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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梦逝

    其实在陈莫拖着长长的身影失落的往回走的时候,在沐风西苑一楼转角处,有个人一直在偷偷的观望着,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前。

    当陈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的时候,何漫薇从楞楞的状态出来,转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泪水模糊了视线,何漫薇觉得今天的晚风都是涩的。

    陈莫固然痛苦,但她何漫薇呢?难道她不痛苦吗?

    在何漫薇的微信签名写着这样的一句话:“痛苦是一时的,未来一片光明”

    陈莫与何漫薇的分手,源于一个很荒唐的原因,仅仅因为一件小事,陈莫为此大发雷霆,这是何漫薇第一次看到陈莫对她发这么大的火,何漫薇第一次对他感到陌生。

    我们所谓的一件小事,其实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起因是情人节即将来临,陈莫向自己询问情人节那天他来找自己,问自己有没有空出来约会,拍拖。何漫薇一开口没经过脑子,就回答说,可以呀!但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当时她正在家里,她和他的关系家里人并不知道,何况何漫薇还没做好决定跟家人坦白,所以何漫薇是抵触自己跟陈莫在这么敏感的日子跟他在小县城约会的,因为一出门就是熟人。所以何漫薇纠结一番,因为自己的拒绝肯定会让他生气的,会让他伤心的,过一会她下定决心还是拒绝吧,于是打开聊天框跟陈莫解释,自己的想法,说要不改天?何漫薇刚把文字发出去,她又后悔了,果不其然,他沉默,何漫薇知道他的性格,越是沉默,就意味着他越生气,十几分钟就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和伤心,但何漫薇没有想到结果比她想的更加汹涌。

    “那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么以后我去县城,是不是不用询问你了,等我到了县城跟例行公事的问你一下,出不出来随你的便?”

    何漫薇没有想到陈莫的反应如此激烈,说话之刻薄。这是她认识的陈莫嘛?她的陈莫对她一直都很包容的,事事对自己都抱有极大的包容!只是情人节这天不出来见面,后一天见不可以吗?为什么这么纠结这个问题,至于这么生气嘛?

    “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了,我实在不懂,你在躲什么,我们的感情有这么见不得光嘛。”

    “薇薇,我觉得自己好委屈呀,我好难受”

    “为什么?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呀”

    何漫薇看着陈莫发过来的信息,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生气都不舍的骂自己一句,说实话自己其实很心痛他的,但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也不擅长把心里话说出来的人,尽管隔着屏幕。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够喜欢你,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不是故意的”

    “我已经有很努力的改变自己了,可是我对你的喜欢好像已经达到了一个饱和度,不能再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更喜欢你。”

    “我的喜欢从来没有你喜欢我的多,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何漫薇对陈莫的回应,对的,何漫薇对自己和陈莫的感情的认知就是陈莫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捧在手心,在她和他的朋友面前,他永远选择自己,甚至放假回家,他也是先来陪自己,最后再回家陪父母,何漫薇觉得陈莫对自己喜欢与自己对他的喜欢多得多,这份喜欢对她来说是沉重的,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今天的事情,陈莫的情绪爆发,同时何漫薇也觉得这份感情对她来说是多么沉重,让她对他产生一种愧疚感(就作者的观点,就好像道德绑架更为贴切)

    “我不懂,明明你知道这样做会让我伤心,让我难过的,可是你还是做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答应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飘起来了,可是过几分钟,你的拒绝让我体验了,九天一瞬间掉落谷底的感觉”

    “不要说什么不够喜欢我,我在你心里不够重要!我想要听的是,你喜欢我,我很重要!”

    “......”

    “你好好想想,我们在一起有没有必要,两天后我去县城,这两天给你好好考虑,有一个词叫做及时止损,希望你遵从内心!”

    这是陈莫最后一句话。

    何漫薇看着聊天记录,尤其是陈莫最后的一句话,终于眼泪像决了提口一般!何漫薇是痛苦的,理性告诉她,自己做错了,她让他伤心了,可是她只是遵从了内心,她内心就是不愿意跟他在这个敏感的那天约会嘛,自己的内心是非常抗拒的。她和他的感情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纹,他和她都是初恋,感情的裂纹让她痛苦,她是喜欢他的,但是她也觉得她喜欢她更多点,他喜欢她多于喜欢他自己,所以她觉得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这份不公平一直压在她的心头上,终于在今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想把石头搬来,但是结果是代价是他和她的感情。

    噢,无疑这是痛苦的,说实话这份纠结真让人心疼,我们是理解她的,她只是一个张三李四,她像大家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面对如此情况,我们在青春年少的时候,也是如此不是嘛?

    一夜处于纠结状态,基本没怎么睡,将近天亮的时候,何漫薇才在疲惫状态下眯了一会。

    第二天如期而至,这一天是情人节,何漫薇醒来,又陷入该不该分手,还是坚守自己的初恋,如此陷入痛苦的漩涡。尤其是今天是情人节,陈莫没有找她发过一条消息,她知道他还在生气,以前他生气也没隔夜的,都是当天就解决了矛盾,可想她是多伤他的心!

    我们知道,当一个人太痛苦的纠结一件事的时候,总会想清楚的,因为这份痛苦是会逼着你做出决定的,而且当一件事要你做出决定时,你纠结的时候其实我们已经有了答案,之所以纠结是我们我们要去承受做出决定的痛苦和失去曾经的美好。所以时间一长,我们能更加清晰知道自己更加想要的是什么,也有了更加破釜沉舟的决心。

    经过一天一夜的痛苦纠结,何漫薇做出了她的决定,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要分手,与陈莫分手,结束这一段相识六年,相恋五年,在一起两年多的感情。毫无疑问,这种决定搁在谁身上都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

    其实分手这个念头,不是空穴来风,何漫薇与陈莫之间有很多矛盾,问题。现实问题,两个人在一起两年多都没有多少时间见过面,更多的时间都是异地,大学毕业以后,由于工作原因迎来的也是异地,陈莫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地记者,毕业后就远赴国外,而自己还得奋战考研上岸。感情问题,则是陈莫的喜欢是沉重的,他对自己的付出,何漫薇都看在眼里,但正因为如此,自己无法做到这般地步,对陈莫抱有愧疚。还有一个原因是何漫薇觉得陈莫是不懂得满足的,他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而且何漫薇这个时候无法达到陈莫对自己的要求。昨晚的吵架,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哎,累了......

    叮咚

    “情人节快乐,虽然吵架了,但是今天情人节,该有的还是要有”陈莫的微信,并且还发了一个红包

    “晚安!”

    “晚安!”

    红包何漫薇并没有收。

    第二天两人见面,何漫薇与陈莫两人走了好久,都没有说话!终于还是陈莫先开口,问她想的怎么样,给他一个答案,何漫薇将结果跟说出来。

    听到何漫薇答案的陈莫,没有任何吃惊,错愕,对的,甚至陈莫面对微笑的看着何漫薇,好像他早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已经坦然了嘛?想来也是,他跟自己在一起这么久,每次都是他迁让我,想来他是累了,终于忍不住,受不了我!”何漫薇心里想,淡淡的失落出现在她心里,当然何漫薇没有表现出来。

    “理由呢?”陈莫对着她问,脸上挂着笑容。

    “没有理由,就是想分手,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那你不给个理由给我,你让我怎么放下,好歹有个正当理由,让我们有始有终。”

    对着陈莫的追问,何漫薇也觉得有道理。

    “我思考了很久,我仔细的想了很多,我做的决定,不是心血来潮。”

    “首先我觉得我们之间感情付出不对等,当然,你付出的远远比我多,这让我深感愧疚,你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我受不了。”

    陈莫继续听着。

    “其次,现实原因,以前太过天真,总觉得时间和距离不是问题,觉得我们可以克服一切,呵呵,现实告诉我们都太天真了。”

    “最后...”(作者想不出来)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分手的原因,主要是我太喜欢你了?”陈莫嘲讽的笑了笑。

    “你已经说了你自己的看法,那听听我的看法吧!然后我们再决定。”陈莫说道。

    “你说我们认识多久了,我来数数,从高一开始遇到你,到现在,哇,六年了呀!我们两个相识六年,我喜欢你喜欢了五年,我们两个在一起也已经两年多了。”陈莫看着何漫薇的眼睛说。

    两人对视。

    何漫薇看着陈莫,陈莫每次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盯着自己看,何漫薇可以从陈莫的眼睛里,看到那里面的深情,眷恋,爱慕。每次对视的时候,何漫薇都会被这些情绪淹没,自己从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当然每次何漫薇都是暗暗开心的,只是今天何漫薇看着陈莫的眼睛,何漫薇心里是泛苦的,因为今天以后就所有都化作虚无。

    “我们的故事已经持续了六年了!”

    原来我们的故事已经有六年了,过得好快呀!何漫薇想着。

    “在这里,我们的故事有好多好多,好难忘呀!我真的非常感谢遇到你,在这六年里,陈莫可以遇到何漫薇,三生有幸,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有你陪伴,何其幸运。”(陈莫预感自己可能会和何漫薇分手,所以把一些心里话说出来)

    “好了,不说其他了,反正你都听腻了,那我就针对这次吵架来说一下我的想法。”

    “你觉得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对吧,对我也觉得很小,可是你觉得我在意的是情人节这天来不来看你,你出不出来的问题吗?对,我确实生气,你的反悔,我确实不开心,但是我想不明,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两个还是得像做贼一样,见不得光,你说这是你的心理原因,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我一直说,我很难过,很伤心的时候,不说一句安慰的话,反而跑过来跟我说,你不够喜欢我,我不够重要?”

    “还有,你说不方便出来,不想出来就不出来嘛,你跟我说,给我个补偿就好了,比如改天什么陪我一天,或者给我买杯奶茶什么的都可以呀,可是你没有,你连安慰我都不可以,甚至还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还有呀,你说的那个我们两个感情付出的不对等,你愧疚什么的,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我怕哪天它成为压垮我们感情的最后一棵稻草。哪有对等的爱情,对等的付出,都是例外,都是偏心换来对方的真心。呵呵,害怕什么它来什么。”

    “例外,偏心换真心...”何漫薇轻声喃喃。

    “可是我从来都很清醒,我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薇薇,我从始至终都非常坚定不移的选择你,我们不分手好不好!”陈莫看着何漫薇,坚定的,坦然的看着她。

    “果然如此,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选择自己,这才是他,我认识的他”何漫薇心里想。她看着他的眼睛,可以感受到他的真心,可是就这种真心太过炙热,而且面对这种深情,何漫薇只有深深的愧疚。

    “不好,我已经决定了分手,从今以后我们就各有各的吧!”

    陈莫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好像何漫薇的一句话抽光了他的力气,让他马上坐在地上。

    何漫薇从未看过陈莫这样的神态,在她印象中,陈莫一直以来都是阳光的,对人对事都是风轻云淡的感觉,像今天这样失态,何漫薇是第一次。

    “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你,但是我已经很努力了,每次看到你的真心付出,我也很感动,但是我发现我也只能这么喜欢你了,不能在多一点了,好像遇到了瓶颈一样。”何漫薇说

    “就像过桥一样,我走着走着,走到路中央,突然走不动了,你能不能先走,然后在桥的另一边等我。”何漫薇继续说道。

    ???

    “为什么要我先走,咱们不能一起走嘛,不要让我一个人先过桥好不好,你走的慢点,无所谓,我可以陪你的。”陈莫说。

    “不行,我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一个人在桥的那边等你。”

    两人沉默,片刻。

    “你说,凭什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会不会在以后,对另外一个非常好,从我这里学到的,用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凭什么!”陈莫失落的说。

    何漫薇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看着陈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她很心疼他,但是没办法,她和他不合适,从一开始。

    陈莫在地上坐着一会,跟何漫薇说“我们走吧,回去吧!”说完起身自顾自的往回走。

    何漫薇紧跟其后。

    何漫薇在后面看着陈莫落寞的身影,他一直在自己的面前从来没有露出来像今天这样落寞的样子。

    她看见陈莫在广场的中央有一个圈圈,他绕着那个圈圈走,低着头,何漫薇心不由得一紧,她很心疼他,想过去抱抱他。但是她忍住了,她没有管他,她自顾的往前走,她越走越快,好像要把他甩掉。陈莫不知道何时意识到何漫薇已经不在身边了,他看着空荡的广场,他给何漫薇发微信打电话,何漫薇没有接,陈莫向前跑去(跑去何漫薇的家的路线),终于在一个转角处看到了她的身影。

    何漫薇听见后面传来奔跑的的声音,她没有回头,不用想也是陈莫,她用自己的速度向前走着。

    “我们再聊聊好不好!”陈莫追上何漫薇,一把拉住她的手,陈莫用力很大,何漫薇吃疼,但陈莫明显没有注意到自己用力过大,陈莫用着近乎乞求的语气向何漫薇说道。

    “不可能!!!”何漫薇冷漠的回答道。她用力挣脱他的手,又往前走了,并且走的很快,头也不回。陈莫没得办法,只能跟紧她,甚至他走的比她还要急切。

    何漫薇看着他走在自己前面,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何漫薇知道这件事对他打击多大,她希望他可以挺过去,以后没有她的陪伴,希望以后他可以找个比自己好的女孩子好好陪他,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想到。

    不一会,她到家楼下了,她在陈莫的注视下开门,进门,关门。关门的那一刻,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她蹲在楼梯口无声哭着,她听见他在门口,嘴里还不停念叨,这次她听清楚了“除了薇薇,你都这样对我,那我以后该相信谁!”何漫薇本来就处于崩溃的情绪差点破防,她好想跑出去抱着他,跟他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她想到了,他每天在她教室门口等她放学的时候,她想到了她去临海市找他的时候,他在机场大厅里,抱着花,笑着对她说“何漫薇女士,欢迎来到临海市,我是你的专属个人导游...”

    但她忍住了,她为了不让他听见自己的哭声,她走上了,三楼(她家在四楼)她在楼梯间看着路边,陈莫在她家楼下门口埋头,等着她的回心转意。

    两个人用自己的方式哀悼各自的第一份爱情和青春。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何漫薇停止了哭泣,静静的看着街道,从她的角度,她看不见陈莫,但她知道他还在门口等着自己,但他离开的话,自己是可以知道的。

    “小伙子,你蹲在我家门口干嘛呀,有什么跟阿姨我说呀!”何漫薇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那是她伯母的声音。

    “啊,我没有事,阿姨,我...我只是在等人,我跟我朋友约好在这里等他!”何漫薇听见陈莫不知所措的声音响起。

    随后,她看见他落荒而逃。她听见开门的声音,但是何漫薇并没有马上回家,她不担心伯母看到自己,因为伯母家住在2楼。她继续看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转角处,她才收拾心情,擦干眼泪,往家里走去。

    何漫薇与陈莫的感情以这样的方式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