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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顽劣的少年

    夜半子时,孙寡妇的宅子里,又传出了悦耳的百灵鸟叫,但今天与往日的不同之处在于,此时屋外,有三位热心的观众,正偷偷在暗中观摩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是三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人踩在另外两人的肩膀上,从房脊下方的天窗,借着屋内微弱的光线,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两人。

    “虎哥,到哪一步了。”右脚下的少年轻生问到。

    “到第六招了!”上面负责观察的虎子答道。

    左脚下的少年听得一脸懵,他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禁疑惑地问到:“柱子哥,第六招,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和虎哥总结的,寡妇十三招。”

    “……什么意思。”

    “你咋啥也不懂,虎哥,你先下来,让小环子上去。”

    说完,三人轻手蹑脚地调整了一下位置,让新来的小环子站在上面。

    不一会,房间里的声音停了。

    “咋回事?结束了?这男的这么差劲?”虎子疑惑道。

    “那倒不是,就是……”

    “咋了?里面现在是啥情况?”

    “额……这我不知道怎么说……”

    “嗯?难道孙寡妇出新活了?”下面的两人面面相觑。

    “那柱子你上去,给起个名字。”为首的虎哥吩咐道。

    小环子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的动作远不如另外两位娴熟,突然,他一脚踩空,虽然虎哥拉住没让他摔倒,但是这一脚顿在地上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迅速引起了屋内两人的警觉。

    “谁呀!!!”

    屋内传来男人的呵斥。

    见情况不妙,三个少年拔腿就跑,一直跑过半个村子才停下。

    “唉……虎哥,柱子哥,不好意思,都怨我,下来的时候没稳住。”

    “没事,不要紧,他们发现不了,就是最近几天没有好戏看了。”二人并没有责备小环子,可见关系相当不错,眼见时候也不早了,三人便各自回了家,只留下孙寡妇在屋内一阵怒吼,无能,废物,被几个孩子吓住了之类的话。

    小环子名叫庄环,父亲是村里做木工的手艺人庄河,为人有些木讷,整天坐在他的破木头堆里,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

    由于父母早亡,又不善言辞,就连住的宅子也离村庄半里多,所以直到三十多岁,这庄河也没娶上个媳妇,后来,村里的一位陆大善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姑娘,名叫洛绯,这才终于成了个家。

    婚后,夫妻两人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现在家里更是有儿女四个,唯一的儿子便是老大庄环,脑子灵光,却十分顽劣,二女儿庄颜就比较端庄秀气,两个妹妹庄凝和庄燃是一对孪生姐妹,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这个小院里。

    借着月色,庄环回到家中,除了他以外的五口人早已经熟睡,脱掉上衣,庄环习惯性地摸摸自己的胸口,忽然,他发现了一件极其致命的事情。

    自己的项链不见了。

    那是一条银色的项链,下方有一个花形吊坠,自他记事起,就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母亲洛绯说,这是从一个修为很高的人那里求来的法器,每当庄环遇到危险,吊坠中的力量总能帮他化险为夷。

    有了这件法器的帮助,庄环很小的时候就能自己上山砍木头,家人从来不用担心他的安危,而母亲洛绯也严格要求他绝对不许摘下来,连睡觉都要一直戴着。

    可是现在,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被自己弄丢了,庄环辗转反侧,拼命地回想到底是丢在了哪,终于,他想起自己刚爬上天窗的时候,摸到了一颗钉子,完了,多半是掉在孙寡妇家了,这可怎么办,明天自己去找?那不等于自投罗网吗?不管人家发没发现,这都必然会引起怀疑。

    不行,自己肯定不能去,得找一个自己信得过,孙寡妇也不会怀疑的人,想到这,庄环看了一眼熟睡的庄颜。

    兄妹俩的感情,从小就好得让人羡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青梅竹马。

    唉,也只能这样了。

    翌日清晨,夫妻俩早早就起了床,庄环偷瞄了一眼庄颜。

    “颜儿,你醒了吗?”

    “怎么了,环哥哥?”庄颜睡眼惺忪地看着哥哥。

    “你能不能,帮哥哥办件事?”

    “什么事?”

    庄环心里暗自盘算着,这种事肯定不能直说,不然就算庄颜不向父母告密,也会有损自己在妹妹心中的形象,得编个借口。

    “我昨天,把我的项链借给了虎哥,但是他……”

    就这样,庄环把昨晚的事情,都推给了虎子,庄颜也相信哥哥说的,答应帮他去探探情况,如果项链真被孙寡妇捡到,就说是自己被偷的,看看能不能要回来,可此时,一个新的问题,又摆在了兄妹二人眼前。

    原来,这村子所属的风原帝国,其皇室在十多年前经历过一场政变,宫里的妃嫔、宫女死的死逃的逃,所以新皇室每年都会招一批新宫女入宫,而像庄环家这种情况,是必须要有一个女儿应召入宫的!

    因此,庄河洛绯夫妇总是时常叮嘱三个女儿,一定要少出门,虽然村子里藏女儿的人也不少,大家心照不宣,可要是被镇上的官吏给发现,那就藏不住了。

    听到哥哥的请求,庄颜犯了难,孙寡妇的为人全村都知道,占了便宜是不可能吐出来的,项链若真落到她手里,再想要回来,肯定要废一番周折。

    然而哥哥请帮忙,她又不能拒绝,只能尽量降低影响,看看情况吧。

    趁着父母出门的空档,庄颜偷偷来到了孙寡妇家门口,徘徊了一阵,终于等到孙寡妇出了门,果然,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丢失的项链此时正戴在她的脖子上,连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是特地做的搭配。

    “孙姨,您这条项链,我怎么有些眼熟,好像……是我前几日丟的。”

    “什么?你丟的?你丟哪了?”

    孙寡妇倒不认为庄颜是昨晚爬天窗的毛贼,但自己白捡的项链,想要这么一句话就交出去,也是万万不可能。

    “我,我也不知道丢哪了,但是我的项链我认识,我记得它长什么样。”

    庄颜描述了一番项链的细节,这些都是庄环提前告诉她的,可凭这些就想让孙寡妇归还,却是有些异想天开。

    无奈,庄颜只能提议让村长来做决断,两人到了村长家,刚一进屋,眼前的景象就让庄颜顿时一惊,一个身着官袍的男人正坐在主位上,身后还站着一排甲士。

    村长和陆大善人坐在两边的次位,还有几个在村里有些名望的人物,也全都在场,像是在议论着什么事情。

    “放心吧陆大善人,你这百岁寿宴,本官一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的,让附近的镇子都看看,在本官的治理下,咱们这的人都安居乐业,连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都能活到上百岁!”坐在主位上的人说着;

    “那老朽,便多谢镇长了!”陆大善人起身施礼,回头却发现庄颜二人走了进来,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对另一边的村长使了个眼色道:“村长,乡亲们许是找您有事,这寿宴之事,便依镇长安排,要不您,先去处理一下公务?”

    然而还没等村长开口,镇长便抢先一步道:“不急,本官正是今日得空,才来这给您安排寿宴,正巧赶上了乡亲们闹矛盾,我若是不管,岂不显得我这镇长,不体察民情!那这寿宴,不就变成了本官为图虚名,搞的排场?来吧!你们二人,有什么矛盾纠纷,且慢慢说来,本官,会为你们做主!”

    见情况不对,陆大善人只能借口脱身:“那镇长您处理公务,老朽也不便在此旁听,就且先行告退。”

    “去吧!”

    出了村长家,陆大善人拄着拐杖,径直往庄河家赶去,迟迟不见妹妹回来的庄环,心中也渐渐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很快,外出的父母,回来了。

    “你妹妹呢?”

    “哦,我们在西边的小土山上找到了一株药草,她在那看着呢,我回来拿个铲子。”

    庄环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就往外走,可刚推开门,就迎面撞上了急匆匆赶来的陆大善人,差点把老人家拐杖撞飞。

    “陆爷爷,您怎么来了?”

    “哎呀,出事啦!你妹妹出事啦!”

    听陆善人这么一说,庄河和洛绯也连忙上前询问情况,村里人都知道,孙寡妇的嘴是出了名的碎,镇长断案肯定会询问家世,庄颜这一次,估计是凶多吉少。

    一听是关于项链的事情,洛绯看了一眼庄环,此时的庄环也没法再隐瞒下去,只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交代。

    然而此时的夫妻俩根本顾不上批评他,还是得先去村长家看看情况。

    一家人一路小跑着到了村长家,却看见庄颜已经被带上了马车。

    “颜儿!颜儿!”庄环一边朝着马车飞奔,一边歇斯底里地怒吼,可纵使他拼尽全力,也根本追不上渐渐远去的马车。

    其他人陆续赶了过来,而此时的庄环,正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过了一会,他才艰难的站起身:

    “村长,那项链……”

    “这个,镇长倒是秉公执法,判给了庄颜姑娘,她走的时候,正戴着呢。”

    “戴着就好……戴着就好……”

    听村长这么说,庄环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有那条项链在,妹妹的安全就能得到很大保障,不用太过担心。

    回到家,庄环独自一人坐在屋子后面的小土山上,这是她和颜儿经常在一起谈心的地方,现在,只剩他一个人。

    母亲洛绯看见他在这,也坐了上来。

    “娘,你说颜儿,还能回来吗?”

    “她,永远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