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刘家父子
1941年12月8日，日军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
同时，日军占领上海英美租界、香港英租界，对多年来隐蔽在租界内部的爱国势力进行严厉的制裁。
1942年3月14日，阴暗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行人。
方别叼着香烟，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回家，虽然辛苦工作了一整天却依然没有完成冈山布置的全部任务。他还要为东荣通讯社撰写一则新闻。
“3月15日，为了促进东亚共荣圈的建设与发展，日本军方代表在大上海夜总会迎接来自香港的富商团。双方将要展开维持三天的友好洽谈。”
“当晚8点，会场举办了‘中日和平之花’的颁奖典礼。日本大使馆高级领事‘方别’先生获此殊荣，登台接受颁奖。”
“然而就在此时，混入会场的地下党恐怖组织打着抗日爱国的旗帜，对方别先生进行了暗杀。”
“方别先生在勇敢的日本军人保护下，躲过了枪击。恐怖分子见势不妙，竟然丧心病狂地向会场投掷了烈性炸药！”
“坐在观众席上的香港富商团，不幸卷入爆炸，全员遇难！”
“大使馆领事冈山雄二再次强调，大和民族是一个爱好和平、渴望共同繁荣的高尚民族。日军绝不允许中共，军统等地下党组织进行任何形式的恐怖活动。”
没有意外的话，这就是后天将要发行的报纸内容。
明天，也就是3月15号晚，方别将代表日本大使馆，在大上海夜总会迎接香港富商团体。按照冈山制定的计划，他会遭到‘地下党’的袭击。
当然，死的不是他，而是整个香港富商团。
香港沦陷前，这些富商多少都参与过一些爱国抗日活动。日军占领香港后，主要计划就是将他们铲除，但碍于其势力过于强大，迟迟未能下手。
这次日军以商业会谈为由，把爱国富商请到上海，然后以‘地下党’的名义杀害他们，推卸责任。
了解这一情况后，方别立即向刘先生进行了汇报。
但是，刘先生的回答还是老样子：“海蛇，保护好自己要紧，不必为了几个资本家冒险。何况，组织并没有要求我们做出任何行动。”
“日本人让你做什么，照做就是了。记住，你活着的意义和价值比那些资本家大得多！”
如果是在两年前，这样的回复方别一定会产生质疑，可是到了今天，方别已经麻木了。
为了继续潜伏为了赢得日军的信任，他直接，间接杀害的爱国人士不计其数。
既然如此，多几个资本家又何妨？
听日本人的话，然后把听到的话转告给刘先生。
我的工作就是这么简单，简单乏味的工作，日复一日的做下去，总会到头的。方别不断的安慰自己，麻痹自己。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方先生，好久不见！”
是张晓梦。
看着那副职业型的假笑，方别无奈道“…找我什么事？”
“方先生既然直入主题，那我也不说客套话了。明天香港富商团要来上海，他们是和国民党有过长期合作关系的爱国商人，一直是被日本人视为眼中钉。”
“戴局长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富商团在上海出半点差错！”
“所以最近这几天，我把日本宪兵队长挨个睡了一遍，打听相关情况。我大概摸清了时间和地点…..日本人计划明天晚上在大上海夜总会进行行动，对吗？”
方别嘴角不停抽动，冲张晓梦点了点头。
张晓梦没有在意方别的眼神，继续说道：“方先生果然是冈山雄二的心腹。”
“那么，想必方先生也知道了日本人具体的行动内容吧？日本人打算用什么方法杀害富商团？方先生可否明示？”
方别没有拒绝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将详细计划全盘相告。
听完方别的计划，张晓梦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原来方先生才是这次行动的核心，那如果我在这里杀了方先生，日本人的计划是不是就被打乱了呢？”
方别闻言脸色一变，张晓梦见此笑的娇躯乱颤：“呵呵呵玩笑而已。方先生对我们军统局的工作这么支持，晓梦岂能恩将仇报？”
“方先生，明天我们军统特工队会采取行动保护富商团。请你务必见机行事！”
“最后容我问一句…..方先生，你是什么时候染上烟瘾的？现在的你，和我见过的吸福寿膏的人差不多，感觉不到半点活着的朝气。不过你的这副模样，倒是越来越像一个汉奸了…..”
方别掐断了烟，心里对这个告诉了情报还要损人的女人很是不快，没有作答直接擦肩而过。
………..
大概是心中不安，方别又找到了刘先生，再次询问是否采取保护行动。
没想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在了暗室中。
方别一惊，暗自向手枪摸去。
没想到这个时候刘先生走了过来。
“啊，海蛇你来了！”
大光头笑眯眯的看着陌生男子，介绍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刘清善，刚从苏联学习归来。”
刘清善身着一袭黑色西装，他的一双剑眉斜斜地上扬，透着一股凌厉果决的杀伐之气。他脸颊肤色偏淡，泛着苍白的光泽，近乎冰雪的冷光，令他的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有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然傲气。
刘清善有点不屑的俯视着这个不人不鬼的海蛇，似乎是闻着他身上浓浓的烟味，鄙夷地向后退了几步。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海蛇？”
“威风神气呀，去年六月，德国即将闪击苏联的情报，就是你从日本人的文件中获悉的吧？”
他顿了顿，找了张板凳坐了下来。
“就是因为这份情报，你和我爸受到了中共中央的表扬，成为了上海地下党学习的榜样。不过，海蛇的真实面目，实在是让人大吃一惊呢。”
“大汉奸方别，我没说错吧。我在报纸上见过你的照片，冈山的左膀右臂，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可干得不少。”
方别皱起眉头问道：“你是中共地下党吗？”
刘清善咧嘴笑了起来：“你觉得中共和苏共，哪个更有发展前途？”
此时刘先生开口了。
“呃，我解释一下。1935年，我的儿子去了延安，在那里成为了一名优秀的中国共产党。”
光头猛地捶了下桌子，愤恨道：“但后来，一些嫉妒我儿才能的干部子弟，竟然借整风活动给我儿乱扣帽子，最后居然开除了我儿的党籍！”
“不得不说，苏联长官才是会相马的伯乐啊！访问延安的几个苏共书记官，认定了我儿是可造之才，就把他秘密接往莫斯科，接受深入教育。”
“今日的我儿虽然不是中共，但他已经成为了更了不起的苏共！”
一旁的刘清善骄傲地打断了他父亲的话：“不用担心，过不了几年，这里也将会成为苏联的一部分。到时候你们这些中共，也自然成为苏共了。
当然和我这样纯正的苏联共产党相比，你们的政治觉悟，办事作风肯定还是差了一个档次。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慢慢习惯了就好。”
方别嘴角不断抽动，疑惑道：“你这次来上海的目的是什么？”
“苏联派我到上海执行秘密行动，既然是秘密，自然不能告诉你。
不过我的知识阅历，革命经验都比你丰富，所以有什么疑惑的话，你尽可以向我请教。我会告诉你苏联人是怎么样处理事情的。
就算是我帮你们提升一下自身水平吧。”
方别无语道：“你能否保证不影响我们的工作。”
“开什么玩笑！你当我是谁？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吗？告诉你，我可是经历过莫斯科保卫战，见识过红场大阅兵，还和领袖斯大林握过手的苏联共产党！
再说，你们的工作有什么可影响的？我爸是挺辛苦，一天天憋在这里处理文件。
可你的工作呢？不就是跟日本人花天酒地，必要时枪毙几个同志吗？
我倒应该问问你不会影响我工作吗？”
方别敷衍了几句转移了话题，向刘先生坦露了军统的行动计划，并询问是否进行支援。
“海蛇！你怎么会知道军统的情报？你有什么特殊的消息渠道，还是说….你和军统的人有往来！”
同时，日军占领上海英美租界、香港英租界，对多年来隐蔽在租界内部的爱国势力进行严厉的制裁。
1942年3月14日，阴暗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行人。
方别叼着香烟，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回家，虽然辛苦工作了一整天却依然没有完成冈山布置的全部任务。他还要为东荣通讯社撰写一则新闻。
“3月15日，为了促进东亚共荣圈的建设与发展，日本军方代表在大上海夜总会迎接来自香港的富商团。双方将要展开维持三天的友好洽谈。”
“当晚8点，会场举办了‘中日和平之花’的颁奖典礼。日本大使馆高级领事‘方别’先生获此殊荣，登台接受颁奖。”
“然而就在此时，混入会场的地下党恐怖组织打着抗日爱国的旗帜，对方别先生进行了暗杀。”
“方别先生在勇敢的日本军人保护下，躲过了枪击。恐怖分子见势不妙，竟然丧心病狂地向会场投掷了烈性炸药！”
“坐在观众席上的香港富商团，不幸卷入爆炸，全员遇难！”
“大使馆领事冈山雄二再次强调，大和民族是一个爱好和平、渴望共同繁荣的高尚民族。日军绝不允许中共，军统等地下党组织进行任何形式的恐怖活动。”
没有意外的话，这就是后天将要发行的报纸内容。
明天，也就是3月15号晚，方别将代表日本大使馆，在大上海夜总会迎接香港富商团体。按照冈山制定的计划，他会遭到‘地下党’的袭击。
当然，死的不是他，而是整个香港富商团。
香港沦陷前，这些富商多少都参与过一些爱国抗日活动。日军占领香港后，主要计划就是将他们铲除，但碍于其势力过于强大，迟迟未能下手。
这次日军以商业会谈为由，把爱国富商请到上海，然后以‘地下党’的名义杀害他们，推卸责任。
了解这一情况后，方别立即向刘先生进行了汇报。
但是，刘先生的回答还是老样子：“海蛇，保护好自己要紧，不必为了几个资本家冒险。何况，组织并没有要求我们做出任何行动。”
“日本人让你做什么，照做就是了。记住，你活着的意义和价值比那些资本家大得多！”
如果是在两年前，这样的回复方别一定会产生质疑，可是到了今天，方别已经麻木了。
为了继续潜伏为了赢得日军的信任，他直接，间接杀害的爱国人士不计其数。
既然如此，多几个资本家又何妨？
听日本人的话，然后把听到的话转告给刘先生。
我的工作就是这么简单，简单乏味的工作，日复一日的做下去，总会到头的。方别不断的安慰自己，麻痹自己。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方先生，好久不见！”
是张晓梦。
看着那副职业型的假笑，方别无奈道“…找我什么事？”
“方先生既然直入主题，那我也不说客套话了。明天香港富商团要来上海，他们是和国民党有过长期合作关系的爱国商人，一直是被日本人视为眼中钉。”
“戴局长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富商团在上海出半点差错！”
“所以最近这几天，我把日本宪兵队长挨个睡了一遍，打听相关情况。我大概摸清了时间和地点…..日本人计划明天晚上在大上海夜总会进行行动，对吗？”
方别嘴角不停抽动，冲张晓梦点了点头。
张晓梦没有在意方别的眼神，继续说道：“方先生果然是冈山雄二的心腹。”
“那么，想必方先生也知道了日本人具体的行动内容吧？日本人打算用什么方法杀害富商团？方先生可否明示？”
方别没有拒绝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将详细计划全盘相告。
听完方别的计划，张晓梦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原来方先生才是这次行动的核心，那如果我在这里杀了方先生，日本人的计划是不是就被打乱了呢？”
方别闻言脸色一变，张晓梦见此笑的娇躯乱颤：“呵呵呵玩笑而已。方先生对我们军统局的工作这么支持，晓梦岂能恩将仇报？”
“方先生，明天我们军统特工队会采取行动保护富商团。请你务必见机行事！”
“最后容我问一句…..方先生，你是什么时候染上烟瘾的？现在的你，和我见过的吸福寿膏的人差不多，感觉不到半点活着的朝气。不过你的这副模样，倒是越来越像一个汉奸了…..”
方别掐断了烟，心里对这个告诉了情报还要损人的女人很是不快，没有作答直接擦肩而过。
………..
大概是心中不安，方别又找到了刘先生，再次询问是否采取保护行动。
没想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在了暗室中。
方别一惊，暗自向手枪摸去。
没想到这个时候刘先生走了过来。
“啊，海蛇你来了！”
大光头笑眯眯的看着陌生男子，介绍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刘清善，刚从苏联学习归来。”
刘清善身着一袭黑色西装，他的一双剑眉斜斜地上扬，透着一股凌厉果决的杀伐之气。他脸颊肤色偏淡，泛着苍白的光泽，近乎冰雪的冷光，令他的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有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然傲气。
刘清善有点不屑的俯视着这个不人不鬼的海蛇，似乎是闻着他身上浓浓的烟味，鄙夷地向后退了几步。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海蛇？”
“威风神气呀，去年六月，德国即将闪击苏联的情报，就是你从日本人的文件中获悉的吧？”
他顿了顿，找了张板凳坐了下来。
“就是因为这份情报，你和我爸受到了中共中央的表扬，成为了上海地下党学习的榜样。不过，海蛇的真实面目，实在是让人大吃一惊呢。”
“大汉奸方别，我没说错吧。我在报纸上见过你的照片，冈山的左膀右臂，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可干得不少。”
方别皱起眉头问道：“你是中共地下党吗？”
刘清善咧嘴笑了起来：“你觉得中共和苏共，哪个更有发展前途？”
此时刘先生开口了。
“呃，我解释一下。1935年，我的儿子去了延安，在那里成为了一名优秀的中国共产党。”
光头猛地捶了下桌子，愤恨道：“但后来，一些嫉妒我儿才能的干部子弟，竟然借整风活动给我儿乱扣帽子，最后居然开除了我儿的党籍！”
“不得不说，苏联长官才是会相马的伯乐啊！访问延安的几个苏共书记官，认定了我儿是可造之才，就把他秘密接往莫斯科，接受深入教育。”
“今日的我儿虽然不是中共，但他已经成为了更了不起的苏共！”
一旁的刘清善骄傲地打断了他父亲的话：“不用担心，过不了几年，这里也将会成为苏联的一部分。到时候你们这些中共，也自然成为苏共了。
当然和我这样纯正的苏联共产党相比，你们的政治觉悟，办事作风肯定还是差了一个档次。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慢慢习惯了就好。”
方别嘴角不断抽动，疑惑道：“你这次来上海的目的是什么？”
“苏联派我到上海执行秘密行动，既然是秘密，自然不能告诉你。
不过我的知识阅历，革命经验都比你丰富，所以有什么疑惑的话，你尽可以向我请教。我会告诉你苏联人是怎么样处理事情的。
就算是我帮你们提升一下自身水平吧。”
方别无语道：“你能否保证不影响我们的工作。”
“开什么玩笑！你当我是谁？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吗？告诉你，我可是经历过莫斯科保卫战，见识过红场大阅兵，还和领袖斯大林握过手的苏联共产党！
再说，你们的工作有什么可影响的？我爸是挺辛苦，一天天憋在这里处理文件。
可你的工作呢？不就是跟日本人花天酒地，必要时枪毙几个同志吗？
我倒应该问问你不会影响我工作吗？”
方别敷衍了几句转移了话题，向刘先生坦露了军统的行动计划，并询问是否进行支援。
“海蛇！你怎么会知道军统的情报？你有什么特殊的消息渠道，还是说….你和军统的人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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