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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密议(二)

    “还要准备些什么吗?”莫学正问道。

    “不用了,麻烦你去把费学士请来,就说本王有事情请教,请费学士移步。”兴王想了想,最后说道:“顺便把张信也叫来吧,这事情他也知道了一些,索性让他来听听,可能会帮上忙。”

    “有事相商?”待莫学正找到费宏说兴王有请时,费宏有些疑惑,自己平日与兴王没有任何来往,往日对兴王有些了解,知道他颇有贤名,但与一位亲王私下会面,怕有不妥之处,这让费宏有些顾忌。

    莫学正看出了费宏的疑虑,解释道:“费学士不必多虑,在藩地之内兴王光明正大前来拜访,谈经论学,这是何等风雅之事,不用理会他人的闲言闲语。”

    费宏考虑一下,觉得也是,自己已经没有职务在身了,来到一位亲王的藩地上,按礼拜访一番也是人之常情的,何错之有,这是符合礼节的行为,无任何可指责自己的地方,费宏放下心里包袱,欣然与莫学正前往。

    来到莫学正书房时,看到周围的布置时,费宏楞了一下,正预坦然自若的走进去,因为他相信在这个地方,没有人会加害于他的,有什么可害怕的。

    “见过费学士,久闻学士大名,孤王仰慕不已,今日终于可与学士会面详谈,孤王真是荣幸。”没有等费宏步入房门,兴王已经出来恭迎他道:“突然前来造访,唐突之处,还望学士见谅啊。”

    费宏不敢托大,对方毕竟是皇室宗亲,如此礼遇自己,他也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揖让道:“王爷言重了,往日在京城时,虽与王爷有数面之缘,但老夫因职务之故,没能与王爷把手相谈,还望王爷恕罪啊。”

    “费学士何罪之有,学士尽忠尽职,及是朝廷栋梁,孤王不过一闲散王爷,怎敢耽误学士的处理朝廷大事啊。”兴王摆手说道:“如今借这次机会,孤可要与学士尽情畅言,把酒言欢,希望学士莫要推辞啊。”

    “王爷有此雅兴,老夫怎敢推托,就依王爷之意行事。”费宏露出笑意道,随着兴王等人一起进了书房。

    虽然不明白这位兴王爷有何事找自己,但不只是找自己喝酒这么简单,看看这阵式,书房四面有数十护卫在警戒,窗户紧闭,屏风团团围绕四周,点上几支蜡烛照明,一看就知道是间密室。

    随主客坐好后,陆柄退出去时顺手把门带上了,紧紧站在门前,不准任何人打扰,房中只留下兴王、陆松、莫学正、费宏、张信几人,这时张信心里在打鼓,看这架势就知道兴王准备说些极密的事情了,怎么会把自己找来旁听啊,难道不怕自己泄漏其中的秘密?最怕事后顺手把自己灭口,那就欲哭无泪了。

    门关上后书房内安静了下来,费宏率先开口道:“看来人齐了,不知王爷有何要事与老夫相谈,居然这般隐秘?”心中打定主意,如果兴王的心思与宁王一般,自己决不同意,坚决抵制,哪怕是玉石俱焚也再所不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见费宏性格之刚正耿直。

    “费学士莫要多心,孤王所说事情较为严重,不得不慎重一些。”兴王的话让张信鄙视不已,不就是想向人家说宁王准备造反了,你快点通知皇帝提防吧,这点小事居然搞得这样秘密,看来古代人说起这种事情的时候,都是一个模样,真是没有新意啊。

    “有何事情居然这般严重?”费宏不动声色道:“请王爷解老夫心中之惑。”

    “说此事之前,孤王想问问费学士因何到安陆来?”兴王问道。

    费宏心中一动,面不改色道:“老夫因被罢官,心中苦闷,便宜想出门走走,拜访些老朋友,聊以**。”

    “费学士所言有不实之处,莫是信不过孤王。”兴王笑道:“明明是家中被盗贼袭击,出门避祸来了,为何以谎言欺瞒孤王。”

    “王爷消息好灵通啊。”费宏始终保持表情道:“王爷如此关心老夫家中之事,真是让老夫感激涕零。”

    “行了,你们不要再兜圈子了,再这样扯下去,何年何月才说到正事啊。”莫学正听不下去了,明明就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非要转一大圈子,直是烦人,听了莫学正的话,兴王与费宏脸上一红,相视一笑。

    这时费宏也有些明悟了,兴王可能是为这事找自己的,不由说道:“王爷找老夫可是因为宁王之事而来?”

    “不错,是为宁王准备谋反一事。”兴王决定把事情摆到明面上,不然总是扯来扯去,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进入正题,等下还要商量对策呢。

    “王爷何出此言,宁王肃有贤名,何以污蔑其谋反呢?”费宏有些吃惊,虽然猜测兴王准备说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试探兴王一下。

    “费学士,孤王诚心诚意向你讨教对策,为何如此装糊涂?”兴王不悦道:“宁王不久前曾派人游说于孤王,想让孤王与之共举大事,被孤王拒绝了,而宁王也再三加害学士,学士深受其害,孤王这才前来与学士商讨。”

    “居然有这等事,为何王爷不上报给朝廷知晓?”费宏急切问道,顾不上演戏了。

    “孤王没有证据,只能将这事情传信来梁储学士,但是孤现在还没有听到朝廷有何动静,听费学士来到被宁王迫害至此地,孤王才找上门来求教的。”兴王无奈道。

    “哼,都怪钱宁这小人蒙蔽圣听,把消息隐瞒不报,不然以锦衣卫的势力,早就得知宁王之野心勃勃了。”费宏决口不提正德皇帝的昏庸无道。

    “正是如此,早有御史向皇上进谏宁王有谋逆之事,可惜皇上受钱宁等奸佞之蒙骗,不信忠良之言,奸臣实在是可恶。”兴王愤恨道。

    “宁王在南昌胡作非为,宁王府中几个太监曾向朝廷密报其不法之事,可惜被他连同钱宁伪造诏书,命令将这几个太监逮到锦衣卫狱,加以责打并予放逐,最后还杀人灭口,如此胆大包天之行为,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费宏咬牙切齿道。

    “如此惊骇之事,难道就无人向皇上进谏吗?”莫学正惊奇叫道,对于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莫学正坚决给予鄙视。

    “朝中御史虽给皇上进言,可惜皇上宠信钱宁,不信御史之言,为之奈何。”费宏神情黯然,语气相当无奈说道,张信在一旁鄙视,连皇帝都只信人家也不信你们这些朝廷大臣,可见君臣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什么程度了,自己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还整天怨天尤人,真是不可救药啊。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想办法让皇上知道宁王的阴谋,不然等他一起事,后果就非常严重了。”兴王担忧说道。

    “那如王爷所说,事情到了这地步,应当如何?”费宏很无奈,自己就是因为宁王才被罢官的,现在皇帝已经不信任自己了,连同朝廷上下的大臣一起向皇帝进言,皇帝不信也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君臣之的关系这么僵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