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另嫁他人
顾父终于收拾完手上的农具，与陆放对坐在炕上，掏出烟袋子。
陆放有些不好的预感，很不好。
“小花......嫁人了。”
顾父沙哑干涩的声音，在陆放听来震耳欲聋。
“顾叔......是谁的意思？”
陆放脑子还是一片空白，甚至感觉顾父是在与自己开玩笑。
“韩老爷家的老二，看上小花了......”顾父有些不忍。
“我问是谁的意思！？”陆放压抑着怒火。
“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小花自己的意思？”见老人不答，陆放声音更大。
不管陆放怎么问，顾父都只是一个劲的狠狠抽烟。
此时顾母从厨房跑出来，狠狠骂道：“老东西，你说话啊！”
“一辈子是个闷葫芦！活该受人欺负！”不管顾母怎么骂，顾父都不曾反驳。
“小放，我俩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是个好孩子，你叔和你婶子是真心实意想把闺女许给你啊。”顾母又对陆放道。
“叔......对不起你，叔没本事。”此时顾父也开了口。
二老这样说，陆放纵有满腔怒火也不好发作。
“是稀罕韩家的钱，还是嫌我如今是个瞎子？”陆放冷冷的问道。
二老听闻陆放这样问，皆是面露辈色，连连摇头。
“定是韩家仗势欺人！”陆放蹭的坐起来，“我这就去讨回公道。”
顾家二老见这架势，连忙上去死死的拉住陆放。
“叔不跟你说，就是怕你冲动啊。”顾父喊道。
“可不敢做啥事，小放，你先坐下。”顾母也劝说道。
陆放怕伤到二老，不忍运力甩开，便又一屁股坐下。
见陆放坐下，两人也松开手。
顾父恨道：“可惜你回来太晚，若是早两个月回来，兴许就不回出这事儿。”
“顾叔，我不冲动，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放稍作冷静。
“你顾叔嘴笨，婶给你说。”顾母应道。
“你走之后，你们家的地一直都是小花和他爹顺手照料着，头年的时候，韩家说咱们两家的地过完年就到期限了要往回收。”
“你也知道，咱们两家的自留地一共才多大点儿，指着那点儿自留地就得饿死。”
“本来租期到了，再续签租契就是了，哪朝哪代就是这么个规矩。”顾母说道这里顿了顿，见陆放神情还算平静便继续讲述。
“可韩老爷那边派人来说，村里的地都要收回去，不给咱续了，当时给咱仨愁的饭都吃不下。”
“转天找了村里乡亲打听了才知道，只有咱这两家没给续租。”说到这里顾母也有些气愤，“小花跟他爹去韩家理论，却连大门都没进得去，就被那些家丁给撵了出来。”
“那后来呢？”陆放着急道。
“后来是韩老爷听说这事儿，还亲自上门给解释说是手底下人看上咱两家的地了。”
“哎，但是韩老爷的意思是只能把我们家的地给续租，陆家的地还是要收回去，说是听说陆家......没人了。”
陆放听到此处，只是黑着脸，沉默不语。
“小花说不能让她哥回家没地种、没饭吃。”顾母哀叹一声。
事实确实如此，在村里人眼中那一亩三分地比什么都重要，一旦没了地便是没了根，人就容易变成游子，外出务工到处漂泊。
“小花与韩家理论了几番之后，韩老爷竟然托媒人上门，说是几次接触韩老爷很是中意小花，想让小花做他儿媳妇。”
“你跟小花是打小就定的娃娃亲，你最了解她，甭说韩家来提亲，就是县太爷来提亲她也未必肯。”
“见小花软的不吃，那姓韩的便放话要收咱们两家的地，那些天派人把咱们已经种下的小麦全给刨了出来，这帮杀千刀的。”顾母狠得直拍大腿。
“小花这孩子懂事，她不愿意看我跟他爹一把年纪还遭这罪，也......也不愿意看你没地，只能答应了。”
“就为了两块地？”陆放简直不敢相信。
“韩家......给了聘礼不说，还把那两块地的地契给了咱，以后就是给咱自己种的了，不用交租。”顾母补充道。
“小花虽然性子软了些，但不至于做这样的傻事。”陆放坚持自己的想法，“我有手有脚，没了地干别的也能养家糊口。”
顾父此时忍不住开口道：“小花嫁过去，是做的韩家二少爷的正房，也算是......”
陆放站起来，正色道：“叔、婶，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们哪里会瞒你啥，事就是这么个事情，你看。”顾母边说着边找出韩家给的地契和聘金。
“叔，你跟我爹是把兄弟，你就跟我说实话吧。”陆放用哀求的语气。
顾父深深的叹了口气“哎。”
“你婶儿说......的没毛病，”顾父吸了口烟，“不过......那几天早上开门老有死掉的猫狗被仍在门口不说，我们老两口一出门就遭霉运，不是崴脚就是被邻居家刮来的板子砸到头，就连坐在家里吃饭喝水都差点儿被呛死。”
“有一天韩家那边儿，又派来一个说客，单独跟小花说了几句，小花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转天就同意嫁过去了。”
“后来您二老还走霉运吗？”陆放问道。
“不了。”顾父摇头。
陆放觉得这事蹊跷，却也拿不准。
甚至陆放无法确定这二老是否对自己说了谎或有所隐瞒。
毕竟，世人贪财失性，把荣华富贵看得比什么都重。难保眼前的二老和朝夕相处的小花不是这样的世人。
思来想去，陆放还是选择相信这两位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对自己如亲人一般的老人。
但是，这件事情不亲自找小花问清楚，陆放还是不甘心。
如若真是这家人见财变节，那陆放将对这世道也将失望透顶。
“那韩家公子生的怎么样？韩家人待小花好吗？”陆放坐下来，垂头丧气的询问道。
“我们至今还未见过韩家老二呢，迎亲那日是媒婆和一众下人抬轿子来接的。”顾父不满道。
“韩家与咱结亲，架子大些正常。”顾母安慰道。
韩家是金门镇南最出名的大户，这一带的佃户耕种的都是韩家的地，是陆家和顾家的老东家了。
加上韩家还有些其他的产业，虽说不上富甲一方，但在金门镇乃至整个县城而是数得上号的人物。
“哼！”陆放一拍桌子，气氛那韩家怠慢的同时，也不免埋怨这二老实在是糊涂，怎么能把闺女交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呢，简直荒唐。
想到这里，陆放很是心疼顾小花，。
这样软弱的父母，那样懂事的姑娘，嫁到韩家那样的大户人家，想必是要受欺负的。
“对了，韩家最后派来的说客长什么样子？”陆放隐约觉得此人可能是顾小花改变主意的关键。
“脸长什么样子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人个头不高，有一对招风耳很显眼。”顾父回忆道。
陆放闻言，登时气血上涌。
顾父所描述之人，怎与沈三规如此相似？
陆放有些不好的预感，很不好。
“小花......嫁人了。”
顾父沙哑干涩的声音，在陆放听来震耳欲聋。
“顾叔......是谁的意思？”
陆放脑子还是一片空白，甚至感觉顾父是在与自己开玩笑。
“韩老爷家的老二，看上小花了......”顾父有些不忍。
“我问是谁的意思！？”陆放压抑着怒火。
“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小花自己的意思？”见老人不答，陆放声音更大。
不管陆放怎么问，顾父都只是一个劲的狠狠抽烟。
此时顾母从厨房跑出来，狠狠骂道：“老东西，你说话啊！”
“一辈子是个闷葫芦！活该受人欺负！”不管顾母怎么骂，顾父都不曾反驳。
“小放，我俩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是个好孩子，你叔和你婶子是真心实意想把闺女许给你啊。”顾母又对陆放道。
“叔......对不起你，叔没本事。”此时顾父也开了口。
二老这样说，陆放纵有满腔怒火也不好发作。
“是稀罕韩家的钱，还是嫌我如今是个瞎子？”陆放冷冷的问道。
二老听闻陆放这样问，皆是面露辈色，连连摇头。
“定是韩家仗势欺人！”陆放蹭的坐起来，“我这就去讨回公道。”
顾家二老见这架势，连忙上去死死的拉住陆放。
“叔不跟你说，就是怕你冲动啊。”顾父喊道。
“可不敢做啥事，小放，你先坐下。”顾母也劝说道。
陆放怕伤到二老，不忍运力甩开，便又一屁股坐下。
见陆放坐下，两人也松开手。
顾父恨道：“可惜你回来太晚，若是早两个月回来，兴许就不回出这事儿。”
“顾叔，我不冲动，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放稍作冷静。
“你顾叔嘴笨，婶给你说。”顾母应道。
“你走之后，你们家的地一直都是小花和他爹顺手照料着，头年的时候，韩家说咱们两家的地过完年就到期限了要往回收。”
“你也知道，咱们两家的自留地一共才多大点儿，指着那点儿自留地就得饿死。”
“本来租期到了，再续签租契就是了，哪朝哪代就是这么个规矩。”顾母说道这里顿了顿，见陆放神情还算平静便继续讲述。
“可韩老爷那边派人来说，村里的地都要收回去，不给咱续了，当时给咱仨愁的饭都吃不下。”
“转天找了村里乡亲打听了才知道，只有咱这两家没给续租。”说到这里顾母也有些气愤，“小花跟他爹去韩家理论，却连大门都没进得去，就被那些家丁给撵了出来。”
“那后来呢？”陆放着急道。
“后来是韩老爷听说这事儿，还亲自上门给解释说是手底下人看上咱两家的地了。”
“哎，但是韩老爷的意思是只能把我们家的地给续租，陆家的地还是要收回去，说是听说陆家......没人了。”
陆放听到此处，只是黑着脸，沉默不语。
“小花说不能让她哥回家没地种、没饭吃。”顾母哀叹一声。
事实确实如此，在村里人眼中那一亩三分地比什么都重要，一旦没了地便是没了根，人就容易变成游子，外出务工到处漂泊。
“小花与韩家理论了几番之后，韩老爷竟然托媒人上门，说是几次接触韩老爷很是中意小花，想让小花做他儿媳妇。”
“你跟小花是打小就定的娃娃亲，你最了解她，甭说韩家来提亲，就是县太爷来提亲她也未必肯。”
“见小花软的不吃，那姓韩的便放话要收咱们两家的地，那些天派人把咱们已经种下的小麦全给刨了出来，这帮杀千刀的。”顾母狠得直拍大腿。
“小花这孩子懂事，她不愿意看我跟他爹一把年纪还遭这罪，也......也不愿意看你没地，只能答应了。”
“就为了两块地？”陆放简直不敢相信。
“韩家......给了聘礼不说，还把那两块地的地契给了咱，以后就是给咱自己种的了，不用交租。”顾母补充道。
“小花虽然性子软了些，但不至于做这样的傻事。”陆放坚持自己的想法，“我有手有脚，没了地干别的也能养家糊口。”
顾父此时忍不住开口道：“小花嫁过去，是做的韩家二少爷的正房，也算是......”
陆放站起来，正色道：“叔、婶，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们哪里会瞒你啥，事就是这么个事情，你看。”顾母边说着边找出韩家给的地契和聘金。
“叔，你跟我爹是把兄弟，你就跟我说实话吧。”陆放用哀求的语气。
顾父深深的叹了口气“哎。”
“你婶儿说......的没毛病，”顾父吸了口烟，“不过......那几天早上开门老有死掉的猫狗被仍在门口不说，我们老两口一出门就遭霉运，不是崴脚就是被邻居家刮来的板子砸到头，就连坐在家里吃饭喝水都差点儿被呛死。”
“有一天韩家那边儿，又派来一个说客，单独跟小花说了几句，小花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转天就同意嫁过去了。”
“后来您二老还走霉运吗？”陆放问道。
“不了。”顾父摇头。
陆放觉得这事蹊跷，却也拿不准。
甚至陆放无法确定这二老是否对自己说了谎或有所隐瞒。
毕竟，世人贪财失性，把荣华富贵看得比什么都重。难保眼前的二老和朝夕相处的小花不是这样的世人。
思来想去，陆放还是选择相信这两位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对自己如亲人一般的老人。
但是，这件事情不亲自找小花问清楚，陆放还是不甘心。
如若真是这家人见财变节，那陆放将对这世道也将失望透顶。
“那韩家公子生的怎么样？韩家人待小花好吗？”陆放坐下来，垂头丧气的询问道。
“我们至今还未见过韩家老二呢，迎亲那日是媒婆和一众下人抬轿子来接的。”顾父不满道。
“韩家与咱结亲，架子大些正常。”顾母安慰道。
韩家是金门镇南最出名的大户，这一带的佃户耕种的都是韩家的地，是陆家和顾家的老东家了。
加上韩家还有些其他的产业，虽说不上富甲一方，但在金门镇乃至整个县城而是数得上号的人物。
“哼！”陆放一拍桌子，气氛那韩家怠慢的同时，也不免埋怨这二老实在是糊涂，怎么能把闺女交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呢，简直荒唐。
想到这里，陆放很是心疼顾小花，。
这样软弱的父母，那样懂事的姑娘，嫁到韩家那样的大户人家，想必是要受欺负的。
“对了，韩家最后派来的说客长什么样子？”陆放隐约觉得此人可能是顾小花改变主意的关键。
“脸长什么样子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人个头不高，有一对招风耳很显眼。”顾父回忆道。
陆放闻言，登时气血上涌。
顾父所描述之人，怎与沈三规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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