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等待戈多
对于去哪个城市的问题，阚南风心中有过希冀。
对于刘南师的“邀请”他也心知肚明。
可是，他阚南风是个经历过风浪的人，亦是经历过斗争和深渊的人，他见过人生的至暗时刻，他也知道希望这东西总是与渺茫伴行。
人生里的战斗，他从来没赢过。所以，他自知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曾经还是一个对未来抱着无限期待的可笑的失败者。现如今，依然失败，只不过对一切他都不再期待。
可是刘南师的话，就像一针强心剂，唤醒了他内心早已长眠的战士，战士有剑，战士不屈，只是没有了目标。
如今，目标来了。
“那你想去哪个城市啊？我得掂量掂量。”阚南风昨天在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问她。
“我想去南京，那里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梧桐，秋天到了，美的让人心碎。”
阚南风没见过那么美的风景，但是他心碎过，所以不禁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可是我去不了。”
阚南风问为什么。
当然了，以刘南师的成绩，至少是清北起步的，他后悔要问为什么了。
“要不我们都去BJ吧，那里的秋天也很美，有山有水，好吃的也多。”
看着刘南师天真可爱的笑容，阚南风心里想着，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去，离开这个城市，和你。
随着他内心的苦水泛滥，两人在小区门口分道扬镳。
最后阚南风在刘南师充满希冀的目光里回应她，“好的，我也考BJ。”
看着她满意离去的背影，想着她离开前不断鼓励自己的表情和话语，阚南风摇着头，仿佛落水狗一般回去自己的小窝。
还是那个非常狭窄的隔间，对是被无奈的从客厅隔出来的一个房间。
不隔音，所以每天他作业时间都能听到外面的父亲沉寂在电视节目里的笑。
等到节目结束，阚南风也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每每撑不过一个小时，他都得缴械投降，要不翻身上床，要不直接就地扎营休息。
今天外面的风很大，窗子没关，有过道的风不时地闯进房间，呼扇呼扇的吵着趴在桌子上沉睡的少年。
灯灭着，温度在下降。
“去BJ，去BJ！去BJ...去BJ...”突然阚南风大叫一声从梦里惊醒，坐直了身子，目光迷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呼”一阵风穿窗而来，给他打了个踉跄，他晃动着身子坐好，目视前方，是一道剥落白漆的墙。
“老子不去南方了，去BJ！”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说与夜鬼听。
这些天杜城感觉有些奇怪，就是他的大弟子一改平时的吊儿郎当，忽然转性似的开始沉默寡言起来。
他看到阚南风除了每天埋头刻苦复习，就是认真的问刘南师各种问题，自己学会后就左右研究，不停研究，好想要从每道题里挑个媳妇似的。
中午这会，刘南师有点事耽搁了还没来，阚南风匆忙吃过饭就来到办公室开始做题。
杜城端着茶杯，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伏案作业的阚南风，嘴里不停发出“嗯？”“啧？”“呵？”这样的疑问。
直到他憋不住心里的不解，开口问他，“不是，南风，你你你先停下。”
阚南风猛然回头，一脸不解，皱眉看着他，“咋滴？”
“你怎么了这是？啊，认识到时间紧迫了？不过你这一声不吭，跟着了魔似的那也不对啊，可别太钻牛角尖了啊，学习这件事一口，可吃不了个胖子。”
“切！”阚南风转过头继续做题，边回应道，“我要去BJ，BJ的学校分数你知道，除了专科，都要我老命了。”
杜城一听，整个人都楞那了。他转念一想，上前一屁股坐在阚南风旁边凳子上。
“谁，是谁说你要去BJ的？你学破天，就现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你怎么考BJ的学校我问你？BJ哪个学校是你能考上的我问你，考个一般的二本就够着天了，还想飞上天啊？我可告诉你啊，千万摆清自己位置，别适得其反，最后弄得光有劲头，没有效率，哪一科都想学好，最后都学的一塌糊涂。”
杜城一副你小子别瞎胡乱搞的表情呵斥他。
阚南风抬起脸，苦笑着看着他，“好了您嘞，着什么急啊，我知道自己差距大，但是......能不拼么？”他用手往前点了点，前面除了墙就是墙，杜城也不知道他在点什么。
“往哪拼，那你也得合情合理吧，走路都还歪呢，就想开飞机？能的吧你！”杜城一脸的我不同意。
“杜老师还没回去啊，我有点事来晚了......呦，小风这么自觉啊，怎么，一听要跟我去BJ让你有压力啦？”刘南师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带来了一身寒气。
杜城一听这话，表情瞬间凝固，而后低着头又变换了几个“少儿不宜”的表情后，才抬起头，“呵呵，来了南师，那个你们学，我先回去了。”
他说着就往外走，突然停住脚步转头说道，“南师啊，你可要看好这小子，学习是讲究章法的，可不能步子迈得太大，要不然会适得其反的。”
刘南师一愣，突然豁然开朗，“好的，杜老师放心吧，我看着他呢，而且他可比你想象的要更厉害呦！”
“啊，呵呵，好的，啊。”杜城一脸尴尬的笑了笑便走出离开办公室，出了门口才放下架子，“要更厉害哟！切！”他学着刚才刘南师的表情，愤愤不平。
临近年关，这个学期也快要结束，每个人心里既有对新年的期待，也有来自那高考以“时日不多”的紧迫。
就在水与火，甜与苦的胶着中，期末考结束，学生们得以有了不到一个星期的假期，也是他们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假期。
“怎么样？有好几道题都是我给你讲过的，别跟我说你忘了！”走出口考场的人群中，刘南师指着阚南风质问道。
“好了好了，哪能啊，都写了，都写了。”阚南风一脸疲惫的强装笑意回应着。
“哼，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敷衍，不行，明天上我家把那几道题再做一遍我看看！”刘南师仍不放过。
阚南风一听这话赶紧摆手，“别别别，大过年的，干啥这是，还让不让人过了？再说我去你家拿不拿年货，你给我钱买啊？”
说完，不等刘南师反应过来，他就一溜烟的钻过人群跑得没影了。
惹得刘南师在后面一阵大放威胁。
过年，从来都是阚南风最难受的日子。十几年来一直都是，他早就忘了小时候热闹的年，是怎么样的。
失去了鞭炮与烟花的年，人们也都过的没滋没味的，除了吃饭、走亲戚，好像也没了什么过年的意义。
大家仿佛都在每天起床后强颜欢笑，逼迫自己想着这是过年，这是过年，要开心，要幸福。
可其实呢，除了得到新年礼物的孩子们，满眼望去，万家灯火，团聚的倒也勉强。
阚南风一如往年，跟着父母走了几家亲戚，弟弟拿了不少压岁钱，自己也吃了好几家不同的饭。
每到晚上，少了鞭炮的轰鸣，总感觉这盛大的节日里那寂静的夜，会有怪兽独行，挨家挨户的趴在门上听。
它嘿嘿直笑，它知道年头难过，没人是真的开心。
终于熬过了头几天的家酒饭局，剩下两天，阚南风以复习为由躲过了充满尴尬的各种聚会。
他这几天没见到刘南师，想必她的走亲访友，一定是场状元巡游，相比自己被问到学习时的凄凉，他一想到被捧上天的女孩，心里就暖了起来。
自己没有火去点燃寒的夜，可中有让自己温暖的人。
如果没有，不等，就死了算了，等吧，却不一定在生命完结前降临。
人生的麻木就在于此，等谁呢？等待戈多。
对于刘南师的“邀请”他也心知肚明。
可是，他阚南风是个经历过风浪的人，亦是经历过斗争和深渊的人，他见过人生的至暗时刻，他也知道希望这东西总是与渺茫伴行。
人生里的战斗，他从来没赢过。所以，他自知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曾经还是一个对未来抱着无限期待的可笑的失败者。现如今，依然失败，只不过对一切他都不再期待。
可是刘南师的话，就像一针强心剂，唤醒了他内心早已长眠的战士，战士有剑，战士不屈，只是没有了目标。
如今，目标来了。
“那你想去哪个城市啊？我得掂量掂量。”阚南风昨天在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问她。
“我想去南京，那里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梧桐，秋天到了，美的让人心碎。”
阚南风没见过那么美的风景，但是他心碎过，所以不禁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可是我去不了。”
阚南风问为什么。
当然了，以刘南师的成绩，至少是清北起步的，他后悔要问为什么了。
“要不我们都去BJ吧，那里的秋天也很美，有山有水，好吃的也多。”
看着刘南师天真可爱的笑容，阚南风心里想着，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去，离开这个城市，和你。
随着他内心的苦水泛滥，两人在小区门口分道扬镳。
最后阚南风在刘南师充满希冀的目光里回应她，“好的，我也考BJ。”
看着她满意离去的背影，想着她离开前不断鼓励自己的表情和话语，阚南风摇着头，仿佛落水狗一般回去自己的小窝。
还是那个非常狭窄的隔间，对是被无奈的从客厅隔出来的一个房间。
不隔音，所以每天他作业时间都能听到外面的父亲沉寂在电视节目里的笑。
等到节目结束，阚南风也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每每撑不过一个小时，他都得缴械投降，要不翻身上床，要不直接就地扎营休息。
今天外面的风很大，窗子没关，有过道的风不时地闯进房间，呼扇呼扇的吵着趴在桌子上沉睡的少年。
灯灭着，温度在下降。
“去BJ，去BJ！去BJ...去BJ...”突然阚南风大叫一声从梦里惊醒，坐直了身子，目光迷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呼”一阵风穿窗而来，给他打了个踉跄，他晃动着身子坐好，目视前方，是一道剥落白漆的墙。
“老子不去南方了，去BJ！”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说与夜鬼听。
这些天杜城感觉有些奇怪，就是他的大弟子一改平时的吊儿郎当，忽然转性似的开始沉默寡言起来。
他看到阚南风除了每天埋头刻苦复习，就是认真的问刘南师各种问题，自己学会后就左右研究，不停研究，好想要从每道题里挑个媳妇似的。
中午这会，刘南师有点事耽搁了还没来，阚南风匆忙吃过饭就来到办公室开始做题。
杜城端着茶杯，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伏案作业的阚南风，嘴里不停发出“嗯？”“啧？”“呵？”这样的疑问。
直到他憋不住心里的不解，开口问他，“不是，南风，你你你先停下。”
阚南风猛然回头，一脸不解，皱眉看着他，“咋滴？”
“你怎么了这是？啊，认识到时间紧迫了？不过你这一声不吭，跟着了魔似的那也不对啊，可别太钻牛角尖了啊，学习这件事一口，可吃不了个胖子。”
“切！”阚南风转过头继续做题，边回应道，“我要去BJ，BJ的学校分数你知道，除了专科，都要我老命了。”
杜城一听，整个人都楞那了。他转念一想，上前一屁股坐在阚南风旁边凳子上。
“谁，是谁说你要去BJ的？你学破天，就现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你怎么考BJ的学校我问你？BJ哪个学校是你能考上的我问你，考个一般的二本就够着天了，还想飞上天啊？我可告诉你啊，千万摆清自己位置，别适得其反，最后弄得光有劲头，没有效率，哪一科都想学好，最后都学的一塌糊涂。”
杜城一副你小子别瞎胡乱搞的表情呵斥他。
阚南风抬起脸，苦笑着看着他，“好了您嘞，着什么急啊，我知道自己差距大，但是......能不拼么？”他用手往前点了点，前面除了墙就是墙，杜城也不知道他在点什么。
“往哪拼，那你也得合情合理吧，走路都还歪呢，就想开飞机？能的吧你！”杜城一脸的我不同意。
“杜老师还没回去啊，我有点事来晚了......呦，小风这么自觉啊，怎么，一听要跟我去BJ让你有压力啦？”刘南师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带来了一身寒气。
杜城一听这话，表情瞬间凝固，而后低着头又变换了几个“少儿不宜”的表情后，才抬起头，“呵呵，来了南师，那个你们学，我先回去了。”
他说着就往外走，突然停住脚步转头说道，“南师啊，你可要看好这小子，学习是讲究章法的，可不能步子迈得太大，要不然会适得其反的。”
刘南师一愣，突然豁然开朗，“好的，杜老师放心吧，我看着他呢，而且他可比你想象的要更厉害呦！”
“啊，呵呵，好的，啊。”杜城一脸尴尬的笑了笑便走出离开办公室，出了门口才放下架子，“要更厉害哟！切！”他学着刚才刘南师的表情，愤愤不平。
临近年关，这个学期也快要结束，每个人心里既有对新年的期待，也有来自那高考以“时日不多”的紧迫。
就在水与火，甜与苦的胶着中，期末考结束，学生们得以有了不到一个星期的假期，也是他们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假期。
“怎么样？有好几道题都是我给你讲过的，别跟我说你忘了！”走出口考场的人群中，刘南师指着阚南风质问道。
“好了好了，哪能啊，都写了，都写了。”阚南风一脸疲惫的强装笑意回应着。
“哼，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敷衍，不行，明天上我家把那几道题再做一遍我看看！”刘南师仍不放过。
阚南风一听这话赶紧摆手，“别别别，大过年的，干啥这是，还让不让人过了？再说我去你家拿不拿年货，你给我钱买啊？”
说完，不等刘南师反应过来，他就一溜烟的钻过人群跑得没影了。
惹得刘南师在后面一阵大放威胁。
过年，从来都是阚南风最难受的日子。十几年来一直都是，他早就忘了小时候热闹的年，是怎么样的。
失去了鞭炮与烟花的年，人们也都过的没滋没味的，除了吃饭、走亲戚，好像也没了什么过年的意义。
大家仿佛都在每天起床后强颜欢笑，逼迫自己想着这是过年，这是过年，要开心，要幸福。
可其实呢，除了得到新年礼物的孩子们，满眼望去，万家灯火，团聚的倒也勉强。
阚南风一如往年，跟着父母走了几家亲戚，弟弟拿了不少压岁钱，自己也吃了好几家不同的饭。
每到晚上，少了鞭炮的轰鸣，总感觉这盛大的节日里那寂静的夜，会有怪兽独行，挨家挨户的趴在门上听。
它嘿嘿直笑，它知道年头难过，没人是真的开心。
终于熬过了头几天的家酒饭局，剩下两天，阚南风以复习为由躲过了充满尴尬的各种聚会。
他这几天没见到刘南师，想必她的走亲访友，一定是场状元巡游，相比自己被问到学习时的凄凉，他一想到被捧上天的女孩，心里就暖了起来。
自己没有火去点燃寒的夜，可中有让自己温暖的人。
如果没有，不等，就死了算了，等吧，却不一定在生命完结前降临。
人生的麻木就在于此，等谁呢？等待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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