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疏离

    晚饭是白尘做的，欢欢帮着打打下手，不算丰盛不过大鱼大肉也都齐了，算做是替莘萝一行人接风洗尘了，只是这顿饭吃的各有各的心思，没有人主动开口去挑起话题。

    “姬爷，今日的菜是不合你的胃口么？怎么见你都没怎么动筷啊…”许是气氛有些压抑，欢欢忍不住开口说道，顺带着给姬夜夹了几筷子的菜，讪讪的笑着说：“这道菜可是我亲手做的，味道绝对独一无二，以后吃不到你可是会哭的。”

    “我怕你毒死我你会哭…”姬夜的嘴巴确实是毒，不过却还是很赏脸的把碗里的菜送进了嘴里，欢欢只是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对他的样子早已是习以为常了。

    “莘萝姑娘，多吃点哈，今日实在是有些匆忙，也不知道你们爱吃些什么菜，改明儿你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再与我们讲便是。”白尘小心的照顾着莘萝的情绪，让莘萝感到了一丝暖意，点头浅笑致谢道：“多谢，我素来吃的清淡，这些菜很合口味，这阵子倒是还要劳烦你们照顾了。”

    饭后，欢欢陪着阿尘把桌上的残羹冷炙都撤下去了，芷鸢和新竹也很识趣的退了出去。莘萝坐在姬夜的边上没有说话，静静的拾起了桌上的琉璃盏倒满了水朝着姬夜的方向推了推，见姬夜坐在原地没有动作，夜琛咳了咳，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许的尴尬，开口冲着莘萝的方向酸溜溜的说了句：“阿萝貌似好像有点偏心过头了吧，怎么也不给夜琛哥哥倒杯水喝？”

    “喝喝喝，怎么喝水还要别人伺候…若是这手懒得动，我看我直接给你废了可好？”姬夜笑着盯着夜琛的脸，不过那笑容看起来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夜琛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讪讪的笑着最终还是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忘顺手给衣衣也满上了。

    姬夜握着手中的杯子思绪却是不知道飘到哪去了，好一会儿才仰头把水灌进了嘴里，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此时的天正值初春，屋外的风还是带着丝丝冷意的，一不注意就喜欢往人脖子里头钻。姬夜就立在桥边，看着月亮倒映在水里，风一动就全碎了。

    莘萝是跟着他出来的，沿着他走过的脚印慢慢的覆了上去，一大一小的印子像是踩在了谁的心上，又刻在了谁的心里。

    “姬夜哥哥，对不起……”莘萝终究没忍住先开了口，从语气上可以听得出来，她此刻的心情有难过有不忍还带着那种无可奈何。

    这是她见了他之后说的第二遍对不起了，姬夜却不知道是个什么心绪，许久，他缓缓的开口，声音好似那么近又好似那么远“阿萝…你应该知道我想听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对不起。”他叫她阿萝，让记忆一下子穿梭回了百年前，几百年了，再无人那般温柔地唤她，这一声让她原本平静的心又荡起了层层的涟漪。她的手只是紧紧攥着裙摆，对于那件事，她确实是无话可说的。

    待到姬夜转身离去，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她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所有的委屈顷刻间全部涌了上来，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坚强，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好似是弄丢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阵风起，宽大的斗篷罩在了莘萝的头上，只是她哭的伤心，未曾发觉。

    屋内的夜琛和秦衣衣一脸的八卦，也不知道那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聊得怎么样了。

    “你说，之前姬夜还为了莘萝借酒浇愁，为何现在她回来了姬夜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秦衣衣坐在凳子上，用手撑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明明喜欢却又总是当面闹别扭。秦衣衣心里又不禁吐槽：这姬夜呐还当真是死鸭子嘴硬。

    “可能他是在跟自己闹脾气吧…”夜琛不以为意，拿出随身的手帕又开始擦拭他的宝贝竹箫了。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新竹和芷鸢路过亭子的时候便撞见了一个人坐在这儿的莘萝，看样子是刚刚哭完，不过在月光下看的倒不是特别真切，因此两人都没怎么注意。

    “小姐，外面风大，还是赶紧回去吧。”芷鸢拢了拢她的斗篷，一时间觉得这衣服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新竹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小姐，其实这两日我外出偷偷打听消息，正好想向你汇报灵石的事情…”

    风很轻，拂过林木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声，整个世界安逸的像一幅画一样，而这一夜却注定是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