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以眼还眼
李昂一时间思绪良多，没有说话。
如果将眼前的提示信息和他父亲，和公司挂钩，那倒是显得合理了。
但每个人信息后边跟着的一个【可入侵】是什么意思？这是一个网络用处理器吗？他也能当黑客？
而叔叔反而是比较习惯这种不说话的李昂，毕竟这是侄子的常态，他还是自说自话道：
“你爸的死因，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我觉得，知道的越多，肩膀上的责任就越多，你的年纪还太小，承担不了这么多东西。而且，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公司的力量，不是个体可以撼动的。”
“我明白的，叔。”
叔侄两人第一次陷入了沉默。
“李昂啊。”叔叔忽然说道。
“嗯？”
“等明天，就把我接回去吧，我只是断了条腿而已，重新接个义肢就行了，我自己在店里就能解决，就留你婶婶一个人在这住着就行。”
“这怎么行。”李昂皱眉道：“你的店里哪有好义肢啊？都是二手的，而且这时候回去，不是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吗？”
叔叔又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终于说道：“哪怕已经选择了医院最便宜的医疗套餐，但我们的钱，也根本就不够治两个人...”
“别说了，叔。我不会允许你出院的。”李昂打断道：“医院不是还有医疗贷款吗，就算贷款也要把病治好再说，这个贷款我以后帮你们还。”
医院专门设有贷款，给不够治病的人用，相比于外边的贷款，年利率稍低，但也低不到哪去，差不多是25%左右。
当然，公司不是善人，他们手段强势，如果判定了你没有还款能力，就会出动催债小队进行强制征收，强行收取你身上的义体和内脏进行抵债。
“好好休息吧叔，我刚刚帮你点了餐，记得吃。”李昂最后说了一声，而后便转身离开。
李文海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这侄儿似乎是经历了什么，变化很大。
是因为他爸的事儿？
是了。
其实李昂的本来出身非常高贵。
如果他父母没出事，或许他也能像他赤城学院里的其他同学那样，毕业就无条件直升赤城公司，享受被安排好的完美人生。
但现在...这份完美人生被公司无情击碎，反而化作一份无法推卸，也无法抗衡的责任与危机，压在李昂的头顶。
李文海只希望，李昂能好好活下去就够了。
...
这次李昂没有坐飞行出租车回家，而是选择坐地铁。
回家路上，李昂皱着眉头，脑海中不断思索着。
他倒是没考虑什么未来的责任或是危机，主要还是在考虑钱的事儿。
义体医生的生意，其实并不是什么小生意。
中下城区的人去不起医院，每当义体故障，或是身体出了什么小毛病，他们都只能找地下的私人义体医生来诊治，这算是个不缺市场的活。
但叔叔干了这么多年，最终却落了个连医药费都交不起的地步。
叔叔婶婶一向节俭，从来都不会乱花钱，这钱花在哪其实不难猜测。
赤城学院，用来给他交学费了。
叔叔婶婶遭到袭击是因为他，付不起医药费也是因为他。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叔叔出院？
申请医院贷款，然后让他来负责偿还，这是下策，也是最后的底线。
自己作为赤城学院毕业的学生，且提前获得了生物科技公司的职位，还有这个处理器的协助，还完贷款压力不大。
但，最好找个上策...
李昂闭上双眼，沉思着该如何解决这笔医药费，但始终找不到答案。
在这个城市，普通人一辈子都是普通人，各种律法，贷款，锁死了所有人的上升空间。
他迈步走回家中，看到FCPD的条子已经不见了，大概是看到家里没人，不知道跑到哪摸鱼去了。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甚至连条子，医生，都找不到一个正常人吗？
在这个世界，正常人就没活路，就该被帮派踩在脚下，自认倒霉吗。
李昂用力攥紧房门把手，刚想进屋，忽然听到耳边脚步声响起。
他侧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男人走进视野。
来人穿着整齐的正装，一头略显稀疏的金发却相当凌乱，双眼也有些无神，有点黑眼圈。
这人李昂倒也熟悉，这是他的邻居，格斯。
虽然当了多年邻居，但李昂和这人从来没说过话，只知道他有一个老婆，而且老婆似乎还怀孕了。反倒是一向外向的婶婶和他们关系不错，偶尔会送些吃食给那边送去。
根据婶婶所说，格斯是赤城公司的人，虽然职位不高，但毕竟是头号公司，收入也还算可以，养活一家子没问题。
李昂礼貌的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而后刚想转头进屋，但就在这时，提示忽然弹出。
【格斯：31岁，赤城公司二级网络监察员，改造程度：26%。神经负载：中】
【你可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客】
李昂看到这，忽然瞪大双眼，立马伸出一只手：“等一下！”
格斯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盯着眼前的少年。
格斯知道这是隔壁大婶的侄儿，在赤城学院上学，就是个普通的学生。
“有事吗？”格斯开口询问。
李昂紧盯着格斯，说道：“你就是那天的黑客，对吗？”
格斯双眼一凝，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话的同时，他脑海中的网络处理器就已经悄然启动。
但他网络方面的天赋还算不错，靠着在入职赤城公司时贷款买下的网络用处理器，他很轻松的就完成了公司的工作，并且在工作之余还会接一些私活赚外快，很快就还完了公司的贷款。
当然，这一切没人知道。
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司狗。
一般的民用处理器在他面前，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会被入侵，然后成为他的肉鸡。
就算他偶然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他只需要上传一个【记忆擦除】病毒，他就能继续隐藏。
他暗中做过很多网络事件，不能暴露自己。
但这一次...
格斯调用起处理器界面，却完全没有感受到眼前这个人的存在。
他这是没装处理器？不，不可能。
他把自己隐藏起来了？连我都找不到？
“系统重启，电磁短路，义体过热，那天你使用了这三个病毒，对吗？”李昂沉声道：“不用在我面前伪装，也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救了我叔叔婶婶的命，我不会揭发你。”
“那你想干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李昂沉声道：“昨天逃跑的四个人，你应该有他们的坐标信息，对吗？”
既然这一难是因极道而起，那就理应以眼还眼。
这个时代，连警察局都是私有，交钱就能无视法律，那李昂当然也没有遵守的必要。
他从警校毕业以后，就从来没干过抓坏人的事儿，他并不介意在这个世界抓一抓。
他现在只需要那逃跑四人的位置信息。
如果将眼前的提示信息和他父亲，和公司挂钩，那倒是显得合理了。
但每个人信息后边跟着的一个【可入侵】是什么意思？这是一个网络用处理器吗？他也能当黑客？
而叔叔反而是比较习惯这种不说话的李昂，毕竟这是侄子的常态，他还是自说自话道：
“你爸的死因，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我觉得，知道的越多，肩膀上的责任就越多，你的年纪还太小，承担不了这么多东西。而且，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公司的力量，不是个体可以撼动的。”
“我明白的，叔。”
叔侄两人第一次陷入了沉默。
“李昂啊。”叔叔忽然说道。
“嗯？”
“等明天，就把我接回去吧，我只是断了条腿而已，重新接个义肢就行了，我自己在店里就能解决，就留你婶婶一个人在这住着就行。”
“这怎么行。”李昂皱眉道：“你的店里哪有好义肢啊？都是二手的，而且这时候回去，不是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吗？”
叔叔又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终于说道：“哪怕已经选择了医院最便宜的医疗套餐，但我们的钱，也根本就不够治两个人...”
“别说了，叔。我不会允许你出院的。”李昂打断道：“医院不是还有医疗贷款吗，就算贷款也要把病治好再说，这个贷款我以后帮你们还。”
医院专门设有贷款，给不够治病的人用，相比于外边的贷款，年利率稍低，但也低不到哪去，差不多是25%左右。
当然，公司不是善人，他们手段强势，如果判定了你没有还款能力，就会出动催债小队进行强制征收，强行收取你身上的义体和内脏进行抵债。
“好好休息吧叔，我刚刚帮你点了餐，记得吃。”李昂最后说了一声，而后便转身离开。
李文海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这侄儿似乎是经历了什么，变化很大。
是因为他爸的事儿？
是了。
其实李昂的本来出身非常高贵。
如果他父母没出事，或许他也能像他赤城学院里的其他同学那样，毕业就无条件直升赤城公司，享受被安排好的完美人生。
但现在...这份完美人生被公司无情击碎，反而化作一份无法推卸，也无法抗衡的责任与危机，压在李昂的头顶。
李文海只希望，李昂能好好活下去就够了。
...
这次李昂没有坐飞行出租车回家，而是选择坐地铁。
回家路上，李昂皱着眉头，脑海中不断思索着。
他倒是没考虑什么未来的责任或是危机，主要还是在考虑钱的事儿。
义体医生的生意，其实并不是什么小生意。
中下城区的人去不起医院，每当义体故障，或是身体出了什么小毛病，他们都只能找地下的私人义体医生来诊治，这算是个不缺市场的活。
但叔叔干了这么多年，最终却落了个连医药费都交不起的地步。
叔叔婶婶一向节俭，从来都不会乱花钱，这钱花在哪其实不难猜测。
赤城学院，用来给他交学费了。
叔叔婶婶遭到袭击是因为他，付不起医药费也是因为他。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叔叔出院？
申请医院贷款，然后让他来负责偿还，这是下策，也是最后的底线。
自己作为赤城学院毕业的学生，且提前获得了生物科技公司的职位，还有这个处理器的协助，还完贷款压力不大。
但，最好找个上策...
李昂闭上双眼，沉思着该如何解决这笔医药费，但始终找不到答案。
在这个城市，普通人一辈子都是普通人，各种律法，贷款，锁死了所有人的上升空间。
他迈步走回家中，看到FCPD的条子已经不见了，大概是看到家里没人，不知道跑到哪摸鱼去了。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甚至连条子，医生，都找不到一个正常人吗？
在这个世界，正常人就没活路，就该被帮派踩在脚下，自认倒霉吗。
李昂用力攥紧房门把手，刚想进屋，忽然听到耳边脚步声响起。
他侧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男人走进视野。
来人穿着整齐的正装，一头略显稀疏的金发却相当凌乱，双眼也有些无神，有点黑眼圈。
这人李昂倒也熟悉，这是他的邻居，格斯。
虽然当了多年邻居，但李昂和这人从来没说过话，只知道他有一个老婆，而且老婆似乎还怀孕了。反倒是一向外向的婶婶和他们关系不错，偶尔会送些吃食给那边送去。
根据婶婶所说，格斯是赤城公司的人，虽然职位不高，但毕竟是头号公司，收入也还算可以，养活一家子没问题。
李昂礼貌的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而后刚想转头进屋，但就在这时，提示忽然弹出。
【格斯：31岁，赤城公司二级网络监察员，改造程度：26%。神经负载：中】
【你可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客】
李昂看到这，忽然瞪大双眼，立马伸出一只手：“等一下！”
格斯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盯着眼前的少年。
格斯知道这是隔壁大婶的侄儿，在赤城学院上学，就是个普通的学生。
“有事吗？”格斯开口询问。
李昂紧盯着格斯，说道：“你就是那天的黑客，对吗？”
格斯双眼一凝，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话的同时，他脑海中的网络处理器就已经悄然启动。
但他网络方面的天赋还算不错，靠着在入职赤城公司时贷款买下的网络用处理器，他很轻松的就完成了公司的工作，并且在工作之余还会接一些私活赚外快，很快就还完了公司的贷款。
当然，这一切没人知道。
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司狗。
一般的民用处理器在他面前，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会被入侵，然后成为他的肉鸡。
就算他偶然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他只需要上传一个【记忆擦除】病毒，他就能继续隐藏。
他暗中做过很多网络事件，不能暴露自己。
但这一次...
格斯调用起处理器界面，却完全没有感受到眼前这个人的存在。
他这是没装处理器？不，不可能。
他把自己隐藏起来了？连我都找不到？
“系统重启，电磁短路，义体过热，那天你使用了这三个病毒，对吗？”李昂沉声道：“不用在我面前伪装，也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救了我叔叔婶婶的命，我不会揭发你。”
“那你想干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李昂沉声道：“昨天逃跑的四个人，你应该有他们的坐标信息，对吗？”
既然这一难是因极道而起，那就理应以眼还眼。
这个时代，连警察局都是私有，交钱就能无视法律，那李昂当然也没有遵守的必要。
他从警校毕业以后，就从来没干过抓坏人的事儿，他并不介意在这个世界抓一抓。
他现在只需要那逃跑四人的位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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