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斐尔文明（中）
“他的哥哥凶残但并不愚蠢，他知道要打败自己的弟弟，必须要联合一切可能的力量，这些力量就有曾经的那些贵族。他找到了一个最好翻盘的机会，因为他的弟弟需要时间，而他的哥哥一点都不给，哥哥目标明确，知道选择了一条路后要孤注一掷，弟弟则不然，他还是低估了那些贵族，这些人已经完全想要依附西路军去夺回自己的利益，而且他们的士兵们也被自己优势在自己的思维定式迷惑了，根本不认为西路军能打得过自己。”
通过管家的解释，女主似乎看到了很多其他文明的影子，确实，为了成功必须要联合一些尽可能多的力量，哪怕这个力量本身就不和自己一路，但为了达成目的，也可以成为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过被理性包裹着内心感性的她还是向管家提出了一个看似可笑的问题：
“选择了一条路难道就不能回头了吗？”
“这样的节点上，选择一条路可能错误，甚至完败，但是如果在目标中不断徘徊和仿徨，那只会注定失败，这就是为什么说，如果你要是西线指挥官如果选择了铁血征服，我也会建议你虐杀俘虏的。”
女主似乎理解了管家的意思。但还是有一个疑问：
“但是在绝对力量面前，他怎么可能会有优势，难道这个坚定的目标能帮助他们成功吗？”
“绝对的优势是相对于对于这个事务上的优势，东路军他们的处境并没有能完全发挥这个优势，反而制造了绝对优势的假象，因为此时此刻他们面对的不仅仅只有西路军，还有一些原本宗教势力如何同化的问题。或许单一一个问题并不是问题，但是问题积压在一起，就不一样了。毕竟社会的剧烈变革，牵扯的精力和危险程度并不亚于战争。”
就不能丢车保帅吗？放弃所有牵制，精细化所有力量，一个个威胁的去消灭。
“这一点在艾西拉文明那里也很类似，他们如果单单消灭泽根文明或者德塔联盟领衔的众星联盟，这并不算困难，困难的是他们文明本身，牵扯到了他们十分的精力，让他们并没有拿出来全部实力去对抗众星联盟，甚至有的艾西拉文明内部的反对派都明目张胆对众星联盟进行支援。但是这就是艾西拉文明，是他们自己内部打败的自己。”
听到这里女主没再说什么，而是快进到了那个决斗的时刻，毕竟被政务缠身的场景根本不是他所希望的。而此刻的西路军，并没有沿着东路军防御的方向进攻，而是首先团结自己的队伍，给自己队伍里边的人许诺极高的报酬，同时联合了其他的自然宗教这边的贵族，在内部制造了严重的混乱，再次利用自己的关系拉近大量西路军高层和自己关系。还有就是自己急行军，除了将自己的主力交给自己的绝对亲信外，自己率领的舰船机动通过海上行军直达他弟弟的位置，他要杀死他，夺取他的一切。
在混乱中彻底摧毁他们这个新政权的根基，不过此刻的弟弟根本无法去判断制造混乱的原因，或许他也联想到了是他哥哥的行为，但是他现在发下，将这个怀疑说出去后，自己却得不到任何高层的支持。
更多的参谋和副官希望得到西路军的支持，一起统御并改革整个自然教义的势力，虽然有相当多的明智将领在心里有些怀疑，但是他们也并没有表态反对，原因很简单，即便是他哥哥上位，自己仍旧能保持自己的地位，如果提出自己的怀疑，要是真的自己这样的无根据怀疑错了，那自己的前途将会一片黯淡。
是的，女主即使是不借助一些思维探究装置也能看清楚这些人的想法，虽然这些想法也不能让她鄙视这些人，但是他十分清楚了确实如管家说的那样，或许结局就在此刻已经注定，所谓的强大在无法统一和清醒认识以及付诸行动这三个前提都未曾实施的前提下都是虚假的。
也正是这样的思维，让弟弟寄希望于自己的哥哥，而当头一棒是自己的前哨被击破，一个信使冒死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了东路军首领后，还差点被一些东路军的大臣拦住并且认为是误导而不让自己的首领知道...
即使是弟弟按照预想的那样调集大军的时候，自己的部队和新军指挥官都被一些宗教力量牵扯住了，当然这些牵扯可能有太多的原因，有些是真的被叛乱的牵扯到，而另外一些确实是其他的顾忌，最终也只有自己的一些绝对亲信抵达了这里，虽然这些军队还能以把守要害的方式抵挡住西路军，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的军队刚刚驻守在了必经之道的险要之后，他哥哥便率领着精锐杀到了城内，而他自己甚至在没有见到自己哥哥之前就被他哥哥的军队杀害了。拿着它的人头原本抵抗的东路军亲信也放下了武器，而其他的那些将领更是兵不血刃地选择了投降，最终由西路军的完胜告终。
“这就是你说的？精彩对决？”
女主虽然想到了弟弟会失败，但是他未曾想过这么快就结束了，起码应该得出现一个‘亲情对话戏’但显然女主和管家理解的精彩有严重的偏差...
“以最小的代价赢得最大的胜利，难道不精彩？”
女主大跌眼镜，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机器人来说，这确实有些道理，不过自己看到的兄弟质问和决斗的场面居然被一笔带过了。
“如果质问只会给他哥哥带来负罪感。所以他哥哥也只是事后处决了杀害他弟弟的那个邀功的先锋，并没有针对任何人。”
“没想到他这样血腥的人，居然没有继续搞残忍的屠戮，这似乎很没有道理。”
“屠戮和残酷只是政治的一种手段，仁慈和安抚也是如此，都是处理事务的一种外在体现，虽然方向性相反。目的无非都是为了自己的...”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能概括为政治？”女主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显然她知道他要说的名词，一个和他没有太相干的东西。
“没错，人与人之间的管理和规范，甚至是行为做法都能说是政治的体现。因为政治是一个很难的体现，就像是微观世界中各个原子相互作用一样，人越多越是复杂，而政治的动力是为了形成一种自身认可的最终可以维持一种静态的规范，而稳定的关系就像是微观粒子形成稳定的状态一样。”
“你我这样。”
女主相互指了指自己和管家，对于这样的说法，管家沉默一会，答道：
“这或许是基础的政治，我们都在维系着一种关系，但我并不是文明的个体，我更像是你们的一种工具拟人的表现。如果能出现一个真正的有自我意志的文明个体，那就绝对算是一种政治。”
“自我意志？你还是把你弄得这样卑微。”
“使命所然，我并不觉得卑微，而且就算我能有完全的人性，我也并不认为我的卑微，因为我寄托着一个极其强大文明的重托，我有一个坚定和十分有意义的使命。”
管家说着，是的他很想告诉女主他自己的使命，或者说她认为自己成长后早晚会发自内心去选择的使命。但是聪明的女主立刻就想到了他说的那个使命。
“恢复往昔的文明吗？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婉转地告诉我你的最终使命了，你还是想让我恢复众星联盟是吧。”
管家这次又沉默了许久，他真的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何赋予女主这个使命的，是出于自己的目的，还是在自己的超智能程序上有这个目的，但是自己的检查下，似乎并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而这一段时间，女主也在沉默，她似乎理解了什么，自己理解了自己为何会存在，自己为何会在出手之后就存在在这个飞船里，有这样极其尖端科技飞船上，甚至能躲过这样级别的纪元覆灭。
许久之后，管家机器人才决定安慰女主：
“这真的不是我想要给你赋予的使命，我的使命只是让你存活下去，不断地成长进步，你的强大本身就是这个文明延续的最好证明，我一直在完成着我的使命。”
“或许你只是对成长和使命有清晰的认识吧。”女主也犹豫了犹豫，很快就想到了这个认识，但管家也只是摇了摇头否认。
“我的认识也在不断成长的不是吗？就像是文明个体一样。”
“真的吗？”
“我们机器人是不会骗人的...”
女主对此似乎也说不出什么，确实管家作为强大的智能机器人确实有说谎的能力，但是女主并不在乎了，因为他知道管家会践行自己的承诺的，就像是他一直对自己的关爱一样，这一点管家是坚信他不会改变的。
而过场的场景画面仍旧继续：哥哥依靠强大的武力成立了这个国家，并得到了各个方面的臣服，他在接触一些政治和传统道德的洗礼后，认识到了实施仁政的重要性，当然这个重要性多半体现在后世是否能青史留名这种虚无缥缈的名义上来了。但仁政这个东西只是一种政治表象的体现。在各个势力集团还未正式形成之前，各种宗教改革政策和均分利益修缮基础设施确实让整个国家步入正轨，但是在势力集团和各系党派成立后一切变了，一些政策各方落实后，总会出现各种细节上的偏差，有些偏差或许直接曲解了本意，变相地成为了各方增强自己势力的手段或者凝聚自己地域民心的方式。但不论怎么说，这样的改革确实增强了生产力提升了大多数人的生产能力和生活水平。
而这种在上帝视角看到的行为偏差行径也在无时无刻不在打击着女主的认识，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利益，文明成员肆意屠戮野物致使多种物种灭绝，大力推广耕田，破坏了生态等等，最关键的是这些得到的利益全部融入到了少数的既得利益一方。加上通信落后，根本无法依靠单一的统治者去察觉。当传到国王那里，一切都变了味，而即便是他派出自己的亲信，亲信慢慢的又形成了一个新的既得利益团体。这个国家从刚开始慢慢又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甚至混乱到战前水平。
在许多年后，改革成果和原宗教势力反复着，而国王为了自己的绝对统治不得不权衡一切，而不是绝对去打压任何一方，于是让自己的儿子根据自己舅舅势力派别去统领各个势力，显然各个势力也同样希望自己能够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代言人。
这个国王年长之后尤其是自己的儿子们以及他们各自的母亲们为了争夺自己的王位尔虞我诈，甚至明面上刀剑相向的行为彻底打击着这个老人，而同样政治发展的烦恼也早已抹灭了他统治欲望本身。他时常去看望自己的弟弟，回忆自己曾经儿时的愉快，最终也带走了这个老人暮年...
“这就是所谓的政治吗？”
“这只是政治的最终本质，他们最终会为其买单，政治和权力一样都会相互作用的。”管家念叨着另外一个成语，“得之东隅，失之桑榆。”女主并没有仔细听管家的这句话的含义，而是思考着一个问题：
“如果可能，能不能会有一个好点的结局？”
对于这个问题管家摇了摇头。
“如果我们看的不是他们的悲剧，那我们就不能算是看到结局，他在选择权利的时候就应该料想到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之后，就会有后继者想要抢夺自己的位置，哪怕是自己的至亲至爱。”
“都是为了这个权利吗？那为何泽根文明和德塔文明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他们各自的文明进程中这样的情况不胜枚举，不过后期他们觉悟到更高的层面，首先人民绝对能力得到了全方位的体现，理性的觉悟能让他们彻底认识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后更加明确了政治体系维系方式。”
“等等我记得这句话。”女主听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这句话出自这两个农耕文明一个无为的哲学家之口，难道无为才是前进的方向。”
“无为是限制于当时的境遇，如果每个人都能和他一样，他们所信仰的无为或许就可能是无不为。就像是泽根和德塔一样，基础的教育和历代经历的总结让他们认识到了只有工程和技术和物理学才是这个方向，其他阴阳谋都是各自实现各自政治手段的方式。而作为首脑和管理阶层，也同样摒弃权利的欲望，而只是一心维系自己和民众一样的正确发展体系，甚至不顾各种眼光和舆论甚至是道德和身后名，将最好的选择并付诸实现。”
“如果上下都是一种思维，那怎么还会被道德和舆论抨击？”
“就像我们，如果站在不同的视角有不同的认识和理解，上帝视角和底层视角或许是完全不同的，如何权衡是一个很难的问题，这就需要一个政治手段和统治阶级的选择上的取舍，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复杂和不确定的东西，加上既得利益的管控，先发者和后发者摩擦，保守主义和激进主义的碰撞，再出现新保守主义等等，不过好在众星联盟都走向了最终正确的道路。”
“即便都是一个方向还很难协调吗？”
“小船怕风浪，大船难转弯...像眼前体量的这样的国家还是很容易进行改革的，但越是体量大，综合国力强既得利益多且强的情况，再去发展改革就可能很难...虽然这个国王在没有历史可以借鉴的情况下已经做出了很多尝试，但显然这个国王远远达不到一个成熟政治者该有的基本能力，毕竟他只是在茹毛饮血的地方长大的，能够做到这些已经很厉害了，难道要和泽根和德塔文明的首脑对比吗？”管家回忆着最后一任的泽根文明的那个首脑的行径，管家不得不由衷地感到佩服。不过还没等他回忆，女主就提出了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
“但即使是像泽根和德塔文明首脑那样的理性都不能阻挡最后众星联盟的灭亡结局吗？”
“不，任何文明无论等级高级与否，凶残还是仁慈，愚昧还是聪慧，延续自己的文明都是他们自始至终的最高使命，哪怕是完全灭族之前都没有放弃自己延续的希望。”管家指了指女主。“你仍然延续着这个文明，你就是他们的希望啊。你的存在就是他们的希望。所以他们并没有完全失败，他们仍然在延续...”
女主沉思许久，又认识到了什么，但如果实现那个宏伟目标首先就要学到更多，比如自己的这个对这个联盟仍然存在的疑问
“他们的文明是怎么没有，难道和这次宗教世俗化的战争有着莫大的关系？”
“每个文明都有他巨大的变革时期。”管家说着就说着继续的历史，也就是一些看似细枝末节的事情：“他们都有自己的变迁，但这次的冲击确实太大了，这个首位国王也同样认识到了这点，但是很多事情都在制约着他的精力，无论是他的西路军还是收编弟弟的那些东路军，他们残忍军队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利于变革但不趋于稳定的势力体...”
“他们本身就在森林中过着和野兽拼搏的生活，他们只习惯烧杀抢掠，难道还要求他们能知书达理吗？要是那样就不是他们了，他们也得不到政权。”
“所以政治要求绝对的把控能力，他是多面性的。”管家义正词严的继续说着：“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比上个统治者更让人厌恶，但国王又得依靠他们维系自己的统治地位，原先贵族们也有相当多的人保留原先的利益，他们重新煽动着自己的势力。”
“国王就没察觉吗？”
“毕竟是开国首领，但是错综复杂的朝堂已经不是对与错，红与黑这么简单的了。”
“那他怎么做？”
“他再一次相信了血缘的纽带，为了对抗这些势力，他不得不分封自己的实力给自己的孩子，但是孩子们虽然并不愚蠢，但他们毕竟都有母家的势力，即便没有，他们也能找到相应的势力。他们所代表的背后力量一直在较劲，反而融入到了原贵族、平民、和嫡系的争斗中去了。”
“如果国王选择分封制会不会更好一些？而不是立嫡？”
“但和可惜...国王思维过于超前，他认识到分封制会导致国家的彻底分裂，这会导致整个种族进入到一个新的战国时代，而且没有了统一的暴力手段，底层很可能出现新的力量把他们全部推翻。”
“相对于他们的时代和技术，确实是太超前了。”女主看了看他们所用的技术，以及他们广大文明成员超高的死亡率，食不果腹，以及阶级矛盾严重的样子他确实认识到了现在真正的矛盾点所在，对于自然教义的群众来说，一个外来势力的入侵并不能改变他们的现状。“他应该立足于实际。既然是革命，怎么能浅尝辄止。”
“可惜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改革家，而是一个机会主义的现实主义者，其实他能做到这点几乎可以说是他的极限了，毕竟他有了权衡，并做到了动态平衡，这种相对政治体系建立，所以他绝对算是一个伟大的人，但是就结果来看他还是太弱了，不过他的经验教训可以成为他们自己文明有含量的历史可以借鉴。”
“权衡？动态平衡，真是一个好词。”女主注意到了管家的一个用词，这个用词让她认识到了政治最基本的思维方式。就在管家机器人想要继续解释这个词语的时候，女主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一点。“他死后这个平衡就会打破，又得需要新的领导人去思考这两个因素吧。”
“对，他生前就认识到了，所以他一直自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比他更擅长这个，而且相比于其他的亲人，自己的弟弟曾经还是这样地信任他。”
看着国王在他弟弟墓地上表现样子，女主不禁有些鄙视，而且这个鄙视不仅仅是包括这个国王还有管家：
“都派兵防御了他哥哥的部队，还能说信任。而且政治无论是所谓的动态平衡和权衡等等手段，说白了都是为自己的政治地位，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呢，难道上天给他个选择，他就会选择牺牲自己的现在的地位？”
“和自己的选择无关，只是为了怀念，或者祭奠过去他们的友谊吧，思念自己过去的亲人和过去纯真的过去，思念他们的感情...”
管家略带沉重地解释，甚至遭到了女主的鄙夷，女主甚至打断了他的话。
“这种虚情假意的事情你也信。”
管家试图耐心地解释着，而管家显然
“就算是真的是绝对利己的思维，他思念他的弟弟就是为了唤起兄弟情谊，让自己的子孙不要像自己一样相互杀戮，渴望需要弟弟这样的大臣辅政，还是担心死去会去见到自己的弟弟，他都在做着自我反省，并希望他能让其他人吸取他的教训。”
“这充其量是站在自我立场上看的，在客观情况上，这根本一文不值，就像是那些宗教派的忏悔一样，以为这样就能洗刷自己的过去，让自己心安理得，但是他们做了就是做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个方式，就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去祈祷自己的悔恨。”女主示意管家注意到此刻的一些角落，这些角落里，他的儿子都在窥视。“他自我保护的如此严密，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但却让自己的儿子们学会自己所为的兄友弟恭，真是来搞笑的。”
对于女主的认识，管家仍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这当然是手段，为了那个更好的可能，为了那个希望，为了不要像自己一样，但又不能不和他一样吧，恐怕他也不知道自己也表露给儿子什么吧，毕竟他也是一个父亲，他也想要一个和睦的家庭。”
“没错，但是如果他能像我们一样回到那个过去，重来一遍人生，他依然会去选择自己当初的选择，背叛然后杀死自己的弟弟，最多和现在一样会有几个瞬间可能犹豫或者后悔，但是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甚至我会认为他会更坚定自己这样走的决心！然后嘴上依旧说着自己乞求原谅的语录，这就是所谓的政客的忏悔，而且他们的孩子也是如此，即便他们嘴上认定这是历史教训，但他们依然不会从这个历史的教训中学到什么，因为宏观去回忆个体的抉择时候，他们往往不去考虑个体当时处境的客观限制，宏观回忆不在身临其中，往往忽略其他因素造成的局限性，只是探讨一个理论能触发的一个美好结局，这根本不切合实际。而且我认为他后悔的并不是杀了弟弟，而是一些政策上可能会更好一些。”
“很好，你说得很对。”
“你承认错误了？”
“不不不，一些道理在不同阶段，不同场合去用，就应该是一种正确的思维方式。就像是经典物理在行星级文明日常生活中是几乎正确的真理，化学的电子分层在化学初学者的是正确的基础理论一样...”
“你认为政治也需要这样的局限认识性错误也算学习阶段性错误吗？还有我怎么不记得你说的电子分层！我记得你只是告诉我说这对物理来说只是一个低级理论。”
“就你这个政治学初学者来说，或许是不可忽略的基础理论...”管家如此说着，尤其是他面带笑容的神情认识到了女主的愤怒后几乎要气哭愤怒的样子，她不由得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过了。“你的学习能力超越了我的想象，但是对物理超强学习能力，并不代表政治也是，不过我确实也低估了你对政治和心理的认识能力。我原本认为你应该在接下来的事情上学到更多，或许是你又有了新的认识和想法。”
“谢谢你的夸奖，但是我还是很生气。”女主回了一句后，没等他回声，自己便又转换了正题上：“我们继续吧。”
管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示意继续看着局面的发展。
一切如同过去的那样，对于弟弟的思念或许是出自真心，但确实更多的是政治上的考量，他依旧没有释放自己弟弟的儿子，只是稍微提升了圈禁待遇罢了，更没有平反或者其他什么动作，只是教育自己的子女们，就如同自己的父亲教育自己和弟弟一样。
“果然是这样吧，他太虚伪了，他纪念弟弟是手段吧。”
“真的未必，我的女主，一个政治家要承受的心理可能并不是看似这样简单的东西，他们逐步摒弃的就是自己本性，一切都是以政治目的为主的，而本性在适应这种目的下，也逐渐融入到了政治其本身当中，成为政治所塑造的那样子，可能达不到，但总是有着这样的发展趋势，但无论趋势如何改变他的行径，他的本心或许根本就不是其政治表现所能掩盖，或者说政治表象和其本心可以是南辕北辙。”
女主思索着自己在上次行星里看到的那一幕原始人的表现让他认识到了人与人之间不同社会环境中的表现，同样是对亲人的思念，那个回到洞中废墟的猿人，或许只有在此刻才真正渴望着亲情的纽带。而她的这个思维管家也十分了然，而就在他想要安慰自己这个年轻的女主的时候，她却出奇地冷静，似乎放下了这个问题，或者说她似乎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什么。
“那回到原题，他们的文明是怎么没有的...”
“国王死后，他们的儿子根本不受他关于亲情的熏陶，立刻引发了内部战争，这些铁血部落者不断的消耗着彼此，数十年后此消彼长，贵族们在他们消耗殆尽后又重新做大，但是他们的做大需要更多的力量引诱其他新兴利己势力的加入，然后更加加重人民的负担，但已经觉醒的人民已经不愿意成为底层。
“他们开化了，很好。”
看到这些奋起反抗的文明成员，女主认识到了时代变了，文明走向了公平，或许共和制很快机会到来。但管家并不这样认为：
“或许更不好...”
“哦，从小教导我真善美和公平的你居然同情吸底层血的统治阶级。”
对此管家只是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让女主无反驳的认识。
“这些底层人反对的不是这种制度，毕竟他们在那种所谓公平的教义当中也没有享受过，所以他们反对的是别人是统治阶级，自己不是...无论哪个势力走上台前，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势力，然后很快就被其他势力打倒。甚至他们生成了一个黑话，叫国王轮流做，今天到我家这句格言。加上曾经第一任国王和亲弟弟那次事例，几乎就没有出现新的坚定的革命家。一个个都被金钱和权利腐蚀掉了，而且为了能引导文明导向，他们都将矛头直指那个过去让他们贫困的自然教义，而将已经被推翻的第一任国王为榜样。”
对于这样的局面和虚伪的方式，女主都快看不下去了，不过他还是想看看是不是会有真正改变局面的出现，但是文明时间进度条似乎否决了自己的这个请求。
在一百年后，他们重新拿起了铁血文明的遗迹摧毁了这些宗教的痕迹和所有教义，然后教义本真正义又让后人反复循环往复。每个政权的稳定甚至不能持续20年直到灭世的500年反宗教的铁血后人彻底站起来，销毁了所有宗教的痕迹...”
“真是讽刺啊，所谓的朴实向善的教义，还是铁血自然法则，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和背后的利益联合体，在本质影响并没有任何区别，对普通的文明个体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有生存和毁灭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
“或许对于文明个体是这样的，但是对于自然和其他的文明载体来说就不一样了，宗教政权起码保护了自然，但和他对立的铁血阵营，却只是加速了他们对自然破坏的能力，而科技的变革，尤其是资源利用高效率和清洁的能源利用方式根本没有任何发展，甚至都没有这个基本认识。”
看着场景转变的女主认识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而这也正是...没等女主开口，管家继续说道：“自然承载着他们，他们虽然不会主动去破坏，但是煤炭和铁矿石的发展提升了他们的生产力，随即他们转向了工业革命，而新型的第一批资本家把持着生产生活资料从而控制着这个国家，他们肆无忌惮的污染着自己生产后的废渣。”
“难道就没有反对的声音？”女主质问着，而且她看到了那些反抗组织，但是管家却摇了摇头。
“虽然有反对的声音，但是他们都以宗教复兴者的身份被打压了，而他们也形成类似托拉斯的机构，他们甚至直接控制着整个政界，历尽艰辛的财阀们当然知道维系绝对统治的必要，而这个维护也涵盖了方方面面，他们也阻止着新兴生产力和生产方式对于他们的挑战，同时在教育当中，引导民众很难走出底层困境，即便出现了精英，也在他们引导他们更好地为自己服务。而他们的野心也越加膨胀，而且伴随着他们家族文明个体数量的增大，越来愈多的文明个体需要特权，需要更多的生产资料而不加以节约，这更加严重侵扰这个世界的环境，进一步提升了环境承载力的破坏速度...”
“对星球来说，这样的文明真的黑啊。难道这些贵族也愿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吗？肮脏的天空，污染的食物，毫无生机的海洋...”
女主看着满是污染的环境很是厌恶。不过对于女主的看法，管家有一个极其理智但却十分残酷的认识：
“或许他们不想，但是他们更不想让新兴者以环保的方式扰乱他们的格局，他们知道跌落神坛之后会有怎么样的代价，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的，在不远处的乱葬岗，原先势力家族成员无论压迫过人民，都被吊死，而他们的尸骨则成为了文明底层成员的食物...
“及时行乐或许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奢求，虽然这对于其他的文明来说是一种毒药。”女主认识到了管家想要表达的内容。
“这也是这个文明的悲哀。上层资源被控制死了，而底层无法形成正确的理论意志，而是整天疲于奔命的为了自己的生存去创造那些及时行乐的物质，而代价就是对环境的更进一步的破坏。”当一个新的势力再度掌权之后在成为新的保守势力后，女主看不下去。不过管家还是让他仔细去看。那就是他做到了一点，那就是普及了教育，很明显，这是下一个准备取而代之的下属，出的馊主意，忽悠他让他认为在教育下的底层应该会像教义那样更加把自己当成神。
“这个笨蛋就没想过这种开化教育会让底层产生对自己的反感吗？”
“不过他确实给了他们文明一个可能，只有受到了教育，开阔了眼界才能有变革的思维。显然这个首领没有收到过教育。”
“但这种意志就是正确的吗？往往所谓的新兴精英粉碎旧时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真正平均资源，而是为了自己能够取而代之，当他们取代之后，他们就会成为新的保守势力。”
“是这样的没错，但就相当于人们开化之后，他们就有了转变的可能，文明成员总会出现一些异类，这些异类并不是一定是精神疾病或者极端狂，同样也可能是一个以拯救世界为己任的人。他们在新成立的国度，总是会施展或者影响自己独特的思维纲领，而他们也让领导者更加开化，更懂得如何平衡，借鉴上代灭亡的教训，总会在更多地和变革力量进行妥协，总体更加趋于向主要阶层个体公平。而同样，一个时代的变革兴衰总会带动一些思维的跃进，思维爆炸总是带动一个社会变动的力量。这仿佛带给了他们这个文明以一个新的希望....”
通过管家的解释，女主似乎看到了很多其他文明的影子，确实，为了成功必须要联合一些尽可能多的力量，哪怕这个力量本身就不和自己一路，但为了达成目的，也可以成为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过被理性包裹着内心感性的她还是向管家提出了一个看似可笑的问题：
“选择了一条路难道就不能回头了吗？”
“这样的节点上，选择一条路可能错误，甚至完败，但是如果在目标中不断徘徊和仿徨，那只会注定失败，这就是为什么说，如果你要是西线指挥官如果选择了铁血征服，我也会建议你虐杀俘虏的。”
女主似乎理解了管家的意思。但还是有一个疑问：
“但是在绝对力量面前，他怎么可能会有优势，难道这个坚定的目标能帮助他们成功吗？”
“绝对的优势是相对于对于这个事务上的优势，东路军他们的处境并没有能完全发挥这个优势，反而制造了绝对优势的假象，因为此时此刻他们面对的不仅仅只有西路军，还有一些原本宗教势力如何同化的问题。或许单一一个问题并不是问题，但是问题积压在一起，就不一样了。毕竟社会的剧烈变革，牵扯的精力和危险程度并不亚于战争。”
就不能丢车保帅吗？放弃所有牵制，精细化所有力量，一个个威胁的去消灭。
“这一点在艾西拉文明那里也很类似，他们如果单单消灭泽根文明或者德塔联盟领衔的众星联盟，这并不算困难，困难的是他们文明本身，牵扯到了他们十分的精力，让他们并没有拿出来全部实力去对抗众星联盟，甚至有的艾西拉文明内部的反对派都明目张胆对众星联盟进行支援。但是这就是艾西拉文明，是他们自己内部打败的自己。”
听到这里女主没再说什么，而是快进到了那个决斗的时刻，毕竟被政务缠身的场景根本不是他所希望的。而此刻的西路军，并没有沿着东路军防御的方向进攻，而是首先团结自己的队伍，给自己队伍里边的人许诺极高的报酬，同时联合了其他的自然宗教这边的贵族，在内部制造了严重的混乱，再次利用自己的关系拉近大量西路军高层和自己关系。还有就是自己急行军，除了将自己的主力交给自己的绝对亲信外，自己率领的舰船机动通过海上行军直达他弟弟的位置，他要杀死他，夺取他的一切。
在混乱中彻底摧毁他们这个新政权的根基，不过此刻的弟弟根本无法去判断制造混乱的原因，或许他也联想到了是他哥哥的行为，但是他现在发下，将这个怀疑说出去后，自己却得不到任何高层的支持。
更多的参谋和副官希望得到西路军的支持，一起统御并改革整个自然教义的势力，虽然有相当多的明智将领在心里有些怀疑，但是他们也并没有表态反对，原因很简单，即便是他哥哥上位，自己仍旧能保持自己的地位，如果提出自己的怀疑，要是真的自己这样的无根据怀疑错了，那自己的前途将会一片黯淡。
是的，女主即使是不借助一些思维探究装置也能看清楚这些人的想法，虽然这些想法也不能让她鄙视这些人，但是他十分清楚了确实如管家说的那样，或许结局就在此刻已经注定，所谓的强大在无法统一和清醒认识以及付诸行动这三个前提都未曾实施的前提下都是虚假的。
也正是这样的思维，让弟弟寄希望于自己的哥哥，而当头一棒是自己的前哨被击破，一个信使冒死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了东路军首领后，还差点被一些东路军的大臣拦住并且认为是误导而不让自己的首领知道...
即使是弟弟按照预想的那样调集大军的时候，自己的部队和新军指挥官都被一些宗教力量牵扯住了，当然这些牵扯可能有太多的原因，有些是真的被叛乱的牵扯到，而另外一些确实是其他的顾忌，最终也只有自己的一些绝对亲信抵达了这里，虽然这些军队还能以把守要害的方式抵挡住西路军，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的军队刚刚驻守在了必经之道的险要之后，他哥哥便率领着精锐杀到了城内，而他自己甚至在没有见到自己哥哥之前就被他哥哥的军队杀害了。拿着它的人头原本抵抗的东路军亲信也放下了武器，而其他的那些将领更是兵不血刃地选择了投降，最终由西路军的完胜告终。
“这就是你说的？精彩对决？”
女主虽然想到了弟弟会失败，但是他未曾想过这么快就结束了，起码应该得出现一个‘亲情对话戏’但显然女主和管家理解的精彩有严重的偏差...
“以最小的代价赢得最大的胜利，难道不精彩？”
女主大跌眼镜，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机器人来说，这确实有些道理，不过自己看到的兄弟质问和决斗的场面居然被一笔带过了。
“如果质问只会给他哥哥带来负罪感。所以他哥哥也只是事后处决了杀害他弟弟的那个邀功的先锋，并没有针对任何人。”
“没想到他这样血腥的人，居然没有继续搞残忍的屠戮，这似乎很没有道理。”
“屠戮和残酷只是政治的一种手段，仁慈和安抚也是如此，都是处理事务的一种外在体现，虽然方向性相反。目的无非都是为了自己的...”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能概括为政治？”女主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显然她知道他要说的名词，一个和他没有太相干的东西。
“没错，人与人之间的管理和规范，甚至是行为做法都能说是政治的体现。因为政治是一个很难的体现，就像是微观世界中各个原子相互作用一样，人越多越是复杂，而政治的动力是为了形成一种自身认可的最终可以维持一种静态的规范，而稳定的关系就像是微观粒子形成稳定的状态一样。”
“你我这样。”
女主相互指了指自己和管家，对于这样的说法，管家沉默一会，答道：
“这或许是基础的政治，我们都在维系着一种关系，但我并不是文明的个体，我更像是你们的一种工具拟人的表现。如果能出现一个真正的有自我意志的文明个体，那就绝对算是一种政治。”
“自我意志？你还是把你弄得这样卑微。”
“使命所然，我并不觉得卑微，而且就算我能有完全的人性，我也并不认为我的卑微，因为我寄托着一个极其强大文明的重托，我有一个坚定和十分有意义的使命。”
管家说着，是的他很想告诉女主他自己的使命，或者说她认为自己成长后早晚会发自内心去选择的使命。但是聪明的女主立刻就想到了他说的那个使命。
“恢复往昔的文明吗？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婉转地告诉我你的最终使命了，你还是想让我恢复众星联盟是吧。”
管家这次又沉默了许久，他真的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何赋予女主这个使命的，是出于自己的目的，还是在自己的超智能程序上有这个目的，但是自己的检查下，似乎并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而这一段时间，女主也在沉默，她似乎理解了什么，自己理解了自己为何会存在，自己为何会在出手之后就存在在这个飞船里，有这样极其尖端科技飞船上，甚至能躲过这样级别的纪元覆灭。
许久之后，管家机器人才决定安慰女主：
“这真的不是我想要给你赋予的使命，我的使命只是让你存活下去，不断地成长进步，你的强大本身就是这个文明延续的最好证明，我一直在完成着我的使命。”
“或许你只是对成长和使命有清晰的认识吧。”女主也犹豫了犹豫，很快就想到了这个认识，但管家也只是摇了摇头否认。
“我的认识也在不断成长的不是吗？就像是文明个体一样。”
“真的吗？”
“我们机器人是不会骗人的...”
女主对此似乎也说不出什么，确实管家作为强大的智能机器人确实有说谎的能力，但是女主并不在乎了，因为他知道管家会践行自己的承诺的，就像是他一直对自己的关爱一样，这一点管家是坚信他不会改变的。
而过场的场景画面仍旧继续：哥哥依靠强大的武力成立了这个国家，并得到了各个方面的臣服，他在接触一些政治和传统道德的洗礼后，认识到了实施仁政的重要性，当然这个重要性多半体现在后世是否能青史留名这种虚无缥缈的名义上来了。但仁政这个东西只是一种政治表象的体现。在各个势力集团还未正式形成之前，各种宗教改革政策和均分利益修缮基础设施确实让整个国家步入正轨，但是在势力集团和各系党派成立后一切变了，一些政策各方落实后，总会出现各种细节上的偏差，有些偏差或许直接曲解了本意，变相地成为了各方增强自己势力的手段或者凝聚自己地域民心的方式。但不论怎么说，这样的改革确实增强了生产力提升了大多数人的生产能力和生活水平。
而这种在上帝视角看到的行为偏差行径也在无时无刻不在打击着女主的认识，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利益，文明成员肆意屠戮野物致使多种物种灭绝，大力推广耕田，破坏了生态等等，最关键的是这些得到的利益全部融入到了少数的既得利益一方。加上通信落后，根本无法依靠单一的统治者去察觉。当传到国王那里，一切都变了味，而即便是他派出自己的亲信，亲信慢慢的又形成了一个新的既得利益团体。这个国家从刚开始慢慢又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甚至混乱到战前水平。
在许多年后，改革成果和原宗教势力反复着，而国王为了自己的绝对统治不得不权衡一切，而不是绝对去打压任何一方，于是让自己的儿子根据自己舅舅势力派别去统领各个势力，显然各个势力也同样希望自己能够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代言人。
这个国王年长之后尤其是自己的儿子们以及他们各自的母亲们为了争夺自己的王位尔虞我诈，甚至明面上刀剑相向的行为彻底打击着这个老人，而同样政治发展的烦恼也早已抹灭了他统治欲望本身。他时常去看望自己的弟弟，回忆自己曾经儿时的愉快，最终也带走了这个老人暮年...
“这就是所谓的政治吗？”
“这只是政治的最终本质，他们最终会为其买单，政治和权力一样都会相互作用的。”管家念叨着另外一个成语，“得之东隅，失之桑榆。”女主并没有仔细听管家的这句话的含义，而是思考着一个问题：
“如果可能，能不能会有一个好点的结局？”
对于这个问题管家摇了摇头。
“如果我们看的不是他们的悲剧，那我们就不能算是看到结局，他在选择权利的时候就应该料想到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之后，就会有后继者想要抢夺自己的位置，哪怕是自己的至亲至爱。”
“都是为了这个权利吗？那为何泽根文明和德塔文明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他们各自的文明进程中这样的情况不胜枚举，不过后期他们觉悟到更高的层面，首先人民绝对能力得到了全方位的体现，理性的觉悟能让他们彻底认识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后更加明确了政治体系维系方式。”
“等等我记得这句话。”女主听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这句话出自这两个农耕文明一个无为的哲学家之口，难道无为才是前进的方向。”
“无为是限制于当时的境遇，如果每个人都能和他一样，他们所信仰的无为或许就可能是无不为。就像是泽根和德塔一样，基础的教育和历代经历的总结让他们认识到了只有工程和技术和物理学才是这个方向，其他阴阳谋都是各自实现各自政治手段的方式。而作为首脑和管理阶层，也同样摒弃权利的欲望，而只是一心维系自己和民众一样的正确发展体系，甚至不顾各种眼光和舆论甚至是道德和身后名，将最好的选择并付诸实现。”
“如果上下都是一种思维，那怎么还会被道德和舆论抨击？”
“就像我们，如果站在不同的视角有不同的认识和理解，上帝视角和底层视角或许是完全不同的，如何权衡是一个很难的问题，这就需要一个政治手段和统治阶级的选择上的取舍，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复杂和不确定的东西，加上既得利益的管控，先发者和后发者摩擦，保守主义和激进主义的碰撞，再出现新保守主义等等，不过好在众星联盟都走向了最终正确的道路。”
“即便都是一个方向还很难协调吗？”
“小船怕风浪，大船难转弯...像眼前体量的这样的国家还是很容易进行改革的，但越是体量大，综合国力强既得利益多且强的情况，再去发展改革就可能很难...虽然这个国王在没有历史可以借鉴的情况下已经做出了很多尝试，但显然这个国王远远达不到一个成熟政治者该有的基本能力，毕竟他只是在茹毛饮血的地方长大的，能够做到这些已经很厉害了，难道要和泽根和德塔文明的首脑对比吗？”管家回忆着最后一任的泽根文明的那个首脑的行径，管家不得不由衷地感到佩服。不过还没等他回忆，女主就提出了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
“但即使是像泽根和德塔文明首脑那样的理性都不能阻挡最后众星联盟的灭亡结局吗？”
“不，任何文明无论等级高级与否，凶残还是仁慈，愚昧还是聪慧，延续自己的文明都是他们自始至终的最高使命，哪怕是完全灭族之前都没有放弃自己延续的希望。”管家指了指女主。“你仍然延续着这个文明，你就是他们的希望啊。你的存在就是他们的希望。所以他们并没有完全失败，他们仍然在延续...”
女主沉思许久，又认识到了什么，但如果实现那个宏伟目标首先就要学到更多，比如自己的这个对这个联盟仍然存在的疑问
“他们的文明是怎么没有，难道和这次宗教世俗化的战争有着莫大的关系？”
“每个文明都有他巨大的变革时期。”管家说着就说着继续的历史，也就是一些看似细枝末节的事情：“他们都有自己的变迁，但这次的冲击确实太大了，这个首位国王也同样认识到了这点，但是很多事情都在制约着他的精力，无论是他的西路军还是收编弟弟的那些东路军，他们残忍军队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利于变革但不趋于稳定的势力体...”
“他们本身就在森林中过着和野兽拼搏的生活，他们只习惯烧杀抢掠，难道还要求他们能知书达理吗？要是那样就不是他们了，他们也得不到政权。”
“所以政治要求绝对的把控能力，他是多面性的。”管家义正词严的继续说着：“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比上个统治者更让人厌恶，但国王又得依靠他们维系自己的统治地位，原先贵族们也有相当多的人保留原先的利益，他们重新煽动着自己的势力。”
“国王就没察觉吗？”
“毕竟是开国首领，但是错综复杂的朝堂已经不是对与错，红与黑这么简单的了。”
“那他怎么做？”
“他再一次相信了血缘的纽带，为了对抗这些势力，他不得不分封自己的实力给自己的孩子，但是孩子们虽然并不愚蠢，但他们毕竟都有母家的势力，即便没有，他们也能找到相应的势力。他们所代表的背后力量一直在较劲，反而融入到了原贵族、平民、和嫡系的争斗中去了。”
“如果国王选择分封制会不会更好一些？而不是立嫡？”
“但和可惜...国王思维过于超前，他认识到分封制会导致国家的彻底分裂，这会导致整个种族进入到一个新的战国时代，而且没有了统一的暴力手段，底层很可能出现新的力量把他们全部推翻。”
“相对于他们的时代和技术，确实是太超前了。”女主看了看他们所用的技术，以及他们广大文明成员超高的死亡率，食不果腹，以及阶级矛盾严重的样子他确实认识到了现在真正的矛盾点所在，对于自然教义的群众来说，一个外来势力的入侵并不能改变他们的现状。“他应该立足于实际。既然是革命，怎么能浅尝辄止。”
“可惜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改革家，而是一个机会主义的现实主义者，其实他能做到这点几乎可以说是他的极限了，毕竟他有了权衡，并做到了动态平衡，这种相对政治体系建立，所以他绝对算是一个伟大的人，但是就结果来看他还是太弱了，不过他的经验教训可以成为他们自己文明有含量的历史可以借鉴。”
“权衡？动态平衡，真是一个好词。”女主注意到了管家的一个用词，这个用词让她认识到了政治最基本的思维方式。就在管家机器人想要继续解释这个词语的时候，女主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一点。“他死后这个平衡就会打破，又得需要新的领导人去思考这两个因素吧。”
“对，他生前就认识到了，所以他一直自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比他更擅长这个，而且相比于其他的亲人，自己的弟弟曾经还是这样地信任他。”
看着国王在他弟弟墓地上表现样子，女主不禁有些鄙视，而且这个鄙视不仅仅是包括这个国王还有管家：
“都派兵防御了他哥哥的部队，还能说信任。而且政治无论是所谓的动态平衡和权衡等等手段，说白了都是为自己的政治地位，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呢，难道上天给他个选择，他就会选择牺牲自己的现在的地位？”
“和自己的选择无关，只是为了怀念，或者祭奠过去他们的友谊吧，思念自己过去的亲人和过去纯真的过去，思念他们的感情...”
管家略带沉重地解释，甚至遭到了女主的鄙夷，女主甚至打断了他的话。
“这种虚情假意的事情你也信。”
管家试图耐心地解释着，而管家显然
“就算是真的是绝对利己的思维，他思念他的弟弟就是为了唤起兄弟情谊，让自己的子孙不要像自己一样相互杀戮，渴望需要弟弟这样的大臣辅政，还是担心死去会去见到自己的弟弟，他都在做着自我反省，并希望他能让其他人吸取他的教训。”
“这充其量是站在自我立场上看的，在客观情况上，这根本一文不值，就像是那些宗教派的忏悔一样，以为这样就能洗刷自己的过去，让自己心安理得，但是他们做了就是做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个方式，就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去祈祷自己的悔恨。”女主示意管家注意到此刻的一些角落，这些角落里，他的儿子都在窥视。“他自我保护的如此严密，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但却让自己的儿子们学会自己所为的兄友弟恭，真是来搞笑的。”
对于女主的认识，管家仍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这当然是手段，为了那个更好的可能，为了那个希望，为了不要像自己一样，但又不能不和他一样吧，恐怕他也不知道自己也表露给儿子什么吧，毕竟他也是一个父亲，他也想要一个和睦的家庭。”
“没错，但是如果他能像我们一样回到那个过去，重来一遍人生，他依然会去选择自己当初的选择，背叛然后杀死自己的弟弟，最多和现在一样会有几个瞬间可能犹豫或者后悔，但是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甚至我会认为他会更坚定自己这样走的决心！然后嘴上依旧说着自己乞求原谅的语录，这就是所谓的政客的忏悔，而且他们的孩子也是如此，即便他们嘴上认定这是历史教训，但他们依然不会从这个历史的教训中学到什么，因为宏观去回忆个体的抉择时候，他们往往不去考虑个体当时处境的客观限制，宏观回忆不在身临其中，往往忽略其他因素造成的局限性，只是探讨一个理论能触发的一个美好结局，这根本不切合实际。而且我认为他后悔的并不是杀了弟弟，而是一些政策上可能会更好一些。”
“很好，你说得很对。”
“你承认错误了？”
“不不不，一些道理在不同阶段，不同场合去用，就应该是一种正确的思维方式。就像是经典物理在行星级文明日常生活中是几乎正确的真理，化学的电子分层在化学初学者的是正确的基础理论一样...”
“你认为政治也需要这样的局限认识性错误也算学习阶段性错误吗？还有我怎么不记得你说的电子分层！我记得你只是告诉我说这对物理来说只是一个低级理论。”
“就你这个政治学初学者来说，或许是不可忽略的基础理论...”管家如此说着，尤其是他面带笑容的神情认识到了女主的愤怒后几乎要气哭愤怒的样子，她不由得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过了。“你的学习能力超越了我的想象，但是对物理超强学习能力，并不代表政治也是，不过我确实也低估了你对政治和心理的认识能力。我原本认为你应该在接下来的事情上学到更多，或许是你又有了新的认识和想法。”
“谢谢你的夸奖，但是我还是很生气。”女主回了一句后，没等他回声，自己便又转换了正题上：“我们继续吧。”
管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示意继续看着局面的发展。
一切如同过去的那样，对于弟弟的思念或许是出自真心，但确实更多的是政治上的考量，他依旧没有释放自己弟弟的儿子，只是稍微提升了圈禁待遇罢了，更没有平反或者其他什么动作，只是教育自己的子女们，就如同自己的父亲教育自己和弟弟一样。
“果然是这样吧，他太虚伪了，他纪念弟弟是手段吧。”
“真的未必，我的女主，一个政治家要承受的心理可能并不是看似这样简单的东西，他们逐步摒弃的就是自己本性，一切都是以政治目的为主的，而本性在适应这种目的下，也逐渐融入到了政治其本身当中，成为政治所塑造的那样子，可能达不到，但总是有着这样的发展趋势，但无论趋势如何改变他的行径，他的本心或许根本就不是其政治表现所能掩盖，或者说政治表象和其本心可以是南辕北辙。”
女主思索着自己在上次行星里看到的那一幕原始人的表现让他认识到了人与人之间不同社会环境中的表现，同样是对亲人的思念，那个回到洞中废墟的猿人，或许只有在此刻才真正渴望着亲情的纽带。而她的这个思维管家也十分了然，而就在他想要安慰自己这个年轻的女主的时候，她却出奇地冷静，似乎放下了这个问题，或者说她似乎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什么。
“那回到原题，他们的文明是怎么没有的...”
“国王死后，他们的儿子根本不受他关于亲情的熏陶，立刻引发了内部战争，这些铁血部落者不断的消耗着彼此，数十年后此消彼长，贵族们在他们消耗殆尽后又重新做大，但是他们的做大需要更多的力量引诱其他新兴利己势力的加入，然后更加加重人民的负担，但已经觉醒的人民已经不愿意成为底层。
“他们开化了，很好。”
看到这些奋起反抗的文明成员，女主认识到了时代变了，文明走向了公平，或许共和制很快机会到来。但管家并不这样认为：
“或许更不好...”
“哦，从小教导我真善美和公平的你居然同情吸底层血的统治阶级。”
对此管家只是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让女主无反驳的认识。
“这些底层人反对的不是这种制度，毕竟他们在那种所谓公平的教义当中也没有享受过，所以他们反对的是别人是统治阶级，自己不是...无论哪个势力走上台前，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势力，然后很快就被其他势力打倒。甚至他们生成了一个黑话，叫国王轮流做，今天到我家这句格言。加上曾经第一任国王和亲弟弟那次事例，几乎就没有出现新的坚定的革命家。一个个都被金钱和权利腐蚀掉了，而且为了能引导文明导向，他们都将矛头直指那个过去让他们贫困的自然教义，而将已经被推翻的第一任国王为榜样。”
对于这样的局面和虚伪的方式，女主都快看不下去了，不过他还是想看看是不是会有真正改变局面的出现，但是文明时间进度条似乎否决了自己的这个请求。
在一百年后，他们重新拿起了铁血文明的遗迹摧毁了这些宗教的痕迹和所有教义，然后教义本真正义又让后人反复循环往复。每个政权的稳定甚至不能持续20年直到灭世的500年反宗教的铁血后人彻底站起来，销毁了所有宗教的痕迹...”
“真是讽刺啊，所谓的朴实向善的教义，还是铁血自然法则，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和背后的利益联合体，在本质影响并没有任何区别，对普通的文明个体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有生存和毁灭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
“或许对于文明个体是这样的，但是对于自然和其他的文明载体来说就不一样了，宗教政权起码保护了自然，但和他对立的铁血阵营，却只是加速了他们对自然破坏的能力，而科技的变革，尤其是资源利用高效率和清洁的能源利用方式根本没有任何发展，甚至都没有这个基本认识。”
看着场景转变的女主认识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而这也正是...没等女主开口，管家继续说道：“自然承载着他们，他们虽然不会主动去破坏，但是煤炭和铁矿石的发展提升了他们的生产力，随即他们转向了工业革命，而新型的第一批资本家把持着生产生活资料从而控制着这个国家，他们肆无忌惮的污染着自己生产后的废渣。”
“难道就没有反对的声音？”女主质问着，而且她看到了那些反抗组织，但是管家却摇了摇头。
“虽然有反对的声音，但是他们都以宗教复兴者的身份被打压了，而他们也形成类似托拉斯的机构，他们甚至直接控制着整个政界，历尽艰辛的财阀们当然知道维系绝对统治的必要，而这个维护也涵盖了方方面面，他们也阻止着新兴生产力和生产方式对于他们的挑战，同时在教育当中，引导民众很难走出底层困境，即便出现了精英，也在他们引导他们更好地为自己服务。而他们的野心也越加膨胀，而且伴随着他们家族文明个体数量的增大，越来愈多的文明个体需要特权，需要更多的生产资料而不加以节约，这更加严重侵扰这个世界的环境，进一步提升了环境承载力的破坏速度...”
“对星球来说，这样的文明真的黑啊。难道这些贵族也愿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吗？肮脏的天空，污染的食物，毫无生机的海洋...”
女主看着满是污染的环境很是厌恶。不过对于女主的看法，管家有一个极其理智但却十分残酷的认识：
“或许他们不想，但是他们更不想让新兴者以环保的方式扰乱他们的格局，他们知道跌落神坛之后会有怎么样的代价，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的，在不远处的乱葬岗，原先势力家族成员无论压迫过人民，都被吊死，而他们的尸骨则成为了文明底层成员的食物...
“及时行乐或许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奢求，虽然这对于其他的文明来说是一种毒药。”女主认识到了管家想要表达的内容。
“这也是这个文明的悲哀。上层资源被控制死了，而底层无法形成正确的理论意志，而是整天疲于奔命的为了自己的生存去创造那些及时行乐的物质，而代价就是对环境的更进一步的破坏。”当一个新的势力再度掌权之后在成为新的保守势力后，女主看不下去。不过管家还是让他仔细去看。那就是他做到了一点，那就是普及了教育，很明显，这是下一个准备取而代之的下属，出的馊主意，忽悠他让他认为在教育下的底层应该会像教义那样更加把自己当成神。
“这个笨蛋就没想过这种开化教育会让底层产生对自己的反感吗？”
“不过他确实给了他们文明一个可能，只有受到了教育，开阔了眼界才能有变革的思维。显然这个首领没有收到过教育。”
“但这种意志就是正确的吗？往往所谓的新兴精英粉碎旧时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真正平均资源，而是为了自己能够取而代之，当他们取代之后，他们就会成为新的保守势力。”
“是这样的没错，但就相当于人们开化之后，他们就有了转变的可能，文明成员总会出现一些异类，这些异类并不是一定是精神疾病或者极端狂，同样也可能是一个以拯救世界为己任的人。他们在新成立的国度，总是会施展或者影响自己独特的思维纲领，而他们也让领导者更加开化，更懂得如何平衡，借鉴上代灭亡的教训，总会在更多地和变革力量进行妥协，总体更加趋于向主要阶层个体公平。而同样，一个时代的变革兴衰总会带动一些思维的跃进，思维爆炸总是带动一个社会变动的力量。这仿佛带给了他们这个文明以一个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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