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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堂审

    正当吐嗻媳妇与那个黑股影卿卿我我之际,两位官差施展轻功,一个个从房上跳到地上。他俩手拿着钢刀,对着屋里人喊道:“快开门!官差到此。”

    吐嗻媳妇回应道:“这世道骗子多了去,你说是官差,我不相信。”

    一个官差扬声道:“你要是不配合,可别怪县衙不给你面子。”

    那妇人心里好不害怕,那颗狂跳的心都快从口里蹦出来。她哆哆嗦嗦打开门,前面那个官差甲刚进屋,门后黑股影急忙开门夺路外逃。官差甲上前去抓,没承想,这个黑股影泥鳅般溜掉了。后面的官差乙一个扫堂腿,将这个黑股影切切实实弄了个狗吃屎。官差乙扑上去就要制服,被撇叉就地十八滚挣脱了出去。

    此时两位官差不是吃素的,也会点武功。他俩见此人有两下子,便一齐上阵缉拿黑股影。噼里啪啦,叮叮当当,黑股影急忙中抄起墙跟处戳着一把铁锨,与眼前两人招架了起来。

    打斗处,出来了一个小伙子,来人是吐嗻的弟弟,与母亲在另一处居住,彼此做邻居,因打斗声惊醒。他手里掂着一个擀面杖,等他明白官差与撇叉发生争斗,就知道令人狠惊的撇叉又来哥哥家下寨子来了。下寨子,是当地人的叫法,一般指翻墙进院图谋不轨之徒。

    毕竟势单力孤,撇叉虚晃一招便欲脱身,他刚到大街门口,就被吐嗻弟弟一擀面杖狠狠地砸了下去。一句“哎呀呵!我那个娘!”便重重地跌在地上动弹不得。

    灯光下,所谓的黑股影是一个大汉们,此人正是村子里的无奈何撇叉。这个撇叉横行乡里,净耍肉头,是个破皮无赖,村民们暗地里叫他无奈何。闲暇时,无奈何撇叉只要在街上一走,就凭着嗅觉走进喝酒处。摆场(俚语喝酒)的人看见了,心里膈应,可嘴上说不出来,只好添副筷子方才作罢。谁要是甩脸子,撇叉就想法设法给小鞋穿。致使村里人对他敢怒不敢言,撇叉会耍拳脚,有把子力气。撇叉个子不大,可一个压麦子的大碌碡,他能举过头顶。

    大堂上,撇叉不愣着头,不承认下寨子,更不承认有奸情。吐嗻媳妇跪在大堂另一边,矢口否认违法犯罪。

    大人王若虚与副手耳语一番,便让衙役把这对狗男女押进同一大牢。

    这时撇叉见外面挺安生,就小声对相好的说:“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俩约定什么事情也没有,任他官老爷钢嘴铁牙也奈何不了。”吐嗻老婆扬着柳叶眉,咬着嘴唇,犹如鼻子眼发出的声音:“嗯嗯!把心一横,就是不承认,他们谁也拿咱俩没办法。”

    俗话说:捉贼捉脏,捉奸捉双。这对狗男女狱中对话,早就被暗中监视的官差甲听了个清清楚楚。

    二次开堂会审,这对狗男女矢口否认奸杀。不得已,王大人对二人施行酷刑,奸夫荡妇咬着牙淌着血就是不承认。

    王大人感到事情很棘手,就好像拿捏刺猬一样,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好。

    “老爷,我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师爷说道。

    王大人手捻花白胡须,说道:“但说无妨。”

    师爷说:“既然他俩不坦白,据说吐这两个孩子在现场,不如……”

    师爷翻着眼看着王大人。

    “好!从孩子下手!”王大人掷地有声道。

    吐嗻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一对孪生。

    一间审讯室里,王大人审问两个孩子,嘱咐孩子不要怕。王大人怎么问,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这时,县尉拿着一根警棍,所谓警棍,它浑身都是铁蒺藜,打到身上瞬间变成血葫芦。“你俩说不说,要不这铁蒺藜打你,恐怕小命就没有了。”

    两个孩子见状,同时哇哇地哭将起来。

    两个小孩被县尉一顿呵斥之后,吓得嚎啕大哭。一旁的差人说:“把知道的说出了来,就没有事了。”男孩哽咽道:“娘告诉俺俩,这事谁也不要说出去,要不,娘就不要俺们了。”说完,兀自呜咽起来。

    县尉镇着脸,厉声道:“谁不说,谁就甭想回家。”

    两个孩子吓得止住了哭声,妹妹一直嘤嘤着看着哥哥。哥哥说:“那我把看到的给你们说出来,说完了,你们得让俺们回家。”一旁的差人看了县尉一眼,说道:“但说无妨。”

    那天晚上,撇叉趁吐嗻外出揽活之际,便与吐嗻老婆偷起情来。那妇人说:“等两个孩子上炕睡觉了,再行鱼水之欢。”憋不住斜劲撇叉嘿嘿道:“那可难受死我了。”那妇人对着撇叉白了一眼道:“好饭不怕晚,你又不是没有吃过。”撇叉闻言,只好俯首帖耳。

    吐嗻的孩子都十来岁了,这个叔叔经常给他俩好吃头,由此这俩孩子挺喜欢这个叔叔。

    晚饭吃过,哥哥说:“我要睡觉。”妹妹说也想睡。那妇人给孩子铺好炕,对俩孩子说道:“你俩好好睡,乖孩子。”俩孩子懂事似的照办了。吐嗻家的这个土坯炕,能盛下五六个人睡觉。

    撇叉见两个孩子蒙着头一动不动,便小声说:“现在可以吗?”那妇人媚笑着,随后用食指在撇叉额头上摁了一下,说:“馋猫过来吧。”

    二人云雨正酣,忽闻有人敲着街门。这个妇人听到后,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心里的话:莫非吐嗻回来了?

    果不其然,敲门人正是吐嗻,吐嗻五短身材,一脸麻子,面色黑如锅底,不善言语,一旦说起话来,就像马蜂发出的声音,嗡嗡半天,也说不清个子丑寅卯。那妇人小名叫莲莲,本是逃荒要饭走到这里的,只因一个果子给她娘俩解了饥。莲莲娘见吐嗻着开着小吃,便对吐嗻娘说:“把俺闺女屯乡给你家吧。”

    屯乡,是地方的俚语,就是童养媳。莲莲长到十几岁,才知道说的男人比自己大一轮,大倒是一个方面,关键是男人长得其丑无比,是个麻子蛋。

    俗话说:好男没好妻,多半娶个炸窝鸡;好女没好男,多半嫁给麻子蛋。用到莲莲身上可谓恰如其分。及到莲莲成婚时,出落得亭亭玉立娇容不凡。嫁给吐嗻,真可是赔大了。

    莲莲的怨气,直到遇见撇叉时,感觉遇到了心上人。论辈分,撇叉叫吐嗻舅舅,是他大老娘那一股。撇叉看见妗子貌美如花,直搅得他心旌摇曳,不能自已。自此,一来二去,两个人便勾搭到了一起。

    各位看官,小的说的说的就分了岔,好了,闲话休提,书归正传。

    原来吐嗻赶活晚了,主人家看他挺辛苦,就请他喝了一顿。撇叉一看舅舅回来了,自己出又出不去,遂心神不宁藏到门旮旯处。谁料,舅舅一进屋,就一头倒在炕上,打着呼噜进入了梦乡。

    本来,撇叉见机可乘一走了之,岂不更好!此时撇叉歹念陡生,他要独占莲莲。他与那妇人一商量,何不推到葫芦洒了油,来个顺水推舟。想罢,二人泻好毒药,撇叉压住吐嗻不得动弹,那毒蝎子心肠,吐嗻的老婆把毒药强行灌进了吐嗻的肚子里,吐嗻好一番折腾,一脸狰狞的模样。二人怕露馅,便偷偷地把吐嗻弄到遛地里一眼水井里,撇叉心有不甘又从别处找了几块石头扔进了井里,以防吐嗻尸体漂到水面。

    “我是偷偷地掀开被窝一条缝看见父亲被杀,当时我都不敢弄出声。”哥哥说道。

    “是那么回事吗?”县尉质问妹妹。妹妹点点头不言语,只是泪流不止。

    后来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这对狗男女终于低头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