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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前往无海和返回福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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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许久走出雨林时,郑云纪道都有一种久违的舒适感,尤其是在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并驾驶冲锋艇乘风破浪时。

    但好景不长。

    只在海上吹了两个小时海风,他们就被迫停靠在岸边,重新钻回雨林深处。

    收起冲锋艇找到越野车,二人又沿着道路前往南泽古城遗址,辽阔视野被雨林遮挡,密密麻麻的热带植物充斥眼前。

    “热吧热吧,一会就热不着了。”

    纪道在副驾驶捧着小电风扇,小巧的叶片转到冒烟,也带不来多少凉意。

    “无海那边温度很低?“郑云询问。

    “很低,这段时间雨季,山上海拔高还天天下雨,白天有个十几度就不错了,晚上一刮风加寒潮,那真是冻得不行。”

    纪道的语气中带着向往之意,热带雨林真待够了,还是无海仙洲那边凉快。

    “会不会低于零度?”

    郑云若有所思继续询问。

    他这些问题是探索前期的准备,他们即将前往无海仙洲,探索山寨中的山老爷和地下湖古船,需要事先了解当地环境。

    “应该不会,我没见过冰,毕竟现在还没到冬季,山里应该只会产生寒霜。”

    纪道摸着下巴回忆道。

    无海仙洲的冬季会低于零度,导致大河大湖结冰,但那应该是一两个月之后。

    “还有什么其他情况,都大致说说。”郑云点头让纪道继续讲述。

    “无海仙洲的雨很大,是我从未见过的雨,仿佛天上倒豆子,雨水顺着动辄千米的大山往下冲,处处都是凶悍瀑布。”

    “那水声震耳欲聋。”

    “声势让人难以入睡。”

    “大小船只也无法行走。”

    纪道回想起之前在无海仙洲的见闻,黑云遮天大雨倾盆,瀑布声惊天动地。

    对河流影响也很大。

    雨水汇集成河,从千米高山俯冲而下,砸入原本的大江大河中,会在河面制造大量湍急漩涡,小船完全无法航行。

    大船也不敢走。

    湍急漩涡未必能把大船卷入河底,但却能让大船失去方向控制,航行到何处都由不得自己,会碰撞山体岩石导致沉没。

    “山路情况如何?”

    “山里有没有桥梁?”

    郑云心生疑问继续道。

    “仙爷,得看是什么地方的三路,山寨里的山路都是青石铺制,只要雨后把湿泥落叶扫去,就能畅通无阻依阶而下。”

    “大山里的泥山路,恐怕没有这种条件,雨水裹挟泥土岩石俯冲,夹杂大量植物枝叶,恐怕连能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至于桥梁,我还真没见过,山寨附近应该没有,无海仙洲都是大山大河,河面跨度仿佛天堑,应该难以修建桥梁。”

    纪道认真思索给出回答。

    他不知道仙爷询问这几个问题的目的,但这几个问题明显是意有所指。

    “陆路水路都被封死,那望镜都司在雨季应该如何与外界联系?难道他们一到雨季就窝在家中,彻底化作雨中孤城?”

    郑云继续提出问题。

    望镜都司再不济也是古代大城,是大明正统的都司重地,且不论现在如何,最起码在数百年前,它是大明的一部分。

    以大明的一贯以来的作风,怎么可能被区区一场大雨困住,应该有出行

    手段。

    “恐怕还真是如此,仙爷你是没亲眼见过无海的大雨,苍茫大地被阴云笼罩,那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真挺吓人的。”

    “况且雨季也没有出行的必要,百姓会提前储备过冬物资,与其在雨季外出冒险,不如囤积年货在家里安稳过冬。”

    纪道说出自己的想法。

    寻常百姓没有雨季外出的理由,不过古代海卫却未必,他们可能在雨季外出,但没人知道他们使用什么手段外出。

    “嗯。”

    郑云没有再问。

    二人驾驶越野车不断前行,在天黑前终于抵达南泽古城前,在夕阳的橙红晚霞中,下车穿过雨林爬上古城墙的残骸。

    还是之前的路线。

    先钻到古城下水道,绕一个圈钻到古城地面,再按照图纸前往指挥使府邸。

    这条路线没人能复刻。

    不仅需要海卫腰牌,还得拥有在地下深处处理淤泥的能力,否则就无法进入。

    具体就是在路线半途,郑云和纪道会打开仙门,派出大量阴兵去挖掘淤泥,将填满一条走廊的淤泥提桶倒回天宫里。

    那条走廊长二十多米,宽高都是两米,也就是一共八十多个立方的淤泥。

    而且淤泥还在不断灌入。

    加起来要处理一百立方以上。

    不处理走廊里的淤泥,就不可能进行下一步,但这么多淤泥即使用卡车,也得好几辆卡车一起装,才能全部拉到别处。

    装泥倒是简单。

    关键是往哪倒。

    四面八方全是淤泥,被填得满满当当,根本就没地方能处理这么多淤泥。

    只有仙门这种手段,才能在地下迅速处理淤泥,拉到葬仙谷往下一倒就行。

    但也非常耗时。

    没有一个小时进不去。

    郑云纪道也别无他法,现在这个进入方式虽然麻烦些,但最起码它非常安全。

    如果他们构建出一条便捷通道,就有被西方探险者和考古队发现的可能,与其仙门出现隐患,还不如保持现在的状态。

    于是在周折两个小时后。

    郑云和纪道才终于穿过淤泥,抵达仙门所在的阁楼,开门钻进阁楼一层,推开重重障碍物打开地砖,钻入地下甬道。

    取出腰牌推开机关。

    二人再次抵达南泽仙门。

    “仙爷,还是我先进去探查一圈,以免望镜都司的人蹲守在无海仙门附近。”

    纪道主动请缨道。

    不论

    他们第几次进入仙门,这个流程都必不可少,以免当代监仙司直接团灭。

    “可以。”

    郑云把背包递给纪道,让他在清池开启仙门,从天宫调去手段前往无海探路。

    纪道立刻动身,他做这种事情已经有了经验,能用什么手段全都用上就对了。

    在纪道准备时。

    郑云在阁楼四处转了转,这座阁楼是南泽都司指挥使府邸深处,属于监仙司的一座阁楼,此前还发现一具女性骸骨。

    阁楼里也有一些古物和书籍,情况和天机灯塔类似,已经被他们搬回天宫。

    此刻阁楼里空空荡荡。

    已经不剩多少物件存在。

    但阁楼下方却还有些隐秘,比如阁楼正下方的两条甬道,其中一条通往仙门,另一条则通往古城地下的那条铁索桥。

    铁索桥究竟是什么用途。

    直到此刻他们也不得而知。

    自从上次在铁索桥走了一遭,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探索过铁索桥,不知道那座悬在地下淤泥中的

    虚空桥梁通向何处。

    回头得找个机会,派人沿着铁索桥转一圈,看看铁索桥的尽头究竟有什么。

    与此同时。

    纪道已经准备就绪,领出仙鹤鬼将和种种手段,整装待发跨过仙门前往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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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略和上次完全相同。

    纪道仙尸鬼将假扮普通海卫,混在大量阴兵的队伍中,在钻出仙门白雾后立刻四散,观察仙门所在的山谷各处情况。

    山里漆黑一片。

    雨水沥沥淅淅。

    阴云悬在头顶。

    分不清白天黑夜。

    浓郁雨气铺面而来,伴随四面八方的草木梭梭声,灌入所有人的心肺之中。

    无边崖群山耸立在夜幕下,漆黑轮廓与天色略有差异,勉强能辨认出山体边界,犹如一把把利剑刺向漆黑苍穹。

    “提高警戒。”

    “绝不能大意。”

    纪道派人走出清池分散四方,一步步摸查危险,直到将仙门附近彻底控制。

    仙门附近的泥土湿润,看不到脚印存在,只有一些小兽前来河水的足迹。

    仙鹤起飞升空再次试探。

    同样没发现附近有危险。

    但纪道还是难以放心,干脆让鹤童乘坐仙鹤前往山寨,先找张二狗问问情况。

    此事马虎不得,必须保证彻底安全,才能让仙爷过来,不能出任何一丝纰漏。

    这也是海卫惯例。

    从古至今,朝廷大员前往其他地方,都有海卫探路清场,级别越高越是严谨,监仙司自己的司主则更是最高档次。

    说句大逆不道的。

    和皇帝老儿一个档次。

    只是现在监仙司人手不足,排场摆不开多大,否则那场面定然是惊天动地。

    现在雨不算大,山寨中的山老爷无需着急,耽误片刻也无伤大雅,可以花费一些时间,将附近几座山都转上一圈。

    纪道亲自乘鹤起飞。

    一寸寸排查山中风险。

    这一查又是许久,而且还真让纪道发现一些端倪,仙门西边的一座山里,有一片树木莫名其妙瘫倒在半山腰的平台上。

    而且不是雨水冲倒。

    雨水绕过了这个平台,树木不受雨水影响,也没有泥石流和山体滑坡的痕迹。

    “真是奇了怪了。”

    纪道仔细观察许久,愣是看不出这些树为何倒下,也不知道是否和人有关。

    思索片刻,纪道决定先返回仙门附近,将情况汇报仙爷,由仙爷来决断。

    来回折腾许久。

    当纪道站在郑云面前,讲述在无海仙洲的见闻时,郑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颇有厂卫的风格。

    但纪道未免有些疑心太重,一丝风吹草动都当成敌人作祟,都要调查个清楚,那再有半个月郑云也进不去无海仙洲。

    “先进去看看。”

    郑云并未过多考虑。

    自己就穿着普通衣物和阴兵一起进入仙门,郑云还真不相信,望境都司能从一群人中,掐算出每个人的具体身份。

    古代是有掐算相面之术。

    但无海仙洲漆黑一片,距离超过五十米就人畜不分,谁能看清所有阴兵的脸,并相面一番,精准找出自己和纪道?

    “仙爷,不如这样,你先回天宫休息休息,我带黑玉枕前往无海仙洲,等到了山寨安定下来,再开仙门接你进去。”

    纪

    道还是谨慎了一手。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郑云完全无需出面,可以前往天宫休息,甚至能回福恩典当行转一圈,再出来时就已经到了山寨。

    瞒天过海暗度陈仓。

    此前他们也用过类似手段,纪道乘鹤夜掠千里,郑云在秘境里和坐飞机一样。

    “也可以。”

    郑云轻叹返回仙门。

    看纪道那认真的眼神,郑云就知道自己改不了纪道的想法,他在这方面有他的规矩,不确定安全不可能让自己冒险。

    某种程度上说。

    纪道也是正确的。

    古人神神道道钻研玄学,其中不仅有神鬼玄学,也有种种气运风水之说。

    很多事情都说不好的。

    “那仙爷请回吧,我这就带仙门前往山寨。”纪道送郑云进入仙门返回天宫。

    正好晚饭还没吃。

    郑云便走向天宫阁楼,寻找李画婉她们,看看她们今天晚上吃了些什么。

    打问一圈才得知,李画婉最近一直在典当行看店,吃住都待在典当行里,除非郑云让她去藏经阁看书,否则不会回来。

    那群聋女则截然相反。

    宁愿待在天宫也不去现代。

    既然李画婉在典当行,郑云干脆也去典当行转转,让小道士守在秘境门口,纪道一旦开门,就去典当行通知自己。

    跨过福恩仙门。

    从地下室返回福恩市。

    福恩市现在已经是春季,距离传统意义上的除夕还有一个月,虽然时间是傍晚,但街面的空气中已经有些许暖意。

    现代城市永远熙熙攘攘。

    傍晚的老街更是烟火十足。

    街道两旁的商铺亮着招牌,火锅和烧烤的香味飘散四方,街上行人众多,刚放学的高中生骑着自行车,三两结伴回家。

    和熙攘环境不同。

    典当行远远是冷冷清清。

    简单的红木招牌不会发光,店门里也没有霓虹灯和精致展柜,相比左右的饭店和蛋糕店,典当行就像是关着门没营业。

    郑云绕了一圈走正门。

    铺子里光线昏暗,基本全靠老槐树跟前的路灯照明,将小半个店面照亮。

    一眼扫过去,郑云就看到了李画婉的踪迹,她平躺在柜台后面的藤椅上,从外面只能看到她的头皮,连脸都看不见。

    走上台阶看去。

    李画婉在昏暗的角落,捧着个平板不知道看什么电视剧,她皮肤本来就白,被平板光芒一照,甚至显得有几分晃眼。

    察觉到有人走到店门口。

    李画婉不轻不重地抬眼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郑云后,这才从藤椅上费劲地撑起慵懒躯体,露出笑容对郑云轻柔开口:

    “仙爷,你回来了。”

    “小道士说你这妖仙娘娘天天待在典当行,天宫也不回,最近忙活什么呢?”

    郑云看着李画婉询问。

    她似乎还在为‘献血"做准备,不吃肉只吃蔬菜,感觉又瘦了一些,原本仙韵十足的古风曲线,瘦得和女明星一样。

    “仙爷,我做什么你可以问纪道啊,他什么都知道,他不是派人留意我吗。”

    李画婉掩嘴轻笑开了个玩笑,而后不等郑云说话,便伸手指了指身后道:“我最近在帮人雕玉,生意还是很好的。”

    郑云侧头一看。

    在原本养父修表的位置,多了一个雕琢玉器的工作台,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而桌面上有许多玉器,已经全部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