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鬼市
林鉴刚拉起段亦和叶阑，就飞也似地跑开了。
“这里不太平。”林鉴道。他们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却找不到那扇门了。
怎么回事？
林鉴道：“来的时候，你们看没看到，门上有一道黄符？”
二人摇了摇头。
林鉴拾起一枝木棍，在地上凭记忆画了出来。“大概长这个样子，细微处可能画不太准。”
“隔yin符。”叶阑道。
“难怪刚刚进来前完全听不到黑市的喧闹，是这张符的用处吗？”段亦问道。
叶阑淡淡道：“非隔音，乃是‘隔阴’，阴气的阴。我想，这里，我找对地方了。”
“什么地方？”
“今天几号？”叶阑反问道。
段亦搜肠刮肚：“七月......十四，还是十五？”
林鉴心上一惊，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还未全圆，不是十五。
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幸好。
“十四，”林鉴道，“这是......中元节？”
中元节不就是鬼节吗，那现在他们所处的，不就是鬼市了吗？
段亦道：“大哥，你不会拿了死人的东西了吧......”他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
“不，刚刚的确是黑市，但现在，我们已经被带到阴阳两隔的中间地带了——也就是鬼市所在地，人鬼唯一的正常交易所。”叶阑道，“我们被选中，来到这里了。”
-----------------
“那黑市其他人......”
“还在原处。”
“客官有请。”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闪现出来，“欢迎来到这里。”
循着声音去看，还是那张面具，上面花纹繁复，下面一张笑脸，所不同的是，此刻花纹泛起淡淡的暗红色光芒，更显现出几分邪异。
“这江城的鬼市可分同寻常，只有被选定的人才能进入。”叶阑道。
“那么，被选中的标准是什么？”
“你身上，有它们想得到的东西。”
“想得到的东西？”
那个面具人道：“比如，你的命......”
他喑哑着笑了笑，又道，“各位不必当真，开个玩笑。”
-----------------
一路上都很寂静，没有什么人说话，一来人生，二来地不熟。
三人在面具人带领下向前走去，街上的灯笼渐渐明了，映得人影...不，鬼影绰绰。
鬼的身影在灯笼的映照下看的明显，仿佛真真切切地活着；但，它们是没有影子的，宛如无根之木，倒是已经离这个世界远去了，但仍尚有牵挂，渴望在中元这天再流连一番。
林鉴走在稍靠后的地方，这时，一个黑袍人从他身旁走过，衣角蹭到他身上。林鉴定睛一看，那黑袍人是有影子的——还有别人来吗？
看来，被选定的可不止他们一伙人。
再回过神，林鉴已经落后了一截，他大步迈了几下，又追了上去。
所以，自己被这里的“它们”看上的究竟会是什么呢？林鉴又走起神来了，但这次可不会慢下步子了。
他晓得，自己确实足够特殊，和几乎任何一个人比较都是；但他也相信，这并不是被选中的理由，除非“它们”的确可以需要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所以......“被选定”本身可能就是个谎言。
不，应该是真的！
林鉴突然想起了那一面招魂幡。
难道是它？
-----------------
“客官，到了，”那个面具人突然停下脚步，三人也停下了，“欢迎来到鬼市真正的入口。”
面具人推开一扇门，里面吵吵嚷嚷。
“客官想买什么，想卖什么，都可以在这里进行。这里的物品不属于阴司，诸位可以尽管带走。”
“这里的货币是冥币，诸位如果接受不了的话，可以考虑以物易物。”
以物易物？
林鉴绞尽脑汁想了想，也挖不出自己身上除了毒，武器，钱财，还有......衣服以外的东西了，还能换些什么呢？自己果然是穷光蛋一个啊！
再回过神来，三人也散开了。
“都寻找各自的奇遇了，我果然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啊。”林鉴感慨道。
眼前却又出现了刚刚那个黑袍人的身影——“遇见一次是偶然，遇见两次即是缘分了。”阿婆经常这样说。
林鉴想着，自己本就无事可做，现在既然遇上了所谓“缘分”，不如跟上瞧瞧。林鉴跟在黑袍人身后，尽量跟的隐蔽些。
摊上有的鬼魂并不正眼看人，高傲得很；有些却热情地招徕客人，兴高采烈。
那黑袍人停在了一个摊前，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本书。又指了指摊上的几根蜡烛，好像是要交换。那鬼魂掂量了一下黑袍人递给它的书，笑了笑，又多数了几根蜡烛给他。
“小哥哥！”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哥哥想要什么？要不要瞧瞧？”
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如果还活着的话），但她的生命永远静止了。
林鉴想推脱一番，毕竟自己现在近似身无分文了。但他还是看了看摊上的物品：绿光幽幽的灯笼，新娘子的金首饰，精致的小木盒，还有......
林鉴定睛一看，地毯上还有一张破纸片类的东西。林鉴心上一惊，将它捡起，他摸了摸又抻了抻，喃喃道：“没错了，就是它。”
他从衣襟里抽出了一张和这张破纸片相像的东西——也是一张的破纸片。
但这破纸片却不是凡品，它烧不毁，撕不碎，浸不湿，揉不烂，而且像有灵气一般，总是失而复得，从不会真正丢弃。
林鉴将两张破纸片沿着裂痕拼在一起，拼好后，那裂隙却自己长在一起，完全没有破损的地方——它们原本就是一体的。看来，只需集齐所有碎片......自己句可以收获——一张白纸？
林鉴紧接着却有些紧张：“......它们长在一起了，这可不是人力可以分开了，可是我真的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与你交换的了。”
小女孩只是想了想，便道：“小哥哥生的这样好看，想必不是骗子了。”
林鉴暗想，长得好看的骗子还少吗......
“那这样，我还有父母尚在人间，他们过得怎样我并不清楚，但近年，他们祭奠我时虽然从未缺席，但祭品却突然变廉价了。”小女孩说着，表情略加哀愁，“我并没有怪他们的意思，只是担心他们日子现今不好过了......”
“所以，我能做些什么吗？”林鉴问。
“你可以帮我，给他们送一些钱财吗？”小女孩抬起头来，“他们生前待我好，我也不愿看他们受苦——小哥哥，这就是我想要的报酬。”
“好，可以。”林鉴应下了。
“这里不太平。”林鉴道。他们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却找不到那扇门了。
怎么回事？
林鉴道：“来的时候，你们看没看到，门上有一道黄符？”
二人摇了摇头。
林鉴拾起一枝木棍，在地上凭记忆画了出来。“大概长这个样子，细微处可能画不太准。”
“隔yin符。”叶阑道。
“难怪刚刚进来前完全听不到黑市的喧闹，是这张符的用处吗？”段亦问道。
叶阑淡淡道：“非隔音，乃是‘隔阴’，阴气的阴。我想，这里，我找对地方了。”
“什么地方？”
“今天几号？”叶阑反问道。
段亦搜肠刮肚：“七月......十四，还是十五？”
林鉴心上一惊，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还未全圆，不是十五。
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幸好。
“十四，”林鉴道，“这是......中元节？”
中元节不就是鬼节吗，那现在他们所处的，不就是鬼市了吗？
段亦道：“大哥，你不会拿了死人的东西了吧......”他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
“不，刚刚的确是黑市，但现在，我们已经被带到阴阳两隔的中间地带了——也就是鬼市所在地，人鬼唯一的正常交易所。”叶阑道，“我们被选中，来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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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市其他人......”
“还在原处。”
“客官有请。”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闪现出来，“欢迎来到这里。”
循着声音去看，还是那张面具，上面花纹繁复，下面一张笑脸，所不同的是，此刻花纹泛起淡淡的暗红色光芒，更显现出几分邪异。
“这江城的鬼市可分同寻常，只有被选定的人才能进入。”叶阑道。
“那么，被选中的标准是什么？”
“你身上，有它们想得到的东西。”
“想得到的东西？”
那个面具人道：“比如，你的命......”
他喑哑着笑了笑，又道，“各位不必当真，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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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很寂静，没有什么人说话，一来人生，二来地不熟。
三人在面具人带领下向前走去，街上的灯笼渐渐明了，映得人影...不，鬼影绰绰。
鬼的身影在灯笼的映照下看的明显，仿佛真真切切地活着；但，它们是没有影子的，宛如无根之木，倒是已经离这个世界远去了，但仍尚有牵挂，渴望在中元这天再流连一番。
林鉴走在稍靠后的地方，这时，一个黑袍人从他身旁走过，衣角蹭到他身上。林鉴定睛一看，那黑袍人是有影子的——还有别人来吗？
看来，被选定的可不止他们一伙人。
再回过神，林鉴已经落后了一截，他大步迈了几下，又追了上去。
所以，自己被这里的“它们”看上的究竟会是什么呢？林鉴又走起神来了，但这次可不会慢下步子了。
他晓得，自己确实足够特殊，和几乎任何一个人比较都是；但他也相信，这并不是被选中的理由，除非“它们”的确可以需要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所以......“被选定”本身可能就是个谎言。
不，应该是真的！
林鉴突然想起了那一面招魂幡。
难道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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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到了，”那个面具人突然停下脚步，三人也停下了，“欢迎来到鬼市真正的入口。”
面具人推开一扇门，里面吵吵嚷嚷。
“客官想买什么，想卖什么，都可以在这里进行。这里的物品不属于阴司，诸位可以尽管带走。”
“这里的货币是冥币，诸位如果接受不了的话，可以考虑以物易物。”
以物易物？
林鉴绞尽脑汁想了想，也挖不出自己身上除了毒，武器，钱财，还有......衣服以外的东西了，还能换些什么呢？自己果然是穷光蛋一个啊！
再回过神来，三人也散开了。
“都寻找各自的奇遇了，我果然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啊。”林鉴感慨道。
眼前却又出现了刚刚那个黑袍人的身影——“遇见一次是偶然，遇见两次即是缘分了。”阿婆经常这样说。
林鉴想着，自己本就无事可做，现在既然遇上了所谓“缘分”，不如跟上瞧瞧。林鉴跟在黑袍人身后，尽量跟的隐蔽些。
摊上有的鬼魂并不正眼看人，高傲得很；有些却热情地招徕客人，兴高采烈。
那黑袍人停在了一个摊前，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本书。又指了指摊上的几根蜡烛，好像是要交换。那鬼魂掂量了一下黑袍人递给它的书，笑了笑，又多数了几根蜡烛给他。
“小哥哥！”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哥哥想要什么？要不要瞧瞧？”
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如果还活着的话），但她的生命永远静止了。
林鉴想推脱一番，毕竟自己现在近似身无分文了。但他还是看了看摊上的物品：绿光幽幽的灯笼，新娘子的金首饰，精致的小木盒，还有......
林鉴定睛一看，地毯上还有一张破纸片类的东西。林鉴心上一惊，将它捡起，他摸了摸又抻了抻，喃喃道：“没错了，就是它。”
他从衣襟里抽出了一张和这张破纸片相像的东西——也是一张的破纸片。
但这破纸片却不是凡品，它烧不毁，撕不碎，浸不湿，揉不烂，而且像有灵气一般，总是失而复得，从不会真正丢弃。
林鉴将两张破纸片沿着裂痕拼在一起，拼好后，那裂隙却自己长在一起，完全没有破损的地方——它们原本就是一体的。看来，只需集齐所有碎片......自己句可以收获——一张白纸？
林鉴紧接着却有些紧张：“......它们长在一起了，这可不是人力可以分开了，可是我真的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与你交换的了。”
小女孩只是想了想，便道：“小哥哥生的这样好看，想必不是骗子了。”
林鉴暗想，长得好看的骗子还少吗......
“那这样，我还有父母尚在人间，他们过得怎样我并不清楚，但近年，他们祭奠我时虽然从未缺席，但祭品却突然变廉价了。”小女孩说着，表情略加哀愁，“我并没有怪他们的意思，只是担心他们日子现今不好过了......”
“所以，我能做些什么吗？”林鉴问。
“你可以帮我，给他们送一些钱财吗？”小女孩抬起头来，“他们生前待我好，我也不愿看他们受苦——小哥哥，这就是我想要的报酬。”
“好，可以。”林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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