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返航
对于福仔与少年要走的事，安坤有心理准备。但知道今天就要走，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内心里，早已将福仔当成自己义子。但却从未当面表示。一是怕被拒绝；二也觉着自己不配……
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清楚。这几年，在阿福劝说下，行事老实不少。但早年间，做过的那些事，不是回避，就能抹杀掉的。
安坤对眼前这位少年，虽然惧怕，却也不反感。反倒钦佩！在这个少年面前，自己不敢多说，更不敢多问。如果少年与福仔留在他身边，他宁可一无所有，全部奉送。甚至再挨几顿揍，他也情愿。只是明知不可能，还是会自慰想想。
安坤将小跟班阿布，唤在身边，耳语几句……阿布转身向安坤的房间跑去……
见“阿福”站在不远处。
安坤走过去……
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的密封小袋子，交给纪维阳。目光却看向别处：“这些东西，只有放在你这儿，我才安心。等上了船，再打开看吧。”
纪维阳从口袋里，也取出一样东西，交给安坤。是一个小盒子，安坤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小玉佛，系了一条皮绳，安坤眼眶湿润，当即取出挂在胸前。
两个人，相互都未曾说过“谢谢！”但几年间，建立的复杂“友情”，还是会让两人相互惦念……
阿邦背着竹篓，站在海边，泪如雨下……
哥哥能回家了！他即替哥哥高兴！又万分不舍……
将背篓递给纪维阳，低着头说：“哥哥，这都是你喜欢的小吃，记得路上吃啊。”
纪维阳看着阿邦，心想，“都二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便笑着拍了拍阿邦的肩膀：“怎么？让我自己背着？”
阿邦一愣，抬起头。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楞什么？跟我上船！”
临上船前，阿布吃力抱着个铁盒，气喘吁吁跑过来。
安坤将铁盒，交给等候在岸边的船员手里，让带上船。
又从腰间，取下佩刀，双手递给星见：“小英雄，送给你！”
星见没拒绝，接过佩刀。将自己的小匕首递给安坤。安坤高兴地接了过去。
星见说了句：“后会有期。”
纪维阳一个人，站在红头船甲板上，望向初岛的方向，心情无比复杂……
想到自己八年的经历……想到惦记自己，却再也无法相见的双亲，眼泪还是不自觉掉了下来……
一阵海风吹过，纪维阳拂了下眼前头发，意识到手里握着袋子。便坐下来，慢慢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地契、矿石开采各式证件及一枚符章，而上面的名字是，“安福”。
“哎……”纪维阳皱着眉，叹了口气儿……
登上初岛的一幕幕，展现在眼前……
“从出现救命大船的狂喜……意识到面前是一群海匪时的惊惧……”
至今，纪维阳都难以形容彼时的感受……
“他亲历，那伙匪徒在商船上的凶狠、残暴、贪婪。与管家老陈跳船，目睹老陈中枪，在自己面前沉没，却无能为力。虽然不是眼前这伙匪徒干的，但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丘之貉。”
“如今，他竟救了一伙匪徒的大头目，这是多么讽刺！哀莫大于心死！当时，纪维阳已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又急又气，加之体能已消耗殆尽，纪维阳渐渐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眼前，是那位‘老者’伏下的面庞。纪维阳不自觉身子一抖。见年轻人醒来，老者哈哈笑起来：‘你已经躺了整整三天……’纪维阳一言不发，盯着棚顶。”
“老者自顾自说着：‘你放心！这里没有任何危险。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敢伤害你。你先把身体调养好。’”
“老者拐着腿，取来了一碗药，用勺子喂纪维阳，纪维阳避开勺子，将脸扭向一旁，望着窗外。老者笑了笑：‘醒了就好，不喝药也行。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走到门口，老者又转回身，来到床前，笑着说：‘我叫安坤。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纪维阳的视线，并未从窗口移开，神情冷漠，没有一点儿交流的意愿。安坤依旧和颜悦色说：‘吃下东西才有力气说话。’我去去就回。便拖沓着拐腿走了出去，轻轻掩上门。”
“这最后一句，纪维阳的确听到心里了。是啊，得吃下东西，才会有力气，才会有机会离开这里。”
“一位十一、二岁的瘦弱少年，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捧着几件衣服，放到床上。轻声说：‘大哥哥，我叫阿邦，等你能下床了，试试这几身儿衣服看看合适不？平时，我都会在你身边，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接着阿邦去试了试药碗的温度，说：‘药有点凉了，一会儿我去热热。大哥哥，在海水中泡得久，得喝点儿药驱驱寒气，不然会作病。’”
“少年模样乖巧，做事轻手轻脚，细心周到，很是懂事。让纪维阳心生好感。便对少年笑笑说：‘麻烦你了，谢谢！’”
“少年笑着，端着药碗走了出去。”
“上岛已有一周。纪维阳身体基本恢复。近两日，安坤却很少露面。纪维阳问阿邦，阿邦说：‘坤爷出海买武器去了，可能要去报仇。坤爷的爹，被虾佬给炸死了！哦，就是截你们船的那伙人。我也是听坤爷跟手下说的，两个仇一起报！’纪维阳想：‘两伙匪徒干架，彼此消耗，对海上来往的商货船，倒是好事。’便不再关注。一个人漫步前往海边……”
“岸边，有安坤的手下在巡视。见到纪维阳，笑笑点点头。岛上的人都知道，是这个年轻人救了坤爷，坤爷对这个年轻人也很是喜欢。所以，没人敢对纪维阳不敬。”
“纪维阳想寻条船出海，安坤不在岛，现在是最佳时机。但诺大海岸线，除了小舟，并无其它船只。纪维阳想了想，回转身，来到住地，找了些吃的，包裹起来。再快步来到海边，尽可能往椰林的方向走，想不引起海边巡视守卫的注意。纪维阳找了棵树坐下，一边佯装靠着树干休息，一边余光打量守卫。”
“傍晚，守卫要换岗吃饭，趁着岸上守卫不注意，纪维阳快速解开系在椰树上的缆绳。刚要跨上小舟，一只轻柔的手掌，抓住自己的手臂：‘大哥哥，这小舟划不远。而且很危险。’纪维阳看着阿邦说：‘我有一个比你还小的孩子，他每天都在等着我。即便危险，我也得走。’阿邦看着纪维阳，心里着急。掉着眼泪呆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纪维阳坐在小舟上，用力向前划动船桨，远处，听见有人喊话……”
内心里，早已将福仔当成自己义子。但却从未当面表示。一是怕被拒绝；二也觉着自己不配……
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清楚。这几年，在阿福劝说下，行事老实不少。但早年间，做过的那些事，不是回避，就能抹杀掉的。
安坤对眼前这位少年，虽然惧怕，却也不反感。反倒钦佩！在这个少年面前，自己不敢多说，更不敢多问。如果少年与福仔留在他身边，他宁可一无所有，全部奉送。甚至再挨几顿揍，他也情愿。只是明知不可能，还是会自慰想想。
安坤将小跟班阿布，唤在身边，耳语几句……阿布转身向安坤的房间跑去……
见“阿福”站在不远处。
安坤走过去……
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的密封小袋子，交给纪维阳。目光却看向别处：“这些东西，只有放在你这儿，我才安心。等上了船，再打开看吧。”
纪维阳从口袋里，也取出一样东西，交给安坤。是一个小盒子，安坤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小玉佛，系了一条皮绳，安坤眼眶湿润，当即取出挂在胸前。
两个人，相互都未曾说过“谢谢！”但几年间，建立的复杂“友情”，还是会让两人相互惦念……
阿邦背着竹篓，站在海边，泪如雨下……
哥哥能回家了！他即替哥哥高兴！又万分不舍……
将背篓递给纪维阳，低着头说：“哥哥，这都是你喜欢的小吃，记得路上吃啊。”
纪维阳看着阿邦，心想，“都二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便笑着拍了拍阿邦的肩膀：“怎么？让我自己背着？”
阿邦一愣，抬起头。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楞什么？跟我上船！”
临上船前，阿布吃力抱着个铁盒，气喘吁吁跑过来。
安坤将铁盒，交给等候在岸边的船员手里，让带上船。
又从腰间，取下佩刀，双手递给星见：“小英雄，送给你！”
星见没拒绝，接过佩刀。将自己的小匕首递给安坤。安坤高兴地接了过去。
星见说了句：“后会有期。”
纪维阳一个人，站在红头船甲板上，望向初岛的方向，心情无比复杂……
想到自己八年的经历……想到惦记自己，却再也无法相见的双亲，眼泪还是不自觉掉了下来……
一阵海风吹过，纪维阳拂了下眼前头发，意识到手里握着袋子。便坐下来，慢慢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地契、矿石开采各式证件及一枚符章，而上面的名字是，“安福”。
“哎……”纪维阳皱着眉，叹了口气儿……
登上初岛的一幕幕，展现在眼前……
“从出现救命大船的狂喜……意识到面前是一群海匪时的惊惧……”
至今，纪维阳都难以形容彼时的感受……
“他亲历，那伙匪徒在商船上的凶狠、残暴、贪婪。与管家老陈跳船，目睹老陈中枪，在自己面前沉没，却无能为力。虽然不是眼前这伙匪徒干的，但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丘之貉。”
“如今，他竟救了一伙匪徒的大头目，这是多么讽刺！哀莫大于心死！当时，纪维阳已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又急又气，加之体能已消耗殆尽，纪维阳渐渐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眼前，是那位‘老者’伏下的面庞。纪维阳不自觉身子一抖。见年轻人醒来，老者哈哈笑起来：‘你已经躺了整整三天……’纪维阳一言不发，盯着棚顶。”
“老者自顾自说着：‘你放心！这里没有任何危险。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敢伤害你。你先把身体调养好。’”
“老者拐着腿，取来了一碗药，用勺子喂纪维阳，纪维阳避开勺子，将脸扭向一旁，望着窗外。老者笑了笑：‘醒了就好，不喝药也行。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走到门口，老者又转回身，来到床前，笑着说：‘我叫安坤。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纪维阳的视线，并未从窗口移开，神情冷漠，没有一点儿交流的意愿。安坤依旧和颜悦色说：‘吃下东西才有力气说话。’我去去就回。便拖沓着拐腿走了出去，轻轻掩上门。”
“这最后一句，纪维阳的确听到心里了。是啊，得吃下东西，才会有力气，才会有机会离开这里。”
“一位十一、二岁的瘦弱少年，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捧着几件衣服，放到床上。轻声说：‘大哥哥，我叫阿邦，等你能下床了，试试这几身儿衣服看看合适不？平时，我都会在你身边，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接着阿邦去试了试药碗的温度，说：‘药有点凉了，一会儿我去热热。大哥哥，在海水中泡得久，得喝点儿药驱驱寒气，不然会作病。’”
“少年模样乖巧，做事轻手轻脚，细心周到，很是懂事。让纪维阳心生好感。便对少年笑笑说：‘麻烦你了，谢谢！’”
“少年笑着，端着药碗走了出去。”
“上岛已有一周。纪维阳身体基本恢复。近两日，安坤却很少露面。纪维阳问阿邦，阿邦说：‘坤爷出海买武器去了，可能要去报仇。坤爷的爹，被虾佬给炸死了！哦，就是截你们船的那伙人。我也是听坤爷跟手下说的，两个仇一起报！’纪维阳想：‘两伙匪徒干架，彼此消耗，对海上来往的商货船，倒是好事。’便不再关注。一个人漫步前往海边……”
“岸边，有安坤的手下在巡视。见到纪维阳，笑笑点点头。岛上的人都知道，是这个年轻人救了坤爷，坤爷对这个年轻人也很是喜欢。所以，没人敢对纪维阳不敬。”
“纪维阳想寻条船出海，安坤不在岛，现在是最佳时机。但诺大海岸线，除了小舟，并无其它船只。纪维阳想了想，回转身，来到住地，找了些吃的，包裹起来。再快步来到海边，尽可能往椰林的方向走，想不引起海边巡视守卫的注意。纪维阳找了棵树坐下，一边佯装靠着树干休息，一边余光打量守卫。”
“傍晚，守卫要换岗吃饭，趁着岸上守卫不注意，纪维阳快速解开系在椰树上的缆绳。刚要跨上小舟，一只轻柔的手掌，抓住自己的手臂：‘大哥哥，这小舟划不远。而且很危险。’纪维阳看着阿邦说：‘我有一个比你还小的孩子，他每天都在等着我。即便危险，我也得走。’阿邦看着纪维阳，心里着急。掉着眼泪呆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纪维阳坐在小舟上，用力向前划动船桨，远处，听见有人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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