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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曹操请命

    送走曹操回到账内以后,谢飞立即召集众人,下达了明天一早开赴长子的命令,全军立刻开始收拾行装,粮秣器械全部装车,只待明日拔营便走。

    曹操回到自己的营寨以后并不停留,他直接就去面见袁绍。

    此时袁绍召集众将正在商议眼前的困局,逢纪、荀谌、许攸、颜良、文丑、周昂兄弟等人已经整整商讨了一个上午了,问题还是没有头绪。

    众人在帐内争论不休,袁绍在账中来回踱步,终于让袁绍有些不耐烦了,他大步回到案前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韩馥已经断了我军粮草,数万大军被困于野王,若是不能迅速解决问题,军心不稳就会发生大变故,诸位吵吵嚷嚷一个上午,到底还能否拿出一个办法?!”

    见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言不语,逢纪心中暗自冷哼一声,他傲然看了一眼众人:“我还是认为,将军若是想举大事,那岂能靠仰仗别人提供粮草?将军既然已经开始谋划冀州,那就不要再去犹豫,应该立刻夺取冀州才是上策。”

    “元图,自从你说了欲夺冀州以后,我就一直在不停的思量,本来想联合於夫罗、张扬共同对付韩馥,结果於夫罗反叛,张扬被杀。如今没有於夫罗、张扬的帮助,冀州兵强我军势若,这韩馥又一直对我有所提防,若是强行索取,没有胜算反被其害,这岂能不能让人担忧?”

    “公孙瓒在右北平一直有扩充势力的野心,可以暗地里让公孙瓒共同攻击韩馥,一旦韩馥抵挡不住公孙瓒,将军可以帮助韩馥的名义取了冀州。”逢纪听了袁绍的话以后,对袁绍的担忧并不以为然。

    见袁绍已经有些意动,荀谌当下也不甘落后:“一个公孙瓒恐怕不会让韩馥畏惧,最好再拉上刘岱威胁韩馥,如此一来冀州必败,到那时韩馥一定会请求车骑帮助,车骑正好乘势取之!”

    要说逢纪、荀谌两人难得能够在同一个问题上达成一致,然而袁绍还是有些犹豫:“刘岱势力本来就不小,现今又杀了桥瑁,也并非好相与之人,要是刘岱入了冀州,又该如何去应对?”

    众人再一次陷入沉默,前门驱狼后门迎虎,这中间最大地变数就是无论是公孙瓒还是刘岱,一旦乘势真取了冀州,袁绍就会迎来更强的敌人,弄不好还没看见冀州城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在这时,有人通报曹操求见,袁绍随即命人将曹操请入。

    “曹操见过本初。”

    此次讨董时还没有到割据时代,诸侯们都是大汉的封疆大吏,势力小的参与者都是找个老朋友依附一下,算不上是下属关系。袁绍和曹操两人从小一块玩到大,又一起在西园混过,曹操参加联军时,算是背靠老朋友袁绍依附老朋友张邈,现在彼此间还有很强的信任关系。

    曹操落座以后看了看在座的人,见袁绍的主要部属都在场,曹操当下又向袁绍一抱拳:“本初可是在议事?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孟德哪里话,你我之间是至交,我这你还不是说来就来?今日孟德找我何事?”

    “今天我来确有要事说与本初,现在韩馥断了本初粮秣补给,数万大军困于河内,本初不会没有打算吧?”

    袁绍正在为此事烦恼,一听之下摆了摆手:“不瞒孟德,我现在也是颇为忧虑,现在正在商讨此事,何去何从还没有定论。”

    “本初四世三公,天下诸侯无人能比,怎么能受制于他人?既然韩馥断本初粮草,本初何不直接取了冀州?以本初之声望,冀州之士必箪食壶浆以迎本初。”老曹本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当下直接就顺水推舟鼓动了一把。

    袁绍等人听了心中都是一喜,荀谌看了看袁绍,见袁绍向着自己示意了一下,于是对着曹操一抱拳:“曹将军,我们现在正在商议如何夺取了冀州……”

    在听了荀谌的介绍以后,曹操思不过只是略一思考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刘岱已经命王肱领东郡太守,若是让刘岱在东郡站稳脚跟,恐怕也不利于本初。刘岱曾给韩馥的治中从事刘惠写信称:‘卓无道,天下所共攻,死在旦暮,不足为忧。但卓死之后,当复回师讨韩馥,拥强兵除凶逆,宁可得置。’此事后来被韩馥所知晓,差一点就杀了刘慧,可见刘岱对冀州也早有谋取之心。”

    曹操有意先提起了这桩旧事,他见袁绍的神情凝重起来,心中顿时暗暗高兴,“这次本初起兵讨董,若不是刘慧等人坚持,韩馥根本不会参加,为此刘慧还曾当众呵斥韩馥,韩馥因此而失冀州士人之心。若是本初决心要取冀州,那冀州定可以轻易取之,本初切不可犹豫。”

    被曹操如此一顿蛊惑,袁绍也是心中大喜:“孟德所言极是,我必取冀州!只是如何对付刘岱?”

    “诚如元图所说,公孙瓒乃是见利忘义之辈,只要以利诱之,他一定会起兵攻击韩馥。刘岱也并非善类,定不会做视不管,可以暗地里说于刘岱,刘岱自然也会对付韩馥,到时候韩馥只能请本初去救了。至于如何退去刘岱,并不能是很难。”说到这曹操停了下来,他故意卖起了关子。

    “孟德若有什么话,还请直言。”

    “刘岱表王肱领东郡,而本初表我领东郡,我等都还没有赴任,那还不是先到先得?现在东郡黄巾势大盗贼横行,我欲起兵开赴东郡平叛,只要我平定东郡,则对刘岱就是一个牵制,到那时刘岱必不敢与本初争夺冀州,本初以为如何?”

    袁绍听了顿时大喜,他也不去问手下部属意见,直接就自己做了决定:“有孟德与我分忧,冀州定可轻易取之。我即可拨给孟德一万人马,孟德可以马上起兵开赴东郡,尽快平定东郡后作为冀州藩篱屏障。”

    曹操暗暗放下心来,他躬身领命后离帐去了。而袁绍又和众人商议了一些细节,分别向右北平、兖州派出了使者,古代交通不便,这一来一去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曹操回到营寨以后迅速拔营,率领本部军和袁绍拨与的一万人星夜兼程开赴东郡去了。

    曹操领兵出发之后,袁绍命人清点了粮草,粗略估计一下还能撑上一段时间。由于河内太守王匡已死,于是袁绍决定表颜良领河内太守,准备全军择日拔营开赴怀县。

    自从昨天谢飞暗示了袁绍欲夺取冀州以后,沮授就一直心神不宁,谢飞的话正是沮授一直担心的一个问题。作为韩馥的骑都尉,沮授非常清楚韩馥为何要断了袁绍粮草。

    韩馥对袁绍挑头的讨董行动好毫不热心,直到后来桥瑁伪造了三公推举袁绍为盟主的书信找上门来,韩馥这才无奈地参加了讨董联军。

    而且自参加讨董联军开始,韩馥就对袁绍充满了戒备,他也觉得背景强大的渤海太守绝不会偏安一隅,这都快成了他的心病。

    等於夫罗张扬等人依附了袁绍以后,韩馥更是针芒在背寝食难安,这时候从事赵浮出现劝谏:“袁绍离开州牧便无斗粮可用,州牧只要断其粮草,即使是有了於夫罗、张扬等人的支持,袁绍也不足为敌。”

    这就是韩馥断粮的前因后果,虽说已经决定了断袁绍粮草,但老实忠厚的韩冀州还是派遣沮授来到河内,给袁绍送了最后一次粮草,被命沮授当面向袁绍解释自己的决定。

    当夜幕降临之后,心情有些烦躁的沮授走出账外,不知不觉中已是初冬时分,大账外已经有些寒冷,士兵们正在围着篝火取暖。沮授心中有事,他一边散步一边思索,当路过一座营帐时,只听见账后传来“哗哗”的撒尿声,两个士兵的说话声传入耳中,隐隐隐约约中听到“冀州……韩馥……”。

    沮授心中一动,看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悄悄凑上去侧耳细听。

    “很快就要拔营开赴怀县,估计今年可能要在怀县过冬。”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袁车骑要攻打冀州韩馥,今年不知道在哪过呢,你的行装收拾的怎么样了……”

    沮授听了大吃一惊,他不敢再细听下去,赶紧悄悄地溜回自己营帐去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袁绍谋划冀州已经有些时日,现在营内开始流传着夺取冀州的消息,对很多士兵来讲,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人类社会的一个奇怪性在于,无论是多么秘密的事情,总会莫名其妙的流传出来,然后因为具体的细节无从知道,同一背景下不同版本的各种流言通过相同的方式疯狂蔓延。

    在沮授悄悄回账的同时,周昂来到了袁绍账前求见。

    “德明这么晚过来见我,有什么要事?”

    “冀州骑都尉沮授这些天一直在我军营中,谋划冀州的事情他应该会有所耳闻。沮授是韩馥的心腹,若是听闻此事必然会向韩馥报信,我认为应该诛杀沮授,以绝后患!”

    “德明言之有理,只不过这沮授断不能死在我军营中。”说到这袁绍站起身来,他来回走了几步以后停了下来,“这几日沮授就会返回冀州,让令弟仁明随时准备领兵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