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红衣女与琴师
逆着人群，走进醉春坊。坊中稍显混乱，但无人受伤。
陈秀安心了许多，他看到一楼正中央有一个差不多两丈高的圆台，台上瘫坐着一个身穿红色霓裳衣的女子。
那女子眉眼如画，身材傲然，只不过此刻正失神地仰头望着，显得颇为无助。
嘶——我见犹怜……陈秀内心有所触动，急忙转移了视线。
在那红衣女子身后，还站着六个不知所措绿衣女子，她们小家碧玉，但容貌和身材都没法和红衣女相比，料想应该是做她的陪衬。
除了七个女子之外，圆台一角还有一群乐师，乐师有男有女，他们手边有笛子、琵琶、琴等常见的乐器，还有一些陈秀叫不上名字的。
至于在圆台下方，则密密麻麻地安放了一圈圈圆桌。
此刻，在那些圆桌旁还零零散散地有不少人，他们或抱头，或祈祷，甚至有些人已经像鸵鸟一样钻进了桌底。
“叮——”这时一声琴音乍起，随后如小桥流水地弹了一段，接着一个温润的男声如春风拂面般传来。
“诸君勿扰，坊中已无事。”
话音刚落，琴声又起，涓涓细流终成长河，大河入海的豪情让人心中激荡，压住了醉春坊中的不安。
是琴艺引人入胜，还是音波类的神通……
听到琴声，陈秀不自觉地想起了少年时期的豪言壮语，他犹记得当时站在村后的小土山上，用木剑指着天空，说要荡平所有的妖魔鬼怪，还世人一个朗朗乾坤。
转眼已经二十年了……可怜白发……
不，还没有生白发。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陈秀突然回过神，他将目光聚集到正在弹琴的琴师身上。
那个琴师一身白衣，十指悠长，忧郁的眼神中满是担心，不时深情地望向在圆台上瘫坐着的红衣女，又时而瞥向刚刚她失神的方向。
啧，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打着看热闹的心思，陈秀脸上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紧接着他内心一动，也跟着看向女子曾失神的方向。
她是对着二楼的一个房间失神的。
醉春坊的一楼与二楼之间并没有用木板完全隔开，在二楼的方形回廊边上围了一圈方桌，而回廊的另一边则是一个个房门或开或关的房间。
陈秀若有所思，随即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悄悄地向上攀爬，就像是一缕黑烟一样钻入了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中有一个女子，女子身上无伤，仍有呼吸，但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离她两三步远有一张圆桌，桌上及周边到处都是四分五裂的绸缎碎片，而在圆桌的正上方，则有一个圆窟窿，从中照进漆黑的夜色与闪烁的星光。
陈秀瞬间明了，刚刚的黑气就是在这里被人激发的。只是却不见影子，难不成他就是那个女的？
黑气悄然在进入女子体内，女子四肢没有像树根一样的道基，她不是影子。
那她应该是这里的歌姬舞女或者是侍女，但又为什么趴着地上不动呢？
又犹豫了几息，陈秀决定上去看看。
尽量不引人注意，陈秀沿着墙边，像一个幽灵一样走过楼梯，踏上了二楼。
二楼每个房间的房门右侧都钉了一个小木牌，陈秀走过三间，依次看到了分别有“花”、“雪”、“月”字样的木牌，而走到目标房间，看到这个木牌上是一个“诗”字。
风花雪月……诗？诗情画意吗？
陈秀在心中做着无谓的猜测，然后伸手推开了一条门缝，闪身进了房间。
房间内的女子穿着有些暴露，看来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另外她呼吸急促，面色有些苍白，是昏过去了！
虽然知道女子有鼻息，但他还是蹲下身，伸手试探了一下，然后将她翻了个面，令她头部仰着，之后再用拇指使劲掐她的人中。
不久女子悠悠转醒，还没等陈秀询问，门外就传来“砰砰砰”上楼的脚步声。
陈秀瞬间警觉，这时他才注意到一楼的琴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不会吧……陈秀心中有所猜测，他不会被错认成是罪魁祸首，然后找他赔银子吧……呃……他好像的确是罪魁祸首。
陈秀哑然，他抬头看向屋顶的窟窿，有心逃离，但下一刻就传来门就被推开的声音。
来这么快？
陈秀皱眉，先放下刚刚醒来的女子，然后一边扭头去看来者，一边慢慢起身。
先看到的是一双秀足，秀足无声地踏入房间，接着是红色的裙摆，叮叮作响的铃铛，纤细的腰腹，傲……咳，最后是完美无瑕的面容。
红衣女面色微红，胸膛喘气，正想说什么，门外的脚步声逼近，刚刚弹琴的白衣琴师也喘息地出现在门口，琴师要比红衣女高出半个头，看起来两者很有夫妻相。
直到看到两者，陈秀才恍然，怪不得刚刚脚步声还在上楼，门就开了，原来脚步声是琴师的！而红衣女是赤足……
想着又看向红衣女的那双秀足，见她踏出一步，果然没发出多大的声音。陈秀自忖，这种脚步声隔着房门听不到也正常。
“前辈！小女子柳梦君。”红衣女扑上来跪倒道：“小女子愿意献上一切，只求前辈传授小女子修行之法。”
红衣女跪倒后，显露出身后有些愠怒的琴师。陈秀这才意识到当着人家情郎的面盯着人家的脚看，这事做的……不厚道啊。
“呃……咳！你先起来。”陈秀尴尬地转移着视线，想要扶起红衣女却又不敢伸手，只好先错开红衣女的跪拜。
红衣女柳梦君依旧跟过来不依不饶道：“请前辈传授小女子修行之法，小女子愿意以蒲柳之姿侍奉在前辈左右。”
“这……你先起来。”陈秀有些难以理解，他推测琴师应该也是一位修行者，可红衣女为什么要求到他头上？
“陈秀，你们做什么？”正在陈秀为难间，他的眼前突然一暗，传来一句冰冷的声音。
一个和他撞衫的女子从屋顶的窟窿缓缓降下，白履鞋尖轻点，稳稳地立在了地上。
“陈秀，听说你今天已经加入伏魔司了？”
“是的，许大人。”陈秀施了一礼，他面前的正是许玲。
“那你又在醉春坊里做什么？”许玲冷面冰声，仿佛把人带到了寒冬腊月。
陈秀隐去影子那一段，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在下见这里突然升起了一道剑气，于是前来调查。毕竟我现在是闻风士，而闻风士的职责就是搜集洛阳城中的情报。”
“是吗？”许玲脸上的冰霜化了些，继续问道，“说说看你调查到了什么？”
“刚调查到这个房间，那个女子就是事情的亲历者。”陈秀描述了一遍坊中的情况，最后提到了还在地上躺着的女子。
许玲蹲下身试探女子的鼻息，又按住手腕把脉，说道：“脉象沉伏，缓而时止，她被吓得不轻，身体还没缓过来，要尽快送医。”
说完许玲又站起身，指着红衣女道：“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跪你？还说要以那什么姿侍奉你。”
“小女子想要踏入修行之路，请两位大人成全，希望两位大人早日结为伉俪，白头偕老。”刘梦君抢先一步，快速地对着许玲回答道。
“嗯，哼！下次再瞎说就打烂你的嘴！”
斥责了一句，许玲脸色缓和了些，转身对陈秀说道，
“刚刚的剑气凝而不泄、直入云霄，应该是某位剑道前辈在警告某些宵小。看他没伤人，应该不是大恶之辈……这件事你不用继续调查了。”
剑道前辈……陈秀眼神一亮。
“另外，”许玲脸上的冰霜完全化开了，说道，“你要是看这小丫头不错，可以做她修行路上的引路人，再者说，你也知道哪里还有多余的道基。”
说完许玲伸手抓住躺在地上的女子，然后突然间，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神足通啊……”陈秀心中赞叹，这种神通他也想要啊！
陈秀安心了许多，他看到一楼正中央有一个差不多两丈高的圆台，台上瘫坐着一个身穿红色霓裳衣的女子。
那女子眉眼如画，身材傲然，只不过此刻正失神地仰头望着，显得颇为无助。
嘶——我见犹怜……陈秀内心有所触动，急忙转移了视线。
在那红衣女子身后，还站着六个不知所措绿衣女子，她们小家碧玉，但容貌和身材都没法和红衣女相比，料想应该是做她的陪衬。
除了七个女子之外，圆台一角还有一群乐师，乐师有男有女，他们手边有笛子、琵琶、琴等常见的乐器，还有一些陈秀叫不上名字的。
至于在圆台下方，则密密麻麻地安放了一圈圈圆桌。
此刻，在那些圆桌旁还零零散散地有不少人，他们或抱头，或祈祷，甚至有些人已经像鸵鸟一样钻进了桌底。
“叮——”这时一声琴音乍起，随后如小桥流水地弹了一段，接着一个温润的男声如春风拂面般传来。
“诸君勿扰，坊中已无事。”
话音刚落，琴声又起，涓涓细流终成长河，大河入海的豪情让人心中激荡，压住了醉春坊中的不安。
是琴艺引人入胜，还是音波类的神通……
听到琴声，陈秀不自觉地想起了少年时期的豪言壮语，他犹记得当时站在村后的小土山上，用木剑指着天空，说要荡平所有的妖魔鬼怪，还世人一个朗朗乾坤。
转眼已经二十年了……可怜白发……
不，还没有生白发。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陈秀突然回过神，他将目光聚集到正在弹琴的琴师身上。
那个琴师一身白衣，十指悠长，忧郁的眼神中满是担心，不时深情地望向在圆台上瘫坐着的红衣女，又时而瞥向刚刚她失神的方向。
啧，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打着看热闹的心思，陈秀脸上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紧接着他内心一动，也跟着看向女子曾失神的方向。
她是对着二楼的一个房间失神的。
醉春坊的一楼与二楼之间并没有用木板完全隔开，在二楼的方形回廊边上围了一圈方桌，而回廊的另一边则是一个个房门或开或关的房间。
陈秀若有所思，随即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悄悄地向上攀爬，就像是一缕黑烟一样钻入了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中有一个女子，女子身上无伤，仍有呼吸，但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离她两三步远有一张圆桌，桌上及周边到处都是四分五裂的绸缎碎片，而在圆桌的正上方，则有一个圆窟窿，从中照进漆黑的夜色与闪烁的星光。
陈秀瞬间明了，刚刚的黑气就是在这里被人激发的。只是却不见影子，难不成他就是那个女的？
黑气悄然在进入女子体内，女子四肢没有像树根一样的道基，她不是影子。
那她应该是这里的歌姬舞女或者是侍女，但又为什么趴着地上不动呢？
又犹豫了几息，陈秀决定上去看看。
尽量不引人注意，陈秀沿着墙边，像一个幽灵一样走过楼梯，踏上了二楼。
二楼每个房间的房门右侧都钉了一个小木牌，陈秀走过三间，依次看到了分别有“花”、“雪”、“月”字样的木牌，而走到目标房间，看到这个木牌上是一个“诗”字。
风花雪月……诗？诗情画意吗？
陈秀在心中做着无谓的猜测，然后伸手推开了一条门缝，闪身进了房间。
房间内的女子穿着有些暴露，看来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另外她呼吸急促，面色有些苍白，是昏过去了！
虽然知道女子有鼻息，但他还是蹲下身，伸手试探了一下，然后将她翻了个面，令她头部仰着，之后再用拇指使劲掐她的人中。
不久女子悠悠转醒，还没等陈秀询问，门外就传来“砰砰砰”上楼的脚步声。
陈秀瞬间警觉，这时他才注意到一楼的琴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不会吧……陈秀心中有所猜测，他不会被错认成是罪魁祸首，然后找他赔银子吧……呃……他好像的确是罪魁祸首。
陈秀哑然，他抬头看向屋顶的窟窿，有心逃离，但下一刻就传来门就被推开的声音。
来这么快？
陈秀皱眉，先放下刚刚醒来的女子，然后一边扭头去看来者，一边慢慢起身。
先看到的是一双秀足，秀足无声地踏入房间，接着是红色的裙摆，叮叮作响的铃铛，纤细的腰腹，傲……咳，最后是完美无瑕的面容。
红衣女面色微红，胸膛喘气，正想说什么，门外的脚步声逼近，刚刚弹琴的白衣琴师也喘息地出现在门口，琴师要比红衣女高出半个头，看起来两者很有夫妻相。
直到看到两者，陈秀才恍然，怪不得刚刚脚步声还在上楼，门就开了，原来脚步声是琴师的！而红衣女是赤足……
想着又看向红衣女的那双秀足，见她踏出一步，果然没发出多大的声音。陈秀自忖，这种脚步声隔着房门听不到也正常。
“前辈！小女子柳梦君。”红衣女扑上来跪倒道：“小女子愿意献上一切，只求前辈传授小女子修行之法。”
红衣女跪倒后，显露出身后有些愠怒的琴师。陈秀这才意识到当着人家情郎的面盯着人家的脚看，这事做的……不厚道啊。
“呃……咳！你先起来。”陈秀尴尬地转移着视线，想要扶起红衣女却又不敢伸手，只好先错开红衣女的跪拜。
红衣女柳梦君依旧跟过来不依不饶道：“请前辈传授小女子修行之法，小女子愿意以蒲柳之姿侍奉在前辈左右。”
“这……你先起来。”陈秀有些难以理解，他推测琴师应该也是一位修行者，可红衣女为什么要求到他头上？
“陈秀，你们做什么？”正在陈秀为难间，他的眼前突然一暗，传来一句冰冷的声音。
一个和他撞衫的女子从屋顶的窟窿缓缓降下，白履鞋尖轻点，稳稳地立在了地上。
“陈秀，听说你今天已经加入伏魔司了？”
“是的，许大人。”陈秀施了一礼，他面前的正是许玲。
“那你又在醉春坊里做什么？”许玲冷面冰声，仿佛把人带到了寒冬腊月。
陈秀隐去影子那一段，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在下见这里突然升起了一道剑气，于是前来调查。毕竟我现在是闻风士，而闻风士的职责就是搜集洛阳城中的情报。”
“是吗？”许玲脸上的冰霜化了些，继续问道，“说说看你调查到了什么？”
“刚调查到这个房间，那个女子就是事情的亲历者。”陈秀描述了一遍坊中的情况，最后提到了还在地上躺着的女子。
许玲蹲下身试探女子的鼻息，又按住手腕把脉，说道：“脉象沉伏，缓而时止，她被吓得不轻，身体还没缓过来，要尽快送医。”
说完许玲又站起身，指着红衣女道：“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跪你？还说要以那什么姿侍奉你。”
“小女子想要踏入修行之路，请两位大人成全，希望两位大人早日结为伉俪，白头偕老。”刘梦君抢先一步，快速地对着许玲回答道。
“嗯，哼！下次再瞎说就打烂你的嘴！”
斥责了一句，许玲脸色缓和了些，转身对陈秀说道，
“刚刚的剑气凝而不泄、直入云霄，应该是某位剑道前辈在警告某些宵小。看他没伤人，应该不是大恶之辈……这件事你不用继续调查了。”
剑道前辈……陈秀眼神一亮。
“另外，”许玲脸上的冰霜完全化开了，说道，“你要是看这小丫头不错，可以做她修行路上的引路人，再者说，你也知道哪里还有多余的道基。”
说完许玲伸手抓住躺在地上的女子，然后突然间，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神足通啊……”陈秀心中赞叹，这种神通他也想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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