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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日记本

    如果说非要找一个能够代表我们故事开始的东西,我想也只能是带有密码写满我心事的日记本。自会考以后,这个笔记本的拥有者不再是我自己,还有她。往后的每天,它都在我们之间来回穿梭,或许它的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它本来的价值。若干年以后,我也总会时不时的打开,伴随着深夜昏黄的灯光翻阅,回想着那年、那时、那刻,往事再一次袭来。

    5-1请你吃饭吧

    .....

    在看到初尘的纸条那一晚,我失眠了。

    我小心翼翼把纸条夹在日记本中,放在枕下,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望着床头的奶茶,我笑了。

    第二天,我如约提前来到他们楼下,拎着从食堂买的早餐,等候着她的到来。同学们来来往往,有说有笑,期间还有很多认识的女生从女宿出来,看到我打了招呼然后私语着走开。6月的清晨有些凉,我把早餐护在怀里,然后耐心的等待。今天是会考的第二天,我有些期待,同时也有些失落,期待的是我们又可以共同走这一小段路,而失落的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能再次共同走这一短路,我只恨这段路太短。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喜欢上和这个女孩在一起,或许是我之前一直心有疑虑一直在控制自己的内心,也或许当时我们就是想单纯的相互靠近,相互欣赏,种种这些,当时我们可能都不明白。然而,一切的一切,也都会顺着上天的安排按部就班的发生。

    我在门口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初尘出来了,看到她后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开心,她如之前一样,看见我后笑着对我招手,然后走过来

    “又让你久等了”初尘笑着对我说道

    “没有,我也是刚来”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躲避着初尘的眼神

    “没吃饭呢吧,我去买点”初尘说罢准备去超市

    “别,不用了,,我已经买好了”我急忙过去叫住她

    “啊,你买了啊”初尘停住脚步望着我,有些差异但又有些肯定,似乎一切她早已料到

    “对,我去食堂买的,也不知道这些你平时吃不吃这些”我从怀里把早餐拿出来,

    “嗯,包子啊,还是热的,嘿嘿”

    小县城的学校食堂早餐并没有什么花样,粥、包子、饼卷肠、饼卷土豆丝,基本是也就是这些,

    “我看包子方便携带,我就买了包子,趁热吃点吧,要不一会就凉了”我一边从里面拿出一个一边招呼着她去昨天的台阶处

    “嗯嗯”

    “对了你不会也没吃吧”初尘坐下一边吃着一边对我说道

    “没呢”

    “既然都去食堂了也不说在那吃点”

    “着急就忘了”明眼人都知道我这个理由太过于牵强了

    “吃饭都能忘,果然不是一般人啊,你也赶紧吃点吧”初尘说着一只手指着她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嗯”就这样我唯唯诺诺坐在她旁边,拿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简单吃了点之后我们踏上了去二中的路,路上我们依然肩并肩的向前走,只是交谈相比之前少了许多,或许她在等一个回应,一个关于昨天“小纸条”的回应,而我天性不善于表达,我不知该如何答复,所以唯有选择沉默。

    这段路依然很短,我们很快来到了二中,上午的科目我们在一个考场,但庆幸的是在一个教学楼,我把她送到考场外,目送她走进考场坐下然后转身跑向我的考场,我隐约也能感受到,在我转身奔跑的那一刻,她双眼也在目送着我,直至我的身影消失。

    上午考试是两科,考试没有什么难度,90分钟的考试时间我用不到一个小时便完成了全部作答。(其实经历过会考的同学都知道,会考难度远不及高考,如果说高考的难度等级是10,那么会考只能算是5甚至不到)。余下的时间我并没有检查试卷,心里早已飘向了窗外,此时已近中午,太阳已升起,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到我们身上,又恢复了夏日的炎热,我在想,此时的她是不是也已经完成了作答,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望着窗外,想象着回去的路。

    第二场结束我匆忙走出考场,突然想起来早上我们分开时并没有约定是否要一起回去,难道要错过了?我有些心慌,步伐也随之加快,由慢走变成了快走,直至奔跑起来,很快我来到她的考场,望着她的空位,最终她还是没有等我先走了,我苦笑了,原来是我太多情了,想多了闹成了笑话,说实话当时心里特别的失落,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失落和伤感。我悻悻转身,准备离开。

    “嗨,李斯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转身,是的,她还没有走

    “你没走呢啊”我轻声问道,强力压制着内心的喜悦

    “没呢啊,刚去了趟厕所”她笑着向我走来

    “哦,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刚说要走啊”我有些埋怨

    “没,,你先等我以下,我去拿我的东西”说完走进考场

    看到他没走,我原本失落的心情顿时也一扫而空,对着天空大出一口粗气

    “哎,李斯辰”

    身后一个响亮的声音再次叫住我,把正处于神经兴奋状态的我吓了一跳

    我惊慌失措回头发现是昨天间的李静怡,“啊,没走呢”

    “这是,等人呢啊”她扫视了一圈教室内又望向我说道

    “嗯,在等人”心想真是明知故问啊

    “哦哦,知道了,那你等着吧我们走了,再见”说完便和同行的友人笑着走开了

    这个时候初尘也出来了“我们走吧”

    “嗯,对刚才李静怡过来了,你跟她说你在这啊”

    “她知道啊,她还叫着我中午一块去学校外面吃饭呢”初尘嘟着嘴说道

    “哦,那你为什么不去啊”初尘和这个李静怡是一个村的,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学,关系应该属于特别好的那种,所以对于她没有和李静怡一同外出我很是好奇,按照我们现在的关系她并没有理由非要同我一起回去。

    “你猜”

    “呵呵,我怎么知道”

    “我给她了我中午有安排了,已经和另一个朋友约好了”初尘解释道

    “嗯”

    “好了,走吧”她见我没说什么径直走到了我的跟前,我紧随其后,朝着回校的方向走去。路上我们聊着,中途还遇到了李川和我们宿舍的贾康辉,只是在简单寒暄之后便各自分来了,依然是我俩同行。

    “回头我请你吃饭吧”初尘突然对我说道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我虽然内心充满疑惑但内心更多是欢喜

    “就是,,就是,,想感谢以下你啊”初尘耷拉着脑袋说道,

    “感谢我?”

    “对啊,还记得之前你请我和于蔓吃饭吗,后来于蔓告诉我了,你是在替你们宿舍的徐柏道歉,不想我为这个事苦恼不开心,所以挺感谢你的啊”初尘十分认真的对我说着

    “啊,没有没有,”一时间我竟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

    “要吃饭也是我请你,不能让你请我”我望着她说道

    “为什么?上次不是你已经请我了吗,所以这次得我说了算了”

    “什么逻辑啊,,,”

    “嘿嘿,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哪天有时间了我请你”

    “好吧”我最终答应了下来,也十分期待这一天能够早点到来

    5-2我的心事给你

    下午是最后得两场考试,最后一场我们在一个考场,当我进入考场时初尘已经到了,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看到她之后就会有一种溢于言表得喜悦,嘴角也总会不自觉得往上扬。她此时此刻就作为我坐位得正前方(中间隔了两个人),如此近又那么远。

    “哎,斯辰你也在这个考场啊”一个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初尘在听到我名字之后也转身回望,然后又快速的转身向前。

    “嗯,对啊,你也在啊”原来是高一前排的一个女生

    “分班后都没怎么见过你,没想到在这遇到了”

    “是啊,谁让你选择文科啊,文理又不在一个教学楼,所以平时很难在校园遇到啊”

    “最近怎么样,学习上还行吧,还是班里001吗”

    “别闹了,现在这个班里好多都是原来实验班的,001根本轮不上我啊”....我们当时的高中是这样,高一在新生入学的时候学校会将学生按照中考分数划分为实验班和普通版,其中实验班就是一些成绩较好的学生,而分班的标准就是分数,分数线就是538,我中考分数比较尴尬正好是537,所以未能进实验班只能成为了普通班的001,在高一升高二文理分班之后,所有的班级再次被打乱,才有了我们今天的18班。

    和她寒暄之后她便回到了自己的坐位,此时的初尘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我想过去打声招呼但是又似乎惧怕什么,此时的班内所有学生都已就位,最终我还是克服了自己的矛盾心理,超初尘走了过去,

    “最后一场了,加油啊!”

    “嗯,你也是”初尘见我主动过来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喜悦,而是低声回复道

    我当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便回到了自己位置。然后望着沉默的她等待考试

    考试依然很顺利,结束后我们各自收拾着东西,之前同学过来打声招呼便离开了,我收拾好东西望向她,她依然安静的在那坐着。

    我走了过去,“怎么还不收拾啊,”桌面上的纸笔零散的放着还没有收拾;

    “不想动”

    “怎么了,不舒服了啊”我随手拿起她桌面上的纸笔开始收拾,帮她装进袋子

    “没有”原本趴在桌子上的她直起身“没事走吧”

    说完起身向门外走去,“哎,你的....考试袋不要了啊”

    “你帮我拿着吧”

    我赶紧拎起袋子追了上去,一路上依旧沉默的向前走着,我则在后面一直追着

    我没有问,就这样安静的尾随着她

    从二中到唐中,我们一路上没有说几句话,这也是我们从开始到现在说话最少的一次,直至走到唐中门口,我们停下了脚步,初尘对我说道“回教室吧,得提前把因考试弄乱得坐位调整好去”

    “嗯”

    教室里面没几个人,我俩一前一后的进来,她径直走到了她的坐位,我也跟着她来到了她的坐位,然后帮她一块把书桌调整好,然后看她安静的坐下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没有,真没事儿,休息一会就好了”

    “嗯,那别在这休息了,现在还早,离晚自习还有两个多小时,回宿舍休息会吧”我坐在她前面对她说道

    “嗯,那我回去了”

    “嗯走我送你回去”

    “嗯”

    我跟在她身后一同走出了教室,就这样陪着她走出校园、穿过马路,送她到宿舍路下,“我到了,你也回宿舍休息会吧”初尘对我轻声说道,

    “嗯,快上去吧”

    我不知道她今天下午为何突然这样翻唱,一改常态对我多了些冷漠,从她的语气中确实也可以看出她是有些不舒服了,而且一只手一直在刻意的按着自己的腹部,当初年少的我不懂,直至今日我才想明白。

    回到宿舍后我躺在床上,想着她是否好点了?是不是很难受?反正当时满脑子都是她,看到她那样心里也有些难受,很心疼的感觉。

    傍晚我吃完饭早早的来到了教室,同学们也陆陆续续的回来,教室内很热闹都在调整自己的书桌,讨论着这次会考。我看着初尘空荡荡的坐位充满了担心,我站在最后一排的窗口望着窗外,一直盯着北侧教学楼的通道,因为她要是来我必定是第一个看到她,我就这样望着,室内的喧嚣、打闹与我无关,当时我就想赶紧看到她,看看有没有事。最终在我的注视下,她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同行的还有同宿舍的陈静,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或许、应该没事儿了。我望着她,一直到她走到我们教学楼下,直至上楼梯消失在我的视野,我才返回坐位。

    那天晚上的三节晚自习没有老师盯场,偶尔班主任会过来转转,教室内很热闹,我总会是不是往后望着她的方向装作不经意的看一看。最后一节中自习,发现班主任办公室灯熄灭了,同学们更是活跃起来,很多学生又开始调换坐位,她就这样再次来到了我身后。我很想去关心她,问问她好点了吗,但是我却没有勇气。胆怯的我只有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着对她的担心和关心,并无其他。也就是在我翻开笔记本的那一刹,我想起了昨晚她给我的纸条,我觉得我也有必要给她的一个回复,于是也在那张纸上写了起来,置于我写了什么内容现在已经记不清了,隐约记得大致内容是:“我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有些话我不知道如何去说。但我很庆幸身边多了你一个好朋友,我也愿意让你做我知心朋友。谢谢你!初尘!”,写完之后我生怕别人看到似的快速的将其折叠装进了笔记本,准备在课后给她。

    课后,身边的同学相继离开,前两排只剩下我和她。最终我还是站起身,回头面向她,她还在认真的写着什么。

    “初尘,你好点了吗”我小声说道,

    “没事儿,好多了啊,”初尘缓缓抬起头,微笑着对我说道

    “嗯,那就好,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太晚了”

    “嗯,马上回去,对了,你的这个,下午搬桌子那会你落在我那了”说着他从桌子上把我的考试袋递给我

    “哦哦”我接过来随手放在我的桌子上,想要说写什么,但欲言又止。我该如何把我的心事交给你?我思考再三,始终鼓不起勇气,就如同一个不知如何对自己心爱的姑娘表达爱慕的男孩一样,犹犹豫豫,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再说我这也不是表白啊。

    “初尘你现在走吗,一块,我正好也出去一趟”

    “你咋又出去啊,不会又是晚饭没吃去超市买吧”

    “对,我还真没吃饭”

    “行吧,那一块走吧”

    随后我们收拾东西,我拿起那个本子和她一同走出教室。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月光,同样的我们,走在同样的校园,我不知道是我心里变了还是什么,每次和她一块的时候心里总是会很满足。

    “咦?大晚上还要带着这个本回宿舍啊?”初尘回头看到我手里拿的本子说道

    “嗯,其实,,,,”

    “什么啊,”

    “没啥,走吧”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初尘告诉我说,“赶紧去买点,以后晚上可千万别不吃饭了,我先回去了,你买完也赶紧回去”

    “嗯。”

    “对了,初尘,你等下”见她转身要走,我终于鼓起了勇气

    “给你这个”我抬起手,将日记本给她

    “你昨天写的我看了,谢谢你,我想说的话都在这个本子上,现在把他交给你,密码是901216”,

    初尘小心翼翼的接过我的日记本,我看到她笑了,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是一种如释重负瞬间释然的笑,“嗯,我记住了”然后转身跑进了宿舍。望着她的背影,我长吁一口气,顿时也感觉轻松了很多。然后转身直接返回了校园。

    我们也都深知,这次心事的交换,我们的关系也从普通的同学关系上升至一个全新的层次,但并非恋人。

    我不知道我当时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该还是不该,如果我没有这样做,可能又来也就没有我们的故事,可能我们的生命轨迹也会和现在完全不同。然而,岁月始终无法回头,我不后悔,因为我顺应了自己的内心,也由不得后悔。可是我真的没有后悔吗?为什么现在每每想起心总会很疼,会忍不住的眼含热泪。后来我终于明白,我心疼的并不是我们的故事,心疼的而是那个人、那段美好的时光,还有我们一去不复返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