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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诗会(2)

    “更何况《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更何况天下未平,数年前蜀亡国之鉴未远,大人难道忘了?”

    明中后期沿海倭寇之乱,也只是农业难以维持生计,于是这一带的渔民、武士、奸商等就铤而走险;清末太平天国起义其实也是统治者对广大少数民族的民族压迫和阶级剥削十分严酷,又加以天灾人祸,广大农民苦不堪言,活不下去所以揭竿而起;但是这样的事情在一个王朝初期为何永远形成不了规模?

    洪武三年(1370年),广西阳山县山民十万余反,不久便被平定;康熙初年,吴三桂为首的三藩叛乱,虽声势浩大不久也被平息,都跟王朝初期军队还有一定的战斗力有关,这些人足以平定叛乱,抚四方之地;

    而两宋数百年,即便军队曾是有史以来最多的140万,人数创下古代纪录,但是王朝初期便定下国策以文御武,即便偶有能臣武将,却依旧屡战屡败,外有西夏、大辽、大金、蒙古持续蹂躏,内部农民起义也只能以匪治匪,招抚宋江讨平方腊。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商周之后有春秋战国大小邦互相攻伐者百不存一;秦统天下二世而亡,诸侯并起,高祖灭其八九再统天下;而后两汉三国绵延至今战乱已近百年之久,有朝一日,非晋亡必是吾越灭,何来承平一说?”

    “蜀国灭亡,也是它自不量力,连年征伐魏国,魏不得已而灭之!”

    “刘景升可曾于官渡之战北上助袁?赤壁战前江东也未有一兵一卒北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北晋欲南下饮马长江,又何须理由?敌强而吾弱,不过如此!”

    “小小孺子,何敢谈国家之事?”眼看说不过了,马礼词穷,只能用张安和少不更事来反驳于他。

    “我虽是黄口孺子,却也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可不知,大人是否知道与国同休之意?”汉末至三国两晋南北朝之时的士大夫,也许是最没有骨气的一代,背弃主公投靠敌人的数不胜数,名臣能吏从一而终者凤毛麟角,换个主公效力对于士大夫来说真就是家常便饭,所以对于这些只会打嘴仗的人,张安和也从未有过好脸色。

    “若是还有异议,太守大人是否能给吾一个机会重写一首。”想了想,以后自己还要在郡中生活,不能跟郡中官吏们关系处的太差,所以张安和顺势想了个方法,给予他台阶下。

    听到张安和之前的言语,沈莹也忍住没有拍手叫好,随即对刚准备在说两句的马礼劝道:“少年心性,均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既然其已认错也愿重新再写,仲康兄不必再计较。”

    看起来是在劝和,其实明里暗里都在内涵马礼不知羞跟一个小孩子争论,即便赢了也不光彩。

    听到太守的话,马礼虽还有怒气未消,却也知道在说下去,即便占的便宜,日后也会引得他人背后议论,所以也拱手示意,不在说什么,退到了后面。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昔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日吾便给你七步,若是写的可以一观,吾便将今日头名做主定于汝,若是不然,今日诗会就无汝之名次。”随后他环顾四周一圈,然后说道:“各位可有异议?”

    看着新任太守如此言语,众人也纷纷点头说道:“大人英明!”

    听到这话,张安和想了想脑子里的诗词,在桌子前慢慢踱步起来,五步之后,提笔写道:《夏日绝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李清照的诗词虽说是女子所作,但是出惊人,直抒胸臆,提出人“生当作人杰”,为国建功立业,报效朝廷,“死”也应该做“鬼雄”,方才不愧于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深深的爱国之情喷涌而出,震撼人心。最后两句通过歌颂项羽的悲壮之举来讽刺南宋当权者不思进取、苟且偷生的无耻行径。全诗只有短短的二十个字,却连用三个典故,可谓字字珠玑,字里行间透出一股正气。用在这个场景也在合适不过。

    写完之后,他便拱手示意,移动脚步,慢慢向后走去。虽然嘴上有稍许服软,但是笔上依旧没有绕人。

    沈莹首先走上前去,看了看诗词,脸上赞美的表情都快抑制不住,不过还是忍住没说话,然后面向众人,缓缓说道:“各位看看,今日吾当以张平为首,各有有无异议?”

    听到太守这么说,众人纷纷上前,不吝赞美,即使有人连张安和写的是什么内容都还没看清楚。

    “昔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有张平五步成诗,这足以证明吾大越文治不逊于北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着楼上众人的赞美,张安和只能面露微笑,不断拱手,他也知道很多人并非真心因为他的诗文而称赞他,大多数还是冲着新任太守的面子,但他也只能迎合众人,不断点头。

    前面出门的小吏也取来张安和之前用楷书书写的《三字文》,沈莹观看良久,说了一句:“惜哉!”然后默默将它收了起来,并未在言语什么。

    他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道理,今日张安和已经出尽风头,所以即便《三字文》写的平易浅切、明畅通俗,适合儿童启蒙使用,他也没有再赞美少年的文采。

    ......

    此次“叠嶂楼”诗会,以张安和的《夏日绝句》为第一,纪瞻、陆式、张闳等人分别排在其后。

    对于后几位,在场的郡中少年是心服口服、不服不行。

    纪瞻系出名门父亲是光禄大夫纪陟,又有名师教导;

    陆式猜测应该出身于吴郡陆氏,也是江东四大家族之一的子弟,家学渊源;

    张闳也早已声名郡内,也曾有谣传张府内小事都由他在管理不需通传其父,属于少年老成的代表;

    但第一名的张安和他们就看不懂了,出身虽说也是张氏,其父也曾有神童之名,但他之前并没有听说过,而且写的诗,大多数少年也认为一般般(第一首并未贴出,贴的是第二首),如何比得他们精心所作?但新太守坐镇,县中几位有才能之人定评,这些人虽有异议,也只敢腹诽或者交头接耳、小声埋怨而已。

    之后张安和拿到了本次诗会太守赠与的《张迁碑》拓本,其余几人拿到的分别是《礼器碑》《曹全碑》《乙瑛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