松的。

    怪物被打疼了,清醒过来,紧接着又被RB起手砸晕,然后A四下,加阿尔祖落雷术,如此来了几轮,它毫无还手之力地倒下,连哀嚎声都来得及发出。

    在场所有人类爆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欢呼与怒吼。

    此时阿尔祖之盾的效果刚刚结束,鹰身女妖们仿佛又支棱起来了,弱又弱得很,烦又烦得很。

    斐茵尼威德有点不耐烦一个个清理小怪——这里少说有上百只。

    她用念动术,将所有能看见的鹰身女妖推出了城外。

    然后是【雷电】中的【主动·火陨】。

    【主动·火陨:召唤一场燃烧的陨石雨,追踪并攻击施法范围内的所有敌方单位,会对陨石落点的建筑与地形造成破坏。该主动能力可通过手柄实现。】

    这就是从蒂莎娅那里“偷”来的火魔法之一,范围比阿尔祖落雷术更大,她将其分配在了A键。

    斐茵尼威德按住LT手动瞄准那群鹰身女妖,然后按住RT+A,天空中发出沉闷的响声,燃烧的陨石在城外的空旷地带落下,每一块都精准地冲着鹰身女妖而去。

    【人物等级提升。当前等级:19。获得天赋点数1。可用天赋点数:1】

    除了陨石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尖锐声音外,再没有其他声音出现。

    平均只有10级的鹰身女妖在空中,还未燃烧,就被高温直接气化。

    城内的人类呆呆望着这完全称得上是天灾的场景,鸦雀无声。

    积雪同样被直接蒸发,城外的针叶林被余波波及,冒出了火光,显然将会发展成森林大火,已经能听到有怪物在森林中被燃烧得惨叫。

    但是没有任何怪物胆敢朝维尔登堡的方向逃命——城前的空地上,陨石坑内的陨石尚且在燃烧,散发着比森林更高温度的热浪。

    “请恕我自作主张,”斐茵尼威德欣赏完新增加的上古之血能量槽,而后整理了一下头发和斗篷,她站在城头,居高临下望着城墙下的维斯帕登大公,“维尔登堡太冷了,我希望它暖和一点。请您原谅。”

    维斯帕登大公脸色扭曲,嘴唇颤抖,腿一软,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没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您……您……我不敢……”

    “噢,看来您原谅我了,谢谢,”斐茵尼威德微笑着欠身,“我会收拾烂摊子的,请您放心,我也舍不得这样一片美丽的针叶林毁于火灾。”

    【天气】中的【主动·地形雨】,术士们灭火的好帮手。

    【主动·地形雨:在一定范围内召唤瓢泼大雨,并瘫痪所有攻城器械。该主动能力可通过手柄实现。】

    针叶林的大火被大雨扑灭,而城内依旧干燥,只有积雪在城外的热浪影响下缓慢融化。

    一时间,一向寒冷的维尔登堡居然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