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新名字
小丫鬟们井然有序端水，穿衣，梳头，抹面，待芸娘穿戴周整才派人去前院通报顾瑾年。
等她出院门时，顾瑾年已经等候在那里，一身天洗蓝的宽袍广袖，玉冠束发，除了俊逸潇洒外，还多出一份少年没有的稳重。
“小舅舅什么时候来的，让您久等。”
顾瑾年睨了她一眼，嘴角浅笑，
“往日我又没见得你这么守规矩？还是不把这里当作你家？”
芸娘知道他在逗人，也不惶恐，
“小舅舅就知道取笑我，在外人面前我什么时候不守规矩了，不过因为小舅舅是家里人所以才慢了些。”
芸娘的话让顾瑾年很受用，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
想到一会要去见他祖母，还是交代了几句，
“以后你叫杜燕宁，出自《诗经》凫鹥在泾，公尸来燕宁。取安乐，安定之意，
你的事情除了梦以外，我告诉过祖母，祖母是个厉害人知道轻重，你不用掩饰正常跟老人家请安就是。
祖母身边有个姑娘，是她闺阁时好友的孙女，那家人家里不安生，我常年在帝都，
她家老人就将这姑娘送来做给祖母个伴，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另一边，顾家祖母张氏正闭目养神躺在贵妃塌上，
她腿下方跪坐着一个十六七岁衣着浅蓝色的姑娘，正在给老人家敲腿。
一阵阵带着节奏的敲击声在房内久久不散，
张氏年过六旬有八相比其他同龄故去的人来说算是高寿，竖着庄重的发髻，
保养得当脸上虽有皱纹，但并不像高龄之人一样暮气皑皑，
江瑶此刻两手有些发酸，她觉得今天老人有心事，若是以往敲腿那么久早就被顾祖母叫停了，
她知道顾祖母没有睡熟，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老人竟然忘记叫停？
跟江瑶猜想的一样，张氏确实在想关于沈芸娘的事情。
两个月前瑾年匆忙从帝都回来，又是找他姐夫又是买宅子又是找人，
这个孙子说实话办事从不会让她操心，这样急不是他的风格，
他在回帝都前到房里支走众人才告诉她芸娘的事。
说小丫头在嫁进薛家以后，才知道薛家小子不是好人要利用芸娘对沈家不利，
死活不愿意留在那里就央求他送自己走，而且还要瞒着沈家人，
她当时气急就打了瑾年一巴掌，说他办事不过脑子这样贸然行事会陷顾家不义，
她劝说趁事情还没办赶紧把尾巴剪掉，不要留有后患，
可这小子竟然当面就把自己给驳了，还说要管到底，
沈家嫡女小时候跟着瑾年下过江南，当时小丫头没长开但已经有了美人模子。
她第一眼看到就欢喜得不行，随手就将自己手上的玉镯子取下当见面利，
孙女长若是个好看的，可生下的女儿全随了孙女婿，只能用样貌周正来形容，
小丫头在府中那段时间，着实成了她的开心果走时她还舍不得了，
要不是沈家门楣高，她还真想等丫头长大以后让大重孙上门提亲，
去年听到丫头嫁给薛家时她还怄气了一阵，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瑾年在帝都的生意能够做得这么好，沈家肯定是出了不少力，
最让她看重的是瑾年一直都住在沈家，王家女儿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照顾，
钱塘不是帝都，官员之间也是盘根复杂，女儿要和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是帝都这些勋贵世家，要真像瑾年说的那样跑就跑吧，
即便瑾年没说是什么要害的事情，可张氏大概也能猜出一些，
沈家军声名远扬，伴君如伴虎，折子戏经常唱功高盖主的故事她怎会不知？
现在人带回来，名字也改了，那以后就好好照顾吧。
张氏蹙眉，一直观察的江瑶停下来手上动作，以为张氏梦魇，
轻声音喊到，
“太祖母，太祖母醒醒。”
张氏的陪嫁李嬷嬷端着点心，路上刚好碰到顾瑾年和芸娘就一道进屋，
听到里屋动静，三人进去后就听到江瑶在喊太祖母，以为出了什么事，
两个姑娘顿时脸色刷白，都没有时间相互打量，顾瑾年已经大步迈出去要去叫大夫，
“我没什么事，就是刚才睡着了，怎么把两个丫头吓成这样？”
张氏睁开眼睛，年华老去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年轻时的风采，
李嬷嬷扶起榻上的张氏，笑着说道，
“老太太，您看二爷和两个姑娘多关心您，生怕有事脸色都变了。”
张氏的眼睛没有年轻人的明亮，但也不似老人的那种浑浊，
她岿然不动微敛双目看向芸娘，和记忆中那个美人模子一样，
站在面前的人一身水红衫裙，眉山如黛，俏唇微红，肌若凝脂，特别是白底绣花的腰封恰到好处勾勒出腰身，
不亏是侯爵府的嫡女，珊珊有礼仪态万千，
看到芸娘关切的眼神，又想到小丫头一路奔逃，嫁非良人，张氏鼻子一酸眼眶红起来，
“芸...燕宁，好孩子让太祖母好好看看。”
沈芸娘小时候到顾家就很喜欢张氏，不单是因为给她好吃的好玩的，还不以老人威严拘着她，
而是她在张氏身上能找到外祖母的弥补，
此刻看到张氏的眼眶，还有那一声快要脱口而出的‘芸娘’，
芸娘近身跪在张氏面前，扑在长辈怀里说不出的难过，泪水很快侵湿她的双眼，
“太祖母，燕...宁来看您了！”
站在一旁的江瑶突然间觉得心脏被狠狠压迫了一下，她来顾家快两年从来没有见过顾祖母如此伤心过，
这位气质不凡，肤白貌美的姑娘又是谁？
聪明的她退到一旁，知道此刻不是询问的时候，更明白不管李嬷嬷还是顾瑾年她都没有资格问。
顾瑾年放下手上的茶杯，走近此刻伤心的老小，温柔一待，
“祖母，燕宁刚到，船上的日子可不好过，您让她缓缓。”
张氏才意识到芸娘小时候就体弱，连忙收了哭声，用手抚慰着怀里娇小的芸娘，
“怪我，怪我，好孩子不哭了，你爹娘过两日就到家安在钱塘以后还怕咱们祖孙见不着吗？”
等她出院门时，顾瑾年已经等候在那里，一身天洗蓝的宽袍广袖，玉冠束发，除了俊逸潇洒外，还多出一份少年没有的稳重。
“小舅舅什么时候来的，让您久等。”
顾瑾年睨了她一眼，嘴角浅笑，
“往日我又没见得你这么守规矩？还是不把这里当作你家？”
芸娘知道他在逗人，也不惶恐，
“小舅舅就知道取笑我，在外人面前我什么时候不守规矩了，不过因为小舅舅是家里人所以才慢了些。”
芸娘的话让顾瑾年很受用，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
想到一会要去见他祖母，还是交代了几句，
“以后你叫杜燕宁，出自《诗经》凫鹥在泾，公尸来燕宁。取安乐，安定之意，
你的事情除了梦以外，我告诉过祖母，祖母是个厉害人知道轻重，你不用掩饰正常跟老人家请安就是。
祖母身边有个姑娘，是她闺阁时好友的孙女，那家人家里不安生，我常年在帝都，
她家老人就将这姑娘送来做给祖母个伴，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另一边，顾家祖母张氏正闭目养神躺在贵妃塌上，
她腿下方跪坐着一个十六七岁衣着浅蓝色的姑娘，正在给老人家敲腿。
一阵阵带着节奏的敲击声在房内久久不散，
张氏年过六旬有八相比其他同龄故去的人来说算是高寿，竖着庄重的发髻，
保养得当脸上虽有皱纹，但并不像高龄之人一样暮气皑皑，
江瑶此刻两手有些发酸，她觉得今天老人有心事，若是以往敲腿那么久早就被顾祖母叫停了，
她知道顾祖母没有睡熟，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老人竟然忘记叫停？
跟江瑶猜想的一样，张氏确实在想关于沈芸娘的事情。
两个月前瑾年匆忙从帝都回来，又是找他姐夫又是买宅子又是找人，
这个孙子说实话办事从不会让她操心，这样急不是他的风格，
他在回帝都前到房里支走众人才告诉她芸娘的事。
说小丫头在嫁进薛家以后，才知道薛家小子不是好人要利用芸娘对沈家不利，
死活不愿意留在那里就央求他送自己走，而且还要瞒着沈家人，
她当时气急就打了瑾年一巴掌，说他办事不过脑子这样贸然行事会陷顾家不义，
她劝说趁事情还没办赶紧把尾巴剪掉，不要留有后患，
可这小子竟然当面就把自己给驳了，还说要管到底，
沈家嫡女小时候跟着瑾年下过江南，当时小丫头没长开但已经有了美人模子。
她第一眼看到就欢喜得不行，随手就将自己手上的玉镯子取下当见面利，
孙女长若是个好看的，可生下的女儿全随了孙女婿，只能用样貌周正来形容，
小丫头在府中那段时间，着实成了她的开心果走时她还舍不得了，
要不是沈家门楣高，她还真想等丫头长大以后让大重孙上门提亲，
去年听到丫头嫁给薛家时她还怄气了一阵，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瑾年在帝都的生意能够做得这么好，沈家肯定是出了不少力，
最让她看重的是瑾年一直都住在沈家，王家女儿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照顾，
钱塘不是帝都，官员之间也是盘根复杂，女儿要和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是帝都这些勋贵世家，要真像瑾年说的那样跑就跑吧，
即便瑾年没说是什么要害的事情，可张氏大概也能猜出一些，
沈家军声名远扬，伴君如伴虎，折子戏经常唱功高盖主的故事她怎会不知？
现在人带回来，名字也改了，那以后就好好照顾吧。
张氏蹙眉，一直观察的江瑶停下来手上动作，以为张氏梦魇，
轻声音喊到，
“太祖母，太祖母醒醒。”
张氏的陪嫁李嬷嬷端着点心，路上刚好碰到顾瑾年和芸娘就一道进屋，
听到里屋动静，三人进去后就听到江瑶在喊太祖母，以为出了什么事，
两个姑娘顿时脸色刷白，都没有时间相互打量，顾瑾年已经大步迈出去要去叫大夫，
“我没什么事，就是刚才睡着了，怎么把两个丫头吓成这样？”
张氏睁开眼睛，年华老去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年轻时的风采，
李嬷嬷扶起榻上的张氏，笑着说道，
“老太太，您看二爷和两个姑娘多关心您，生怕有事脸色都变了。”
张氏的眼睛没有年轻人的明亮，但也不似老人的那种浑浊，
她岿然不动微敛双目看向芸娘，和记忆中那个美人模子一样，
站在面前的人一身水红衫裙，眉山如黛，俏唇微红，肌若凝脂，特别是白底绣花的腰封恰到好处勾勒出腰身，
不亏是侯爵府的嫡女，珊珊有礼仪态万千，
看到芸娘关切的眼神，又想到小丫头一路奔逃，嫁非良人，张氏鼻子一酸眼眶红起来，
“芸...燕宁，好孩子让太祖母好好看看。”
沈芸娘小时候到顾家就很喜欢张氏，不单是因为给她好吃的好玩的，还不以老人威严拘着她，
而是她在张氏身上能找到外祖母的弥补，
此刻看到张氏的眼眶，还有那一声快要脱口而出的‘芸娘’，
芸娘近身跪在张氏面前，扑在长辈怀里说不出的难过，泪水很快侵湿她的双眼，
“太祖母，燕...宁来看您了！”
站在一旁的江瑶突然间觉得心脏被狠狠压迫了一下，她来顾家快两年从来没有见过顾祖母如此伤心过，
这位气质不凡，肤白貌美的姑娘又是谁？
聪明的她退到一旁，知道此刻不是询问的时候，更明白不管李嬷嬷还是顾瑾年她都没有资格问。
顾瑾年放下手上的茶杯，走近此刻伤心的老小，温柔一待，
“祖母，燕宁刚到，船上的日子可不好过，您让她缓缓。”
张氏才意识到芸娘小时候就体弱，连忙收了哭声，用手抚慰着怀里娇小的芸娘，
“怪我，怪我，好孩子不哭了，你爹娘过两日就到家安在钱塘以后还怕咱们祖孙见不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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