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岛
“十年前，我与年过八十老爹，去往祖地。途经黑沙湾附近，正赶上“虾佬”船队打劫完一艘商船，准备回航。”
“平日，我们没什么冲突。原本都是海上起家。后来有些资本，他们做鲜虾产业。我做矿业开采。可以说，后几年就没什么交集。”
“我们部族，之前在海上，虽做些截留勾当。但守行道。遇外族打劫船只，绝不会横插一脚。当时日头快落山，我们只出来一艘船，便想绕过去，尽快回内陆。没曾想，这老混蛋，快速将我们包围。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我安坤的船。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想灭我。四艘船靠近后，直接开火……”
“我和老爹都清楚，这条船保不住了。船上两百多号兄弟，已经没剩几个。老爹让我跳船，藏到船底。当时我们都受了伤，我被老爹硬生生推下海……之后，我们那条船，被炸沉了……”
安坤咬着牙，掉了一滴老泪。
“我这条伤腿，就是那时留下的！”
“当时在浮木下，憋气好久。看到虾佬的船开走，我才趴上浮木。不久，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便见身边出现一年轻人，推着浮木，正向前游……”
“起先，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之后，他又用我们的语言和我交流。问我，“是不是商船上下来的？”我含糊答应。他说：“我们只能等途经的船只，才能获救。”
“那一夜，泡在海水中，我已经没了力气。但他一直推扶着我，不让海浪将木板掀翻。一直到凌晨，部族知道海上出事，又见我的船迟迟未归，出来接应，我们才获救……”
星见站起身，扫视下海面，见船已靠近小岛，便打断安坤：“现在这个年轻人怎么样了？”
安坤微笑着说：“他现在很好。就在初岛。”
此时，天已渐亮。
星见走进舵仓，与二位船长交代，“马上靠岸了。你们留在船上，最好不露面。我与爷爷一会儿下船，去办些事。你们放心！我能应对。”大船长说：“带上几个伙计一起去吧。”星见刚想回绝，便见年轻厨师腰挎一柄长刀走进来说：“我下去，带上我。”又过来四位持枪的船员：“也带上我们。”
星见看着几位点点头：“多谢几位哥哥！好，一起下船。”
星见靠近船铉，看了看后面三艘船，都已向岸边靠拢。便让伙计放下小舟，四个伙计先上了小船，接着是无名和尚抓着安坤，星见最后。一行人先划行上岸。
三艘船，陆陆续续，下来五六百号人。乱糟糟，聚在岸边。
星见问安坤：“都下来了吗？”安坤扫视乱糟糟人群，未见几个老家伙，心里一沉。便答：“船上应该还有。”
星见回头对一同下船的厨师及船员说：“麻烦几位哥哥，去船上看看。有什么情况给我发个信号。
安坤站在岸边，拄着手杖，凝视乌泱泱的手下，心里说不上的一种滋味……
这支队伍，数年间，几经沉浮。由千人，到百人，再到今日，算上陆地约两千余人。自己付出多少心血不论，虽然恶事做了不少，但对手下还算情义深重。今天看到三艘船掉头的场景，是他之前无论如何想不到的。虽然，未曾在星见面前表露，实则内心剧烈疼痛。后悔，当初几次心软，造成今日难堪局面。
正前方，双刀旗大船的甲板上，厨师向星见摆了摆手，又有几人从船上下来，两个船员抬了副担架……
安坤忙命人去接应。
阿松表面平静，内心却已沸腾。他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局面？只能见机行事。但随着几个老东西下船上岸，阿松心跟着悬了起来，肥胖的脸上当即聚起汗珠……
安坤看着几位老家伙，尤其躺在担架上的那一位。心里已大致清楚之前船上发生了什么，他向老几位点了点头……
星见在一旁，笑着对安坤说：“想不想知道是谁背叛了你？你现在就可以清理门户。咱们的事之后再说。”
安坤静静看向这几百人的队伍。开始叫名字：“阿松、保罗、阿才、岩仔……”
阿松听着这份名单，冷汗直冒，意识到事态不妙。快步跑到星见、无名和尚面前跪下：“几位英雄，我愿意跟你们干，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星见看着阿松，轻蔑一笑：“船上向我开枪的是你吧？”之后转向安坤：“你们的家事，自己处理。”
阿松瘫坐在地，继而又快速起身，来到安坤面前，大声说：“就是那几个老东西挑拨，让大家放弃营救您。我才杀了一个……”
安坤根本没有听阿松辩解的打算。直接命人，把叫出来的几人绑了。
星见看着聚集的队伍，大声说：“本来我只想办些自己的事，没想与你们有什么瓜葛。不过，既然有缘聚在一起，不如就把话摊开了说。你们老大得跟我们住几天。至于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哎，我一个小孩子，不想把话说太绝……你们自己琢磨。”
之后，安坤让杰布，将队伍带回基地。把阿松几人先看管起来。
安坤带着星见、无名和尚等一行人，来到面朝海滩的一排圆形大棚子。
大棚子中间及边缘，立有几根实木大柱，棚顶由棕叶铺就。棚下，放了些躺椅及矮桌子。
安坤让一本族女子取些饮料、食物过来。
转头对星见躬身说道：“你们先在此休息，我去把‘他’找过来。”
星见拍了拍安坤的肩膀：“一起去。”
穿过一片棕树林，来到一开阔地，前方出现几间木屋。
安坤指着前方：“这是玉器加工厂。由福仔管理。哦，就是那个年轻人。”
星见看着安坤：“福仔？”
安坤无奈笑了笑：“这么多年，他也没告诉过我，他的名字，我只好叫他“福仔。”
木屋一侧，立了几排架子，摆些理石板及一些大块毛料。加工材料嘈杂的机器声不绝于耳。两名工人正在打磨一块巨大的毛料。工人旁边，一黑瘦却很结实的男子，正蹲在那儿，打量这块石料并做讲解……
星见停住脚步，盯着这个男子，心跳加速……但还是冷静下来，转身对安坤说道：“你先去给他们几个，安排下吃住，回头我去找你。”
见安坤渐渐走远。星见转过头，看着不远处这个熟悉的身影，叫了声：“爹……”
男子楞了一下，之后，继续打量毛石。
当耳边再次传来“爹——”男子猛然抬起头。
此人，正是失踪已久的纪维阳！
“平日，我们没什么冲突。原本都是海上起家。后来有些资本，他们做鲜虾产业。我做矿业开采。可以说，后几年就没什么交集。”
“我们部族，之前在海上，虽做些截留勾当。但守行道。遇外族打劫船只，绝不会横插一脚。当时日头快落山，我们只出来一艘船，便想绕过去，尽快回内陆。没曾想，这老混蛋，快速将我们包围。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我安坤的船。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想灭我。四艘船靠近后，直接开火……”
“我和老爹都清楚，这条船保不住了。船上两百多号兄弟，已经没剩几个。老爹让我跳船，藏到船底。当时我们都受了伤，我被老爹硬生生推下海……之后，我们那条船，被炸沉了……”
安坤咬着牙，掉了一滴老泪。
“我这条伤腿，就是那时留下的！”
“当时在浮木下，憋气好久。看到虾佬的船开走，我才趴上浮木。不久，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便见身边出现一年轻人，推着浮木，正向前游……”
“起先，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之后，他又用我们的语言和我交流。问我，“是不是商船上下来的？”我含糊答应。他说：“我们只能等途经的船只，才能获救。”
“那一夜，泡在海水中，我已经没了力气。但他一直推扶着我，不让海浪将木板掀翻。一直到凌晨，部族知道海上出事，又见我的船迟迟未归，出来接应，我们才获救……”
星见站起身，扫视下海面，见船已靠近小岛，便打断安坤：“现在这个年轻人怎么样了？”
安坤微笑着说：“他现在很好。就在初岛。”
此时，天已渐亮。
星见走进舵仓，与二位船长交代，“马上靠岸了。你们留在船上，最好不露面。我与爷爷一会儿下船，去办些事。你们放心！我能应对。”大船长说：“带上几个伙计一起去吧。”星见刚想回绝，便见年轻厨师腰挎一柄长刀走进来说：“我下去，带上我。”又过来四位持枪的船员：“也带上我们。”
星见看着几位点点头：“多谢几位哥哥！好，一起下船。”
星见靠近船铉，看了看后面三艘船，都已向岸边靠拢。便让伙计放下小舟，四个伙计先上了小船，接着是无名和尚抓着安坤，星见最后。一行人先划行上岸。
三艘船，陆陆续续，下来五六百号人。乱糟糟，聚在岸边。
星见问安坤：“都下来了吗？”安坤扫视乱糟糟人群，未见几个老家伙，心里一沉。便答：“船上应该还有。”
星见回头对一同下船的厨师及船员说：“麻烦几位哥哥，去船上看看。有什么情况给我发个信号。
安坤站在岸边，拄着手杖，凝视乌泱泱的手下，心里说不上的一种滋味……
这支队伍，数年间，几经沉浮。由千人，到百人，再到今日，算上陆地约两千余人。自己付出多少心血不论，虽然恶事做了不少，但对手下还算情义深重。今天看到三艘船掉头的场景，是他之前无论如何想不到的。虽然，未曾在星见面前表露，实则内心剧烈疼痛。后悔，当初几次心软，造成今日难堪局面。
正前方，双刀旗大船的甲板上，厨师向星见摆了摆手，又有几人从船上下来，两个船员抬了副担架……
安坤忙命人去接应。
阿松表面平静，内心却已沸腾。他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局面？只能见机行事。但随着几个老东西下船上岸，阿松心跟着悬了起来，肥胖的脸上当即聚起汗珠……
安坤看着几位老家伙，尤其躺在担架上的那一位。心里已大致清楚之前船上发生了什么，他向老几位点了点头……
星见在一旁，笑着对安坤说：“想不想知道是谁背叛了你？你现在就可以清理门户。咱们的事之后再说。”
安坤静静看向这几百人的队伍。开始叫名字：“阿松、保罗、阿才、岩仔……”
阿松听着这份名单，冷汗直冒，意识到事态不妙。快步跑到星见、无名和尚面前跪下：“几位英雄，我愿意跟你们干，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星见看着阿松，轻蔑一笑：“船上向我开枪的是你吧？”之后转向安坤：“你们的家事，自己处理。”
阿松瘫坐在地，继而又快速起身，来到安坤面前，大声说：“就是那几个老东西挑拨，让大家放弃营救您。我才杀了一个……”
安坤根本没有听阿松辩解的打算。直接命人，把叫出来的几人绑了。
星见看着聚集的队伍，大声说：“本来我只想办些自己的事，没想与你们有什么瓜葛。不过，既然有缘聚在一起，不如就把话摊开了说。你们老大得跟我们住几天。至于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哎，我一个小孩子，不想把话说太绝……你们自己琢磨。”
之后，安坤让杰布，将队伍带回基地。把阿松几人先看管起来。
安坤带着星见、无名和尚等一行人，来到面朝海滩的一排圆形大棚子。
大棚子中间及边缘，立有几根实木大柱，棚顶由棕叶铺就。棚下，放了些躺椅及矮桌子。
安坤让一本族女子取些饮料、食物过来。
转头对星见躬身说道：“你们先在此休息，我去把‘他’找过来。”
星见拍了拍安坤的肩膀：“一起去。”
穿过一片棕树林，来到一开阔地，前方出现几间木屋。
安坤指着前方：“这是玉器加工厂。由福仔管理。哦，就是那个年轻人。”
星见看着安坤：“福仔？”
安坤无奈笑了笑：“这么多年，他也没告诉过我，他的名字，我只好叫他“福仔。”
木屋一侧，立了几排架子，摆些理石板及一些大块毛料。加工材料嘈杂的机器声不绝于耳。两名工人正在打磨一块巨大的毛料。工人旁边，一黑瘦却很结实的男子，正蹲在那儿，打量这块石料并做讲解……
星见停住脚步，盯着这个男子，心跳加速……但还是冷静下来，转身对安坤说道：“你先去给他们几个，安排下吃住，回头我去找你。”
见安坤渐渐走远。星见转过头，看着不远处这个熟悉的身影，叫了声：“爹……”
男子楞了一下，之后，继续打量毛石。
当耳边再次传来“爹——”男子猛然抬起头。
此人，正是失踪已久的纪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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