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

    （介绍21）

    降临人的飞船分有许多类别：从搭载高级官员的贵宾飞船到威力强大的战斗型飞船，从专门负责运输各种建造设施的巨型飞船到能将宇宙中的降临人转移到陆地上的轻便型飞船，从转移货物的商用型飞船到禁止任何不相关人员出入的研究型飞船……这些飞船从新元年之前就已经悄悄来到了热旺平原的各个地区，当等待已久后时机成熟时，这些飞船中的降临人便出现在了春鸟居民的视野中，逐步开始他们的占领计划，甚至在一些封存的记载中，降临人的一艘巨型飞船在“永霜冰期”之后就一直停留在热旺平原高处的天空上，秘密监视着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

    现在，仅格鲁乌莱特与银盟联合第一王国内每天就有大大小小几千艘降临人的飞船在指定好的区域降落或起飞，而这些指定的区域的前身大部分是一些春鸟居民的私有田地或家园，这些适于着陆的地点被改造成了用来提供支撑飞船停泊的大型支架和基座，曾经在这里生活的居民现在也不得知晓，这些飞船带来的是无数的商品、器械与庞大的降临人人群，而带走的我们也不从得知，春鸟居民总是被要求远离这些飞船，就好像这当中有着不可告人的可怕秘密一样；在5年前（新13年），一群掌握着图雅蕾戈“灾害之力”的春鸟团体尝试着召唤灾难来阻止一个降临人的飞船舰队在瑞格热尔斯“虹光（城郊一）”区降落，但他们并没有取得真正的成功——他们连同正在降落的庞大的舰队一起消失在了召唤而来的风暴漩涡之中，至今下落不明。（介绍21完）

    “马朵……那是马朵吗？”星同雨用手挥散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烟尘，向前方慢慢逼近的人影看去，“马朵！是你吗马朵！”他跑了过去，“星雨！别去！万一不是他呢！”身后的云合月提醒道，但星同雨并没有理会他，星同雨跑到了那身影跟前，终于确定了此人正是马朵——只见他浑身都被闪电电击的焦黑、头顶冒腾着热气、双眼的瞳孔中还闪烁着一丝白光；他开裂的皮肤正在愈合，胸口的花苞变得比之前小了整整一圈，看样子是萎缩了，他不停的喘着气，但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看着星同雨说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听到马朵这样子说话，星同雨真的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他说道：“马朵，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你回头看看！”星同雨让马朵转了个身，马朵看到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开怀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星同雨，降临人就是要拥有这样的下场！”“你在胡说什么？马朵，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你以为接下来就没事了吗？”“我已经警告过他们很多次离开了，但他们仍然执意要违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当然知道这样做会是什么后果，但是我完全不会怕！”马朵反驳道：“只有给这群降临人点颜色瞧瞧，他们才能清楚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行！”“你怎么警告的他们？”星同雨问道，“我已经用微弱的电流击打他们飞船顶端很多次了，可是他们并不在意，那我就只好动真格了！”“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星同雨不敢想象眼前的这位刚刚被他救起的年轻人体内蕴含着如此可怕的力量，他已经有些害怕马朵在以后是否会正确的使用这种力量了，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降临人绞尽脑汁都会要逮到你的，你快走吧！”

    星同雨的这句话不断回绕在马朵的耳边，他是没有想到通过自己而证明出的实力得到的结局竟是被星同雨驱逐，他不能理解，“你说什么？你是要赶我走吗？”马朵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我难道做的不对吗？他们难道不该死吗？”星同雨退后了一步，他扶起了一位倒在地上的滑坡村庄里的老人说道：“就算他们该死，也不是由你来执行的，你还并不知道如何正确的使用你体内的能力，现在，你先找个地方躲躲吧！暂时不要和我们待一起了，我要给这些村民找一片新的住处，在这之前，你都不要再回来！”说完便转身走向了云合月和被救出来的村民们的方向。

    雨越下越大，它浇散了马朵头上一直冒腾的热气，也浇灭了他内心的一片热心，他杵在原地看着星同雨远去的背影，任由自己被淋成了落汤鸡，他回头看向自己造就的灾难，吞天的大火还在燃烧着，再大的暴雨也不能削减它旺盛的火焰，远处的几十艘降临人救援艇正在飞近，此时此刻马朵必须要离开了。

    “我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呢……”马朵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他自言自语着，“我能去哪里呢……”他在雨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内心再一次感到了无助，他不能回去自己的家，也不知道芮林现在在何方，更不清楚父亲现在是否安全，他再一次哭了起来，“芮林、爸，你们在哪里……”降临人救援艇滑翔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马朵立刻趴在了被雨水灌满溢出的泥地里，闭上了眼睛，祈求自己不要被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寒冷的气温促使着马朵醒来了，他的浑身都湿透了，身体的温度已经降到了他难以忍受的程度，他不自主的颤抖着，四肢已经快要失去了知觉，他望着已经被浇灭了大火的飞船残骸和残骸底下压着不成样子的村庄废墟，天空中还有几艘降临人的救援艇盘旋着，好像还在确定有没有可能的生还者

    马朵转身缓慢的走着，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这时一股强风突然朝他的面部吹来，刺骨的感觉让他不禁捂住自己的脸颊，他的双耳被冻的通红，但还是在这股强风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马朵，来741区旁的空地找我……”他能确定这个声音一定是芮林的，面如死灰的他一瞬间又燃起了希望，是芮林在用“风讯术”呼唤着他，风向北方吹走了他环顾着四周，不断在激动的内心里呐喊着：“芮林？是你啊芮林！我听到你的声音了！真不敢相信，我现在就过去！”马朵忘记了寒冷，他狂奔着，向着风吹走的方向追去。

    马朵跑了很久，他来到了一座他不认识的城镇口，他不确定自己目前还是不是在桉咔的郊区里，但是这座小镇里好像还并没有普及城市里来自降临人的科技用品，人们使用的仍是过去常见的原始物品，这让马朵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亲切感，他身无分文，但还是走进了一家店铺里，来到室内，马朵眼前一亮，这里的商品一看就不是降临人生产运送过来的，而是当地人自己制造出来的原生态产品，这里也没有明亮刺眼的白色灯光，只有透过窗户洒进来的自然的日光，马朵走在舒适的干土地上，来到了店主的面前，在看到对方拥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外貌，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时，马朵笑了。

    “你好啊小家伙，需要点什么？”店主用慈祥亲人的声音对马朵说道，马朵自然的回道：“您好，我就是来看看。”他东瞅瞅，西望望，货架上摆放的东西都是他小时候见到过的，他激动的问道：“请问老人家，这里是哪里？”“啊哈，原来是外地来的客人啊，您一定是城里人吧！十分感谢您能光临我这个老图朵的小店……这里是桉咔的郊区上滨镇。”店主的回复变得有些敬意了，这让马朵不知所措，“噢噢……那这里离桉咔有多远呢？”马朵继续问道，“如果您想去桉咔的话，那就得继续向北走先去下滨镇，那里每天都有通往桉咔城内的货车，下滨镇离这里有些远，您最好提前出发。”说完，店主还给马朵找出了一幅地图，他把地图展开给马朵指明了方向后，又将地图送给了马朵，“拿着吧……”“啊，可是我身上没有钱……”“这是免费的，您能来我们图朵人的地方，就已经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了！”看着店主始终对自己面带着微笑，马朵感到有些奇怪，他不知道为什么是“图朵”，也纳闷为什么比自己年长的人会突然对自己满怀敬意，但他比较在意的还是如果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地方都能像这里一样仍然拥有着过去的纯真那该多好，“那好吧……谢谢您，老人家！”马朵将地图拿在手上，迈出了店门。

    马朵在上滨镇的街道上走着，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原始——这里没有任何有关降临人的元素，只有木制的屋舍、芳香的泥路、整齐的农田以及远处河流上的一个大型正在运作的水车，他在路上没有看到一个降临人的身影，甚至这里的春鸟居民的着装都像十几年的一样，他们都披着长袍、脚下穿着防水保暖的毛长靴，有的腰间还别着曾经这片土地上最盛行的乐器——“颂春笛”，他们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盯着马朵这位穿着奇装异服的外来人，但他的内心却丝毫不感到难受，反而就像是回家了一样，他打心底敬佩这些能在降临人眼皮底下都能保持着自我的地方，又担心哪一天降临人会突然对这片仅存不多的乐土伸出残忍的魔爪，同化成又一座没有生机地“城市”，直到他碰到了两个结伴而行、腰配刺剑的路人挡在了他面前。

    “哟，这不是城里来的人么？怎么会出现在落后的上滨镇啊！”“城里大人，您今天大驾光临本地是想做什么呢？有什么尽管向我们图朵人吩咐就好了！”眼前的两个春鸟居民用怪异的语气问着马朵，但马朵并没有生气，他回复道：“啊！什么图朵……你们应该误会了，我是来自高幸桑州郊区的，我叫马朵，我只是路过这里……”“哟！马朵大人，您是不是忘了？郊区人怎么会穿着城里人的衣服呢！”其中一位将脸凑到了马朵的面前，瞪大眼睛用传统的春鸟浅黑色的瞳孔盯着他，披散着绿叶的头发随着这位路人浮夸的动作抖动着，马朵注意到这两位春鸟居民的衣袍样式和路上其他人的有些与众不同，他们都披着墨绿色、边缘处缝合着金丝线的短炮，左胸处还挂着一枚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反着光的勋章，勋章上刻有着几根麦穗和用帝柳的枝条编织成的翅膀，这两人是年轻的春鸟人，好像和马朵也是同龄人。

    “啊，我是在城里上学的……”不等马朵再说完，那位春鸟人便高声打断了他说道：“那么你就是城里人！把他赶走！”“不是！不是这样的！”马朵被另一位春鸟人拉住了胳膊，他挣扎着，喧闹声引起了路上行人的注意，人们靠拢了过来，观察议论着从外地误入这里的马朵，“这里有着明确的规定！任何与降临人有关的城里人都不得进入！现在我们将把他驱赶出去，以防止上滨镇遭到降临人的骚扰！”那位刚才盯着马朵看的春鸟人高呼着，引来了四周聚在一起的人群的欢呼声，马朵挣脱开了拉着他胳膊的春鸟人，正当他准备逃跑时，那两位春鸟人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刺剑。

    “城里人！休跑！”他们高举着刺剑向马朵冲来，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年迈的声音呵斥道：“我看谁敢！伊露亚、纳姆哈，都给我不许动！”在听到有人叫住自己的名字后，原本向马朵冲来的那两位春鸟人面面相觑，然后停住了脚步。

    （下）

    （介绍22）

    “钢铁森林”快迭代城市化在格鲁乌莱特与银盟联合第一王国开始盛行后，几乎所有原先变成城邦的地区都被降临人建起的城市取代了，但这些城邦的郊区的部分地区降临人却有所保留，这样做的目的肯定是他们背后另有阴谋，但在表面上他们却仍是为了对过去春鸟文明的原始生活方式进行一定的保留，降临人一直在不断研究着有春鸟文明的一切，他们已经对这个文明的历史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们想要利用的则是这个文明内部之间的部落矛盾——早在他们到来这里之前，郊区部落与城邦内部之间的矛盾就一直持续着，如今降临人的到来又再一次将这种矛盾加深了，如果不加以控制，那么只会再次出现一系列的冲突，从而影响降临人在这片土地上的发展，在降临人看来，他们全面掌控这个文明的时机尚未到来。

    在降临人到来之前，春鸟文明内部就拥有着类似瑞格热尔斯城内“警局”这样的组织，这种专门维护属于春鸟文明自己社会内的治安的组织被当地人称作“树神”，而“树神”当中的最高指挥官被称作“长者”，这群人总是头戴束发帽、身披着墨绿色短袍、胸戴“帝柳与麦穗”勋章、左腰别锋利的刺剑、脚穿深黑色战靴，两人一班或五人一队在各种街道上进行着巡逻工作，虽然不是每一位“树神”都能拥有像“育芽人”、“唤灾人”这些德高望重的人们所掌握的强大的自然之力，但这也不并不妨碍他们也同样是普通春鸟家庭中普遍爱戴的职业，每个地区的“树神”组织都会不分白昼的维护地区内的安全情况，除此之外，“树神”组织也掌握着除战斗意外的许多别的能力：比如手工、耕种、烹饪、营救、建造等，可以说能成为“树神”组织的一员、尤其是担任“长者”职位的人都是除精通“自然之力”之外的全能力者，他们是一样值得我们敬佩的。

    除了维护区域内人们生活的的和平稳定的“树神”组织，这片土地上也存在着另一种与之相对的势力——“黑水神”组织，该组织主要是由那些在“扎根”仪式中失败或不能获得“自然之力”能力的失败者们组成，他们往往活跃于不为人知的水下，并且会在夜间从各种河道底部出现，上岸潜入春鸟居民的家中从事针对未成年春鸟群体的养分吸取活动，他们尤其关注正处在“扎根”仪式的亚成年春鸟群体，当成功吸取到属于这一群体的养分之后，他们便或许能掌握他们渴望已久却永远不能得到的“自然之力”能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部分春鸟人都坚信“黑水神”组织中的主要成员都是图雅蕾戈、“唤灾人”中的失败的候选者们，人们都认为图雅蕾戈所代表的“灾害之力”只会侵蚀人的心智，腐化他的思想，从而被她变成一个真正的“恶人”。（介绍22完）

    “长者前辈，他是外来人！是城里人！”伊露亚高喊着，他跑到了人群中，马朵看到了人群中站着一位魁梧挺拔得中年春鸟男性——他戴着黑色的束发帽，笔直的帽檐遮住了他满是白色胡须和伤疤与皱纹的脸颊，他的背后同样披着墨绿色的短袍，身穿着纯白色的布服，左手搭在别在腰间的刺剑剑柄上、耸立在人群的正中央，马朵看不清他的眼睛，但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位中年男性的强大气场。

    人群以这位中年男性为中心从两边分开了，他昂首阔步的走到了马朵面前，对旁边的伊露亚和纳姆哈训斥道：“你们两个的束发帽呢？在外面没人管也太懒散了吧！”伊纳二人立即低下头，将挂在腰上的束发帽拿了起来、戴在头上，随后中年男性摘下了自己的束发帽，盘缠着的银白色长发散落下来，几片树叶从发缝中飘落下来，马朵看到了这位中年男性微皱着眉间，犀利的双眼正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以至于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害怕，这双看上去就富有杀气、饱经风霜的眼神让他想到了他的老师——叶倚青。

    “你好，我是上滨镇树神长者，我名叫拉修，负责整个上滨镇的治安工作，我向刚才我的两个手下的失礼而感到抱歉，请你能原谅他们……”拉修用低沉带有一丝沙哑的声音对马朵说着，“长者前辈，您不要对城里人客气！他们活该！”伊露亚插嘴道，“你给我闭嘴！站好！”拉修再次呵斥道，“您……您好，我叫马朵……”马朵用颤抖的语气回复道，眼前的这个人好像他之前看到的降临人警长，但只不过是身份调换了一下。

    “你好马朵，看样子你好像并不是本地人，你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助吗？”拉修半蹲着，他对马朵平和的说道，“我……我路过这里……我家在高幸桑州郊区……我想经过桉咔回到那里……”说完马朵还取出了刚才店长留给他的地图，他将地图展开给拉修指出了自己家的位置，“嗯……是有些远，那么马朵，你是怎么过来的呢？”拉修的这个问题问住马朵了，他心里犹豫着，不确定到底该不该告诉眼前这位陌生人真相，“嗯……我和我的朋友们走散了，我找不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只好先回家。”马朵思索了一会说道。

    “这样啊……”拉修打量着马朵的全身上下，他盯着马朵被烟熏的乌黑狼狈的脸颊，眉头更加紧皱了，这让马朵感到莫名的慌张，“我们可以帮你离开，但是你的脸色很差，很明显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如果你不着急赶路的话，跟我走吧！”拉修直起身子，转身对伊纳二人说道：“伊露亚，给马朵一件衣服！纳姆哈，给马朵做个简单包扎！他身上到处是伤。”“啊？长者先辈，您……”“现在就去！”“明白！”伊纳二人分别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了一些东西，不情愿的来到马朵面前，“算你走运！”他们小声嘀咕着。

    马朵跟随着拉修一行人来到了上滨镇“树神”署，这里是整个上滨镇的“树神”们的集结场所，和市区内的降临人警局很像，马朵怀疑那些警局也是在模仿“树神”署建造的，在这里马朵看到了许多身披着短袍、佩戴勋章的春鸟人，他们都被称作“树神”，这些“树神”英姿飒爽的气质深深吸引着马朵，这些人和他小时候同芮林一起扮演的角色好相像，马朵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这些“树神”中的一员。

    “你先在这里坐着。”马朵被拉修带到了他的房间里，拉修给了他一杯茶和一块麦块面包，然后说道，“我让我的手下去给你带饭了，你只需要等一等就好了。”“谢谢您……长者前辈……”马朵模仿着伊露亚刚才说话的内容说道，“哈哈，你不用像他们那样称呼我，你叫我拉修先生就好了。”拉修笑着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须说道，他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杆木烟杆，在里面加入了少许烟草，然后对着身后的桌子上微弱的燃烧着火苗的黄蜡烛吸了几口，继续说道：“你是高幸桑州郊区哪一块的？”“我本来是殿子部落的，但是现在那里已经是共同生活区的地盘了。”“噢……那你现在住在降临人造的居所吗？”拉修又吸了一口烟，他看向窗外说道，“是的，我从十岁开始就住在那里，一直到现在。”马朵啃着麦块面包，这种面包比降临人生产的要软很多，而且有一股小麦的清甜。

    “那你来桉咔的郊区做什么呢？马朵。”拉修转过身来，他看着座位上的马朵问道，“我……”马朵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了，他选择沉默，“你来这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马朵，就我所知，高幸桑州和桉咔隔之间隔的很远……”拉修接着说道：“昨天夜里风暴肆虐的很厉害，降临人选中了这里最后的一座滑坡村庄作为他们飞船的降落点，我前几天还去过那里帮他们牢固了村口边的滑坡顶……”拉修的话让马朵内心一惊，但他依然安静着听他继续说着：“今天早上新闻上播报的内容你猜是什么？马朵。”拉修问向马朵，马朵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惊讶的是为什么在还没有开始流行降临人高科技以及移动网络平台的上滨镇，这位树神长者却能准确知晓来自降临人播报的新闻内容，“不知道，拉修先生。”马朵喝了一口茶，想让自己镇静下来。

    “哼哼……内容是原定于23日晚35时在桉咔郊区降落的载有第二批共同生活区调查与勘探队的探索者级舰艇因在降落阶段时突发雷暴打击而坠毁，舰艇上包括机组人员在内的3000余人全部遇难。”拉修笑着说道，但是马朵却高兴不起来，他也不敢相信当时在看到自己造就的灾难后是怎么笑出来的，他又开始怀疑当时还是不是他本人的所作所为了，“看样子很大快人心，是吧马朵？”拉修走到了马朵身边，继续说道：“但降临人可能并不会知道，暴雨季的雷暴天气是不会严重到足以轻而易举击穿一艘由超钢化绝缘体材料制成的舰艇外壳的，很显然，有人使用了稀有的灾害之力，马朵。”马朵彻底慌了，眼前的这位表面看似沉着的中年男人实际上却掌握着如此多的信息，现在就差他再来一句“这个人就是你吧，马朵？”了，马朵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站起来说道：“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拉修先生，我来的时候正赶上暴雨，我已经被冻的快要失去知觉了，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过什么……”拉修没再说话了，他看着马朵正看向他的双眼，两个人就这样站立了良久，房间内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长者前辈，您要的午饭……”房间外的伊露亚敲门说道，打破了这持续已久的安静，“哦！你进来吧！”伊露亚开门进来了，他手上端着一碗热喷喷的麦饭，上面淋着褐色的肉汁，几颗蔬菜摆在上面，看起来十分的可口，“马朵，你先吃饭吧！”拉修熄灭了手中的烟杆，将麦饭端到了马朵面前，然后继续看向了窗外，空气中弥漫着他刚点燃的草烟的气味，马朵抿了抿嘴，狼吞虎咽了起来，内心开始对眼前的拉修提起了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