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毒物

    林鉴眼睛微眯，笑道：

    “洞山蛇老，区区这些小东西，您老不会真要用它们去取我的命吧。”

    “小东西？哦呵呵呵呵......”单川此时不禁笑了，“小子，这可不是小东西，它可会要你的命那。”

    单川心道，这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子可大得很。

    “这是我用鲜血喂养的碧玉青和赤砂红，毒性可非常人所受，现在将它们都唤来还真是大材小用呢。”单川顿了顿，“不过让你死前也能睹此盛景，倒也值了。”

    “这么多小东西放在这里，的确暴殄天物。”林鉴对这一点倒是颇为赞同，毕竟这些细长小蛇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老先生，这怕不是你洞山蛇谷的全部家当了吧，只为这份宝藏，便愿意赌上全部身家，林某佩服。”

    “佩服？”单川一挥蛇杖，嘴里学着蛇声，引得众蛇舞动着身子向林鉴靠近，逐渐缩成了个一尺见方的闭环。

    蛇翕动着，信子吐在外面一伸一缩，一伸一缩。

    这蛇恐怕有数千只呢！

    一条青蛇先是跃起，跳到林鉴的身上，被林鉴匕首拦腰截断，鲜血泼在林鉴青绿的衣衫上，染了几点褐红。

    “咝咝——都去吧。”单川哑着声音，一群红青小蛇都扭着身子向林鉴涌去，真像是一片湖海，掀起几朵浪花。

    要是一只一只斩杀的话，这样可不容易杀完的。

    蛇群拥上他的身子，一条蛇缠上了他的颈子，随着蛇老指挥性的“咝咝”声，这蛇越勒越紧。

    林鉴低了下头，牙齿用力一扯，一条蛇被他撕扯成两半，在他脸上扫上一道血滴组成的痕。蛇首被甩飞老远，蛇尾轻轻落到他的身后。

    蛇群不断向前涌，爬上他的膝盖，压得他动弹不得，抬腿便是上百条蛇的重量。

    “只要我一开口，这些小家伙便会争先恐后地咬上去，只消几息时间，你双眼可便再睁不开了。”单川还算善良，此时愿意让林鉴交代后事，“说下你的遗言吧。”

    “好。”林鉴应得倒是干脆，“找个上风的好地方把我埋了，每月给我上柱香......哦对，我还有几十个弟弟妹妹，记得帮我照应着，逢年过节送点小礼物。随葬的时候里面要压上黄金百两，棺材不要太贵的，越王那件紫檀木雕花的就行——这些小事，蛇老应该能办到吧？”

    “办到？老夫跟将死的小子废什么话！”蛇老被林鉴的话气得牙根痒痒，“给我死！”

    单川将蛇杖下端重重砸到地上，小蛇张大了口。

    就林鉴的想法，这些小蛇可爱着呢，特别是里面的小小牙齿。

    一条蛇咬上林鉴的手臂，单川刚想得意几分，便听见林鉴不慌不忙道了句：

    “抱歉，我暂时还死不了。”林鉴还真怀着歉意的笑了笑，“可它们，就要死了......”

    这条小蛇刚接触到林鉴的血，便兀自抽动了两下，摔到地上。

    “你用的什么妖法？！”单川此时完全失了老前辈不慌不忙的气度，不光眼瞪得老大，嘴也张得不小，露出了里面稀疏不堪的黄牙。

    “不是妖法，是能耐。”林鉴又感到一阵刺痛，又有两条不怕死的小蛇咬上来。虽说丢命的是它们，可疼的总归是自己。

    林鉴看了看自己身上挂着的沉重物件们，叹了口气。

    “单前辈，还打吗？”林鉴道，“这些小东西在我手下可撑不了几刻，你若还想留着它的小命，还是收了去吧。”

    “我看，我大概是这天下最毒的毒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