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集市

    林凤娇吃过饭，将宋得宝那两本**带到瓜地里烧掉，又开始上午的工作。

    三天后，天气转暖，柳枝抽芽，凤娇想，到时候了。

    她回家和婆婆将西瓜种子洗净，洗净后放到窗户根下晾晒。婆婆说：“等西瓜熟了，我给你们炒西瓜籽吃！”

    “西瓜籽，西瓜籽。”金宝跟着学，婆婆高兴的将脸凑到他的脸上贴了贴，“好孙孙，好金宝，都会说话了。”

    把西瓜种子全晾好后，凤娇向婆婆开口：“娘，元宝都这么大了，是不是应该念私塾了，我也没听说咱们村有教书的啊。”

    “以前有过一个教书匠，后来死了，要是想念书，还得去镇上，远啊。”婆婆话锋一转问：“怎么，你想叫元宝去念书，离家这么远，我可舍不得。再说，咱家钱也不宽裕，也没辆牛车，送他上学也不方便。”

    “那我就使劲挣钱。娘，别不叫他念书。念了书，他就能去考功名，有了功名，一则他能当官，当了官，就不用受穷了。二来能光耀门楣。第三嘛，就是为国家做事……”

    林凤娇侃侃而谈，婆婆眼前已是孙子身着状元红袍，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群气派的丫鬟婆子，浩浩荡荡走过来，山呼：“老夫人吉祥。”

    “让孩子读书！”婆婆斩荆截铁道。“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叫我的孙儿们读书。”

    林凤娇笑着说：“好，今天吃完早饭，我就带着元宝去镇上看看。今个正好是大集。”

    村里只有三户人家有牛车。凤娇走到村头，正好看到村里富户宋吉和他女人驾着车走。

    “婶子，婶子，你们去赶集吗，捎我们一程吧。”凤娇料定夫妇二人会同意，因为他们正是原身的堂叔堂婶。

    果不其然，二人将车停下，将他母子二人拉上。堂婶十分热情的搂着元宝，从兜里掏出一文钱说：“到集上买根糖葫芦吃。”又和凤娇说话，左右都是些家长里短，凤娇将几个孩子都和堂婶细细讲了，堂婶听到玉玉时，脸上也满是疼惜，后来她提了句：“要是有什么东西能帮玉玉听到，和西洋镜一样就好了。”

    凤娇忽然听到这句话，茅塞顿开，西洋镜就是现在说的眼镜，那能辅助听力的，就是助听器了。

    “哎呀，”凤娇高兴的握住堂婶的手。“好婶子！”堂婶的嘴唇很大很厚，使凤娇想起书里说，生着这样唇的人都是憨厚老实的人。

    集上，堂叔堂婶往衣裳铺子走，临去前说到下午在茶楼前会合。堂叔堂婶一回头，元宝就把手里攥的铜钱给了凤娇。“你不吃糖葫芦了？”凤娇问。

    “我不爱吃糖葫芦。娘，我们先去私塾吧。”

    从私塾出来，凤娇松下一口气。私塾并不贵，只是家里需要一辆牛车去送孩子，亦或是家里在镇上置办一处房产，方便孩子上下学。

    可无论是一辆牛车，还是一处房产，家里都拿不出那么多钱。

    “娘，我们去茶楼等二爷爷二奶奶吗？”

    “不急，现在才巳时，娘背了个包袱，里面盛着几根磨的细细的炭条。等会你就喊：‘卖画了卖画了，现画现卖，三文钱一副，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林凤娇自信提议。

    “娘，你还会画画？”元宝真诚发问。

    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超有绘画天赋，林凤娇大囧。

    好在元宝没有真的想得到林凤娇的回答，他不带一点羞意和惧意，就在街上跑着喊：

    “卖画了卖画了，三文钱一副。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都来看一看！”

    “卖画了卖画了！看一看啊看一看！”

    有个啷当的公子摇着一把扇子被元宝吸引过来。“我可说好，你要是画得不好，我不会给你一文钱。”

    林凤娇面上笑得一派和气，心里想的却是：“你个大骚包，三月天还摇扇子。”

    “公子请坐吧。”林凤娇礼貌请他坐下，“我可以先画，好与不好只等公子定夺，不过我也说好，要是您不要，我当街立刻撕掉，且我这是小本生意，不接受讨价还价。”

    那公子长得倒是精神，只是留着两道蟑螂须，越看越显得五官潦草且粗犷。他捻了下蟑螂须，状似不在意的样子说：“那请吧。”

    公子站在某个胭脂摊前，右手执扇放在胸前。有几个人被公子和凤娇吸引来，站在两侧看。

    “呀，还不错，帮我引来流量了。”林凤娇一边想，一边给他画。不过一刻，凤娇停笔，将纸一抖说：“好了。”

    那公子半信半疑，看过后大为吃惊，画上内容不过三寸，却将他几乎原原本本画出。最后公子花了三十文钱请凤娇画了十张，心满意满的哼曲走了。

    凤娇向围观的人群作了个揖，说下个集要是有空再来。说完后就带着元宝退出人群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