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黑市
林鉴倒是没想到，刚认识的看似冷冰冰的大哥实际上有一颗话痨的心。
“段大哥，我这人生地不熟，这江城你应该更熟悉些吧。”林鉴忍不住发问，“其实，我想搞点盘缠......”
段亦笑道：“你知道我来这儿有几日吗？”
林鉴知道这话是反问，便没有搭腔，静静地等着段亦接话。
“其实...我刚来这儿也就三天。”
三天？！
算了，总比今天刚到要来的好。
“那赚盘缠的事，大哥知道多少？”
“都说了，别叫我大哥，你是我大哥，我可带不动你这样的小弟。”段亦微微发了一段牢骚，接着道，“我倒是知道个好去处......”他慢慢悠悠的，生怕别人不着急。
“嗯？”
“只要你有奇货，那里赚的多，风险也大，但值得一搏；如果你有巨财，那里收益多，更值得一去。”
林鉴没有进一步询问，毕竟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揭晓是不可能的了，等着就会有结果，何须再问。但段亦可不这么想。
“哎我说林大哥，我叨叨叨说了这么多，您不能给点反应的嘛。”他有点......
林鉴微侧着头，对段亦一笑：“有一说一，我可在听呢，说不说完可就是你的事了......所以，那个地方是哪里？”
“你确定想听？”
“当然。”
“好，那个地方是——我就不告诉你。”段亦笑了起来，“谁让你刚刚留我一个人唱独角戏。”
“咱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说出来呗。”
“抱歉，我可就是那么小心眼。”段亦忍着笑，挣扎道，“等天上黑，我就带你去。”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既然你认我做大哥，我就让着你呗。”林鉴伸了个懒腰，“话说，你真有二十七呀，怎么跟你比起来，我还要更成熟一些来着......”
“哼，这只说明我呀更年轻好吗，像你这种......啧啧。”
“什么意思，是说我未老先衰吗？”林鉴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笑有点儿吓人啊。
鉴于可能被砍头的风险，段亦只是慌忙摆摆手，道：“哪有哪有（这不是你自己承认的吗？）。”后半段吐槽就藏在心里吧。
段亦只有一点想不通，自己刚结识的这个少年，怎么看都没有一点“高手”的样子呀。长相甚至不能仅仅是英俊这一类词汇可以形容的了，因为他有一种漂亮蕴在里面，眉眼舒朗俊俏，甚至真的像江南那一带的公子哥儿小少爷，肤色偏白，甚至有几分苍白。
段亦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习武之人哪有这么溜光水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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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间烟云渺，断霞半空轻。
斜阳微掠远山头，日薄西山长夜近。
“去哪？现在可以说了吧？”林鉴道。
“黑市。你们南疆没有这东西吗？”
“还真没有。”林鉴实话实说。“也可能只是我没听说过吧。”
弯弯绕绕，辗转到一个小巷深处。再看时，整个江城仿佛变了个样子。夜已至，地上斑驳着的是树的剪影。
“这里就是了吗？”林鉴略有些好奇。
“再等等。”段亦拖长了尾音，故弄玄虚。他走到一扇门前，轻轻扣了叩。
门缝内闪出了一个面具，不，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面具上半部分花纹复杂，但下面只有一张咧开嘴的笑脸，骇人的弧线直通上颌。
“令牌有吗？”那人用尖细的声音问。
段亦将手上令牌递过去，又补了一句：“他跟我一起。”
那人带着林段二人走了进去。
奇怪，在外面听时寂静无声，可走进里面却比昨日的集市更为喧闹。林鉴一回首，看到门上黏了张黄纸符。他默默将上面的纹样记下来。
“你要卖什么呀......”段亦伸手对着林鉴比划了一下。林鉴知道，他的意思是，自己身上看起来并没有带什么可以卖的东西。当然，只是看起来。
林鉴找了一级台阶坐下，在面前摆了一排瓶瓶罐罐。
“这是什么？”
“还记得我来自哪里吗？”林鉴反问，“当然是你碰不得的东西。”
“蛊...还是毒......”段亦自是知道自己绝对碰不得这种东西。若是昨日林鉴对自己用了这种东西......段亦险些打了个寒战。
段亦将自己昨日在集市上卖的东西又摆了出来，又摆了一副无所谓的架势。身子往后一倾，顺势躺在上面几级台阶上，好像在说——今天我没准备卖东西，纯纯陪你玩玩儿。
没过多久，就有几人注意到了这儿摆的瓶瓶罐罐，聚了过来。
“这卖的什么呀？”
林鉴头也没抬，道：“能致死的毒药。”
“怎么卖？”
“一百五十两银子，一瓶。”
林鉴看了看那人狐疑的样子，又补充道：“一瓶的量足够杀两个人，一百五十两换两条人命——不亏。”他伸了两根手指，晃了晃。
林鉴打开一瓶，在旁边草上滴了一滴，暗红色液体刚触上，整棵草迅速泛黄萎谢了，林鉴伸手一捏，整棵草化为齑粉。
“现在呢？”林鉴敲了敲青石板台阶，“买吗？”唤醒了目瞪口呆的众人。
几个人拿出银子来。
林鉴接钱交货时看起来平静无波，心里激动的波浪可掀起了万丈——血赚啊。只是随便抬个高价，还真赚上了......林鉴乐了。
“平日也不见你带这么多危险玩意，怎么搞的。”那些人走后，段亦忍不住问，“这些瓶子还是你下午借我钱买的吧。”
“秘密。”林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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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了药，林鉴身上沉甸甸的（都是银两啊），心上却轻松得很。
该怎么挥霍挥霍呢？林鉴想的正欢。
“红玉！来自凤栖山的血玉！”一个声音在大呼小吆喝，“客官瞧一瞧来，辟邪佑主，千金难求！”
林鉴听到“凤栖山”三字瞬间脚步一顿。
他记得，万毒窟所在地就是那儿。
林鉴顺着声音寻去，一个身形精瘦的中年人站在摊旁，周围围的人实在不少。
林鉴挤了过去。
万毒窟的规矩，抑或是风俗——每个人只能有一块玉，那块玉是由鲜血浇灌出来的。一块玉，质洁莹润，澄明清透，需将自身血液将其浸泡浇灌，方能成就渗入玉之深处的红痕，如蛛丝密布，如蚁足细微，如鲜血殷红。
一块玉，便是一个人。
而万毒窟的人，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林鉴想看看这块玉的模样。
“段大哥，我这人生地不熟，这江城你应该更熟悉些吧。”林鉴忍不住发问，“其实，我想搞点盘缠......”
段亦笑道：“你知道我来这儿有几日吗？”
林鉴知道这话是反问，便没有搭腔，静静地等着段亦接话。
“其实...我刚来这儿也就三天。”
三天？！
算了，总比今天刚到要来的好。
“那赚盘缠的事，大哥知道多少？”
“都说了，别叫我大哥，你是我大哥，我可带不动你这样的小弟。”段亦微微发了一段牢骚，接着道，“我倒是知道个好去处......”他慢慢悠悠的，生怕别人不着急。
“嗯？”
“只要你有奇货，那里赚的多，风险也大，但值得一搏；如果你有巨财，那里收益多，更值得一去。”
林鉴没有进一步询问，毕竟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揭晓是不可能的了，等着就会有结果，何须再问。但段亦可不这么想。
“哎我说林大哥，我叨叨叨说了这么多，您不能给点反应的嘛。”他有点......
林鉴微侧着头，对段亦一笑：“有一说一，我可在听呢，说不说完可就是你的事了......所以，那个地方是哪里？”
“你确定想听？”
“当然。”
“好，那个地方是——我就不告诉你。”段亦笑了起来，“谁让你刚刚留我一个人唱独角戏。”
“咱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说出来呗。”
“抱歉，我可就是那么小心眼。”段亦忍着笑，挣扎道，“等天上黑，我就带你去。”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既然你认我做大哥，我就让着你呗。”林鉴伸了个懒腰，“话说，你真有二十七呀，怎么跟你比起来，我还要更成熟一些来着......”
“哼，这只说明我呀更年轻好吗，像你这种......啧啧。”
“什么意思，是说我未老先衰吗？”林鉴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笑有点儿吓人啊。
鉴于可能被砍头的风险，段亦只是慌忙摆摆手，道：“哪有哪有（这不是你自己承认的吗？）。”后半段吐槽就藏在心里吧。
段亦只有一点想不通，自己刚结识的这个少年，怎么看都没有一点“高手”的样子呀。长相甚至不能仅仅是英俊这一类词汇可以形容的了，因为他有一种漂亮蕴在里面，眉眼舒朗俊俏，甚至真的像江南那一带的公子哥儿小少爷，肤色偏白，甚至有几分苍白。
段亦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习武之人哪有这么溜光水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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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间烟云渺，断霞半空轻。
斜阳微掠远山头，日薄西山长夜近。
“去哪？现在可以说了吧？”林鉴道。
“黑市。你们南疆没有这东西吗？”
“还真没有。”林鉴实话实说。“也可能只是我没听说过吧。”
弯弯绕绕，辗转到一个小巷深处。再看时，整个江城仿佛变了个样子。夜已至，地上斑驳着的是树的剪影。
“这里就是了吗？”林鉴略有些好奇。
“再等等。”段亦拖长了尾音，故弄玄虚。他走到一扇门前，轻轻扣了叩。
门缝内闪出了一个面具，不，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面具上半部分花纹复杂，但下面只有一张咧开嘴的笑脸，骇人的弧线直通上颌。
“令牌有吗？”那人用尖细的声音问。
段亦将手上令牌递过去，又补了一句：“他跟我一起。”
那人带着林段二人走了进去。
奇怪，在外面听时寂静无声，可走进里面却比昨日的集市更为喧闹。林鉴一回首，看到门上黏了张黄纸符。他默默将上面的纹样记下来。
“你要卖什么呀......”段亦伸手对着林鉴比划了一下。林鉴知道，他的意思是，自己身上看起来并没有带什么可以卖的东西。当然，只是看起来。
林鉴找了一级台阶坐下，在面前摆了一排瓶瓶罐罐。
“这是什么？”
“还记得我来自哪里吗？”林鉴反问，“当然是你碰不得的东西。”
“蛊...还是毒......”段亦自是知道自己绝对碰不得这种东西。若是昨日林鉴对自己用了这种东西......段亦险些打了个寒战。
段亦将自己昨日在集市上卖的东西又摆了出来，又摆了一副无所谓的架势。身子往后一倾，顺势躺在上面几级台阶上，好像在说——今天我没准备卖东西，纯纯陪你玩玩儿。
没过多久，就有几人注意到了这儿摆的瓶瓶罐罐，聚了过来。
“这卖的什么呀？”
林鉴头也没抬，道：“能致死的毒药。”
“怎么卖？”
“一百五十两银子，一瓶。”
林鉴看了看那人狐疑的样子，又补充道：“一瓶的量足够杀两个人，一百五十两换两条人命——不亏。”他伸了两根手指，晃了晃。
林鉴打开一瓶，在旁边草上滴了一滴，暗红色液体刚触上，整棵草迅速泛黄萎谢了，林鉴伸手一捏，整棵草化为齑粉。
“现在呢？”林鉴敲了敲青石板台阶，“买吗？”唤醒了目瞪口呆的众人。
几个人拿出银子来。
林鉴接钱交货时看起来平静无波，心里激动的波浪可掀起了万丈——血赚啊。只是随便抬个高价，还真赚上了......林鉴乐了。
“平日也不见你带这么多危险玩意，怎么搞的。”那些人走后，段亦忍不住问，“这些瓶子还是你下午借我钱买的吧。”
“秘密。”林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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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了药，林鉴身上沉甸甸的（都是银两啊），心上却轻松得很。
该怎么挥霍挥霍呢？林鉴想的正欢。
“红玉！来自凤栖山的血玉！”一个声音在大呼小吆喝，“客官瞧一瞧来，辟邪佑主，千金难求！”
林鉴听到“凤栖山”三字瞬间脚步一顿。
他记得，万毒窟所在地就是那儿。
林鉴顺着声音寻去，一个身形精瘦的中年人站在摊旁，周围围的人实在不少。
林鉴挤了过去。
万毒窟的规矩，抑或是风俗——每个人只能有一块玉，那块玉是由鲜血浇灌出来的。一块玉，质洁莹润，澄明清透，需将自身血液将其浸泡浇灌，方能成就渗入玉之深处的红痕，如蛛丝密布，如蚁足细微，如鲜血殷红。
一块玉，便是一个人。
而万毒窟的人，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林鉴想看看这块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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