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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遇

    今天的太阳毒辣的很,不过街上的人却是丝毫不见减少。

    难得能下山对于云珞来说就像是从牢笼里被放出来一样开心。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凡尘这么有意思,为什么对于那些无念无想成天只想着修仙的道人来说却只想着脱离这里。

    在某人喜形于色的时候,有些人却是遭了不少的罪。

    卫天珏拎着大包小包紧跟在两人身后,看起来确实可怜的不行,身前的盒子堆叠起来都已经快到他下巴了,就连秦衣衣也没能幸免,愣是被塞了两个盒子在手上,再反观云珞,一只手拿着两串糖葫芦,另一只手里捏着的包子此刻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师姐,你怎么老是欺负阿珏呀……”秦衣衣看着自家的小师弟有些无奈的苦笑。

    “才没有呢,阿珏不是怕我累着嘛……诶,衣衣你看那边有人变戏法呢!”云珞的脸上扬起了笑,看起来确实是一脸的纯真善良,屁颠屁颠的又跑远了。

    “让让,让让,不好意思,让让啊——”云珞大声的叫着,带着两人挤进了人群里头,好不容易才在前头找到了位置稳住了脚跟。

    变戏法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哥,经过风吹日晒的皮肤变得粗糙而黝黑,和那被牵出来的男孩根本不能相比,之所以用“牵“字,是因为那男孩的脚上和手上都被拴上了铁链,可以看得见脚踝和手腕都已经被勒出了深深浅浅的印子。

    那围了好几层的人潮,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那个男孩说话,人们不过只是把那当做了饭后笑料罢了。男孩眼里的希望慢慢被绝望笼上,他默默的低下了头,把所有的落寞全部掩在了眼底。

    “今儿个给大伙表演大变活人,还望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哈!”男人卖力的吆喝着,说着将那男孩扔进了一个密闭箱子里,动作说不上温柔优雅。

    “喂——大叔,你该不是人贩子吧!”云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里面走上了前,刚开了口便让那个大哥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你谁啊?走走走,别打扰了大伙的兴致。”络腮胡的男人愤愤的说道,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要我走?嗯,也行。你把那男孩放了我立刻马上就走。”云珞啃着手里的糖葫芦,对眼前那大块头的男人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呵,小姑娘,我养家糊口可都靠那小子呢,你这是说什么不着边际的鬼话呢!”男人觉得有些可笑,不想多加理睬转身就走了。

    “这是他的赎金。”卫天珏将自己身上的荷包扔了过去,恰好砸中了男人的头,不过一听见钱的声音,男人都顾不得呼痛,打开荷包便数了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两。

    男人似乎还有些不满足,开口:“咳咳,这位小兄弟,我当初买他的时候可是花了二百两银子呢,你这五十两就想替他赎身是不是......”男人没把话说完,不过旁人可都知道这话里的意思。

    “哦?你既然花得起二百两银子买他,怎么现在还在这搞什么街头卖艺!”清冷的话语从秦衣衣的嘴里吐出来,引得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哄笑起来,让男人顿时下不来台了。

    “你!”男人觉得脸上无光,气的上前动起了手,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就见分晓了,男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里一直不断的求饶着,卫天珏神气的踩上了他的胸膛,“以后多积点德吧!”说完整了整衣袍,向云珞走去,走到一半又折了回去,男人见状吓的立马又躺回了地上,眼里的恐惧让卫天珏觉得前所未有的开心,伸手扯过了他手里的荷包,“这五十两你也没份了。”说完就欢腾的蹦到了云珞边上,露出满脸求表扬的神态。

    “人呢?”云珞一脸的嫌弃盯着自家的小师弟,卫天珏这才想起来跑过去打开了那个箱子,猛烈的光照进来刺的男孩的眼睛隐隐作痛,刚刚还一直在苦恼着外面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此刻看见地上躺着的男人,看着眼前站着的人,他忽然没来由的落下了眼泪,许是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男孩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单膝跪在了地上,瘦弱的身子在风中也是不卑不亢,“多谢姑娘和少侠相救,在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不必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晚了你父母定要担心了。”云珞啃完了手里最后一串糖葫芦,拉着秦衣衣的袖子就要离去。

    “我...我早就没有家了,我母亲在我小时候便已经过世了,我那个酒鬼父亲天天好赌又贪酒,在他把我卖了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再也不会回去了。”六芒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其实就算逃脱了那个络腮胡的男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生活。

    “走吧。”秦衣衣领着云珞往前走去,六芒低垂着头,迷茫着自己要走的路,卫天珏倒是直接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扔到了他的怀里,笑嘻嘻的开了口,“嘻嘻,终于我也有小弟了,不错不错,这趟可没白来。”六芒的眼神慢慢变的清明起来,眼里倒映出了卫天珏的影子。

    多年后再想起,那一年的长安,在阳光渐渐落下的那个地方,有过那么一个人,暖暖的冲着自己笑过,那种笑容真的有安定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