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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少年宛德

    陈子谦像海绵一样吸收各种各样的知识,他的花名“苦才”前面又添了个形容词——傻逼苦才。

    唐星宇自然对他的这种情况嗤之以鼻,说他贪多嚼不烂。

    陈子谦笑道:“我有自知之明,以后戏演得不好,还有才艺。艺多不压身。”

    陈子谦和老师汇报了暑假要拍李浩瀚导演的《少年宛德》,老师认真看了剧本,告诉陈子谦这部戏很好,一定要演出水平,还抽空给陈子谦开了一两个小时小灶。

    少年宛德17岁念高中,身体残疾的父亲是个舞蹈演员,曾经在酒馆跳舞,酒馆倒闭后,只能在街头扮演小丑。宛德的成绩非常差,没有什么本事,只会打架。单身的班主任住在他家隔壁,对他管教特别严。

    宛德觉得他的人生很悲惨。

    故事的开始,是宛德在街上看到自己的爸爸在街头表演舞蹈,被人欺负,宛德冲上去帮爸爸打架。

    回到家,爸爸打了他,质问他为什么打架,为什么逃课在街上闲逛。

    爸爸决定去乡下表演,把儿子托付给班主任,班主任把宛德叫到操场,告诉了宛德他妈妈是菲律宾人,而且他的父母并没有离婚,只是分开了十七年,问宛德要不要见她?宛德惊呆了,他无法接受自己班主任竟然说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他选择了逃跑。

    在外面流浪了一天,夜里回到家,班主任来找宛德喝酒,但是还是一直说着宛德母亲的事情,宛德快被逼疯了,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些事情。

    宛德来学校,发现班上男生们正在争抢一副漫画,漫画是个女孩子,长得像班上的成绩第一名允儿。

    宛德从来没想过会和允儿产生交集。可是在这天晚上,允儿叫住宛德,原来是宛德的独来独往给了允儿安全感,允儿觉得不论说什么,宛德都能马上忘掉。

    第二天,宛德来上学,班主任告诉他,晚上帮他送货去一个地方,他的母亲也会去。宛德心情非常忐忑,结果并没有见到妈妈,宛德放下心来,同时又感到很失落。

    送完货回到家,有个瘦小的女人站在门口,宛德只看了一眼就确定这个人就是他的妈妈。他让妈妈进屋,给妈妈煮面条,宛德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妈妈,互相也并没有太多话。吃完后,妈妈洗碗,他才认真看了看妈妈的背影。妈妈走时,留了封信给他道歉。

    第二天爸爸回来后,宛德假装不经意说了一句,她来过了,留下电话就走了。爸爸不想说这个事情,宛德告诉爸爸,他知道他们没离婚。爸爸告诉他,是他赶走了宛德的妈妈。

    宛德立刻去找班主任,开始是质问他为什么把他家的住址告诉妈妈,然后轻声谢谢班主任。

    宛德真的很擅长打架,于是班主任把他带到一家自由搏击馆,他在台上跟人打了一架,凭借打架的本事竟把对方打败了,可教练却并不欣赏,两拳将他击倒在地。

    教练不屑地问他,连打架和运动都分不清吗?这里不欢迎像流氓一样打架的人。

    宛德被赶出拳馆,但他并不气馁,回家就和爸爸商量,想学自由搏击。但爸爸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他,他曾经以为跳舞是一种艺术,但人们把它当笑话,这才是社会。四肢健全的人什么不好学,干嘛要学打架?宛德接受不了,他说,爸爸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什么他不行?爸爸认为不被人接受是身体原因,可在他看来,正是爸爸跳的那种舞,别人才更不接受爸爸。

    爸爸默不作声,默默走出去,找班主任一起借酒浇愁。爸爸实在不想儿子学打架,可班主任劝他,宛德有自己想做的事是好事,学自由搏击也许没那么糟。

    爸爸喝醉了,宛德来找他,叫他回家。爸爸站起来说,儿子,听你的。宛德带爸爸回家,爸爸醉得走不稳,宛德就背起爸爸回家。

    宛德于是在放学后专心学自由搏击。老师也认为,宛德成绩太差,考大学没戏,学搏击或许能混出点名堂。

    训练从基础开始,在拳馆跳绳,出去跑步,宛德练得很认真。跑步时,还顺便干起了送报的活。

    妈妈也常常悄悄送饭来,渐渐地,宛德的生活变得有了目标和规律。

    有一天放学,允儿和宛德一起回家,宛德犹豫地掏出一张纸,允儿一把抢走,宛德告诉允儿回家以后再看。允儿不听,立刻读了出来,原来是宛德写给允儿的情诗。

    生活变得甜蜜起来。宛德去拳馆都带着允儿。不过第一次带去时,宛德就被教练揍得很惨。允儿心疼坏了,教练还在说,被揍过才知道怎么躲。

    宛德的搏击训练进步很快,教练开始安排他跟其他人对打,不过基本是他挨揍的多。这天他挨揍回家,路上遇到两个人飞快跑过,到家时,发现家门开着,好像家里来了小偷。于是他悄悄进屋,听准声音一脚踢去,有人被踢中,开灯一看,倒地的竟然是班主任。

    班主任伤的很重,宛德立刻背他去医院。班主任被诊断骨裂,需要住院。

    第二天,宛德去医院看他,却发现病房里还有个坐轮椅的老人。原来班主任是老人的独子,老人想把班主任抓回去,他就躲进宛德的家里。班主任两三句话,就把老人气得够呛,老人问宛德是不是踢他儿子的家伙,怎么不把他踢死?老人拂袖而去。

    宛德告诉班主任,真正的穷人是父亲是残疾人,母亲不在身边,孩子饿得只能吃泡面。班主任告诉宛德,先天残疾是你爸爸的错吗?他不能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但他让你饿过肚子吗?真有这么穷,哪还有时间觉得丢人。因为这事觉得丢人才是真的丢人。宛德不说话了,转身要走,班主任叫住他问,妈妈做的饭还不错吧?好好对你妈妈。

    宛德头也不回地说,老师的父亲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你也对他好一点吧。

    宛德去了妈妈工作的饭店。他跟妈妈商量,想带妈妈去见爸爸。趁着周末,他带着妈妈坐大巴去了乡下,爸爸在乡下摆摊,表演完了,就卖鞋垫。晚上,爸爸妈妈在房间里谈,宛德坐在外面,听见争吵声从房里传来。

    爸爸怪妈妈丢下宛德离开,妈妈怪爸爸没把宛德照顾好。争吵声越来越大,宛德敲敲门,把妈妈带走了。

    附近有家鞋店,宛德带妈妈进去,帮妈妈挑了双带跟的皮鞋,妈妈脚上的鞋子太旧了,他付了钱就走,妈妈还拘谨地站在原地。店员问,你俩什么关系?

    宛德很自然地答,她是我妈妈。他忽然一点也不觉得丢人了。

    等车的时候,他只想跟妈妈好好说话,妈妈小心地叫起他的名字。妈妈叫了宛德的名字,并且拜托他一件事,她想抱抱宛德。

    宛德听了,抱住了妈妈。

    搏击训练还在继续,教练带宛德去迎战一位新的对手,他的目标是在台上撑够三分钟。但对挨揍来说,三分钟实在太漫长。

    他拼命强撑,努力找机会回击,最后还是被打倒。但教练一直夸他打得不错,因为对手可是高中部排名第三的感手。

    宛德躺在台上大笑起来。虽然被揍得很痛,但他真的很开心。

    第二天他见到允儿,允儿心疼他的伤,他却冲着允儿亲上去,这一幕正好被班主任看见。

    寒假前,爸爸去找过妈妈,别人问那个驼背是谁?妈妈说,他是我丈夫。

    放寒假那天,有朋友约宛德一起去吃拉面,宛德破天荒地答应了。他不再独来独往一个人。

    快过年时,宛德陪妈妈去集市,妈妈买了鸡肉,这是爸爸最喜欢的。

    妈妈在家做了一大桌饭菜,隔壁邻居和班主任都来了,宛德大方地为大家介绍,这个菲律宾女人就是他妈妈。

    宛德把妈妈的照片贴在全家福上。他继续热爱搏击运动,只不过,以后的比赛,会有爸爸妈妈来为他加油。

    生活好像没有变化,但又好像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