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变化
“事情办得如何？”
摇曳的烛火下，身长挺拔的顾瑾年立于满天风雪的窗格前问询亲侍张勇，
张勇立刻跪于身前，半天不敢答话，
连日赶路已让顾瑾年身心俱疲，如果没有跟芸娘的拥抱，他觉得自己会马上倒下，
顾瑾年微微蹙眉，长眸犀利，瞥了一眼张勇，声音清冷，
“你当不好这个差事，就换别人来回我。”
张勇牛高马大，声音粗犷，关键长得凶相，若是在街上遇到这种人，很多人躲之不及，
很难把眼前这个头冒冷汗，忐忑不安的家伙跟他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主子，前天我按照您的吩咐让道士在刘氏上香的路上等着，事情没办砸，回来的人通报刘氏回家以后就让薛长青明天必须把姑娘接回家，
若是接不回来，那他也不用回家直接住在侯府，只是....”
“只是什么？说！“
顾瑾年食指拇指用力揉了揉眉心，语气已经非常冰冷，这就是让张勇害怕的地方，
他宁愿受罚，也不愿意离开顾瑾年，
当年如果没有主子在灾荒之年赈灾，救了他们整个村子的人，他早就饿死了。
“只是，没想到刘氏是跟吴侍郎的夫人乔氏一起去的，乔氏在听说姑娘有这样的好运势之后，当即决定那天也要跟着一起到大佛寺，还要给寺院捐钱塑金身，
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乔氏为着吴侍郎的声名，这几日都让人有意在坊间散布她要为菩萨塑金身的消息，小的担心那天跟着的人不少，只怕会坏了主子的事。
要不然把时间往后挪几天，您看如何？”
顾瑾年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拿着手里的匕首撩拨着烛台灯芯，
撩拨的灯芯沾满了蜡油发出滋滋的声响，
屋里光线时明时暗，越发显得那双眼眸幽深似海，
“只怕，这不是乔氏一个人的意思，吴侍郎也是这样想的，做了那么多年的三品侍郎看来也开始不安生了。
他那天肯定会找个理由跟着一起来，朝上知道芸娘命格的人并就不多，他算一个，那人畏惧侯爷威名不敢轻举妄动，
当今那位不是没打过芸娘的主意，不过沈家手握兵权，只要芸娘不同意谁也不能将她从沈家娶走，谁也没想到竟然会便宜了一个城门守。
时间不能往后挪，侯爷后天就领兵前往北境打仗，越早接受芸娘离开的事实越利于他的战事，
选择在他出发之后让芸娘走，也是军令如山压着他不敢私离大军返回帝都，不然就是把整个帝都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找到芸娘，”
张勇一双眼睛正在眼眶中左右晃动，这是他想事情时的习惯动作，
顾瑾年让他改，不然容易在人前露怯，现在他也只有非常焦急的时候才会这样。
“主子，吴侍郎一来肯定会重兵保护，我们人手肯定不够，”
顾瑾年原先打算趁刘氏带着芸娘拜佛的空档把人悄悄带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沈家留个念想王氏不至于太过伤心还能撑住，
过一两年事情淡了，再派人送个信物就说被人掳走拐到极寒之地失去记忆，幸得好心人相救，连好心人他都已经想好，就是芸娘日后的郎君，
可现在跑出一个吴侍郎就不好办了，顾瑾年又是一夜未眠调整部署，天亮时分才睡去。
澜庭苑虽位于侯府的东南角僻静位置，但光线极好，天刚微微亮时，芸娘就醒了，
她的闺房设在澜庭苑最高的一处二层房中，孩子心性的芸娘没穿棉袜就光着脚从床上跑下，一把推开大案旁的梨花木窗格，
雪下了一夜已经停了，天空放晴，白茫茫的一片虽然没有站在崇山峻岭中开阔，但也能将整个侯府风貌看在眼中，这在帝都已经是顶好的建筑。
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已然结冰的湖面，还有零星从树上掉落的白雪，起起伏伏的嶙峋假山一幕幕都尽收眼底。
一时间，芸娘觉得有些难过，明天她就要回薛府等着刘氏带着自己去大佛寺，然后就此消失，
今天是她跟家人们相处的最后一天，而且阿爹和大哥今天就要歇在军营，明天和大军一起出发北境。
芸娘记得前世父亲和大哥在北境一役大捷，皇上要封父亲为镇国公，但被父亲拒绝了，
那些人都说父亲傻，但关上门父亲告诉他们功高盖主不是好事，镇国公之后可能就是异性王，不然封无可封。
等他拿不动刀时三个儿子也能独挡一面，那个时候不管是封镇国公还是异性王他都能接着，
北境一役是大捷，可父亲也被毒箭所伤，后来多年常被残留在体内的毒素折磨蹉跎再也不复当年的威猛。
怎么也要让父亲把二哥带上，二哥武艺不必大哥差定能好好保护父亲，一直让其留在家中难免大材小用，
沈元山对三个儿子的规划是老大跟着他上战场攒军功，沈家军交到大儿子手上，旁支族人也多在军中任职，不会不服。
老二留于家中支应门庭，守住沈家根基，考虑老二牺牲最大，以后会让他袭爵。
老三则走仕途，现在在国子监读书，不说像顾瑾年那样十七岁中进士，二十五岁前科考在朝中谋翰林院职务不是问题。
三个儿子，留二个在家才能保证他这一支不会断了血脉，
沈家有文有武，三兄弟相互帮衬必定能够延绵几代族人。
只是一切都没算到薛长青这个祸首。
空中薄云浮动，红日冉冉升起，芸娘穿戴整齐来到正厅跟父母哥哥们用早膳，
这是沈元山每次出征前必有的仪式，父亲和大哥一身黑色劲装坐于桌前，母亲、二哥、哥分坐与两人左右两侧，
大嫂正在给大家布菜，循这清晨的阳光，大家看到芸娘走了进来，一身鹅黄色花云锦罩衫裙，外披一层白色绸绒，头上低低梳着堕马髻，两绺头发娇媚垂在脸颊两侧，
特别是腰间粉色软罗系成的蝴蝶结，妩媚不失端庄，亭亭玉立破人心房。
梅香解开披风，芸娘表情肃穆站立于前，并未落座，
沈元山满脸溺爱，疑惑看向芸娘，
“这孩子怎么不坐下用膳，快到阿爹这里来，今天我和你大哥就要去军营，不能在家歇了，你可有好一阵看不到阿爹和哥哥。”
摇曳的烛火下，身长挺拔的顾瑾年立于满天风雪的窗格前问询亲侍张勇，
张勇立刻跪于身前，半天不敢答话，
连日赶路已让顾瑾年身心俱疲，如果没有跟芸娘的拥抱，他觉得自己会马上倒下，
顾瑾年微微蹙眉，长眸犀利，瞥了一眼张勇，声音清冷，
“你当不好这个差事，就换别人来回我。”
张勇牛高马大，声音粗犷，关键长得凶相，若是在街上遇到这种人，很多人躲之不及，
很难把眼前这个头冒冷汗，忐忑不安的家伙跟他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主子，前天我按照您的吩咐让道士在刘氏上香的路上等着，事情没办砸，回来的人通报刘氏回家以后就让薛长青明天必须把姑娘接回家，
若是接不回来，那他也不用回家直接住在侯府，只是....”
“只是什么？说！“
顾瑾年食指拇指用力揉了揉眉心，语气已经非常冰冷，这就是让张勇害怕的地方，
他宁愿受罚，也不愿意离开顾瑾年，
当年如果没有主子在灾荒之年赈灾，救了他们整个村子的人，他早就饿死了。
“只是，没想到刘氏是跟吴侍郎的夫人乔氏一起去的，乔氏在听说姑娘有这样的好运势之后，当即决定那天也要跟着一起到大佛寺，还要给寺院捐钱塑金身，
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乔氏为着吴侍郎的声名，这几日都让人有意在坊间散布她要为菩萨塑金身的消息，小的担心那天跟着的人不少，只怕会坏了主子的事。
要不然把时间往后挪几天，您看如何？”
顾瑾年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拿着手里的匕首撩拨着烛台灯芯，
撩拨的灯芯沾满了蜡油发出滋滋的声响，
屋里光线时明时暗，越发显得那双眼眸幽深似海，
“只怕，这不是乔氏一个人的意思，吴侍郎也是这样想的，做了那么多年的三品侍郎看来也开始不安生了。
他那天肯定会找个理由跟着一起来，朝上知道芸娘命格的人并就不多，他算一个，那人畏惧侯爷威名不敢轻举妄动，
当今那位不是没打过芸娘的主意，不过沈家手握兵权，只要芸娘不同意谁也不能将她从沈家娶走，谁也没想到竟然会便宜了一个城门守。
时间不能往后挪，侯爷后天就领兵前往北境打仗，越早接受芸娘离开的事实越利于他的战事，
选择在他出发之后让芸娘走，也是军令如山压着他不敢私离大军返回帝都，不然就是把整个帝都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找到芸娘，”
张勇一双眼睛正在眼眶中左右晃动，这是他想事情时的习惯动作，
顾瑾年让他改，不然容易在人前露怯，现在他也只有非常焦急的时候才会这样。
“主子，吴侍郎一来肯定会重兵保护，我们人手肯定不够，”
顾瑾年原先打算趁刘氏带着芸娘拜佛的空档把人悄悄带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沈家留个念想王氏不至于太过伤心还能撑住，
过一两年事情淡了，再派人送个信物就说被人掳走拐到极寒之地失去记忆，幸得好心人相救，连好心人他都已经想好，就是芸娘日后的郎君，
可现在跑出一个吴侍郎就不好办了，顾瑾年又是一夜未眠调整部署，天亮时分才睡去。
澜庭苑虽位于侯府的东南角僻静位置，但光线极好，天刚微微亮时，芸娘就醒了，
她的闺房设在澜庭苑最高的一处二层房中，孩子心性的芸娘没穿棉袜就光着脚从床上跑下，一把推开大案旁的梨花木窗格，
雪下了一夜已经停了，天空放晴，白茫茫的一片虽然没有站在崇山峻岭中开阔，但也能将整个侯府风貌看在眼中，这在帝都已经是顶好的建筑。
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已然结冰的湖面，还有零星从树上掉落的白雪，起起伏伏的嶙峋假山一幕幕都尽收眼底。
一时间，芸娘觉得有些难过，明天她就要回薛府等着刘氏带着自己去大佛寺，然后就此消失，
今天是她跟家人们相处的最后一天，而且阿爹和大哥今天就要歇在军营，明天和大军一起出发北境。
芸娘记得前世父亲和大哥在北境一役大捷，皇上要封父亲为镇国公，但被父亲拒绝了，
那些人都说父亲傻，但关上门父亲告诉他们功高盖主不是好事，镇国公之后可能就是异性王，不然封无可封。
等他拿不动刀时三个儿子也能独挡一面，那个时候不管是封镇国公还是异性王他都能接着，
北境一役是大捷，可父亲也被毒箭所伤，后来多年常被残留在体内的毒素折磨蹉跎再也不复当年的威猛。
怎么也要让父亲把二哥带上，二哥武艺不必大哥差定能好好保护父亲，一直让其留在家中难免大材小用，
沈元山对三个儿子的规划是老大跟着他上战场攒军功，沈家军交到大儿子手上，旁支族人也多在军中任职，不会不服。
老二留于家中支应门庭，守住沈家根基，考虑老二牺牲最大，以后会让他袭爵。
老三则走仕途，现在在国子监读书，不说像顾瑾年那样十七岁中进士，二十五岁前科考在朝中谋翰林院职务不是问题。
三个儿子，留二个在家才能保证他这一支不会断了血脉，
沈家有文有武，三兄弟相互帮衬必定能够延绵几代族人。
只是一切都没算到薛长青这个祸首。
空中薄云浮动，红日冉冉升起，芸娘穿戴整齐来到正厅跟父母哥哥们用早膳，
这是沈元山每次出征前必有的仪式，父亲和大哥一身黑色劲装坐于桌前，母亲、二哥、哥分坐与两人左右两侧，
大嫂正在给大家布菜，循这清晨的阳光，大家看到芸娘走了进来，一身鹅黄色花云锦罩衫裙，外披一层白色绸绒，头上低低梳着堕马髻，两绺头发娇媚垂在脸颊两侧，
特别是腰间粉色软罗系成的蝴蝶结，妩媚不失端庄，亭亭玉立破人心房。
梅香解开披风，芸娘表情肃穆站立于前，并未落座，
沈元山满脸溺爱，疑惑看向芸娘，
“这孩子怎么不坐下用膳，快到阿爹这里来，今天我和你大哥就要去军营，不能在家歇了，你可有好一阵看不到阿爹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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