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向生而死
“陈辞，你擅闯禁地，亵渎圣人遗骸，罪当处死，你可有话说？”层楼叠榭的未央学宫，涌动的云雾隐隐约约勾勒出一道人影，恢弘的声音从中发出，宛若天音。
“掌院，弟子冤枉！”
“陈辞，圣人遗骨如今就在你身上，且禁地内的规则，可自发记录真形图影，你擅闯禁地，证据确凿，还敢狡称冤枉？！”
“掌院，弟子是进过禁地，但并非擅闯，是任泽平、柳梅告诉弟子掌院在禁地传召，弟子才误入禁地，至于圣人遗骨......”
“在本院面前还敢撒谎？陈辞，吾已审问过任泽平、柳梅，他二人并未假传本院口令。你擅闯禁地，还试图陷害同门，如此品行恶劣之人，未央学宫岂可容你？不过，念在‘长兴节度使’替你求情的份上，本院姑且给你一个机会。陈辞，本院将斩你一刀，你自可抵抗，若一刀未死，本院便放你离开！”
“掌院......”
“不必多言，此事就此定了。陈辞，你若能接本院一刀不死，无论你在禁地偷学了什么，本院都不再追究！看刀——”
............
............
黎县，森林般的农舍。
“呼！”
不在受到限制的陈辞吐出一口浊气，心里暗道：“想要在两招内解决一个皮糙肉厚的妖物，就必须动用在禁地里得到的东西了！”
念及此处，他眼睛一闭、一睁，目光已经变得非常坚定。睁眼之际，一抹光晕突然从他额头上散发出来，那是额骨在发光。
光芒穿透皮肉，溢出体外，无数玄妙的道韵从中浮现，一丝丝，一缕缕，像灵活的蝌蚪般向着四面八方游去。
离体三尺，所有道韵融入虚空。
霎时间，朱彤和卢髯感应到这片区域内的三条规则之一发生了变化，颠倒性的变化，就像从一团熊熊烈火变成了一块刺骨的玄冰。
两人顿觉惊悚，尤其是朱彤，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那条变化中的规则带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让他满脑子杀性瞬间消逝一空，只剩下强烈的惊恐。
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导致他心神大乱，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拔腿就跑。
“本命规则怎么会发生变化？这县令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种事情就连山君也做不到啊！要知道山君可是三御真人巅峰、快要触及四御天师的存在！这个县令，他......
“不行，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出他的规则作用半径！”
朱彤一边逃跑，一边骇然无比地想道。
陈辞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道冷电，不急不缓地催动眉心那块‘圣骨’。
所谓圣骨，圣人遗骨。
御道者，按照临摹本命规则的数量，总共分为十个大境界。
前三个境界，统称为‘真人’，真人每提升一个境界，就能在体内多临摹一条本命规则。
四到六境，统称为‘天师’，天师每提升一个境界，能在体内多临摹三条本命规则。
七到九境，统称为‘尊者’，尊者每提升一个境界，可在体内多临摹五条本命规则。
九御尊者之上，便是圣人。
相传，圣人临摹在体内的，已经不再是规则了，而是运行于宇宙之中的本源道则，动辄就有改天换地之能。
陈辞眉心的额骨，乃是圣人遗骨，是从未央学宫的禁地中带出来的......
这块圣骨一旦激活，残留其中的圣人余韵便会显露威能，将陈辞的其中一条本命规则彻底颠倒！
复生，乃是向死而生，颠倒之后，便是向生而死！
霎时间，逃跑中的朱彤脸色由白转青，体内的生机迅速消逝。
咚咚咚，几声沉重的步伐之后，眼看着朱彤就要脱离院子了，突然他眼睛一鼓，整个人骤然僵住，然后一头栽倒下去......
他死了。
死在规则之下。
规则杀人，向来简单朴实。
易折规则迅速消散......
卢髯、福伯以及院子里的其余小妖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没有受到向生而死的影响，只因卢髯的规则礼教还在生效。
所有类型的规则中，限制类的规则拥有最先判定的权限。
规则杀人，也算攻击。
在礼教规则之下，陈辞没有征得卢髯、福伯等人的同意，是无法用向生而死的规则去杀死他们的。
......
“嗯哼！”
突然，陈辞闷哼一声，身体一颤，周身道韵变得紊乱，脸色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变得惨白无比。
“二郎！”
福伯见状，顿时满脸担忧地拖着乡野汉子上前扶住陈辞：“二郎你没事吧？”
陈辞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不过这时，突然响起了一声如梦初醒的尖叫：
“掌刑使死了，逃命啊！”
那是一只肥大的硕鼠，声音又尖又细，它两只爪子一刨，地面立刻升起了烟尘，一个地道快速成型。
“跑！”
其余小妖一激灵，从朱彤之死的震撼中苏醒，顿时獐子乱串、乌鸡腾空，甚至连一棵棵树都迈开根须组成的腿仓惶逃窜。
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给我站住！”陈辞自然不会放走这些小妖，顾不得自身状态不佳，大喝道，“谁敢再逃，本县立刻让卢夫子收起本命规则，届时朱彤就是你们的下场！”
打洞的硕鼠身体一僵，虽然距离先前打好的地洞只有咫尺之遥了，但它却不敢再往下挖了。
它修为不够，还没有临摹本命规则，可这并不妨碍它对规则有足够的了解。
之前的战斗，已经让这头鼠妖明白，卢髯的规则是限制，没有这种限制，县尊老爷的规则能立刻杀死现场所有人。
毕竟连强大无比的掌刑使朱彤，都瞬间死在县尊老爷的规则之下。
其余小妖也僵在原地，甚至有一些长翅膀的小妖连翅膀都不敢挥了，扑通一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福伯，让这些小妖排好队！”陈辞脸色更白了，吩咐道。
福伯张了张嘴，但看到陈辞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指挥一众小妖......
陈辞见小妖们战战兢兢，无比配合，这才放心下来，不再往圣骨中注入道韵，于是额头上的光晕慢慢淡化。
“呼！”
陈辞如释重负，圣骨一旦激活，便会大肆吞噬他的气血，且这种吞噬像无底洞一样，时间久了，陈辞必将气血亏空而亡。
圣骨黯淡下去，陈辞却突然觉得额头上有点儿痒，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连忙仔细内视，检查圣骨。
很快陈辞发现发现眉心的圣骨上长出了芝麻大小的一片肉膜，薄如蝉翼。
这片肉膜，与陈辞额头上的筋膜血肉并不相连......
“难道圣骨用的久了，还会重新演化肉身？”陈辞心里一凛，“它上面的肉膜与我互相独立，难道等它长成之后，还要将我排挤？甚至和我争夺身体？”
当下，陈辞心生警惕，以后一定要谨慎使用圣骨。
圣骨黯淡之后，这片区域里，陈辞的规则重新由向生而死变回复生。
“我，我死了，又活了？”倒地的朱彤茫然地爬了起来。
“掌院，弟子冤枉！”
“陈辞，圣人遗骨如今就在你身上，且禁地内的规则，可自发记录真形图影，你擅闯禁地，证据确凿，还敢狡称冤枉？！”
“掌院，弟子是进过禁地，但并非擅闯，是任泽平、柳梅告诉弟子掌院在禁地传召，弟子才误入禁地，至于圣人遗骨......”
“在本院面前还敢撒谎？陈辞，吾已审问过任泽平、柳梅，他二人并未假传本院口令。你擅闯禁地，还试图陷害同门，如此品行恶劣之人，未央学宫岂可容你？不过，念在‘长兴节度使’替你求情的份上，本院姑且给你一个机会。陈辞，本院将斩你一刀，你自可抵抗，若一刀未死，本院便放你离开！”
“掌院......”
“不必多言，此事就此定了。陈辞，你若能接本院一刀不死，无论你在禁地偷学了什么，本院都不再追究！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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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县，森林般的农舍。
“呼！”
不在受到限制的陈辞吐出一口浊气，心里暗道：“想要在两招内解决一个皮糙肉厚的妖物，就必须动用在禁地里得到的东西了！”
念及此处，他眼睛一闭、一睁，目光已经变得非常坚定。睁眼之际，一抹光晕突然从他额头上散发出来，那是额骨在发光。
光芒穿透皮肉，溢出体外，无数玄妙的道韵从中浮现，一丝丝，一缕缕，像灵活的蝌蚪般向着四面八方游去。
离体三尺，所有道韵融入虚空。
霎时间，朱彤和卢髯感应到这片区域内的三条规则之一发生了变化，颠倒性的变化，就像从一团熊熊烈火变成了一块刺骨的玄冰。
两人顿觉惊悚，尤其是朱彤，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那条变化中的规则带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让他满脑子杀性瞬间消逝一空，只剩下强烈的惊恐。
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导致他心神大乱，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拔腿就跑。
“本命规则怎么会发生变化？这县令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种事情就连山君也做不到啊！要知道山君可是三御真人巅峰、快要触及四御天师的存在！这个县令，他......
“不行，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出他的规则作用半径！”
朱彤一边逃跑，一边骇然无比地想道。
陈辞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道冷电，不急不缓地催动眉心那块‘圣骨’。
所谓圣骨，圣人遗骨。
御道者，按照临摹本命规则的数量，总共分为十个大境界。
前三个境界，统称为‘真人’，真人每提升一个境界，就能在体内多临摹一条本命规则。
四到六境，统称为‘天师’，天师每提升一个境界，能在体内多临摹三条本命规则。
七到九境，统称为‘尊者’，尊者每提升一个境界，可在体内多临摹五条本命规则。
九御尊者之上，便是圣人。
相传，圣人临摹在体内的，已经不再是规则了，而是运行于宇宙之中的本源道则，动辄就有改天换地之能。
陈辞眉心的额骨，乃是圣人遗骨，是从未央学宫的禁地中带出来的......
这块圣骨一旦激活，残留其中的圣人余韵便会显露威能，将陈辞的其中一条本命规则彻底颠倒！
复生，乃是向死而生，颠倒之后，便是向生而死！
霎时间，逃跑中的朱彤脸色由白转青，体内的生机迅速消逝。
咚咚咚，几声沉重的步伐之后，眼看着朱彤就要脱离院子了，突然他眼睛一鼓，整个人骤然僵住，然后一头栽倒下去......
他死了。
死在规则之下。
规则杀人，向来简单朴实。
易折规则迅速消散......
卢髯、福伯以及院子里的其余小妖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没有受到向生而死的影响，只因卢髯的规则礼教还在生效。
所有类型的规则中，限制类的规则拥有最先判定的权限。
规则杀人，也算攻击。
在礼教规则之下，陈辞没有征得卢髯、福伯等人的同意，是无法用向生而死的规则去杀死他们的。
......
“嗯哼！”
突然，陈辞闷哼一声，身体一颤，周身道韵变得紊乱，脸色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变得惨白无比。
“二郎！”
福伯见状，顿时满脸担忧地拖着乡野汉子上前扶住陈辞：“二郎你没事吧？”
陈辞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不过这时，突然响起了一声如梦初醒的尖叫：
“掌刑使死了，逃命啊！”
那是一只肥大的硕鼠，声音又尖又细，它两只爪子一刨，地面立刻升起了烟尘，一个地道快速成型。
“跑！”
其余小妖一激灵，从朱彤之死的震撼中苏醒，顿时獐子乱串、乌鸡腾空，甚至连一棵棵树都迈开根须组成的腿仓惶逃窜。
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给我站住！”陈辞自然不会放走这些小妖，顾不得自身状态不佳，大喝道，“谁敢再逃，本县立刻让卢夫子收起本命规则，届时朱彤就是你们的下场！”
打洞的硕鼠身体一僵，虽然距离先前打好的地洞只有咫尺之遥了，但它却不敢再往下挖了。
它修为不够，还没有临摹本命规则，可这并不妨碍它对规则有足够的了解。
之前的战斗，已经让这头鼠妖明白，卢髯的规则是限制，没有这种限制，县尊老爷的规则能立刻杀死现场所有人。
毕竟连强大无比的掌刑使朱彤，都瞬间死在县尊老爷的规则之下。
其余小妖也僵在原地，甚至有一些长翅膀的小妖连翅膀都不敢挥了，扑通一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福伯，让这些小妖排好队！”陈辞脸色更白了，吩咐道。
福伯张了张嘴，但看到陈辞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指挥一众小妖......
陈辞见小妖们战战兢兢，无比配合，这才放心下来，不再往圣骨中注入道韵，于是额头上的光晕慢慢淡化。
“呼！”
陈辞如释重负，圣骨一旦激活，便会大肆吞噬他的气血，且这种吞噬像无底洞一样，时间久了，陈辞必将气血亏空而亡。
圣骨黯淡下去，陈辞却突然觉得额头上有点儿痒，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连忙仔细内视，检查圣骨。
很快陈辞发现发现眉心的圣骨上长出了芝麻大小的一片肉膜，薄如蝉翼。
这片肉膜，与陈辞额头上的筋膜血肉并不相连......
“难道圣骨用的久了，还会重新演化肉身？”陈辞心里一凛，“它上面的肉膜与我互相独立，难道等它长成之后，还要将我排挤？甚至和我争夺身体？”
当下，陈辞心生警惕，以后一定要谨慎使用圣骨。
圣骨黯淡之后，这片区域里，陈辞的规则重新由向生而死变回复生。
“我，我死了，又活了？”倒地的朱彤茫然地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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