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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苑子文

    子飞听完二话不说的便将洞内的明火扑灭,声音冷硬的道“我们现在就下山。”

    颜卿扶着肿胀紧绷的右手被苑清风扶了起来,毕竟是自己的手,她不敢大意,点点头打算离开,只是撇过那只烤好的野兔,烤肉的香味直往鼻孔里面钻,肚子也一阵阵的发出抗议。

    “要不把那只烤好的野兔带上吧,我们下山也可以垫垫肚子。”

    刚说完她的肚子便发出一阵声响,颜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苑清风想了想,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道“倒是我们疏忽了,那便带上吧。”

    子飞想到昨日她一日未进食,他走过去拿起烤好的野兔,撕下一边的大腿递给她“拿着,我们边吃边走。”

    颜卿接过那油滋滋的大腿肉,口中不自觉的分泌液体,二话不说就咬了一大口,鲜嫩肥美的野兔肉实在太好吃了,虽然没调料但对饿了一天一夜的她来说就是美味,至于那枣子,不提也罢。

    两人默默的跟在颜卿的身后,子飞看颜卿吃得心满意足的模样又随手撕了一只后腿递给苑清风。

    “小师父也吃一些吧。”

    颜卿听到后顿足转头看去,她有些疑惑的把嘴里的兔腿嚼了下去,问了一句“子飞,小和尚是出家人应该是不能吃肉的吧。”

    却见两个人都朝她看了过来,难道她说错了?这里不一样,和尚可以吃肉?

    苑清风见她不解,捏在手中的佛珠紧了紧,他解释道“我虽从小生活在寺中,但还不是僧,没有授大戒,也没有烫戒疤。”

    子飞挑眉看着颜卿,她怎么会认为苑清风是一个和尚,我朝对僧人极其推崇但也要求严格,一般出家为僧都要剃度,戒荤戒酒戒色与僧人无异,要守清规戒律三年,三年后由主持挑选能否入寺,若能通过主持的考验则授大戒再烧上戒疤,只有头上有戒疤的那才是真正的僧人,所以我朝僧人委实不多,百姓对僧人才尊敬有加,一般对还不是僧但在守戒的尊称一声小师父!

    他看向苑清风,至于他确是一个异类。

    戒疤?颜卿朝苑清风头上看去,光光的什么都没有,仔细看还可以看到新冒出来的头发茬。

    子飞不动声色的看了颜卿一眼,问道“我朝僧人都需烧戒疤,无戒疤便不是僧,颜姑娘不知?“

    颜卿听到他这么问心下一紧,每个朝代的风俗不同,她怎么就嘴快了呢?

    “我其实大病了一场,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忘记了,要不是被好心人救了一命,怕是不知入了那只野兽的口,所以才误会了。”

    “失忆?我刚刚替姑娘把脉时并无不妥?”苑清风回想她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异常。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忘记了之前的人和事,脑袋又没坏,也不影响什么。”颜卿表现的豁达至极,心里却是心虚不已,这两人虽不至于刨根究底,但总觉得会被看穿一样。

    “不是要下山吗?那赶紧走吧!”

    颜卿说完就朝洞外走,倒也没有自乱阵脚,只是有些相熟的陌生人而已,不至于找自己的麻烦。

    她不愿多说,他们二人也不是多嘴的人,几人填饱肚子,下山的速度倒也不慢,只是下山后看到西街的惨状,颜卿一时心中发凉。

    原本低矮朴实的一栋栋小院早已变成漆黑一片的废墟,周围还有身着孝衣的百姓在一旁烧着纸钱,哭声低沉隐忍,满含悲戚。

    颜卿伸手接住一张飘过来的纸钱,西街的住户大多都是贫寒的百姓,一辈子老老实实只为一口温饱,到头来却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怎叫人不心生悲凉。

    这一场灾难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无家可归,在这些人的脸上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我刚才问了,西街幸存的百姓现在暂住在南街的县尉府。”

    子飞打断颜卿的思绪,女子眼中的哀伤似要溢出眼眶一般,让他无端生出几分揪心。

    苑清风许是待惯了寺庙,对于生死倒是看得极淡,只轻轻的念了句佛号,便带着他们直奔镇上的县尉府。

    那县尉府也很好找,镇上最大最气派的宅子就是了,看着门口那两尊威风凛凛的麒麟石像,他们停在了宅子的石阶前。

    “清风,这就是县尉府吗?”

    苑清风这是小和尚的名字,清风朗月如他的人一般,让人舒服自在。

    他和子飞两人长的真是各有千秋,苑清风是那种气质如玉的神仙公子,一双桃花眼清冷禁欲,让人不敢亵渎,而子飞面容刚毅,英气逼人,或许是他的眼睛过于冷寂,让人有一种不好接近却又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苑清风看了看周围确定道“便是这了,你看......”他指了指门头处架起的一面鼓。

    颜卿抬眼看去,只见檐下角落里放了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架了一面红漆鼓,鼓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脏污。

    .......

    京城丞相府

    宽阔的暗室被烛光照的亮如白昼,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字画,落款处'疏月'两字桀骜疏狂。

    苑子文看着桌上的画像,眼神温柔缱绻,已经十六年了,画中人还是年轻的样子,而他却已经两鬓斑白,早不复当年的模样。

    “疏月,一晃十六载,如今这局面你可满意?”说完苑子文便低低的笑起来,笑容苦中带涩“你怎么会不满意呢,这一切不都是你所期望的!”

    他拖着这将死的身躯苦苦的熬着,只是不想原谅罢了,回想这一生他都不知道他是因爱生恨还是依心而行。

    '叮叮'暗室内响起铃铛的声响,苑子文又深深的看了画像一眼,小心的收起平放回架子上,随后离开暗室。

    出了暗室他一眼便看到等在书房的贾善,有些疲惫的坐下,一双眼盯着贾善问道“出了何事?”

    贾单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不愉,每次从暗室出来他的心情总是会低落几分。

    “老爷,是他们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