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秦舞阳
萧翰吓了一跳。
怎么会有人主动来撩我？
我已经这么低调了，苟在角落，还化了妆，再说我既不是NPC，也不是天启者。
说话的是个女人，美丽的女人。
一袭白衣，腰悬长剑，红色披风，宛若仙侠，轻纱遮脸，只露出两只顾盼流连的大眼睛。
样貌是副本角色赋予的，但神态、气质、品味、格调、习惯、好恶甚至着装都还是天启者本人的，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角色怎么变，那些原本属于你的秉性却不会改变。
所以这个仙侠气十足的美丽女人，原版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让萧翰吓一跳的并不是她的美丽，也不是突如其来的美人垂青，而是她嘴里吐出的那两个字：帅哥。
萧翰确定肯定以及笃定，战国时期没有“帅哥”这个词，就算是女人撩汉也不可能说“帅哥”。
能张嘴就说“帅哥”的怎么可能是NPC，要么是个天启者，要么就是像我一样的普通人。
问题是，她是把我当NPC在套词，还是看出了我不是NPC？
“你，你要干什么。”
萧翰心里慌得一批，“护身符”在楼上睡觉，他现在就是一只赤裸羔羊。
“莫慌，我没啥子别的意思，只是闷得慌，想找个人摆摆龙门阵。”
女人竟然说的是四川话，那口气像个小姑娘，和角色的二十七八岁年龄很不协调。
熟悉的乡音让萧翰放下心来，好歹也算是老乡，不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至少不会杀我吧。
“川妹子啊，姐姐你真漂亮！”
萧翰没敢说四川话，情况不明，别着急套近乎，先舔为上。
女人脸一红，也改说普通话：“没看出来，撩妹高手啊。”
“是你撩的我好吧，不过你确实很漂亮，本人一定更漂亮！”
面对天启者他是小白，面对美女就不一定了，千穿万穿舔不穿，这可是撩妹铁律。
“我当然比……”话说一半发现有坑，没往下说，拐了个弯“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天启者，哈哈，我厉害吧？”
“诶，美女，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木头人的？”
“木头人，哈哈，有意思。头一回听到有人把NPC叫做木头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简单啊，木头人怎么会往脸上抹颜料？”
“你怎么那么快就看出来我脸上抹了颜料？”
“因为女人每天都抹啊，一门功夫每天练一两个小时，你想想看，那不得炉火纯青啊。”
“你肯定很懒。”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漂亮女人天生丽质，不需要练那门功夫，浪费时间，也浪费颜料。”
“你……，哈哈……”
女人咯咯娇笑，萧翰没继续舔，目光从女人的秀发掠过。
柜台那边进来了两个军士，身穿皮质轻甲，手按佩刀，正在问掌柜什么。
会不会是那两个用刀柄砸门的武士？
萧翰赶忙转头低下，小心脏扑扑乱跳，神色慌张，从撩妹高手变回了可怜小白。
女人觉察了异样，扭头看了一眼，回过头来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呢。”
萧翰定了定神，抬眼看着女人，却发现她正斜眼瞟向旁边的茶桌。
顺着她的目光，萧翰看见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身穿褐色右衽交领长袍，腰束革带，正低头吹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
五六米处的另一张茶桌，坐着两男一女，一个是中年男人，两个年轻人都是二十来岁，女的穿着绿色裙裾。
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褐衣老者身上，中年男人似乎很紧张，两个年轻人的眼神甚至有些恐惧。
那种不知道哪来的压力骤然陡增，弥漫在整个天井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轻甲军士在天井里转了一圈，转身走出了客栈。
萧翰抬头正想说什么，对面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没了踪影，褐衣老者和两男一女也都消失不见。
刚才弥漫在周围的不知道哪来的压力，突然感受不到了。
“我睡了多久？”青姝坐了起来。
萧翰递过一杯水：“没多久，也就几个小时吧。”
他并没有如实汇报擅自下楼的事，和一个美女说另外一个美女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也不给我脱衣服，热死我了。”
青姝一把掀掉被子，接过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
萧翰脸色尴尬，没说话。
青姝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岔开话题：“翰子，你想不想学功夫？”
“什么？”萧翰没反应过来。
“天启者的技能大多取决于装备，但功夫不一样，没装备一样厉害。”
青姝说完，下床出了卧室，走进客厅。
怎么突然主动提出教我功夫？这不明摆着想让我有点自保能力吗？
“我以前什么功夫都没学过，这临时抱佛脚，管不管用啊？”萧翰是真不想学。
“没关系，今天你先学会了，有时间再慢慢练吧，总比什么都不会强。起来，跟我做。”
青姝走到大厅中央，拉开架势，一招一式比划起来。
萧翰只好站在后面，跟着她的动作，照猫画虎。
“虚灵顶劲，沉肩坠肘，气沉丹田……”
“六封四闭……白鹤晾翅……金丝缠……迎门靠！”
青姝教的东西对他来说太难了，比划了半天也没学像，还总是记不住顺序。
从小到大，他只学过两套动作，一套是广播体操，一套是大一军训学的军体拳。
即便是那套勉强可以称之为“拳”的军体拳，还是在教官的铁蹄威逼下才勉强及格的。
“真笨！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唉！”
“姐姐，天启者那么厉害，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不学就会的啊？”
“尽想些投机取巧的事，好好练！”青姝一脚踹了过来，把他踹了个跟头，比军训教官还狠。
“到底有没有嘛。”萧翰趴在地上，干脆赖着不起来。
“有当然有，只要获得秘籍就可以了，可是秘籍是神轶物，太难得了啊。”
“姐姐，神轶物是什么呀？”
“神轶物是由四维空间物质形成的，能够赋予低维空间人类异能，并强化人类的基因属性。四维空间物品中，只有神轶物能够在低维空间存在。”青姝好像是在对着提示板念。
人的异能是由装备赋予的，这很符合萧翰的认知，他从来就不相信人会有什么特异功能。
“怎么判断是不是神轶物？”
“神轶物不可损毁，不可再生。”
“‘轶’是超过、散失、溢出的意思，神轶物难道是神留下的东西？你不是说没有神仙吗？”
“这里所说的‘神’不是神仙、神佛的神，而是升华到四维空间的天启者，被称为‘半神’，其实还是人。”
“那……”
“你可真啰嗦，赶紧滚起来，继续练！”
萧翰就地一滚，堪堪避过飞来的秀腿，硬着头皮爬起来继续受虐。
萧翰被她东一掌西一拳打得七荤八素，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摔得眼冒金星，好在地上有地毯，要不然肯定散架。
散架的是天字号客厅里那些结实的实木家具，那么大一张八仙桌，也没能扛住青姝一掌。
伙计来送晚餐的时候，桌椅板凳都成了碎片，只好又叫来几个伙计，先把房间打扫干净，换上新家具，再把饭菜端上来。
什么赔偿之类的话根本就说不出口，入住的时候，青姝醉醺醺扔在柜台的刀币，几乎可以买下半个客栈。
“不错不错，咱们家翰子天资聪颖，这么快就学会了。”看着鼻青脸肿的“翰子”，青姝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翰子”也变成了“咱们家翰子”。
“那是姐姐教的好，这套拳叫什么？”
“无极九式，据说是老子传下来的，所有道家功法的起源。”
“我现在很厉害了吗？”
“还差得远呢，总共九式，你才学会一式。”
“姐姐怎么会这么厉害的武功？”
“别瞎打听，以后你就知道了，先活着出去再说吧。”
本来还想多套点什么，青姝这句话浇灭了所有的念想。
大家萍水相逢，人家教你武功不过是怕你挂了完不成任务。
唉，还是先活下去再说吧。
走不出副本，说啥都没用啊。
“翰子，给姐说说你上大学学过的荆轲刺秦王呗。”
鼻青脸肿的翰子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踱着方步，咳嗽一声，娓娓道来。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在一条臭水沟旁，一通唧唧歪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后，一个傻帽领着个骗子，揣着一张地图、一把短剑和一个人头，假装一脸悲壮地出发了。”
“还没进皇宫，骗子就吓尿了，傻帽只好一个人进去，秦始皇打开地图，图里卷着短剑，傻帽一把抓起短剑，追了秦始皇半条街，毛都没碰到，反被秦始皇拔剑剁掉了一条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萧翰说完，从老夫子变回了乖翰子，讨好地给“姐姐”捏肩膀。
“哈哈！翰子你要笑死我啊，有你这么说英雄的吗？”
“英雄个毛啊，啥也没干成还英雄，我现在严重怀疑，荆轲刺秦就是一场闹剧，搞不好啊，导演还是秦始皇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戒备森严的皇宫，你怎么可能带武器进去，那么大个皇帝，怎么可能让你离那么近？当年张良在博浪沙也就老远扔了个锤子而已。”
“有道理，咱们抓了给秦舞阳送东西的秦国探子，秦舞阳这儿接下来肯定有剧情。”
“上哪儿去找这个秦舞阳呢？”
就像找网红一样，秦舞阳并不难找。
在蓟都，秦舞阳是个名副其实的“网红”，名门之后，少年英杰。
他是燕国名将秦开的孙子，秦开是燕国的大将军，所以秦舞阳一定住在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在蓟都无人不晓，随便一打听就找到了，城南的一座四四方方的大院，有点像后来BJ城的四合院。
萧翰换上了黑衣，戴着斗笠，用黑布蒙着脸，带着同样是蒙面的紫衣丫鬟，出现在大将军府门口。
大将军府大门紧闭，没有士兵把守，秦舞阳不过是承袭祖荫，名将爷爷早已经成为历史。
“哐哐哐！”
萧翰伸手扣响门环，门上开了一个小窗，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你有什么事？”
萧翰不答话，递进去一卷布帛。
那是青姝在芦苇丛里缴获的，写给秦舞阳的信。
小窗啪的一声关上了，没多久，大门咿呀一声开了，一个佝偻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请随我来。”
诺大的院子里冷冷清清，只偶尔看见一两个婢女和杂役，说是门可罗雀一点都不夸张，因为院子里确实很多麻雀。
老佣人领着萧翰和青姝进了正堂，用手指了指左边的门，退了出去。
门敞着，里面传出呼喝声和刀剑破风的声音，萧翰怂怂地扭头看着青姝，青姝的口型是“别害怕”。
萧翰摆出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样子，逗得青姝抿嘴直笑。
看上去像是一间练功房，空旷的大厅，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在练剑。
萧翰虽然是个门外汉，也看出来他的剑法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萧翰学着电影里的姿势拱了拱手：“参见秦壮士。”
“你是李斯大人的手下？”秦舞阳收剑，倨傲地问道。
“正是。”
“你一定很厉害，过来陪我练几招。”秦舞阳举剑摆了个POSS。
萧翰没想到是这样的桥段，就算是花架子他也不是对手，只好随机应变，双手抱肩作高手状：“你不是我的对手，让我的丫鬟先陪你过两招吧。”
青姝露出赞许的神色，拔出短剑走上前去，拱手施礼：“秦公子请。”
秦舞阳脸涨得通红，他也很意外，本来拉风的POSS顿时泄了气。
弄个丫鬟比武算怎么回事，施礼也不是，不施礼也不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青姝摆了个曼妙的姿势，岳峙渊渟。
秦舞阳犹豫了一下，大喝一声，急步上前，挥剑急刺。
青姝后发先至，抬剑一格，“叮”的一声，秦舞阳的剑断成两截，一截钉在天花板上，一截掉在地上。
青姝跨前一步，左掌前推，迎着秦舞阳的来势，直击前胸。
“嘭！”
这一招萧翰认得，是无极九式中的“赶山鞭”，青姝教他的时候就曾经一掌把他打出五六米远。
“赶山鞭”结结实实印在秦舞阳的胸口，秦舞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青姝短剑一挺，剑尖抵住他的咽喉。
怎么会有人主动来撩我？
我已经这么低调了，苟在角落，还化了妆，再说我既不是NPC，也不是天启者。
说话的是个女人，美丽的女人。
一袭白衣，腰悬长剑，红色披风，宛若仙侠，轻纱遮脸，只露出两只顾盼流连的大眼睛。
样貌是副本角色赋予的，但神态、气质、品味、格调、习惯、好恶甚至着装都还是天启者本人的，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角色怎么变，那些原本属于你的秉性却不会改变。
所以这个仙侠气十足的美丽女人，原版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让萧翰吓一跳的并不是她的美丽，也不是突如其来的美人垂青，而是她嘴里吐出的那两个字：帅哥。
萧翰确定肯定以及笃定，战国时期没有“帅哥”这个词，就算是女人撩汉也不可能说“帅哥”。
能张嘴就说“帅哥”的怎么可能是NPC，要么是个天启者，要么就是像我一样的普通人。
问题是，她是把我当NPC在套词，还是看出了我不是NPC？
“你，你要干什么。”
萧翰心里慌得一批，“护身符”在楼上睡觉，他现在就是一只赤裸羔羊。
“莫慌，我没啥子别的意思，只是闷得慌，想找个人摆摆龙门阵。”
女人竟然说的是四川话，那口气像个小姑娘，和角色的二十七八岁年龄很不协调。
熟悉的乡音让萧翰放下心来，好歹也算是老乡，不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至少不会杀我吧。
“川妹子啊，姐姐你真漂亮！”
萧翰没敢说四川话，情况不明，别着急套近乎，先舔为上。
女人脸一红，也改说普通话：“没看出来，撩妹高手啊。”
“是你撩的我好吧，不过你确实很漂亮，本人一定更漂亮！”
面对天启者他是小白，面对美女就不一定了，千穿万穿舔不穿，这可是撩妹铁律。
“我当然比……”话说一半发现有坑，没往下说，拐了个弯“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天启者，哈哈，我厉害吧？”
“诶，美女，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木头人的？”
“木头人，哈哈，有意思。头一回听到有人把NPC叫做木头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简单啊，木头人怎么会往脸上抹颜料？”
“你怎么那么快就看出来我脸上抹了颜料？”
“因为女人每天都抹啊，一门功夫每天练一两个小时，你想想看，那不得炉火纯青啊。”
“你肯定很懒。”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漂亮女人天生丽质，不需要练那门功夫，浪费时间，也浪费颜料。”
“你……，哈哈……”
女人咯咯娇笑，萧翰没继续舔，目光从女人的秀发掠过。
柜台那边进来了两个军士，身穿皮质轻甲，手按佩刀，正在问掌柜什么。
会不会是那两个用刀柄砸门的武士？
萧翰赶忙转头低下，小心脏扑扑乱跳，神色慌张，从撩妹高手变回了可怜小白。
女人觉察了异样，扭头看了一眼，回过头来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呢。”
萧翰定了定神，抬眼看着女人，却发现她正斜眼瞟向旁边的茶桌。
顺着她的目光，萧翰看见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身穿褐色右衽交领长袍，腰束革带，正低头吹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
五六米处的另一张茶桌，坐着两男一女，一个是中年男人，两个年轻人都是二十来岁，女的穿着绿色裙裾。
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褐衣老者身上，中年男人似乎很紧张，两个年轻人的眼神甚至有些恐惧。
那种不知道哪来的压力骤然陡增，弥漫在整个天井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轻甲军士在天井里转了一圈，转身走出了客栈。
萧翰抬头正想说什么，对面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没了踪影，褐衣老者和两男一女也都消失不见。
刚才弥漫在周围的不知道哪来的压力，突然感受不到了。
“我睡了多久？”青姝坐了起来。
萧翰递过一杯水：“没多久，也就几个小时吧。”
他并没有如实汇报擅自下楼的事，和一个美女说另外一个美女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也不给我脱衣服，热死我了。”
青姝一把掀掉被子，接过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
萧翰脸色尴尬，没说话。
青姝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岔开话题：“翰子，你想不想学功夫？”
“什么？”萧翰没反应过来。
“天启者的技能大多取决于装备，但功夫不一样，没装备一样厉害。”
青姝说完，下床出了卧室，走进客厅。
怎么突然主动提出教我功夫？这不明摆着想让我有点自保能力吗？
“我以前什么功夫都没学过，这临时抱佛脚，管不管用啊？”萧翰是真不想学。
“没关系，今天你先学会了，有时间再慢慢练吧，总比什么都不会强。起来，跟我做。”
青姝走到大厅中央，拉开架势，一招一式比划起来。
萧翰只好站在后面，跟着她的动作，照猫画虎。
“虚灵顶劲，沉肩坠肘，气沉丹田……”
“六封四闭……白鹤晾翅……金丝缠……迎门靠！”
青姝教的东西对他来说太难了，比划了半天也没学像，还总是记不住顺序。
从小到大，他只学过两套动作，一套是广播体操，一套是大一军训学的军体拳。
即便是那套勉强可以称之为“拳”的军体拳，还是在教官的铁蹄威逼下才勉强及格的。
“真笨！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唉！”
“姐姐，天启者那么厉害，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不学就会的啊？”
“尽想些投机取巧的事，好好练！”青姝一脚踹了过来，把他踹了个跟头，比军训教官还狠。
“到底有没有嘛。”萧翰趴在地上，干脆赖着不起来。
“有当然有，只要获得秘籍就可以了，可是秘籍是神轶物，太难得了啊。”
“姐姐，神轶物是什么呀？”
“神轶物是由四维空间物质形成的，能够赋予低维空间人类异能，并强化人类的基因属性。四维空间物品中，只有神轶物能够在低维空间存在。”青姝好像是在对着提示板念。
人的异能是由装备赋予的，这很符合萧翰的认知，他从来就不相信人会有什么特异功能。
“怎么判断是不是神轶物？”
“神轶物不可损毁，不可再生。”
“‘轶’是超过、散失、溢出的意思，神轶物难道是神留下的东西？你不是说没有神仙吗？”
“这里所说的‘神’不是神仙、神佛的神，而是升华到四维空间的天启者，被称为‘半神’，其实还是人。”
“那……”
“你可真啰嗦，赶紧滚起来，继续练！”
萧翰就地一滚，堪堪避过飞来的秀腿，硬着头皮爬起来继续受虐。
萧翰被她东一掌西一拳打得七荤八素，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摔得眼冒金星，好在地上有地毯，要不然肯定散架。
散架的是天字号客厅里那些结实的实木家具，那么大一张八仙桌，也没能扛住青姝一掌。
伙计来送晚餐的时候，桌椅板凳都成了碎片，只好又叫来几个伙计，先把房间打扫干净，换上新家具，再把饭菜端上来。
什么赔偿之类的话根本就说不出口，入住的时候，青姝醉醺醺扔在柜台的刀币，几乎可以买下半个客栈。
“不错不错，咱们家翰子天资聪颖，这么快就学会了。”看着鼻青脸肿的“翰子”，青姝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翰子”也变成了“咱们家翰子”。
“那是姐姐教的好，这套拳叫什么？”
“无极九式，据说是老子传下来的，所有道家功法的起源。”
“我现在很厉害了吗？”
“还差得远呢，总共九式，你才学会一式。”
“姐姐怎么会这么厉害的武功？”
“别瞎打听，以后你就知道了，先活着出去再说吧。”
本来还想多套点什么，青姝这句话浇灭了所有的念想。
大家萍水相逢，人家教你武功不过是怕你挂了完不成任务。
唉，还是先活下去再说吧。
走不出副本，说啥都没用啊。
“翰子，给姐说说你上大学学过的荆轲刺秦王呗。”
鼻青脸肿的翰子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踱着方步，咳嗽一声，娓娓道来。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在一条臭水沟旁，一通唧唧歪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后，一个傻帽领着个骗子，揣着一张地图、一把短剑和一个人头，假装一脸悲壮地出发了。”
“还没进皇宫，骗子就吓尿了，傻帽只好一个人进去，秦始皇打开地图，图里卷着短剑，傻帽一把抓起短剑，追了秦始皇半条街，毛都没碰到，反被秦始皇拔剑剁掉了一条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萧翰说完，从老夫子变回了乖翰子，讨好地给“姐姐”捏肩膀。
“哈哈！翰子你要笑死我啊，有你这么说英雄的吗？”
“英雄个毛啊，啥也没干成还英雄，我现在严重怀疑，荆轲刺秦就是一场闹剧，搞不好啊，导演还是秦始皇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戒备森严的皇宫，你怎么可能带武器进去，那么大个皇帝，怎么可能让你离那么近？当年张良在博浪沙也就老远扔了个锤子而已。”
“有道理，咱们抓了给秦舞阳送东西的秦国探子，秦舞阳这儿接下来肯定有剧情。”
“上哪儿去找这个秦舞阳呢？”
就像找网红一样，秦舞阳并不难找。
在蓟都，秦舞阳是个名副其实的“网红”，名门之后，少年英杰。
他是燕国名将秦开的孙子，秦开是燕国的大将军，所以秦舞阳一定住在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在蓟都无人不晓，随便一打听就找到了，城南的一座四四方方的大院，有点像后来BJ城的四合院。
萧翰换上了黑衣，戴着斗笠，用黑布蒙着脸，带着同样是蒙面的紫衣丫鬟，出现在大将军府门口。
大将军府大门紧闭，没有士兵把守，秦舞阳不过是承袭祖荫，名将爷爷早已经成为历史。
“哐哐哐！”
萧翰伸手扣响门环，门上开了一个小窗，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你有什么事？”
萧翰不答话，递进去一卷布帛。
那是青姝在芦苇丛里缴获的，写给秦舞阳的信。
小窗啪的一声关上了，没多久，大门咿呀一声开了，一个佝偻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请随我来。”
诺大的院子里冷冷清清，只偶尔看见一两个婢女和杂役，说是门可罗雀一点都不夸张，因为院子里确实很多麻雀。
老佣人领着萧翰和青姝进了正堂，用手指了指左边的门，退了出去。
门敞着，里面传出呼喝声和刀剑破风的声音，萧翰怂怂地扭头看着青姝，青姝的口型是“别害怕”。
萧翰摆出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样子，逗得青姝抿嘴直笑。
看上去像是一间练功房，空旷的大厅，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在练剑。
萧翰虽然是个门外汉，也看出来他的剑法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萧翰学着电影里的姿势拱了拱手：“参见秦壮士。”
“你是李斯大人的手下？”秦舞阳收剑，倨傲地问道。
“正是。”
“你一定很厉害，过来陪我练几招。”秦舞阳举剑摆了个POSS。
萧翰没想到是这样的桥段，就算是花架子他也不是对手，只好随机应变，双手抱肩作高手状：“你不是我的对手，让我的丫鬟先陪你过两招吧。”
青姝露出赞许的神色，拔出短剑走上前去，拱手施礼：“秦公子请。”
秦舞阳脸涨得通红，他也很意外，本来拉风的POSS顿时泄了气。
弄个丫鬟比武算怎么回事，施礼也不是，不施礼也不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青姝摆了个曼妙的姿势，岳峙渊渟。
秦舞阳犹豫了一下，大喝一声，急步上前，挥剑急刺。
青姝后发先至，抬剑一格，“叮”的一声，秦舞阳的剑断成两截，一截钉在天花板上，一截掉在地上。
青姝跨前一步，左掌前推，迎着秦舞阳的来势，直击前胸。
“嘭！”
这一招萧翰认得，是无极九式中的“赶山鞭”，青姝教他的时候就曾经一掌把他打出五六米远。
“赶山鞭”结结实实印在秦舞阳的胸口，秦舞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青姝短剑一挺，剑尖抵住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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