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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这等长生,不美!

    叶榕也不敢乱试,干脆把那些药粉和淬毒武器都用小胖子衣服裹好,去墙根用翻地术深埋了事。

    至于丹药和叠得奇形怪状的符箓,叶榕先收藏在了殿内的隐秘处,准备以后自己能辨认了,或者是找个机会请行家看看。

    哦对,还有那九虫幡,叶榕没敢上手,猴哥拿起来舞了几下觉得不趁手,径直插在田边当吓唬鸟雀的幌子了。

    夜晚时光就这么在沉默的两人间悄悄流过,待到夜深时,猴哥终是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本想把那本残书扔进火里,犹豫了一下却又扔给了叶榕。

    察觉到猴哥心思,叶榕手忙脚乱接过那本书,用疑惑地神情对着猴哥,正要开口问,猴哥就先一步开口了。

    “啧,都是些害人的玩意。”猴哥用力挠了挠头:“害人还不够,竟连自己也害,失心疯了才学这玩意!”

    叶榕讶然问道:“猴哥你能看懂?”

    “都是些疯言疯语!”见叶榕不信,猴哥虽然嘴里念叨着晦气,但还是老老实实说明道:“这书里都是邪法,要练那鬼幡,不但得拿自己心血为引,还得用四十九个血亲血肉做祭。到时再用自己头发,混着那四十九个血亲的头发泡在血肉大汤里,过上八十一天,用秘法织就那幡。”

    “至于那些虫儿,幡中蕴满怨气自能招来,每用它吸九十九条人命,便能再多一虫。”

    听着猴哥满是厌烦的讲述,叶榕想到九虫幡上那一堆大小不一的虫子,沉默片刻才叹息一声。

    “小道士你叹个什么气?瞧你看不懂上面写啥,要不要俺告诉你咋炼?”想到叶榕孑然一身,去哪找血亲祭幡,自觉开了个玩笑的猴哥一扫刚才满脸怨愤模样,捂着肚子咯咯笑了起来。

    可此时叶榕心中却在想,那九虫幡的九,怕只是一个虚叔,代指的就是无穷之意。

    再想到铁心兰所说的那化作黑风的高深修法,怕是小胖子已经在隔壁州借着蝗灾导致颗粒无收,流民四起的机会把九虫幡已经练到高深处了。虽然不知他为何要来固始县,但自己和猴哥当真是借着对方魔功大成,志得意满之后的轻敌机会捡回了一条命。

    倒是猴哥笑了半天,见叶榕只是皱着眉头不言不语,干脆蹿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小道士你想啥呢?真想练这邪法?”

    “不是,我只是在想……”

    听完叶榕猜测,猴哥嘻嘻一笑,指着那书对叶榕说道:“小道士你见识浅了,这东西就是个坑!里面写得还含含糊糊的,那小子也不知从哪找来的译文,练都练岔了!就算没碰着俺,他也活不了多久!”

    “哦?”

    见叶榕不信,猴哥一把抄起那书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在晃动火光映照下,字符如无数虫豸正在爬行的书页说道:“这一段看似上下联系,中间却缺了真正的消解之法。”

    叶榕诧异望向猴哥,心说你还懂这个?

    哪还瞧不出叶榕心中所想,猴哥顿时受了大委屈一般吱吱叫了几声,伸手想敲一下叶榕这榆木疙瘩做的脑袋,又担心控制不住力道一下给他脑袋贯进腔子里,手臂来回举了半天才不甘心放下:“俺没学过,总归见过吧!”

    忿忿回了一句,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不是胡扯,猴哥又翻了一页续道:“你瞅下面这一段,恰好关键处含糊过去了,练这邪法都要消解,不然怨气、毒气都积在身上,不等他练到能化虫,就生生憋死了!”

    “化虫?”

    猴哥点点头,哗啦啦翻到最后:“这邪法练到最后,便能炼魂入幡,自此寄魂在那幡中无数虫上,到了高深处,哪怕幡让人毁了,只消有一虫逃得生天,寻个活人吞了他血肉,便能再活一遭!”

    “啊?”

    瘪着嘴摇了摇头,猴哥讥笑道:“要不俺说那小子练岔了,他一上来就把魂寄上去了,每日生生受那幡上怨气浸染,再被九虫噬魂,催动那黑风也是靠着自己魂魄硬来,哪还活得久。”

    “猴哥,你怎么懂这么多?”

    “你以为俺让这练岔了的小子夺了舍了?”猴哥叽叽笑了几声,哗啦啦把书翻到前几页:“看吧,上面写着呢,要俺说写这书的就是个脑子混沌的傻子,前面一步步清清楚楚,后面怕是练毁了脑子,写得前言不搭后语的。”

    顿时想到了前世看过的那些邪修的炉鼎练法,叶榕皱起眉头琢磨了片刻,才斟酌着对猴哥说道:“也不一定,万一这本书是人故意放出来,在里面埋下错处和钩子,故意让小胖子这等人练岔,倒时他就像收蜂蜜似得,小胖子辛苦炼出来的东西,那人只消一个念头就能收归己用。”

    很是诧异地盯着叶榕看了片刻,又抽动鼻子闻了闻他身上味道,猴哥才眉花眼笑地拍起手来:“是极是极,要说这动歪脑筋,还是小道士你这等人玩的明白。”

    也不知是被夸了还是被骂了,正当叶榕回以尴尬笑声时,猴哥却又拍了拍手:“说你知晓的多,好多道理你不明白,说你知晓的少,这种腌臜算计竟也是门清……”

    生怕猴哥这眉眼挑通的人物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叶榕突然打断道:“猴哥,你说这能寄魂在万虫身上不死,是不是也是一种长生?”

    笑容戛然而止,猴哥脸上先是显现出疑惑神色,渐渐那疑惑变成了深思,再过了些许功夫,又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事物一般,满脸俱是惊骇神情。

    呔得一声尖叫,猴哥猛地跳离了叶榕身边,坐到篝火对面先是挠了挠后颈,接着像是浑身都染上痒痒虫一般,上下齐手抓挠了好一会,才在漫天飞舞的金色猴毛环绕中停下动作,瞪大通红的眼睛死死剜了叶榕一眼。

    “好你个小道士,险些被你带进沟里!”猴哥心知这事怪也得怪他自己,没去找叶榕晦气,只是咬牙切齿地念叨起来:“要练这邪法,首先便要血亲做祭,俺满山猴子猴孙谁又愿意给他人做嫁?还不杀得沸反盈天猴头滚滚!就算有那么一两个练成了,全山上下都死绝了,又怎么能说是长生!”

    “不成不成!”猴哥用力摇了摇头,见叶榕拿起那本邪书扔到火中,脸上浮起些许挣扎神色,但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