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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5号·怪虾肉

    徐乐田:

    昨晚睡前我喝了几口可乐补充体力,早上醒来我只感到满嘴的酸楚,和连自己都能闻到的口臭。好想用水漱口啊,但是我们只有可乐,这东西从第二瓶开始就越喝越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从市医院食堂的后厨里找到了一些厨刀,都是水果刀或菜刀,它们的刀身都生了一些黄色的氧化膜,还有星星点点的锈蚀,全部都失去了光泽。

    在我发现这些厨刀之前,它们都在木制的厨刀收纳架里,那个收纳架被虫子污染,木制外框从内到外都发黑了,里面还有一些虫卵,散发着腐烂和虫腥的恶臭。我把这些厨刀从木制收纳架里都拿出来,有一把菜刀可能是压迫到虫卵了,我拿出来的时候还拉着丝。

    昨天我和左丘小姐当时在摘白瞳果,没注意到李国峰所说的那只怪虾。据李国峰后来的描述,那种生物绝对是有攻击性的,在这个已经变得陌生的城市里,我们需要点什么来防身。

    有了武器,人手一把,除了邓雨洁腕力小,自知之明的拿了两把灵活的水果刀以外,我们三人都各种拿了一把菜刀。而左丘小姐似乎不是很在乎武器的添置,面无表情的拿了菜刀就随手放一边,简直是对武器的敷衍。

    左丘小姐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对白瞳果那个未知物种着迷,从昨天就一直在用外套捧着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现在就能有个设备齐全的实验室好让她做研究。

    我无聊间从食堂看向空地,居然看到了两只虾形蜈蚣般的生物在空地上徘徊,叫李国峰来辨认,果然是昨天他所说的那种怪虾。

    食堂后厨还能生火,我饥肠辘辘地看着那两只大虾,脑子里不由得满是晶莹剔透的龙虾肉。我不确定那到底该算是虫子还是虾,但中型犬般的大小,不论是什么都得有几斤肉。我饿了,我想猎杀它们,不然再这么下去就算仪式感和意境还不到位,我也得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吃掉一个同伴了。

    我对他们说了猎杀怪虾的想法,左丘小姐第一个两眼放光的表示支持,可李国峰却提出了反对的声音。李国峰表示我们不应该主动去挑衅未知的生物,食物早晚会有的,不要拿着这么短的菜刀就去做冒险的事。至于邓雨洁那个未成年人,她一直都是一副没有主心骨的样子。我们干啥她就跟着走,如果问她的意见,她就会摇摇头摆摆手说:

    “随便,我都行。”

    我作为一名律师,职业就是争论,我尝试说服李国峰这个除我之外的唯一男性加入作战的队伍,但是他固守己见、巍然不动。我也懒得劝了,直接问各位谁愿意和我一起去,结果左丘小姐表示她今天要回实验楼,那里还有一些实验器材,勉强够她研究白瞳果。李国峰说他今天打算在市医院里四处找找有没有能发动的汽车,他要是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他是个汽修工。

    表示愿意跟我走的只有邓雨洁,李国峰立刻表示不悦,说你一个女娃娃干这杀生活儿做什么?

    我本想趁机道德绑架他一下,毕竟邓雨洁一个女孩儿都站出来了,他要是再畏畏缩缩的可太没脸了。但还没等我说,一直文静甜雅的邓雨洁眼神突然坚毅且凛冽:

    “马格坤顿第一中学2009田径运动会,女子组100米短跑第一,跳高第二,跳远第二。冬眠之后我身体素质肯定是不如以前了,但我是不会拖后腿的。”

    少女的脸上泛起一抹骄傲中略带羞涩的笑,而我们也不由得注意到她那肌肉匀称的修长双腿,裤子勾勒出轮廓,有一种青春且力量的美感。

    李国峰:

    咱就是说,等我发动个车,然后咱们就出去找吃的不行?就去外面找个超市之类的地方,翻些吃的不成?不比冒险和怪虾打架好?万一怪虾的头上的刺儿有什么细菌呢?而且就算一切顺利,那肉确定能食用吗?就非的冒这个险,真不明白这些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忒二儿性。

    不管他们了,我去市医院停车场折腾汽车去。

    市医院食堂里有几具尸体,其中有人尸,昨天把我和女娃娃给吓了个够呛,给女娃娃都恶心吐了。说实话我也差一点儿就吐,可是那徐乐田和女大夫倒是比我们镇定的多,脸色都没变一下,真是两个怪人。

    昨天那人眼珠子果儿,要说晦气,其实也就只是长得像而已,但今儿这摸尸可是货真价实的晦气——我双手合十,不断弯腰鞠躬,把所有类似于“阿弥陀佛,多有打扰”之类的场面话吉利话,能想到的都念咕了一遍,这才敢动手从人尸上摸索。我在人尸的一个口袋中找出了一个钥匙串,上面有一个大众车钥匙。

    我带走钥匙离开食堂,拿着菜刀,以备防身,在市医院的室外区域到处晃悠,希望能够找到与钥匙匹配的那一台车。我每走大概二十米,就按一下车钥匙,盼着有车子能回应车钥匙放出的信号。一路上,我看见不少奇怪的植物,听见窸窸窣窣的怪声,老感觉好像有什么盯着我看似的。

    我在市医院绕了半圈就开始后悔了,在这个处处诡异晦气的世界,自己一个人孤魂野鬼似的在外面,真的浑身都在发麻。我怂了,心里开始打退堂鼓,想回去了。

    “嘟!”

    汽车开锁声的鸣笛吓了我一跳,刚才还紧张的心情一下就乐了起来,两步并一步儿到那辆车旁边。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开始检查起这辆车来。

    扫了一眼,车的内部一切正常,但我第一眼看到的是车座上的半瓶矿泉水。我拧开就喝,却哇的一口给吐了出来。这水已经不知道放了多少日子,每天的日头儿透过车窗晒在矿泉水的塑料瓶儿上,给晒的浓浓的一股子塑料味儿。吐了之后,我这才发现手中的塑料瓶子已经被晒化晒软了,一摸都黏手。

    打开后备箱,终于有了收获:一个垫子,可以晚上睡觉用;还有一套鱼竿、鱼篓、鱼饵、折叠板凳……一整套钓鱼用具,看来开这车的还是个钓鱼佬儿。

    我尝试发动这辆车,这车在嗡嗡了一阵后才打着火儿。我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把这辆车粗略的检查了一遍:

    车辆晃动,可能是底盘有问题,前后悬挂、转向、变速器等结构松动。排气管冒黑烟,发动机有一点异响,嘎吱嘎吱的。这车太长时间没开过了,看起来小毛病一大堆。

    倒不是不能开,但这辆车我估计开不远,必须得修理一番。可如果想要修好它,我就必须想办法搞到一些工具。

    我要拿着后备箱搜出来的东西准备回食堂去,可我却无意间看见市医院主楼的一个窗口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一把扔下除了菜刀的所有东西,只拿着菜刀防身,一步一步儿的猫着腰,凑到那窗口往里一看……我的冷汗都冒了下来!

    坏了!我得赶紧回去告诉他们!

    邓雨洁:

    这是虾,这不是虫子,这是虾,这不是虫子……我极力说服自己相信这一点,因为我正和一只怪虾对峙。我不能因为恐惧而逃跑,我可是说了不会拖后腿的!怪虾抬起头,用头上的刺角对着我,我两只手各拿着一把水果刀,猫着腰,死死地盯住它,与它僵持。

    乐田哥此时已经鬼鬼祟祟的到了它后面,突然一个跳扑,单膝跪压住了这只怪虾。乐田哥一只手掐住了它的头,试图让它头上的尖刺没办法调转过来,然后另一只手拿着菜刀劈砍。可是它的力气似乎超出了乐田哥的预料,猛的一扭身,像是浑身的肌肉都在将力量传导到头部,尖刺划伤了乐田哥的左臂,鲜血直流。

    乐田哥调整姿势,用膝盖和一只手死死地压制按住这怪虾。

    他把菜刀砍进甲壳的间隙,用力的撬着,血液从间隙中流出,越来越多,那片甲壳终究还是不堪重负的脱落了。甲壳下是一片血肉模糊,乐田哥一下又一下的用菜刀劈砍。怪虾的生命力惊人,疯狂的扑腾和抽搐,尖刺在空中划出尖锐的破空声,爆发着极强的求生欲。

    我在旁边畏手畏脚的,看准机会才敢用力猛踹几脚怪虾的脑袋,根本插不上手。我和乐田哥折腾了十分钟,才让它彻底没了生机。

    一地的破碎甲壳,一地的腥臭血液。

    乐田哥刚才那么费力,现在一定累了,我替乐田哥拿着怪虾,把怪虾一路从空地抱回到了食堂。路上我感觉有点头晕恶心,应该是见血了不适应吧?真是的,怎么能这么矫情?本姑娘可是不会拖后腿的!

    左丘雅涵:

    我在实验楼里找了一些工具,对白瞳果做了极为简陋的实验,结论是不可食用。

    徐律师和小姑娘拿着怪虾回来了,徐律师受了点伤,我给他做了极为简陋的止血和防感染处理。

    怪虾的躯体完整度还算可以,没把头给拧下来啥的。我去后厨挑了一把刀,用火消毒杀菌,然后将怪虾解剖,和徐律师一起饶有兴趣的研究怪虾的身体结构,以及哪里应该是能吃的。

    这怪虾居然还有骨头?我还以为是无脊椎生物呢。而且这骨头还有一种很好看的青色,我和徐律师一合计就给怪虾取名叫“青骨刺虾”。

    之后李师傅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整套钓鱼用具。

    他说他发现医院主楼的一楼有一个办公室,里面全是这种青骨刺虾,有二三十只,还有卵,一定是这种生物的巢穴。李师傅一脸焦急,他的意思是像这种群居生物,我们杀了一只,其他的可能会来寻仇。

    要是像狼群那样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看着手中把玩着的的青骨刺虾脑子,只有半个核桃大小,它们应该没有脑容量去发展“情义”这种复仇的支柱。

    我们弄熟了一些怪虾肉,保险起见,我们每个人都忍着饥饿只吃了很少的一点先观察观察。

    味道还行。

    李师傅和大家说了汽车的事,他说他需要工具。我突然想起在我们医院的主楼里有一个后勤室,后勤室里有机电师傅常驻,责任是检修医院内大大小小的医疗设施,因此常备一些电工用具。虽然不是专门用来修车的,但对于手里什么都没有的李师傅而已,一定也算得上是很大的帮助。

    我把这件事和李师傅说了,他十分高兴,并与大家约好,明天所有人一起进入市医院主楼,寻找后勤室找工具。他表示只要修好了汽车,就能离开这里,去一些超市、商场,寻找更好的生存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