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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生意

    此时绿绮身上只着了一袭薄薄的粉色衣裳,柔软轻薄的丝料紧紧覆帖在充满青春活力的胴体上面,将绿绮曲线玲珑的身体描画得纤毫毕现,手里握着盈盈纤腰,这让张信如何能忍受得住,正待有所行动之时,门外却传来阵阵敲门声。

    听到外面有动静,绿绮美丽的双眸不由圆睁起来,惊吓的挣开张信的怀抱,急忙的跑去打开房门,也没有细看外面的情况,急忙的消失在小院里,带着一阵香风而去,留下一群不知发生何事的人在那面面相觑。

    而张信正咬牙切齿的看向前方,想知道是谁敢打扰自己的好事,却见黄锦提着篮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脸上却毫无异色,似乎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把慰问品放在桌子上之后,恭敬的说道:“张典簿,这是世子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代我谢谢世子。”张信的掀开棉被站了起来,一点伤风感冒在大夫口中就变成那么严重的大病,还真让张信哭笑不得,不过想趁机偷懒两天在床上睡觉,就被说成是昏迷不醒,果然是大大的庸医。

    “回去和世子说,我的病已经痊愈,以后就不用再煎药送过来了。”虽然是用名贵药材做成的补品,但张信还是不怎么习惯那股药味。

    “那小的就此告退。”黄锦可以看出张信现在有些心不在焉,知情识趣的辞行说道,反正从言行举止就可以知道,张信的身体非常健康,可以回去向世子交差了。

    “黄锦,刚才你看到什么没有?”当黄锦正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张信轻声询问道。

    “小的进来之时,看到绿绮姑娘离去的背景,可见王妃娘娘也十分关心张典簿的病情啊,所以才会派绿绮姑娘前来探视。”黄锦毕恭毕敬的说道:“待我进来之后,这才发现张典簿刚刚苏醒过来。”

    “多亏世子送来的药汤,我才能恢复得这么快。”张信满面笑容说道:“明日亲自前去向世子请安道谢,还请你代为转述。”

    “没有问题,那小的就告退了。”黄锦微微笑道,悠悠的转身而去。

    目送黄锦离去后,张信回身躺在床上,嗅着佳人遗留下的清香,心中急速盘算起来,肯定自己是恋爱了,那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呢?张信开始烦恼起来,直接向蒋妃提亲,好像在这个时候不合适,向朱厚熜提及更加不靠谱,小孩子可能还不懂什么叫做恋爱呢。

    再想起袁宗皋知道后那嘲弄的语气,以及陆松那冰冷的目光,张信决定还是暂时缓缓再说吧,反正王府在守丧期间不可能举办喜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知道绿绮的心意如何,以她刚才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成问题吧,张信陷入苦思之中。

    身体康复之后,张信表现得非常积极,有事没事整天与朱厚熜形影不离,时常跟随朱厚熜到暖春阁去给蒋妃请安,不时留在那里用膳,这是张信平时很不情愿的一件事,现在却变得有些乐此不疲。

    虽然不明白张信为何发生如此转变,但这是朱厚熜显而乐见的,以前找张信还要派人前去相请,现在每天都在自己身旁,特别是在书房的时候,每天听张信在那谈古论今,品三国、评水浒,这让朱厚熜心里很高兴,却没有留意到张信在暖春阁的时候的那些小动作,当然,也有某此人对张信的行为心知肚明,但是却没有揭穿他。

    正当张信每天面对美人乐不思蜀的时候,袁宗皋却非常不识趣的把他和朱厚熜请到政务厅内议事,看着袁宗皋严肃认真的脸色,朱厚熜与张信知道这事情恐怕不小,不然也不会把王府内的各个主事都聚齐在一起议论。

    “袁长史,到底有何重要事情要讨论?”朱厚熜迷惑不解的询问起来,最后王府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世子,还有两个多月就是春节,是时候准备朝贡之物,好算准时间进京向皇上献礼,京城离安陆路程遥远,可不能有所耽搁。”袁宗皋正容说道,每当逢年过节,或者正德皇帝寿诞、登基之日,各地藩王府都要准备厚礼礼入京面圣,虽然皇宫大内也不缺这份礼物,但是这是规矩,谁也不敢怠慢。

    “袁长史可以按以前的惯例准备贡礼即可。”朱厚熜不在意的说道,反正贡物送上之后,皇帝也有所回礼的,王府也不吃亏。

    “世子有所不知。”袁宗皋脸色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解释说道:“如今府中钱库空缺,现银已经所剩无几,实在是无法置办今年朝圣之贡物。”

    “怎么回事?孤明明记得年前的时候,钱库还很充裕,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变成这样了?”朱厚熜惊奇说道,他每天衣食不愁,而且又不是守财奴,自然很少关注自家的钱库到底有多少钱,只不过是到年底的时候让帐房先生来一次总结报告,而且那时兴王尚且在世,这种事情也不会轮到朱厚熜来管。

    不会是哪个中饱私囊,从中谋取私利了吧,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怀疑,谁都知道兴王府家大业大的,钱财肯定不在少数,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了呢,但是王府钱库可不是谁都可以管理的,除了兴王一家之外,那只有袁宗皋能进出啦,众人不由向他报以质疑的目光。

    “六月份的时候,为王爷治丧,钱库支出颇多,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袁宗皋苦笑摇头说道,众人纷纷收回目光,谁都记得兴王出殡之时是何等的风光,金顶玉葬,珠玉缠身,陪葬之物不计其数,可不像袁宗皋所说的那样颇多而已。

    “不如请示皇上,让皇上给个情份,免除今年朝贡之物。”沉默片刻之后,有人提议道,主意非常可行,如果上奏折汇报此事,皇帝肯定同意,也省得麻烦再回一份礼。

    提及兴王,朱厚熜的神色也有些悲哀之意,但强自振奋起来,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还是想办法解决王府面临的难题吧,诺大的一个王府居然没有钱置办礼物,那传扬出去岂不是个笑话,虽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要向皇帝求个情,那一定不成问题,但是朱厚熜年纪虽小,但却有些心高气傲,不愿意求人。

    “每年春节向皇上贡献礼物,那是报答君恩之时,兴王府不能怠慢。”反驳提议之后,朱厚熜询问道:“袁长史,还有其他办法吗?”

    袁宗皋无奈的摇头,如果有办法就不用召集这么多人来商讨此事了,直接向朱厚熜汇报情况即可,如今钱库空荡荡的,总不能无中生有变出银子来吧,而且最好的办法已经被朱厚熜给否决,袁宗皋也没有主意了。

    “各位主事皆是王府顶梁之柱,有何办法尽可开口直言。”袁宗皋把事情推到众人身上,希望众人帮人分担责任,其实办法不是没有,但是也有太多的顾虑,变得不可行起来,比如说抵押房屋土地之类的,恐怕哪个敢说出来,马上被众人的唾沫淹死。

    众人冥思苦想起来,沉默不语,实在是想不出可行的主意来,主要是为了顾及王家脸面,不然以王府的浑厚根底,随便变卖此珍奇异宝,马上就可以得出一大笔钱来,可惜王府里有宝贝都是皇帝赠送的,都已经备过案,在皇宫大内中有档案记录,既不能送人,也不可能变卖,不然那就是对皇帝大为不敬。

    古代的大不敬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虽然王府是宗亲,但也不可能这样做,京城里的宗人府可不是摆设用的,是专门用来对付让皇帝生气的亲戚,到那个时候宗人府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室宗亲,直接依法查办。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朱厚熜有些沮丧说道,如果没有办法,那只能依刚才的提议,上奏恳请皇帝免去今年的贡礼了。

    “子诚,你有何主意为世子解忧?”袁宗皋眼睛一转,看到一脸无所事事模样的张信,索性点名说道,如果连张信都没有招,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朱厚熜上奏,众人纷纷看向张信,而朱厚熜的目光更是非常的期待。

    张信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又不是神仙,可以施法凭空变出白花花的银子来,连最熟悉王府情况的袁宗皋都想不出可行的主意来,自己还能怎么样。

    “今年王庄收成不错,田租不是刚入帐吗?怎么会说没有钱啊?”张信询问道,知道这肯定是有原因的,没有办法的时候只有转移话题了。

    “田租都是实物,主要是米粮、棉布之类的,都放在仓库里,把府中的几个仓库都堆满了。”袁宗皋叹气说道:“王府名下的商铺倒是刚送回一笔银子,不过这是过冬用的,只有等到来年开春,府上的钱库才充裕起来。”

    说是过冬之用,其实也包含着府中上下的俸禄,还有年底时候发放的红包利钱,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在场有众人都明白袁宗皋这话的意思,事关自己的利益,每个人都没有开口反驳。

    “既然府中仓库有这么多米粮,那为什么不把它们卖了,省得占地方。”张信有些奇怪说道:“卖掉不是有现银了吗?”

    “湖广乃是鱼米之乡,百姓衣食不愁,往年的陈米至今尚未卖完呢。”袁宗皋摇头说道:“子诚方法虽然可行,但是见效太慢,也要等几个月才有钱。”这话让张信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可能吧,卖出去的东西别人也分期付款?

    “袁先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是天经地义之事,怎么说要等几个月才有钱呢?难道这个时候我们还要赊帐不成?我们可以找个实力雄厚的,有信誉的大商家直接交易啊。”张信提议道。

    “子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袁宗皋心里也有些糊涂,什么交易?怎么与商贾走贩扯上关系了?

    “卖米啊,这有什么不对吗?”张信诧异说道,也感觉好像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

    两人都糊涂了,房中的众人也发现不对之处,最后还是经常在武昌经营商铺的罗掌柜看出一些门道路来,站出来为众人解释,自兴王就藩安陆以来,从没有出现过财政危机,无论是自家地里收获的米粮,还是佃农交上来的田租,都是放在王府的仓库中,后来因为仓库实在放不下,这才在武昌开了几家卖米的店铺经营,以分担王府积压过多的粮食,袁宗皋说的卖米其实就是指把王府仓库内的运到武昌店铺里贩卖,所以才会说要等几个月才有钱。

    说实在的,以兴王的身份,以及家产资本,还真是没有必要经商,兴王府完全可以过自给自足的日子,之所以在武昌开了十几家店铺,那只不过是为了能方便收集消息,可以第一时候知道朝廷和地方官府的动向罢了,从来没有想过要增加投入,扩大经营。

    解释之后,众人也明白张张信的意思,想找个大商人把米都卖出去,这样岂不是可以得到一大笔现银,有了银子置办礼物的事情就好办了。

    “袁先生,你觉得这方法可行吗?”张信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谁知道袁宗皋会不会因为看不起商人而否决自己的意见啊。

    “子诚这方法是很可行,但与商人有所往来,传扬出去,对王府的声誉……”袁宗皋有些顾虑的说道,他也不是顽固不化之人,但是也要为兴王府的面子着想啊。

    “长史您多虑了,其实在武昌,各级官员平日里都与城里的大商人有所往来,迎来送往之事并不罕见。”有位在武昌经营店铺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司空见惯的说道,随即有几个知情之人也附和起来,其实他们也想到这个办法,只不过谁也不敢贸然提起,害怕被别人的责斥,现在见张信提出来却没有事,心里后悔莫及,纷纷出主意起来,这个说自己认识哪个米行东家,那个说与哪个大商人有来往,总之就是想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等于送上门来的功劳。

    “肃静,世子还没有决定,你们吵什么。”袁宗皋清喝一声,尽显威严之色,待几人安静下来,这才和声说道:“世子,你觉得子诚这办法怎么样?”

    “孤看可以,具体事情就由袁先生负责吧。”朱厚熜很满意,只要不让他写奏折就可以了,而且受张信平时的影响,他也没觉得经商有什么不妥之处。

    “既然世子同意,那就这么办吧。”袁宗皋心里话暗暗叹息,还是害怕传扬出去有损王府颜面,不由吩咐说道:“这件事情只能秘密进行,不能泄露出去,谁胆敢往外宣扬,那我就把他交给陆头领处置。”

    提及陆松,除了有数的几个之外,其他人都感到有些颤意,陆松在王府上下心中的震慑力可见一斑,他执行王府家法时候的那股狠劲众人可是亲眼看到的,现在想起来也有些不寒而栗,原来争相揽事的几人也不敢再吱声,主要是自己都没有把握一定会成功,如果失败的话,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你们几个,谁想负责这件事情?”袁宗皋淡淡问道,自己当然不可能亲自出马,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堂堂一个王府长史,居然出面与一个商人谈生意,做出如此低贱之事,那自己这张脸往哪搁啊。

    经过袁宗皋的恐吓之后,原来还跃跃欲试的几人,冷静下来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后,觉得有些得不偿失,纷纷默不作声起来,事成之后又没有好处,最害怕的是有可能失败,到时没有在世子面前露脸,反而留下不好的印象,这种事情谁想去啊。

    当那几个人在沉默的时候,张信快速的盘算起来,武昌沈园,这个是不错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有没有资格与王府拉上关系。

    “罗掌柜?你可知道武昌有个叫沈园的商人?”想起与袁方关系不错的沈轩,张信决定给他们一个能与未来皇帝拉上关系机会,至于不成的话,那就没有办法的事了。

    “张典簿说的可是武昌隆丰的东主沈园?”罗掌柜有些疑惑之色,不明白张信怎么与沈园扯上关系的,但还是认真回答道:“虽然没有与之来往,但沈园我还是知道的。”

    隆丰应该是商号的名字吧?张信仔细回忆,与陆柄乘的那条船上好像有这两个字,那应该没有记错,张信点头说道:“就是他,他实力怎么样?”

    “沈园虽然有些趋炎附势,喜结交权贵,但在武昌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商贾,生意涉及各行各行,最主要的是做粮食、药材、布匹、船运生意,可谓财大气粗,但平日里为人低调,有乐善好施的名声。”罗掌柜权衡片刻后,说出一个很中肯的意见:“他肯定有实力把王府中的粮食全部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