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去向何方
灵魂。
什么是灵魂？
在这包含着诸多位面、无数存在的浩瀚宇宙中，灵魂的含义从不唯一。
灵魂可以是意识，是存在，是信息的集合，是宇宙留给真理的浪漫。
灵魂可以是寄托，是对往生的渴望，是对逝者的追忆。
灵魂也可以是信仰的基石，是交易的筹码。
灵魂还可以是虚无，本不存在，是智者的安慰，愚者的幻想。
那么灵魂究竟存在吗，如果存在，又会是什么形状。
会是一朵花吗？
茉阳花盛开在大道两侧青绿的旷野里，成片洁白、小巧的菱形花瓣展向四方，陶醉于春日的暖阳，随风摇曳出淡淡的芬芳。
作为诺尔大陆上最常见的花卉，茉阳花以其生命力顽强著称，再险恶的自然环境都不能阻止这种洁白小花的绽放，似乎哪里有阳光，哪里就会有它的存在。
所以茉阳花又被称为旅伴花，疲乏的旅者总能在它淡淡的花香里入眠。
和茉阳花同样随处可见便是各式各样的商队，它们在不同种族的王国、城镇以及聚居地之间来回穿梭，开辟出各种贸易路线，只要付得起价，什么货物都能送，什么货物都可以送，构建起了覆盖整个大陆的贸易生命线。
一只远道而来的商队正停靠在大道一侧进行休整。数十名商队成员散布在队伍各处，井然有序地完成各自的任务。
这只商队中前段由二十余辆满载着魔兽毛皮、肉，各种材料和珍稀草药的马车构成，看起来和寻常商队并无不同。但稀奇的是车队尾部竟然还跟着一头庞大的地行龙。
地行龙作为龙类亚裔之一，虽然实力不及正统龙类的百分之一，但成年后的苔原地行龙大多拥有接近圣域的力量，完全配得上龙的称号。
任何能够拥有地行龙作为运输工具的商队，基本可以免于遭受旅途中大部分“人为”制造的麻烦
商队领头的是一名身高超过两米、背着双手大斧的壮汉，他叫巴克。魁梧的身躯上随意地套着一件样式普通的皮甲，常年风吹日晒为他带来了一身粗糙、黝黑的皮肤，格外健硕发达的肌肉上刻有各种战斗留下的烙印，看上去犹如穿着第二套盔甲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但如果只看他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好似农家大叔一般憨厚和蔼。
巴克此时蹲在一处小土坡上凝视着前方的道路，一手撑膝、一手抚摸着茉阳花洁白的花瓣。他粗犷的脸庞上青筋跳动，两条浓密粗壮的眉毛紧紧纠缠在眉心，就像等待破茧的毛虫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连你也不敢进入那片被诅咒的大地吗？”巴克愤愤地自语，手臂上的肌肉虬结隆起，猛地将花瓣连同花茎一起深深按进土里。
前方是一大片绵延不绝的悬崖峭壁，被中间一处小小的缺口分隔开来，就像一座微微开启的巨大门扉，隔开了上下两个世界，仅有巴克脚下陡然抬升近百米的道路遥遥通向那处缺口。
就连阳光也只能透过门扉中间的缝隙洒在蜿蜒的道路上，而两边尽是峭壁留下的阴影。
一向倔强的茉阳花似乎也屈服了，只敢生长于阴影之外的土地，白色的花海，黑色的阴影，中间划开一道刺眼的分界线。
还剩最后一站了，只要沿着前方的道路踏上北风高原，再前进三百多公里就能到达这次旅途的终点，位于索伦王朝边界的曙光镇。
三百公里对于长途跋涉近一年，跨越了上万公里的商队来说根本不成问题，稍微赶一赶，巴克甚至有信心在第二天正午之前到达，而现在才刚过正午。
可问题就出在这最后路途中，为什么那几家比自己排名更靠前的商队纷纷婉拒了这项任务，甚至在听说自己接下这项任务后前来祝贺，称赞自己的壮举。
那些充满戏谑的眼神巴克至今还历历在目，他们分明就是在看白痴！
一定有什么问题，一定！
这一路走来太顺利了，路途确实很遥远，遇到的麻烦也确实不少，可不论是跨越危险的幻境沼泽，还是抵御中立之地穷凶极恶的沙盗，虽然有一定的运气因素，可自己做得到，那些闻名大陆的大商队一样能够做到，这不是他们拒绝这项报酬如此丰厚的任务的原因。
只能是那个原因了，排除所有可能的因素之后，剩下的选项即使再匪夷所思，也能成为答案。
从经过自由同盟开始，关于神弃之地、被诅咒的暗影之类的传闻便在巴克耳边不时响起，起初他还不屑一顾，虽然说不上一等一的大商队，可巴克商队的名头也是他们一步一脚地在大陆上踩出来的。
类似的谣言他听得多了，可也没见哪一次是真的。
但是这次，已经由不得他不信了，就像野兽对于危险有着天然的直觉。
一路同行的其他商队、旅者都在几百里外的卡雷公国止步了，几乎所有人都把那里当做了终点站。巴克尝试过邀请其他本地商队继续前行，可还没来得提出报酬便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越是思索，巴克心头的压力也越大，能够从一无所有到组建起一只名列前茅的商队，除了卓越的个人实力，更多的是靠着与粗犷外表并不相符的一份机警、敏锐的心思。
所以他更懂得进退。
要放弃了吗，巴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可恶，都怪他们给的太多了。
通常像他这种规模的商队，往往会在一个季度周期里同时接下许多笔生意，每一笔生意都需要他提前预付货款，所以在上一笔资金回流之前，巴克都会向与自己交好的大型商行贷款来维持商队运转。
但这次的生意不仅免除了货款，而且光是预付的部分酬劳就让巴克能够还上之前欠下的大部分贷款。剩下的钱也足够他在经过自由同盟时，买下那头地行龙，那可不是普通的苔原地行龙，而是更加昂贵稀有的强大变种，冰川地行龙。
放弃就意味着巨额的赔偿和名誉扫地，到时巴克将再次变得一无所有，可他已经没那么年轻了。
可恶啊！
绪乱的思维仿佛回到了迷茫的少年时代，不知前途是否光明，不知前路通向何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超过预定的休整时间，巴克却始终拿不定主意，失神地望着前方被阴影笼罩的巨大门扉。
那一定是通向地狱的大门，所以才会留下一条看似光明的小径来引诱自己。
巴克只觉得眼前的门扉变得愈加高大，自己愈发渺小，就连视线都开始发黑了，那些潜伏的阴影似乎悄悄活了过来，顷刻间弥漫上来，将他纠缠进无边的黑暗中。
恐惧、焦躁、懊恼、不安。。。种种负面情绪激烈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巴克喘息着，只觉得昔日的生死厮杀又一次上演，数不尽的敌人在向他进攻。他的眼中悄悄蒙上一层血光，阵阵土黄色的光芒从黝黑的皮肤里向外渗透。
“害怕了吗？”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巴克耳边响起。
如同黎明划破黑暗，巴克眼前的世界骤然恢复正常，阳光普照大地。
“开玩笑，雄狮巴克跨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心里一阵慌乱，可不能被队员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巴克佯装镇定，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瞥向声源。
原来是他们啊，看着不知何时来到山坡下的银发少年，巴克有些放松。
“我只是在制定周密的计划。”
“太好了，我还指望着你带领我们继续前进呢。”银发少年微笑着。
看着眼前这个总是眯着眼微笑的银发少年，巴克的心中莫名的多了几分信心。
一无所有又怎么样，大不了去竞技场杀回来！
巴克下意识看了看天空，脸上也有了笑容。
“粗眉毛。”
“你就是怕了，我都看见了哦。”
这道悄悄响起的声音干涩、嘶哑，仿佛岩浆灼烧大地时发出的嗤响，言语中却又隐约带着孩童般天真的语调。
巴克的笑容顿时凝固，脸上的青筋又跳动了一下，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绰号。
巴克瞪着眼、装出恶狠狠的表情看向那个在银发少年背上探头探脑的小家伙。
银发少年只得摊开手，清秀的脸庞上挂着无奈的微笑。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银发少年的背后冒出一张裹在斗篷里的小丑面具，面具有些大，是节日表演时才会用到的笑脸小丑样式，接着一只缠满绷带的小手从斗篷下伸出指着道路尽头。
“我想去那里看看。”
“首先，我再说一次，不许叫粗眉毛，要叫巴克大叔。”
“其次，现在！”巴克站起身对银发少年点了点头，接着打着手势大步走向车队。
“好的，粗眉毛大叔。”
巴克充耳不闻。
银发少年走上土坡，收起了笑容，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他站在巴克刚才的位置上眯着眼打量悬崖下的阴影，随后眺望远方的天空。
刚才他确实感觉到了阴影中的异常。
他看向身侧，嘴唇轻轻翁动，似乎在向谁询问着什么，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随后点了点头，看起来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哥哥。”小丑面具蹲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裤腿，用手拨弄着泥土，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期盼。
枝干断裂，花残叶破。
一朵小小的茉阳花扭曲着掩埋在泥土中，提前迎来了宿命。
生命力顽强说的并不是个体，而是指整个族群繁衍相继、生生不息的能力。或许过段时间又会有新的小花在相同的位置绽放，一眼望去别无二致，但终究不是原来的它了。
银发少年看了看地面，微笑着抱起小丑面具，“没问题。”
他闭上眼轻轻剁了下脚。
在他落脚的瞬间，一道水蓝色的微光从落脚点涌出，转瞬即逝。
犹如时光倒转。
洁白小花挺直了腰肢，继续在风中摇曳。
什么是灵魂？
在这包含着诸多位面、无数存在的浩瀚宇宙中，灵魂的含义从不唯一。
灵魂可以是意识，是存在，是信息的集合，是宇宙留给真理的浪漫。
灵魂可以是寄托，是对往生的渴望，是对逝者的追忆。
灵魂也可以是信仰的基石，是交易的筹码。
灵魂还可以是虚无，本不存在，是智者的安慰，愚者的幻想。
那么灵魂究竟存在吗，如果存在，又会是什么形状。
会是一朵花吗？
茉阳花盛开在大道两侧青绿的旷野里，成片洁白、小巧的菱形花瓣展向四方，陶醉于春日的暖阳，随风摇曳出淡淡的芬芳。
作为诺尔大陆上最常见的花卉，茉阳花以其生命力顽强著称，再险恶的自然环境都不能阻止这种洁白小花的绽放，似乎哪里有阳光，哪里就会有它的存在。
所以茉阳花又被称为旅伴花，疲乏的旅者总能在它淡淡的花香里入眠。
和茉阳花同样随处可见便是各式各样的商队，它们在不同种族的王国、城镇以及聚居地之间来回穿梭，开辟出各种贸易路线，只要付得起价，什么货物都能送，什么货物都可以送，构建起了覆盖整个大陆的贸易生命线。
一只远道而来的商队正停靠在大道一侧进行休整。数十名商队成员散布在队伍各处，井然有序地完成各自的任务。
这只商队中前段由二十余辆满载着魔兽毛皮、肉，各种材料和珍稀草药的马车构成，看起来和寻常商队并无不同。但稀奇的是车队尾部竟然还跟着一头庞大的地行龙。
地行龙作为龙类亚裔之一，虽然实力不及正统龙类的百分之一，但成年后的苔原地行龙大多拥有接近圣域的力量，完全配得上龙的称号。
任何能够拥有地行龙作为运输工具的商队，基本可以免于遭受旅途中大部分“人为”制造的麻烦
商队领头的是一名身高超过两米、背着双手大斧的壮汉，他叫巴克。魁梧的身躯上随意地套着一件样式普通的皮甲，常年风吹日晒为他带来了一身粗糙、黝黑的皮肤，格外健硕发达的肌肉上刻有各种战斗留下的烙印，看上去犹如穿着第二套盔甲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但如果只看他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好似农家大叔一般憨厚和蔼。
巴克此时蹲在一处小土坡上凝视着前方的道路，一手撑膝、一手抚摸着茉阳花洁白的花瓣。他粗犷的脸庞上青筋跳动，两条浓密粗壮的眉毛紧紧纠缠在眉心，就像等待破茧的毛虫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连你也不敢进入那片被诅咒的大地吗？”巴克愤愤地自语，手臂上的肌肉虬结隆起，猛地将花瓣连同花茎一起深深按进土里。
前方是一大片绵延不绝的悬崖峭壁，被中间一处小小的缺口分隔开来，就像一座微微开启的巨大门扉，隔开了上下两个世界，仅有巴克脚下陡然抬升近百米的道路遥遥通向那处缺口。
就连阳光也只能透过门扉中间的缝隙洒在蜿蜒的道路上，而两边尽是峭壁留下的阴影。
一向倔强的茉阳花似乎也屈服了，只敢生长于阴影之外的土地，白色的花海，黑色的阴影，中间划开一道刺眼的分界线。
还剩最后一站了，只要沿着前方的道路踏上北风高原，再前进三百多公里就能到达这次旅途的终点，位于索伦王朝边界的曙光镇。
三百公里对于长途跋涉近一年，跨越了上万公里的商队来说根本不成问题，稍微赶一赶，巴克甚至有信心在第二天正午之前到达，而现在才刚过正午。
可问题就出在这最后路途中，为什么那几家比自己排名更靠前的商队纷纷婉拒了这项任务，甚至在听说自己接下这项任务后前来祝贺，称赞自己的壮举。
那些充满戏谑的眼神巴克至今还历历在目，他们分明就是在看白痴！
一定有什么问题，一定！
这一路走来太顺利了，路途确实很遥远，遇到的麻烦也确实不少，可不论是跨越危险的幻境沼泽，还是抵御中立之地穷凶极恶的沙盗，虽然有一定的运气因素，可自己做得到，那些闻名大陆的大商队一样能够做到，这不是他们拒绝这项报酬如此丰厚的任务的原因。
只能是那个原因了，排除所有可能的因素之后，剩下的选项即使再匪夷所思，也能成为答案。
从经过自由同盟开始，关于神弃之地、被诅咒的暗影之类的传闻便在巴克耳边不时响起，起初他还不屑一顾，虽然说不上一等一的大商队，可巴克商队的名头也是他们一步一脚地在大陆上踩出来的。
类似的谣言他听得多了，可也没见哪一次是真的。
但是这次，已经由不得他不信了，就像野兽对于危险有着天然的直觉。
一路同行的其他商队、旅者都在几百里外的卡雷公国止步了，几乎所有人都把那里当做了终点站。巴克尝试过邀请其他本地商队继续前行，可还没来得提出报酬便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越是思索，巴克心头的压力也越大，能够从一无所有到组建起一只名列前茅的商队，除了卓越的个人实力，更多的是靠着与粗犷外表并不相符的一份机警、敏锐的心思。
所以他更懂得进退。
要放弃了吗，巴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可恶，都怪他们给的太多了。
通常像他这种规模的商队，往往会在一个季度周期里同时接下许多笔生意，每一笔生意都需要他提前预付货款，所以在上一笔资金回流之前，巴克都会向与自己交好的大型商行贷款来维持商队运转。
但这次的生意不仅免除了货款，而且光是预付的部分酬劳就让巴克能够还上之前欠下的大部分贷款。剩下的钱也足够他在经过自由同盟时，买下那头地行龙，那可不是普通的苔原地行龙，而是更加昂贵稀有的强大变种，冰川地行龙。
放弃就意味着巨额的赔偿和名誉扫地，到时巴克将再次变得一无所有，可他已经没那么年轻了。
可恶啊！
绪乱的思维仿佛回到了迷茫的少年时代，不知前途是否光明，不知前路通向何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超过预定的休整时间，巴克却始终拿不定主意，失神地望着前方被阴影笼罩的巨大门扉。
那一定是通向地狱的大门，所以才会留下一条看似光明的小径来引诱自己。
巴克只觉得眼前的门扉变得愈加高大，自己愈发渺小，就连视线都开始发黑了，那些潜伏的阴影似乎悄悄活了过来，顷刻间弥漫上来，将他纠缠进无边的黑暗中。
恐惧、焦躁、懊恼、不安。。。种种负面情绪激烈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巴克喘息着，只觉得昔日的生死厮杀又一次上演，数不尽的敌人在向他进攻。他的眼中悄悄蒙上一层血光，阵阵土黄色的光芒从黝黑的皮肤里向外渗透。
“害怕了吗？”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巴克耳边响起。
如同黎明划破黑暗，巴克眼前的世界骤然恢复正常，阳光普照大地。
“开玩笑，雄狮巴克跨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心里一阵慌乱，可不能被队员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巴克佯装镇定，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瞥向声源。
原来是他们啊，看着不知何时来到山坡下的银发少年，巴克有些放松。
“我只是在制定周密的计划。”
“太好了，我还指望着你带领我们继续前进呢。”银发少年微笑着。
看着眼前这个总是眯着眼微笑的银发少年，巴克的心中莫名的多了几分信心。
一无所有又怎么样，大不了去竞技场杀回来！
巴克下意识看了看天空，脸上也有了笑容。
“粗眉毛。”
“你就是怕了，我都看见了哦。”
这道悄悄响起的声音干涩、嘶哑，仿佛岩浆灼烧大地时发出的嗤响，言语中却又隐约带着孩童般天真的语调。
巴克的笑容顿时凝固，脸上的青筋又跳动了一下，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绰号。
巴克瞪着眼、装出恶狠狠的表情看向那个在银发少年背上探头探脑的小家伙。
银发少年只得摊开手，清秀的脸庞上挂着无奈的微笑。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银发少年的背后冒出一张裹在斗篷里的小丑面具，面具有些大，是节日表演时才会用到的笑脸小丑样式，接着一只缠满绷带的小手从斗篷下伸出指着道路尽头。
“我想去那里看看。”
“首先，我再说一次，不许叫粗眉毛，要叫巴克大叔。”
“其次，现在！”巴克站起身对银发少年点了点头，接着打着手势大步走向车队。
“好的，粗眉毛大叔。”
巴克充耳不闻。
银发少年走上土坡，收起了笑容，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他站在巴克刚才的位置上眯着眼打量悬崖下的阴影，随后眺望远方的天空。
刚才他确实感觉到了阴影中的异常。
他看向身侧，嘴唇轻轻翁动，似乎在向谁询问着什么，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随后点了点头，看起来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哥哥。”小丑面具蹲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裤腿，用手拨弄着泥土，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期盼。
枝干断裂，花残叶破。
一朵小小的茉阳花扭曲着掩埋在泥土中，提前迎来了宿命。
生命力顽强说的并不是个体，而是指整个族群繁衍相继、生生不息的能力。或许过段时间又会有新的小花在相同的位置绽放，一眼望去别无二致，但终究不是原来的它了。
银发少年看了看地面，微笑着抱起小丑面具，“没问题。”
他闭上眼轻轻剁了下脚。
在他落脚的瞬间，一道水蓝色的微光从落脚点涌出，转瞬即逝。
犹如时光倒转。
洁白小花挺直了腰肢，继续在风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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