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浑浑噩噩

    五月七日。

    秦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华山，又怎么回的京城。

    一个人坐在工位上，同事们还没回来。秦枫呆呆地看着电脑，无意识地点开一个个程序，看着其中的代码，右键-刷新，右键-刷新。如此重复了半个多小时。

    他如今背负了天价的债务，而且还不是人力所能够偿还的。无力感包裹着秦枫，让他似海水里的一块钢铁一样，被不断挤压、变形，最终坍缩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球。

    秦枫真的绝望了。他完全看不到一点破局的可能。

    浑浑噩噩间，秦枫走向了办公室的窗台边，开窗，一步踏出。

    明明才刚接触修仙不到一个月，还没来得及体会其中的种种奥妙，却要就此辞世了。说来也无法埋怨，若不是他天赋异禀练出青芒，他便不会在拜山时有行动的可能；而又正是这点青芒，配合上他爆发出的求生欲望，使得他闯下弥天大祸，现在，不得不以死解脱了。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可是，命数仿佛注定了一般，环环相扣，秦枫回顾了一下这一个月来的经历，感觉除非自己能够预知未来，否则没有任何扭转的可能性。

    天要人亡！

    二步踏出。

    世界仿佛在嘲笑他一般，预想的自由落体并没有发生，反倒是秦枫居然就这么站在了窗台之外。左走走右走走，秦枫感觉体内好像有一股能量支撑着他不让他掉下去。

    求死不能！秦枫崩溃了。

    秦枫缓步走回了办公室内，心有所感，应该是之前山灵爆发出的强大能量有一部分还留在他的体内。这股能量正在不断的消散之中，虽然秦枫可以通过修炼固定住一部分，但毕竟不是全部。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的秦枫，感受到办公室外的电梯正在运转，电梯里面，正是秦大富、王海、陆白有说有笑的三人。

    稍微顿了一下，秦枫起身把窗户关好，恰巧三人鱼贯而入。

    “欸，秦枫你怎么在这？你没去华山吗？”

    “我…去过了，刚回来。”心情沉重之下，秦枫显得呆呆的，说话也似心不在焉。

    秦大富见状，感觉自己儿子应该是出了什么毛病，于是面朝众人，向各自的工位一指，再向前勾住秦枫的臂膀，两个人进了会议室。

    胖子陆白二人回到工位，互相用眼神交流着信息。

    秦大富把会议室的门一关，给秦枫倒了一杯温开水。

    “小枫，爸爸也没什么能力，很多地方可能帮不到你，要靠你自己走。但是你要知道，爸爸永远在你背后，你是爸爸的骄傲。”

    秦枫闻言，只是默默低着头发呆，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桌子上的水也没有碰。

    秦大富说罢，立刻走出会议室，留下秦枫一个人。

    他大声说道：“咳咳，现在给各位宣布一个好消息！这个好消息相信部分同事已经知道了，但还有小部分同事不知道！”

    “哎哟老板，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儿说吧，咱都等不及啦！”胖子最是活跃，一下子把气氛炒热了起来。

    “老板，您就宣布吧！”陆白也跟着起哄，边说，眼角还悄悄地瞥了会议室一眼。

    要不怎么说新员工没有工作经验呢，老板这出明显说给秦枫听的，不跟着老板演戏，偷偷看什么看。

    “咳嗯，嗯嗯，我说的好消息就是，啊，我们又接到一个大单了！这个是zf的单子，他们有一家博物馆刚刚开业，啊，找我们做他们官网的数据！”

    “老板，他们官网，要我们做啥数据啊？”陆白不解地问到。

    “哈哈，就是访问量啊。一个月内，把他们官网的访问量刷到500万！”

    秦大富没有提及这笔订单的利润，想来跟zf打交道，其中的利润不是可以简单拿金钱衡量的。不过，他还是承诺，做了这桩单子之后，会给员工再次加薪。

    “大家都交流一下自己的想法吧，看看这个单子怎么做！小胖，你先说！”

    三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起来。

    会议室外面，秦大富刻意说得很大声，因此秦枫也比较清楚地听见了。

    他本来一直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愿去做任何思考，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访问量”这三个字，好像一滴春水，稍稍融化了他的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