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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无双城

    墨府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惊动得朱国王室亲自插手。可即便是如此,一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查出个结果来,更别说抓到凶手了,几个月后这事就也慢慢消停了。在这期间,在朱国皇城城外偏僻处居住的名门大户大多已搬进了外城或者搬到了离外城较近的安全区域。

    镇南城位于朱国最南端的两大山脉交接处,一条宽达百丈的大河从此流出。镇南城是朱国三大驻军重城之一,也是仅次于朱国皇城的重要所在地。由于镇南城是朱国的南大门,是朱国最外围最重要的防御点,如果失了镇南城,就失了半个朱国,所以城中有王室掌权之人常年监守。

    镇南城之大之繁荣丝毫不输于朱国皇城,因为此处不仅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很多商旅往来的必经之地。城中人马喧哗,商铺林立,各类酒楼,饭店,作坊等一应俱全。

    此时在距离镇南城外两百里处的一条荒芜官道上,一银衫少年背着一小小的包裹向南行走着,少年步履蹒跚,双目无神,此人正是朱国墨府小少爷墨千羽。

    他已经独自在这陌生而荒芜的地方行走三天时间了,累了就睡,饿了就吃,怕了就哭,也是他运气好,在这三天时间里他并没有碰到什么吃人的野兽。他到现在都脑子里都还是混混噩噩地,有恐惧,有悲痛,有不解,也有仇恨与一些希翼。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到怎么办,只知道向南走。因为等他再次真正地清醒过来时,有个相貌平平的老头告诉他,向南走,千里不得停息,否则性命不保。

    老头还告诉他说他的家人已经全部死了,让他别回去,要回去的话他也会被杀死。并切还告诉他,他也是受人所托顺路带他一程,给他带几句话。老头跟他说完后就扔给了他一些食物与银两,然后就转身上马离去了。

    老头的话他想信,可是他深知自己的父亲武艺高强,还有府中那么多护卫,不会那么容易身死。他想不信,可是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带给他的惊吓让他到现在都还恐惧不已,在他深处恐惧之中时,父亲的话他还模糊记得,那是他善长叔叔的头。

    其实他更多的是信,因为如果父亲真的还没死,那他也不会处在这么一个陌生而又荒芜的地方了。每当一想到父亲已死去,他心里就是一阵绞痛,眼泪忍不住地流。每当此时,他就恨不得那些害他家的人都死掉,可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能怎样?他连那些人是谁他都不知道,他又怎么去报仇?

    再说他怕,他怕死,他怕这茫茫荒野的黑夜,他怕他未知的未来,说不定今晚他就会被野兽吃掉。一切都变了,变得他无所适从,他不再是那个丰衣足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无忧无虑地少爷。

    他也想到过自己的大哥,一想到自己的大哥他就心生希翼。可是他的大哥周游列国,他现在连自己在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以他此时的处境又如何去寻找?一想到这里他就心生渺茫之意。从此,少年开始了他颠沛流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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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灵河从朱国境内流出,一路蜿蜒向南流入南冥江,途径万余里。以河为界,西面为大戊帝国领土,东面为北幕帝国领土。南冥江以南为万兽群山,山中有百族,因此也称为“百族之地”,百族之人以狩猎为生,大多居住于山中。

    百族之地多高山,只有沿江一带才是蜿蜒狭长的平原。百族之地的平原地区大多都是灌木密林,少有人居住,但是也有几处例外,无双城对岸就是其中之一,百族人称之为“无双平地”。

    无双城对岸三千里平原内居住着无数小部落,这些小部落各自的人口只有百人到千人不等。由于人口希少无力应对山中各部落之间的地盘纷争,而他们又不愿依附着大的部落生存,所以只能迁徙到平原地区相互聚居,以求相互照应得以生存繁衍。

    他们仍然是以狩猎为主要生存手段,只是狩猎的地方大多是在平原地区,即便是进山狩猎他们也是不敢太过于深入深山的。也有少部分改成了以种植,贩卖,货运等生存方式。

    由于无双城的缘故,此处平原成了这些散乱小部落的主要聚居地之一,因为在这里他们所获得的兽皮,药材等方便交易出去,也容易获得从大戊帝国贩卖而来的一些必不可少的生活用品。

    无双城坐落于大戊帝国境内南冥江边,是大戊帝国的一座重城。之所以得名“无双”,是因其具有一处独特的地理景观。南冥江宽三百余丈,可是在流经无双城时却急剧紧缩,只有一百五十余丈,一座天然巨型石桥横跨其上。桥上几座较为高大秀丽的石峰一字相连,其间密布着一些低矮精巧的石林与树木,桥上有人工开凿出的较为宽阔地石道。

    此桥乃天然形成,故而得名“无双天桥”。无双天桥连通了大戊帝国与百族之地,这座人力难毁的石桥乃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商旅必往来必经之路,无双城的繁荣皆得益于此桥。

    无双城距离无双天桥十余里,正南门正对着无双天桥,分为城内城外两个区域。内城居住的除了城主与一些权贵,其余的无不是顶级名流巨贾与一些大家族。而城外内围居住的大多是富商与一些大户人家,平民百姓则大多散居在最外围。但不管城内城外皆是商铺密集,人来人往,一些主要道路上更是人声鼎沸,车马相连。

    无双城与无双天桥之间的地段是整个无双城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因为此处后有无双城,前有南冥江与无双天桥,风景极好。再加上从百族之地所来的山货大多在此交易,所以此地极具有人气。卜拦道在这里就是一个比较出名的现货交易的集市,卜拦道极其宽大狭长,任何人只要按摊位大小交一些碎银便可在里面摆滩售货。

    此时已过中午,卜拦道里的人流少了许多,一头发凌乱的老者斜座于自己的摊位后面,面前摆着一捆枝干肥壮的小树苗,小树苗只有儿臂长短,枝叶稀疏。

    老者穿着皮制无袖兽袍,神情倦怠,他微眯着眼,似要睡过去。就在他似睡未睡着时,一唇红齿白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他的摊位前。小男孩颇为壮实,穿着灰色小布衣,脑后扎着一条小辫子,看着极为可爱。

    老者看清小男孩的样子后眼睛时一亮,顿时睁开眼来笑眯眯地看着小男孩。小男孩走到老者摊位前就被那形似小萝卜的小树苗吸引住了。他低着头看了许久才抬头看着老者问道:“老爷爷,这是什么树?”。

    听到小男孩如此称呼,老者脸上笑容更甚,答道:“玲珑果树。”

    “长得大吗?”

    “大。”

    “长得高吗?”

    “高。”

    “有多高?”

    “房屋般高。”

    “结的果多吗?”

    “多。”

    “大不?”

    “大。”

    “甜吗?”

    “甜。”

    “好,我买了。”小男孩问完略微沉思了一下后说道。说完就从自己的小布袋里掏出两粒黄豆大小的碎银递到老者面前。老者笑眯眯地伸手接过小男孩手里的碎银后看都不看就放到了自己的兽皮袋里,然后弯腰随手抽出一颗小树苗来递到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并未接,而是伸手指着那困树苗说道:“我要那颗大的。”老者也不说什么,放下那颗树苗后伸手摸着另外一颗粗壮的树苗问道:“是这颗吗?”。

    “是。”小男孩点了点头。

    老者抽出那颗树苗来又递了到小男孩面前,小男孩欢喜地接过小树苗后就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去了。看着小男孩离去的背影,老者又从新眯眼起了眼,眼中有着追忆之色,虽然是亏本买卖,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心疼。

    也许,在他过往的生活中,也有那么一个可爱活拨的亲近人儿吧。只是时光不饶人,那些过往,不管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不管是忘得掉往不掉的,都只能在睁眼闭眼之间去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