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仓库
回忆起来……
他眼睛还挺好看的，一笑，就弯出了两道临水扶柳的桥，满目都是烂漫怡人的春光。
原本那样一个“acrossacrowdedroom”的“eyesmeet”，无论在哪个国家的文学作品里面都会是一段天作之合或者累世孽缘的开端。
但是很可惜，她身处的房间并不是干净整洁的阁楼，亦不是高端大气的宴会厅，甚至连窗明几净的窗都没有。
更可惜的是——坐在里面被一堆废纸围绕的她，还是只“花脸猫”。
综上所述，什么鲜花香槟、天使羽毛、衣香鬓影、纸醉金迷……一眼定情……全都没有。
此生不见，就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
这天傍晚，乐霖霖走在回家的路上，虽说夏日昼长，但在公司耽搁了一会儿也已是日渐西斜。
天边还没到最为瑰丽的时刻，橘红色的太阳拖着大片金色云彩往地平线赶去，氤氲开一路浅色霞光。
路上车流拥堵，人潮涌动，拥挤不堪，毫无秩序。
她脑海里也像煮着一锅鱼的粥一样，粥已经汩汩冒泡了，鱼还在里面活蹦乱跳。
要说起她今天为什么会跟颜麒来那么一场“世纪相遇”……故事挺长，也挺简单。
还要从……一声响破天际的怒吼开始讲起。
……
“没有一点服务意识，再有下次，我将把你调离这个岗位！”
当客户走出会议室，堃合集团董事长兼总裁黎杰终于毫无顾忌地倾泻怒火，当着众人，对着一个年轻女孩以极高分贝吼了出来。
不仅会议室里的人噤若寒蝉，连桌上杯子里的水都随着话音抖了三抖。
在周围人或同情或好奇的注视之下，她低着头小声诺诺道：
“好的，黎总裁，下次我一定注意。”
她没有任何刘海和镜框修饰的瓜子脸上是精致的五官，头发在后脑挽起了一个简洁的发包。身高大概165，一身干练的职场套装，及膝的包臀裙下是不透肉的丝袜，5厘米左右的小高跟衬得小腿修长纤细。
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她灵动的眼神。哪怕是低声下气，也丝毫不让人觉得她会就此认输。
如果美一定得有灵魂，那么她的灵魂就是韧性。
然而即使是这样干练的打扮还是没能掩盖她青涩的气质，此刻她的双手正小心翼翼地紧握着拳，白衬衫领口的蝴蝶结系带也随着她情绪的低落而耷拉了几分。
直到总裁和其他参会的领导头也不回地出门之后，女孩才亦步亦趋跟上缀在队尾。
刚从会议桌上下来的企宣部长关姝晗也故意放慢了脚步，落下几步和她并行。
“别太担心。”
她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这个当着众人面被骂到“狗血喷头”的女孩当然就是乐霖霖，今天刚转正，不再只有一纸摇摇欲坠的应届毕业生实习协议维系与公司的关系。
因为实习期表现好，部门放心地把这次跟会报道的任务交给了她。之前大家都以为这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签约会议，然而若非随时随地充满意外，人生也不会被称之为人生。
今晨她接到通知——原定由项目经理参加的对外签约会议，按行程安排来说本该身在帝都的集团总裁突然决定“大驾光临”。
她对于此次任务原本也是胸有成竹，实习期间虽没有独立跟过会，但认真跟着前辈们学习了数月以后，整个流程已是驾轻就熟。
然而……
会议伊始，当黎总裁带着众人踏进会议室的一瞬间，她就被他身上那种“乾坤正道”的气质压得如履薄冰。
彷如一个初出茅庐的间谍遇到了年长资深的审讯官，发自内心深信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暴露在他的“鹰眼”之下，下一秒钟就会在自己的弱小与秘密中垂死挣扎。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她满心都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就让这会议就这么愉快的过去吧”……走神走得正彻底之时，总裁却好像偏偏要跟她作对——频频侧身向她的方向投来注视。
几次之后……
她终于觉察出了不对——
作为这场会议坐在后排的唯一列席“观众”，前排都是开会的大佬，除了她自己，总裁难道还能找——无处不在的空气和干净空白的墙壁不成？
可是……他想干嘛？
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唾沫。
黎杰又抽空转了几次头，面色越来越沉。
在与总裁大佬“电光石火”眼神交流一番之后，她思索了一阵，仍旧满头雾水。
最后，恨铁不成钢的总裁大佬放弃似地回过了头。潜台词——“朽木不可雕也。”
从那个无奈至极的动作里，她感受到了一股——热烈到足以点燃空气的怨气。
“是不是入职之前应该先报个班补习一下摩斯密码？”
……天马行空，无济于事……眼前的一地鸡毛，亟待解决。
正在她不解又惶恐之时，另一道目光又投了过来——企宣部长关姝晗。
作为参会人员之一，和黎杰一样，关姝晗也不能随意走动，所以仍旧——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使眼色，发信号。
关部长表情严肃，轻轻低了下头，眼神也往下瓢。
乐霖霖恍然大悟，这是——示意她往下看啊！
低头一瞅，目力所及全是地毯，还有自己放在腿上，笔记本下面露出一个角的
——手机。
她抽出手机，坚定地按下了指纹解锁。
一瞬间，一堆消息提示弹了出来，视觉冲击力强到让她觉得手机都要炸了。
点开来，大大小小的公司非官方群都在疯狂讨论“总裁为什么突然出席”！
除此以外，全部都是关部长发来的——
“霖霖，去帮客人开一下话筒。#可爱”
“霖霖~”
“话筒。#微笑”
“……”
“霖霖！”
“？”
“？！#惊恐”
“！！！”
……窗口抖动。
……窗口抖动。
……窗口抖动。
可惜……
手机调了静音，脑子也走神到了不知哪个星系，全程竟然毫无反应。
至此，总裁谜一样的眼神暗示，终于破了案。
她连忙起身去到对面开了话筒，顺便……跟总裁那“怒其不争”的眼神对视了一下。
那一秒，她满脑子只剩下了两个字——“完蛋。”
然后，她就这么满心“完了”，熬到了会议“完了”。
直到总裁特意留下来对她“破口大骂”，这时候，她终于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是真心“完蛋了”。
……
虽然事实上也没那么恐怖，领导批评下属，再正常不过的事。
尤其黎总，还是个以脾气火爆出名的主。
——黎杰，一个头发乌黑浓密的成熟男士，虽然眼角丝丝细纹泄露出了年纪不小的事实，但是丝毫无损他端正俊朗的外表。
他在本部的时间不多，不是在外地就是在奔赴外地的路上。集团本部员工却人人谈之色变，统一口径：“总裁人挺好，对事不对人，只是比较严厉。”
但是，能不能被当“耳旁风”，吹过就散，要看他是对谁了。
——乐霖霖，父母为K市本地国企职工，家庭幸福和睦，本人性格乖巧。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从幼儿园到高考都是尖子生。平时亲人和老师别说打骂了，她听过最重的批评就是——“下次别再迟到了”。
入职三个月，第一批转正。除了自己手上的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还主动向其他热心同事学别的东西，部门领导同事对她都青眼相加。
然前人诚不我欺，今天越High，明天越惨。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滑铁卢就是来得这么快，墨菲定律的耳光仍旧那么响。
正当以为自己可以一路高歌猛进，青云直上之时，全身上下还没喜悦个通透，转正第一天就绊了个大跤，“绊脚石”和“观众”还分别是公司总裁和诸位中高层领导。
还有一点最关键的是——她本人，是“泪失禁体质”。
看部电影能不知不觉用掉N包纸巾的那种。
无论是《Joker》、《泰坦尼克号》、《超能陆战队》、《流浪地球》还是《火影剧场版》……结果只有一个，泪流满面。
所以，看电影之前，她从不化妆。
所以，看电影的时候，除了跟父母和密友，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所以，今天下午，忍了半天的她，终于捱到下班躲进了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小仓库。
所以……
本来不是多大的事儿，不幸的人反复复盘自己悲惨的经历才是更大的祸患。只要开了个头，后面那些深埋着的自怨自艾就会决堤一样汹涌澎湃，把人压垮。
就比如连想起上个月坐公交车被扒手顺走了一百块钱都觉得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的厄运。瞬间让人感到人生灰暗、前途黯淡。眼前都已经有小小的鞋子放好在那儿，就等着她上脚去套了。
一直以来表面上的坚强就好像长期拦截着雨季洪水的堤坝那样，超过承受能力就轰然崩塌了。
她本想就这么静静哭一会儿，调整好情绪明天又是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的元气满满。没成想，她还没把杂志堆的面儿坐热，幺蛾子就撞散了她刚垒起来的叹息之墙。
——常在河边走，她终于还是被“外人”撞见了一次。
——那小仓库的门，就那么阴差阳错地被那个叫“颜麒”的，给推开了。
好在，估计是个八百年不回本部的驻外员工，是个一闪即逝的路人。
以后即使再见，那也是年会了。
偌大一个会场，千千万万人，隔着人群还能多看到一眼的“传奇”，绝对不是他们这种谜一般“缱绻的邂逅”。
……
乐霖霖抬起头，天边落霞已到最盛时分，翻腾着，叫嚣着，透过行将落幕之前的不懈挣扎，昭示着隔日重又燃起的冉冉生机。
他眼睛还挺好看的，一笑，就弯出了两道临水扶柳的桥，满目都是烂漫怡人的春光。
原本那样一个“acrossacrowdedroom”的“eyesmeet”，无论在哪个国家的文学作品里面都会是一段天作之合或者累世孽缘的开端。
但是很可惜，她身处的房间并不是干净整洁的阁楼，亦不是高端大气的宴会厅，甚至连窗明几净的窗都没有。
更可惜的是——坐在里面被一堆废纸围绕的她，还是只“花脸猫”。
综上所述，什么鲜花香槟、天使羽毛、衣香鬓影、纸醉金迷……一眼定情……全都没有。
此生不见，就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
这天傍晚，乐霖霖走在回家的路上，虽说夏日昼长，但在公司耽搁了一会儿也已是日渐西斜。
天边还没到最为瑰丽的时刻，橘红色的太阳拖着大片金色云彩往地平线赶去，氤氲开一路浅色霞光。
路上车流拥堵，人潮涌动，拥挤不堪，毫无秩序。
她脑海里也像煮着一锅鱼的粥一样，粥已经汩汩冒泡了，鱼还在里面活蹦乱跳。
要说起她今天为什么会跟颜麒来那么一场“世纪相遇”……故事挺长，也挺简单。
还要从……一声响破天际的怒吼开始讲起。
……
“没有一点服务意识，再有下次，我将把你调离这个岗位！”
当客户走出会议室，堃合集团董事长兼总裁黎杰终于毫无顾忌地倾泻怒火，当着众人，对着一个年轻女孩以极高分贝吼了出来。
不仅会议室里的人噤若寒蝉，连桌上杯子里的水都随着话音抖了三抖。
在周围人或同情或好奇的注视之下，她低着头小声诺诺道：
“好的，黎总裁，下次我一定注意。”
她没有任何刘海和镜框修饰的瓜子脸上是精致的五官，头发在后脑挽起了一个简洁的发包。身高大概165，一身干练的职场套装，及膝的包臀裙下是不透肉的丝袜，5厘米左右的小高跟衬得小腿修长纤细。
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她灵动的眼神。哪怕是低声下气，也丝毫不让人觉得她会就此认输。
如果美一定得有灵魂，那么她的灵魂就是韧性。
然而即使是这样干练的打扮还是没能掩盖她青涩的气质，此刻她的双手正小心翼翼地紧握着拳，白衬衫领口的蝴蝶结系带也随着她情绪的低落而耷拉了几分。
直到总裁和其他参会的领导头也不回地出门之后，女孩才亦步亦趋跟上缀在队尾。
刚从会议桌上下来的企宣部长关姝晗也故意放慢了脚步，落下几步和她并行。
“别太担心。”
她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这个当着众人面被骂到“狗血喷头”的女孩当然就是乐霖霖，今天刚转正，不再只有一纸摇摇欲坠的应届毕业生实习协议维系与公司的关系。
因为实习期表现好，部门放心地把这次跟会报道的任务交给了她。之前大家都以为这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签约会议，然而若非随时随地充满意外，人生也不会被称之为人生。
今晨她接到通知——原定由项目经理参加的对外签约会议，按行程安排来说本该身在帝都的集团总裁突然决定“大驾光临”。
她对于此次任务原本也是胸有成竹，实习期间虽没有独立跟过会，但认真跟着前辈们学习了数月以后，整个流程已是驾轻就熟。
然而……
会议伊始，当黎总裁带着众人踏进会议室的一瞬间，她就被他身上那种“乾坤正道”的气质压得如履薄冰。
彷如一个初出茅庐的间谍遇到了年长资深的审讯官，发自内心深信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暴露在他的“鹰眼”之下，下一秒钟就会在自己的弱小与秘密中垂死挣扎。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她满心都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就让这会议就这么愉快的过去吧”……走神走得正彻底之时，总裁却好像偏偏要跟她作对——频频侧身向她的方向投来注视。
几次之后……
她终于觉察出了不对——
作为这场会议坐在后排的唯一列席“观众”，前排都是开会的大佬，除了她自己，总裁难道还能找——无处不在的空气和干净空白的墙壁不成？
可是……他想干嘛？
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唾沫。
黎杰又抽空转了几次头，面色越来越沉。
在与总裁大佬“电光石火”眼神交流一番之后，她思索了一阵，仍旧满头雾水。
最后，恨铁不成钢的总裁大佬放弃似地回过了头。潜台词——“朽木不可雕也。”
从那个无奈至极的动作里，她感受到了一股——热烈到足以点燃空气的怨气。
“是不是入职之前应该先报个班补习一下摩斯密码？”
……天马行空，无济于事……眼前的一地鸡毛，亟待解决。
正在她不解又惶恐之时，另一道目光又投了过来——企宣部长关姝晗。
作为参会人员之一，和黎杰一样，关姝晗也不能随意走动，所以仍旧——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使眼色，发信号。
关部长表情严肃，轻轻低了下头，眼神也往下瓢。
乐霖霖恍然大悟，这是——示意她往下看啊！
低头一瞅，目力所及全是地毯，还有自己放在腿上，笔记本下面露出一个角的
——手机。
她抽出手机，坚定地按下了指纹解锁。
一瞬间，一堆消息提示弹了出来，视觉冲击力强到让她觉得手机都要炸了。
点开来，大大小小的公司非官方群都在疯狂讨论“总裁为什么突然出席”！
除此以外，全部都是关部长发来的——
“霖霖，去帮客人开一下话筒。#可爱”
“霖霖~”
“话筒。#微笑”
“……”
“霖霖！”
“？”
“？！#惊恐”
“！！！”
……窗口抖动。
……窗口抖动。
……窗口抖动。
可惜……
手机调了静音，脑子也走神到了不知哪个星系，全程竟然毫无反应。
至此，总裁谜一样的眼神暗示，终于破了案。
她连忙起身去到对面开了话筒，顺便……跟总裁那“怒其不争”的眼神对视了一下。
那一秒，她满脑子只剩下了两个字——“完蛋。”
然后，她就这么满心“完了”，熬到了会议“完了”。
直到总裁特意留下来对她“破口大骂”，这时候，她终于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是真心“完蛋了”。
……
虽然事实上也没那么恐怖，领导批评下属，再正常不过的事。
尤其黎总，还是个以脾气火爆出名的主。
——黎杰，一个头发乌黑浓密的成熟男士，虽然眼角丝丝细纹泄露出了年纪不小的事实，但是丝毫无损他端正俊朗的外表。
他在本部的时间不多，不是在外地就是在奔赴外地的路上。集团本部员工却人人谈之色变，统一口径：“总裁人挺好，对事不对人，只是比较严厉。”
但是，能不能被当“耳旁风”，吹过就散，要看他是对谁了。
——乐霖霖，父母为K市本地国企职工，家庭幸福和睦，本人性格乖巧。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从幼儿园到高考都是尖子生。平时亲人和老师别说打骂了，她听过最重的批评就是——“下次别再迟到了”。
入职三个月，第一批转正。除了自己手上的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还主动向其他热心同事学别的东西，部门领导同事对她都青眼相加。
然前人诚不我欺，今天越High，明天越惨。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滑铁卢就是来得这么快，墨菲定律的耳光仍旧那么响。
正当以为自己可以一路高歌猛进，青云直上之时，全身上下还没喜悦个通透，转正第一天就绊了个大跤，“绊脚石”和“观众”还分别是公司总裁和诸位中高层领导。
还有一点最关键的是——她本人，是“泪失禁体质”。
看部电影能不知不觉用掉N包纸巾的那种。
无论是《Joker》、《泰坦尼克号》、《超能陆战队》、《流浪地球》还是《火影剧场版》……结果只有一个，泪流满面。
所以，看电影之前，她从不化妆。
所以，看电影的时候，除了跟父母和密友，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所以，今天下午，忍了半天的她，终于捱到下班躲进了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小仓库。
所以……
本来不是多大的事儿，不幸的人反复复盘自己悲惨的经历才是更大的祸患。只要开了个头，后面那些深埋着的自怨自艾就会决堤一样汹涌澎湃，把人压垮。
就比如连想起上个月坐公交车被扒手顺走了一百块钱都觉得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的厄运。瞬间让人感到人生灰暗、前途黯淡。眼前都已经有小小的鞋子放好在那儿，就等着她上脚去套了。
一直以来表面上的坚强就好像长期拦截着雨季洪水的堤坝那样，超过承受能力就轰然崩塌了。
她本想就这么静静哭一会儿，调整好情绪明天又是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的元气满满。没成想，她还没把杂志堆的面儿坐热，幺蛾子就撞散了她刚垒起来的叹息之墙。
——常在河边走，她终于还是被“外人”撞见了一次。
——那小仓库的门，就那么阴差阳错地被那个叫“颜麒”的，给推开了。
好在，估计是个八百年不回本部的驻外员工，是个一闪即逝的路人。
以后即使再见，那也是年会了。
偌大一个会场，千千万万人，隔着人群还能多看到一眼的“传奇”，绝对不是他们这种谜一般“缱绻的邂逅”。
……
乐霖霖抬起头，天边落霞已到最盛时分，翻腾着，叫嚣着，透过行将落幕之前的不懈挣扎，昭示着隔日重又燃起的冉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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