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医
寿安县的安和药铺，一大早城门刚开，寅时刚过，掌柜开了门，就发现一个六七岁大的陌生男孩往门里面张望，这谁家的孩子，这么早来干什么？不用去县学读书么？老掌柜有点狐疑，放下了手中的伙计，出门左右探头看了一圈，并没看到孩子的家长。
“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家长辈呢？”掌柜看小孩被冻的小脸通红，内心咯噔一下，莫不是开城门前就在外面等着？于是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孩，衣服虽然普普通通，但是皮肤红润有光泽，不像穷苦人家的小孩出来乞讨。
说起家中长辈，小孩的眼圈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掌柜一看就吓坏了，莫不是家中长辈生病？小孩子自己一个人跑来找医生了？老掌柜顿时蹲下身子，伸手抹了抹小孩即将要流下来的眼泪。
“别哭别哭啊，哎，可怜的孩子，你家人病了是吗？刘大夫！刘大夫？”老掌柜朝着内堂喊了两嗓子。
“来了来了！”从内堂转出来一个同样胡子花白的老头，睡眼惺忪的，“睡个回笼觉都不行，何事啊？”然后才看见了刚被掌柜拉进门帮着抹眼泪的小孩。
“刘大夫，你走一趟吧，这孩子家住城外，似乎家人病倒了需要帮助，现在时候尚早，客人还没开始进门，你去看看，诊金铺子里先垫上。”掌柜看见这可爱的小孩子，想到了自己夭折的小孙子，怜悯之心大起。
“我要墨姐姐去帮我家人看病！一定要墨姐姐才行！”这个刘大夫尚未答话，这小孩忽然很坚决且大声的嚷嚷着。
“哦？”掌柜略感诧异，重新俯下身子，“为何非要墨大夫去啊？可是墨大夫昨晚上去县衙办事了，要刘大夫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刘大夫医术很高明的。”
但是小孩开始扭动着身子，眼眶又红了起来。这时候刘大夫放下了刚刚准备提起的药箱，轻叹一声：“估计是孩子家中女眷有妇人病吧，还是等墨姑娘回来吧。”掌柜这才恍然大悟，连拍自己脑袋称自己糊涂。
约莫正午时分，在城外的一处偏僻的盘山小路上，一辆破旧的马车嘎吱嘎吱的行驶着，一个身穿墨绿衣服的女子戴着垂白色轻纱的帷帽，扶了扶旁边巨大的药箱，看了看坐在对面低头撅着嘴的小男孩，刚才上车之后墨绿衣裙的少女问了小孩一些家人病情的细节，看看是感染了风寒，还是饮食出了问题，哪知道小孩上车之后就默不作声，只是红着眼圈坐在一边，偶尔用大眼睛看看自己，又很快移开视线。
想到这里，墨绿色衣服的女子就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安，撩开侧面的马车窗帘，看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天色，天上似乎总有个大鸟在高空盘旋，不停的鸣叫，导致周围雅雀都如哑巴一般默不作声，只能听到车轮和虫鸣声，女子有点着急，于是问前面的车夫：“车夫，车夫！大概还要多久能到？你家主人的情况你知道多少？能说一下吗？”
哪知道车夫只是沙哑着嗓子，发出“嗬……嗬……”的声音，竟然似乎是个哑巴。墨绿色衣裙的女子只能轻叹一声，坐回车里。这位墨绿色衣裙的女子自然就是神医付再言的弟子墨彩虹，昨夜刚刚连夜协助县衙验尸，早上回到药铺就被安排出诊，而出城门后坐上马车开始，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今再次掀开窗帘，看到略有些熟悉的小路和环境，心不由得沉入谷底。
“墨姐姐，到了！”小孩趴在窗口看了一下，就跳下马车。
墨彩虹就撩了撩散乱的发丝，探头凝视着一个破旧农家小院的大门，然后朝着车夫腼腆的一笑：“能麻烦这位大哥帮我提一下药箱吗？”只见那干瘦的中年车夫点了点头，就去车上提他的药箱，没想到刚刚探头进去，就被劈头盖脸的撒了一脸不知名的粉末，一声惨叫连忙往后退，只见墨彩虹一提裙角，顺势就把干瘦汉子给踢下了马车，然后窜到驾车的位置，拉过马缰一抖，马车就转向行驶起来。
但是墨彩虹没想到的是，这马左转右转就是跑不出五十丈的范围，无论她怎么用力扯动缰绳都没用。于是自己一咬牙，跳下马车转身就往最近的树林里跑。
“墨姐姐，墨姐姐，真的是找你来看病的啊，你这是做什么？！”只见小孩快步跑过来拉住马缰，然后还要过来拉自己的手。墨彩虹原本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样把手缩了回去，忽然转念一想，一咬牙，左手箍住了小孩的脖子，右手摸出一把小小的刀子，看这尺寸，更像是给病人治疗用的清理创口的小刀。
“你们别过来，不管你们骗我来是什么目的，快放我走，不然我就要了这小骗子的命！”墨彩虹拿刀抵住小孩的脖子，往马车车厢里缩了缩，这反而让小孩傻眼了。
远处的干瘦车夫已经赶了过来，用手抹了抹眼睛，还好，这姑娘撒的是蒙脱石粉，是一种常见的治疗拉肚子的药物，并不是石灰之类的歹毒之物，但是黑蛟卫在江湖除名之前，哪个不是见惯了险恶场面的老江湖，这黑隼当年也曾经独步武林一时，现在被弄了灰头土脸，也是一脸的尴尬的挤出笑容：“墨姑娘，莫怕，我等不是恶人。”说完忽然又想到，似乎黑水帮的人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
“哎呦，哑巴终于开口说话了，看来本姑娘的撒的灵药效果真好，瞬间就能治好一个哑巴！”墨彩虹冷笑，“这是城西老于头夫妇种花种药的院子，这老夫妇是极善良的好人，你们怎敢下此毒手？”说着说着咬牙切齿起来。
只见茅草房房门一开，一个高壮的身形挤了出来，来人身上披着干活的麻布短衫，衣服有点小显得不合身，但是来人却带着个大斗笠，斗笠却也不合适，顶得老高，只能轻微低头才能遮住面孔，说话的时候声音倒是沙哑。
“姑娘莫怕，真的是有患者需要你看病，我们是于老夫妇的远房亲戚，我是他侄子。”这大块头一边说一边按住斗笠往这边赶来。
“那你们喊老于出来说话，不然再靠近，我就抹了这小骗子的脖子。”墨彩虹说得激烈，其实手也微微的颤抖，她左手箍住的小章宇更是苦笑不得。但是当那高壮汉子跑出院子，更靠近马车一些的时候，墨彩虹却看了个清楚。
只见墨彩虹戴着帷帽的后面小嘴微张，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诧异，再从诧异到困惑，最后从困惑到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缓缓放下了箍住小章宇脖子的手，双手捂住嘴，笑得帷帽上垂着的轻纱抖动不停，整个人双肩也在乱颤。
因为墨彩虹一只手里还拿着清创小刀，忽然收到帷帽里，因为角度没看清，高壮汉子还以为女子要自残以保名节，大吃一惊就要冲上前阻止，却见干瘦车夫带着满脸的粉末，轻轻拦了一下高壮汉子，陪着笑说：“帮主，咱穿帮了！”
而此时墨彩虹已经笑弯了腰，一手指着露出肚脐的崔焕，蹲在地上抖个不停。崔焕也意识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十分懊恼的把斗笠摔在地上，妈的，为何崔某人每次装扮成别人，总是第一个被拆穿的？
“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家长辈呢？”掌柜看小孩被冻的小脸通红，内心咯噔一下，莫不是开城门前就在外面等着？于是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孩，衣服虽然普普通通，但是皮肤红润有光泽，不像穷苦人家的小孩出来乞讨。
说起家中长辈，小孩的眼圈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掌柜一看就吓坏了，莫不是家中长辈生病？小孩子自己一个人跑来找医生了？老掌柜顿时蹲下身子，伸手抹了抹小孩即将要流下来的眼泪。
“别哭别哭啊，哎，可怜的孩子，你家人病了是吗？刘大夫！刘大夫？”老掌柜朝着内堂喊了两嗓子。
“来了来了！”从内堂转出来一个同样胡子花白的老头，睡眼惺忪的，“睡个回笼觉都不行，何事啊？”然后才看见了刚被掌柜拉进门帮着抹眼泪的小孩。
“刘大夫，你走一趟吧，这孩子家住城外，似乎家人病倒了需要帮助，现在时候尚早，客人还没开始进门，你去看看，诊金铺子里先垫上。”掌柜看见这可爱的小孩子，想到了自己夭折的小孙子，怜悯之心大起。
“我要墨姐姐去帮我家人看病！一定要墨姐姐才行！”这个刘大夫尚未答话，这小孩忽然很坚决且大声的嚷嚷着。
“哦？”掌柜略感诧异，重新俯下身子，“为何非要墨大夫去啊？可是墨大夫昨晚上去县衙办事了，要刘大夫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刘大夫医术很高明的。”
但是小孩开始扭动着身子，眼眶又红了起来。这时候刘大夫放下了刚刚准备提起的药箱，轻叹一声：“估计是孩子家中女眷有妇人病吧，还是等墨姑娘回来吧。”掌柜这才恍然大悟，连拍自己脑袋称自己糊涂。
约莫正午时分，在城外的一处偏僻的盘山小路上，一辆破旧的马车嘎吱嘎吱的行驶着，一个身穿墨绿衣服的女子戴着垂白色轻纱的帷帽，扶了扶旁边巨大的药箱，看了看坐在对面低头撅着嘴的小男孩，刚才上车之后墨绿衣裙的少女问了小孩一些家人病情的细节，看看是感染了风寒，还是饮食出了问题，哪知道小孩上车之后就默不作声，只是红着眼圈坐在一边，偶尔用大眼睛看看自己，又很快移开视线。
想到这里，墨绿色衣服的女子就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安，撩开侧面的马车窗帘，看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天色，天上似乎总有个大鸟在高空盘旋，不停的鸣叫，导致周围雅雀都如哑巴一般默不作声，只能听到车轮和虫鸣声，女子有点着急，于是问前面的车夫：“车夫，车夫！大概还要多久能到？你家主人的情况你知道多少？能说一下吗？”
哪知道车夫只是沙哑着嗓子，发出“嗬……嗬……”的声音，竟然似乎是个哑巴。墨绿色衣裙的女子只能轻叹一声，坐回车里。这位墨绿色衣裙的女子自然就是神医付再言的弟子墨彩虹，昨夜刚刚连夜协助县衙验尸，早上回到药铺就被安排出诊，而出城门后坐上马车开始，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今再次掀开窗帘，看到略有些熟悉的小路和环境，心不由得沉入谷底。
“墨姐姐，到了！”小孩趴在窗口看了一下，就跳下马车。
墨彩虹就撩了撩散乱的发丝，探头凝视着一个破旧农家小院的大门，然后朝着车夫腼腆的一笑：“能麻烦这位大哥帮我提一下药箱吗？”只见那干瘦的中年车夫点了点头，就去车上提他的药箱，没想到刚刚探头进去，就被劈头盖脸的撒了一脸不知名的粉末，一声惨叫连忙往后退，只见墨彩虹一提裙角，顺势就把干瘦汉子给踢下了马车，然后窜到驾车的位置，拉过马缰一抖，马车就转向行驶起来。
但是墨彩虹没想到的是，这马左转右转就是跑不出五十丈的范围，无论她怎么用力扯动缰绳都没用。于是自己一咬牙，跳下马车转身就往最近的树林里跑。
“墨姐姐，墨姐姐，真的是找你来看病的啊，你这是做什么？！”只见小孩快步跑过来拉住马缰，然后还要过来拉自己的手。墨彩虹原本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样把手缩了回去，忽然转念一想，一咬牙，左手箍住了小孩的脖子，右手摸出一把小小的刀子，看这尺寸，更像是给病人治疗用的清理创口的小刀。
“你们别过来，不管你们骗我来是什么目的，快放我走，不然我就要了这小骗子的命！”墨彩虹拿刀抵住小孩的脖子，往马车车厢里缩了缩，这反而让小孩傻眼了。
远处的干瘦车夫已经赶了过来，用手抹了抹眼睛，还好，这姑娘撒的是蒙脱石粉，是一种常见的治疗拉肚子的药物，并不是石灰之类的歹毒之物，但是黑蛟卫在江湖除名之前，哪个不是见惯了险恶场面的老江湖，这黑隼当年也曾经独步武林一时，现在被弄了灰头土脸，也是一脸的尴尬的挤出笑容：“墨姑娘，莫怕，我等不是恶人。”说完忽然又想到，似乎黑水帮的人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
“哎呦，哑巴终于开口说话了，看来本姑娘的撒的灵药效果真好，瞬间就能治好一个哑巴！”墨彩虹冷笑，“这是城西老于头夫妇种花种药的院子，这老夫妇是极善良的好人，你们怎敢下此毒手？”说着说着咬牙切齿起来。
只见茅草房房门一开，一个高壮的身形挤了出来，来人身上披着干活的麻布短衫，衣服有点小显得不合身，但是来人却带着个大斗笠，斗笠却也不合适，顶得老高，只能轻微低头才能遮住面孔，说话的时候声音倒是沙哑。
“姑娘莫怕，真的是有患者需要你看病，我们是于老夫妇的远房亲戚，我是他侄子。”这大块头一边说一边按住斗笠往这边赶来。
“那你们喊老于出来说话，不然再靠近，我就抹了这小骗子的脖子。”墨彩虹说得激烈，其实手也微微的颤抖，她左手箍住的小章宇更是苦笑不得。但是当那高壮汉子跑出院子，更靠近马车一些的时候，墨彩虹却看了个清楚。
只见墨彩虹戴着帷帽的后面小嘴微张，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诧异，再从诧异到困惑，最后从困惑到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缓缓放下了箍住小章宇脖子的手，双手捂住嘴，笑得帷帽上垂着的轻纱抖动不停，整个人双肩也在乱颤。
因为墨彩虹一只手里还拿着清创小刀，忽然收到帷帽里，因为角度没看清，高壮汉子还以为女子要自残以保名节，大吃一惊就要冲上前阻止，却见干瘦车夫带着满脸的粉末，轻轻拦了一下高壮汉子，陪着笑说：“帮主，咱穿帮了！”
而此时墨彩虹已经笑弯了腰，一手指着露出肚脐的崔焕，蹲在地上抖个不停。崔焕也意识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十分懊恼的把斗笠摔在地上，妈的，为何崔某人每次装扮成别人，总是第一个被拆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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