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1 哥舒夜带刀，带的什么刀？！
白马狂飙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庄天下道：“至少有三点理由。第一，百里长城能唤醒袁起的天薮，说明他至少也觉醒了天薮，而且比袁起更强。这一切在他与人对战的表现中展露无遗。
“他的天薮比袁起强，能轻易就被袁灭杀害么？
“袁灭在与他对战的刚开始，就表现出对他的忌惮。
“第二，袁起被袁灭一棒击中头顶，百里长城上前擎住了架海紫金梁。之后袁起的禹王定海针落地，息壤再次玉化坛城。
“白马狂飙和袁九公都被玉化，失去了六感。袁起被砸，晕厥过去。这时百里长城和袁灭是战是和？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你们三位目击者都未看到。在这期间，百里长城完全有能力处置好袁灭，然后制造假身。
“白马狂飙你讲过，百里长城曾将十几个神像手中的兵器夺来，凭空炼制成一柄方天画戟，他能空手熔炼兵刃，难道就不能制作一个假身么？
“他有驱散玉化的能力，难道就不能有驾驭玉化的能力么？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前两点可以说都是基于推断。但这点却是板上钉钉，不容置疑。
“那就是——百里长城的本命灯灯焰虽然熄灭了，但灯芯还残存着一点光亮！
“殿外那个百里长城的玉化尸身，已然四分五裂，若是他的真身，那本命灯早应该完全熄灭。”
这一番话，非但白马狂飙傻了，袁起也傻了。
半晌，白马狂飙才艰涩出口：“百里兄还活着？那他的灯焰为什么会熄灭啊？”
庄天下淡淡道：“本命灯是灯主取渊薮本命真气气点燃的，和灯主灵识相通。只要渊薮本命之气不散，灯就不会灭。
“百里长城一定是用某种特殊办法，将渊薮中的本命真气掩藏了。只可惜，掩藏的不彻底，留下了一丝破绽。如此，本命灯才会出现灯焰熄灭，灯芯却有一点亮光的诡异情形。”
西门飞鹰也听傻了：“大司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庄天下道：“你们想，如果对战袁灭之后，他还在，白马狂飙肯定还会执意带他回镇邪司，如果他不肯，那镇邪司对他的通缉就依然有效。他将永远活在被通缉的生活中。”
“他留下假身，真身遁走，此乃釜底抽薪，永绝后患之计也！”
庄天下虽然没有亲历此事，但条分缕析，切入肯綮，在场诸人无不钦服。
袁起虽然对镇邪司有意见，但对大司空的这番分析也是拜服不已。
百里长城没死，她大喜过望，仰天狂笑：“哈哈！哈哈！百里大哥没死！百里大哥没死！”
一头白发竟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变黑。
她因伤心青丝变白发，又因欢乐白发转青丝。
庄天下道：“袁起，镇邪司不是百里长城的敌人，也不是你的敌人。你的敌人是下落不明的袁灭。你们一个缘起，一个缘灭，是天生的对头。她一定还会来找你！
“镇邪司悬赏寻找百里长城，是因为他是最后一个瞐序列者，他的生死，关系到整个大唐的存亡！
“百里长城在镇邪司之时，虽然未曾觉醒瞐序列，又身为最低级的夜香郎，但他绝对是镇邪司最忠诚的弟子之一。
“他在坛城中，也和白马狂飙说过，他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暂时不回镇邪司。我相信他有他的苦衷。也许是他觉得自己觉醒了天薮，不为镇邪司所容。
“但不管如何，就算是死，他也不可能背叛镇邪司。同样，镇邪司也不会辜负任何一个自己人！
“关于天薮禁忌，镇邪司亦有许多争论。
“上一次神魔大战，山崩地裂，大地上生灵涂炭，幸存者万中无一。
“神魔的天薮之力有毁天灭地之可怕力量，所以为防止再蹈覆辙，俱被封印，不可启动。
“人间不需要神。
“人间无神，人类永存！”
袁起悚然一惊：“你想如何？”手指微微转动，星穹之戒随着她的情绪波动，也按捺不住，星河旋转，龙凤抬头，作势欲起！
大司空淡淡一笑：“大唐虽然无神，但域外有神。大唐虽然无魔，但域外有魔。
“万一域外有人觉醒神魔之力，那大唐唯有以神之力拒之。
“你虽然觉醒了天薮之力，但根基尚浅，不算神，半神都算不上。不过天薮觉醒者毕竟是镇邪司的禁忌。令行不止，无以服众！
“孙悟空戴上金箍，方能诚心向佛！镇邪司对你的唯一要求，就是献出本命真气，在燃灯古殿点燃你的本命灯！
“只要你诚心向善，不为恶事，即便你有危险，镇邪司也会催亮本命灯，为你续命！
“你若行恶事，镇邪司则可斩灭你的本命灯，将你铲除，以绝后患。”
袁起怒吼一声：“镇邪司算个......”“屁”字尚未出口，被他爹袁九公使劲一拽袖子，于是改口，“算个啥！凭啥让我点燃本命灯？”
殿前侍卫拔步出列。
庄天下安坐如素，一摆手止住众人：“镇邪司不算什么！但就算是神，到了镇邪司，也得按规矩办事！不过你放心，即便是百里长城，镇邪司也只是寻他归来，没有斩灭他的本命灯！”
袁起哼了一声：“我不是你镇邪司的人，你管不着我！我命由我不由天，何况你一个小小的镇邪司！”
庄天下淡然一笑：“镇邪司不会倚强凌弱，以众欺寡。你勉强算是半神之身，只要能胜过我镇邪司一个凡人，便可以遨游江湖，逍遥自在。如果你不能胜，那便要按镇邪司的规矩来办。”
袁起冷笑一声：“好！不就是那个春山快雪么？我正想与她决一死战呢！”
庄天下道：“现在的你，还不配和她一战！与你一战的镇邪司的捉刀人——哥舒夜！”
哥舒夜的名字一出，袁起便是一惊！
名序列八年前编排序列谱，每一个序列排出最强者一百零八名。
年仅十二岁的哥舒夜名列刀序列榜首。今年的序列谱，哥舒夜还是第一，蝉联八年。
哥舒夜乃是当世名将哥舒翰的儿子。
哥舒翰戍卫苦拔海，屡败敌军，声威赫赫。
正因为如此功绩，边城民众编了一首歌颂他的歌谣——《哥舒歌》，从而成为流传千古的不朽名篇：“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
正因为羡慕父亲的功业，哥舒夜本名哥舒晔，将本名“晔”字改做了这首歌中的“哥舒夜带刀”的“夜”字。
天下练刀者，都以哥舒夜为榜样。
街头闾巷甚至传出了一首儿歌：哥舒夜带刀，带的是什么刀？带的是无影无形的刀！哥舒夜带刀，带的什么刀？带的是看不见的刀！哥舒夜带刀，带的究竟是什么刀？我也不知道！
哥舒夜的刀，无影无形，号称绝影。
塞北万刀城乃天下刀序列集大成之所。贞观年间，刀客崔涯游历到此，观摩了不同刀术，心有所感，仿照钟嵘《二十四诗品》，写成了《二十四刀品》。
写完意犹未尽，便向当时的万刀城主江横舟讨教，是否还有更高妙的刀法。
江横舟道：“你说见到的这二十四刀都是凡品，我听老人讲过，天下有五种刀常人无幸得见。若依照先生所归结，这五种刀堪称神品。那便是无形、绝影、隔空、全灭、永恒。这五品刀一刀更比一刀强。”
据说哥舒夜就练成了这五品神刀中的第二品：绝影。
而传说炼成绝影之刀者，能突破时间的桎梏，将速度达到极致，当刀速超过了眼光的若干倍后，实质就会化为虚影，虚影就会变成虚无。
从时间的罅隙中劈出此刀，恍惚惚不见其起，混沌沌不明其终，迷漫漫不知其来，阒寂寂不知其往，因缘未度，而结果已成。
哥舒夜十五岁，戍守西域边城葡萄城，拒马河一战，斩突厥三百刀客，从此边城之外，烽火消弭，三年无战事。
边城民众改了一首赞美唐朝大将哥舒翰的《哥舒歌》，来赞美他：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葡萄。
哥舒夜的名字在大唐几乎妇孺皆知。袁起自然也不例外，她还一直把哥舒夜当成自己的榜样，用现代话说就是偶像，并且也隐含一丝爱慕之情。
但自从遇到百里长城之后，她无端想到了她曾经的偶像哥舒夜，从此偶像易主。
曾经的偶像也是偶像啊，她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她会和哥舒夜争个高下！
那可是她曾经望尘莫及的存在！
但是哥舒夜镇守边关，怎么会突然回到京城呢？
原来最后的瞐序列全军覆没，大唐国内处于风暴前夜，大司空暗调哥舒夜回朝议事，昨夜刚到京师。
屋内狭小，众人到了中枢院院中。
大司空站在滴水檐下。
其他人排列两厢。
袁起站在百里长城的棺材前，虽然现在她明白这里面躺着的是百里长城的假身，但还是深情地望了一眼棺材内的百里长城，暗暗道：“百里大哥，我不会给你丢脸！”
春山快雪站在百里长城的棺材前，双眼垂帘，看着棺材内的百里长城，纹丝不动地站了很久，目光静如落雪。
周遭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袁起站在东面，老袁头在后面悄悄叮嘱女儿：“别和镇邪司硬斗！”
袁起道：“爹，你放心吧，今天你女儿已经不是前两天的你女儿了。我已经被百里大哥唤醒了天薮，渊薮中人在我面前不堪一击。等我赢了，我就带你和百里大哥走，去找百里大哥去！”
便在此时，人群忽然一静，一个声音轻轻道：“属下哥舒夜见过大司空！”
这声音圆润温厚，但给袁起的感觉很不舒服，好像被一把小刀刮着耳鼓。
袁起抬头一看，从院门外走进一人。
服饰没有什么特别的，是镇邪司公服——头戴触邪冠，身着却邪衣，腰系镇邪带，脚踩辟邪履。
触邪冠又叫獬豸冠。獬豸，一种神兽，似羊独角，又称任法兽，或叫触邪。传说其善辨是非曲直，遇人争讼，则以独角指向无理一方，罪大恶极者则用角将其抵死。乃是兽中判官。
触邪冠上镶嵌一块紫色玉蝉，唤为禁邪玉。传说蝉类餐风饮露，生性高洁。古代官员的帽子称为貂蝉，就是因为配饰有貂尾和玉蝉之故。
镇邪司其他人的禁邪玉分为三等：青玉、白玉、碧玉，唯独哥舒夜佩戴紫玉，乃是当今皇帝破格所赐。
正装行头还应该配一把刺邪剑或者斩邪刀。不过，他没有。
原来此人就是传说中哥舒夜带刀！
据说此人乃镇邪司第一美男子，果不其然，相貌异常俊美。把一身公服穿出来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感觉来了！
但在袁起心中，远远不如他的百里长城大哥！
数年朝思暮想的偶像，也不过尔尔！
不过令她震惊的是，这哥舒夜给她一种极不束舒服的感觉，甚至，有点恐惧。
此人浑身无一处有刀，却给人以浑身无一处无刀的感觉！
眼中有刀芒！
走路有刀风！
说话有刀声！
身前有刀气！
只是他神锋内敛，藏而不露，一般人感觉不到。
庄天下点了点头：“哥舒夜，这人名唤袁起！百里长城帮她唤醒了天薮，她觉醒了神明序列009火神序列。打败她，让她点燃本命灯！”
哥舒夜语声平稳，毫无波澜，好像听到一个无比平常无所谓的事一样，叉手施礼：“属下遵命！”
缓缓来到袁起面前，又一抱拳：“袁小姐，请赐教！”
袁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亮出你的刀！”
哥舒夜漠然道：“刀在掌中！”
庄天下道：“至少有三点理由。第一，百里长城能唤醒袁起的天薮，说明他至少也觉醒了天薮，而且比袁起更强。这一切在他与人对战的表现中展露无遗。
“他的天薮比袁起强，能轻易就被袁灭杀害么？
“袁灭在与他对战的刚开始，就表现出对他的忌惮。
“第二，袁起被袁灭一棒击中头顶，百里长城上前擎住了架海紫金梁。之后袁起的禹王定海针落地，息壤再次玉化坛城。
“白马狂飙和袁九公都被玉化，失去了六感。袁起被砸，晕厥过去。这时百里长城和袁灭是战是和？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你们三位目击者都未看到。在这期间，百里长城完全有能力处置好袁灭，然后制造假身。
“白马狂飙你讲过，百里长城曾将十几个神像手中的兵器夺来，凭空炼制成一柄方天画戟，他能空手熔炼兵刃，难道就不能制作一个假身么？
“他有驱散玉化的能力，难道就不能有驾驭玉化的能力么？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前两点可以说都是基于推断。但这点却是板上钉钉，不容置疑。
“那就是——百里长城的本命灯灯焰虽然熄灭了，但灯芯还残存着一点光亮！
“殿外那个百里长城的玉化尸身，已然四分五裂，若是他的真身，那本命灯早应该完全熄灭。”
这一番话，非但白马狂飙傻了，袁起也傻了。
半晌，白马狂飙才艰涩出口：“百里兄还活着？那他的灯焰为什么会熄灭啊？”
庄天下淡淡道：“本命灯是灯主取渊薮本命真气气点燃的，和灯主灵识相通。只要渊薮本命之气不散，灯就不会灭。
“百里长城一定是用某种特殊办法，将渊薮中的本命真气掩藏了。只可惜，掩藏的不彻底，留下了一丝破绽。如此，本命灯才会出现灯焰熄灭，灯芯却有一点亮光的诡异情形。”
西门飞鹰也听傻了：“大司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庄天下道：“你们想，如果对战袁灭之后，他还在，白马狂飙肯定还会执意带他回镇邪司，如果他不肯，那镇邪司对他的通缉就依然有效。他将永远活在被通缉的生活中。”
“他留下假身，真身遁走，此乃釜底抽薪，永绝后患之计也！”
庄天下虽然没有亲历此事，但条分缕析，切入肯綮，在场诸人无不钦服。
袁起虽然对镇邪司有意见，但对大司空的这番分析也是拜服不已。
百里长城没死，她大喜过望，仰天狂笑：“哈哈！哈哈！百里大哥没死！百里大哥没死！”
一头白发竟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变黑。
她因伤心青丝变白发，又因欢乐白发转青丝。
庄天下道：“袁起，镇邪司不是百里长城的敌人，也不是你的敌人。你的敌人是下落不明的袁灭。你们一个缘起，一个缘灭，是天生的对头。她一定还会来找你！
“镇邪司悬赏寻找百里长城，是因为他是最后一个瞐序列者，他的生死，关系到整个大唐的存亡！
“百里长城在镇邪司之时，虽然未曾觉醒瞐序列，又身为最低级的夜香郎，但他绝对是镇邪司最忠诚的弟子之一。
“他在坛城中，也和白马狂飙说过，他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暂时不回镇邪司。我相信他有他的苦衷。也许是他觉得自己觉醒了天薮，不为镇邪司所容。
“但不管如何，就算是死，他也不可能背叛镇邪司。同样，镇邪司也不会辜负任何一个自己人！
“关于天薮禁忌，镇邪司亦有许多争论。
“上一次神魔大战，山崩地裂，大地上生灵涂炭，幸存者万中无一。
“神魔的天薮之力有毁天灭地之可怕力量，所以为防止再蹈覆辙，俱被封印，不可启动。
“人间不需要神。
“人间无神，人类永存！”
袁起悚然一惊：“你想如何？”手指微微转动，星穹之戒随着她的情绪波动，也按捺不住，星河旋转，龙凤抬头，作势欲起！
大司空淡淡一笑：“大唐虽然无神，但域外有神。大唐虽然无魔，但域外有魔。
“万一域外有人觉醒神魔之力，那大唐唯有以神之力拒之。
“你虽然觉醒了天薮之力，但根基尚浅，不算神，半神都算不上。不过天薮觉醒者毕竟是镇邪司的禁忌。令行不止，无以服众！
“孙悟空戴上金箍，方能诚心向佛！镇邪司对你的唯一要求，就是献出本命真气，在燃灯古殿点燃你的本命灯！
“只要你诚心向善，不为恶事，即便你有危险，镇邪司也会催亮本命灯，为你续命！
“你若行恶事，镇邪司则可斩灭你的本命灯，将你铲除，以绝后患。”
袁起怒吼一声：“镇邪司算个......”“屁”字尚未出口，被他爹袁九公使劲一拽袖子，于是改口，“算个啥！凭啥让我点燃本命灯？”
殿前侍卫拔步出列。
庄天下安坐如素，一摆手止住众人：“镇邪司不算什么！但就算是神，到了镇邪司，也得按规矩办事！不过你放心，即便是百里长城，镇邪司也只是寻他归来，没有斩灭他的本命灯！”
袁起哼了一声：“我不是你镇邪司的人，你管不着我！我命由我不由天，何况你一个小小的镇邪司！”
庄天下淡然一笑：“镇邪司不会倚强凌弱，以众欺寡。你勉强算是半神之身，只要能胜过我镇邪司一个凡人，便可以遨游江湖，逍遥自在。如果你不能胜，那便要按镇邪司的规矩来办。”
袁起冷笑一声：“好！不就是那个春山快雪么？我正想与她决一死战呢！”
庄天下道：“现在的你，还不配和她一战！与你一战的镇邪司的捉刀人——哥舒夜！”
哥舒夜的名字一出，袁起便是一惊！
名序列八年前编排序列谱，每一个序列排出最强者一百零八名。
年仅十二岁的哥舒夜名列刀序列榜首。今年的序列谱，哥舒夜还是第一，蝉联八年。
哥舒夜乃是当世名将哥舒翰的儿子。
哥舒翰戍卫苦拔海，屡败敌军，声威赫赫。
正因为如此功绩，边城民众编了一首歌颂他的歌谣——《哥舒歌》，从而成为流传千古的不朽名篇：“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
正因为羡慕父亲的功业，哥舒夜本名哥舒晔，将本名“晔”字改做了这首歌中的“哥舒夜带刀”的“夜”字。
天下练刀者，都以哥舒夜为榜样。
街头闾巷甚至传出了一首儿歌：哥舒夜带刀，带的是什么刀？带的是无影无形的刀！哥舒夜带刀，带的什么刀？带的是看不见的刀！哥舒夜带刀，带的究竟是什么刀？我也不知道！
哥舒夜的刀，无影无形，号称绝影。
塞北万刀城乃天下刀序列集大成之所。贞观年间，刀客崔涯游历到此，观摩了不同刀术，心有所感，仿照钟嵘《二十四诗品》，写成了《二十四刀品》。
写完意犹未尽，便向当时的万刀城主江横舟讨教，是否还有更高妙的刀法。
江横舟道：“你说见到的这二十四刀都是凡品，我听老人讲过，天下有五种刀常人无幸得见。若依照先生所归结，这五种刀堪称神品。那便是无形、绝影、隔空、全灭、永恒。这五品刀一刀更比一刀强。”
据说哥舒夜就练成了这五品神刀中的第二品：绝影。
而传说炼成绝影之刀者，能突破时间的桎梏，将速度达到极致，当刀速超过了眼光的若干倍后，实质就会化为虚影，虚影就会变成虚无。
从时间的罅隙中劈出此刀，恍惚惚不见其起，混沌沌不明其终，迷漫漫不知其来，阒寂寂不知其往，因缘未度，而结果已成。
哥舒夜十五岁，戍守西域边城葡萄城，拒马河一战，斩突厥三百刀客，从此边城之外，烽火消弭，三年无战事。
边城民众改了一首赞美唐朝大将哥舒翰的《哥舒歌》，来赞美他：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葡萄。
哥舒夜的名字在大唐几乎妇孺皆知。袁起自然也不例外，她还一直把哥舒夜当成自己的榜样，用现代话说就是偶像，并且也隐含一丝爱慕之情。
但自从遇到百里长城之后，她无端想到了她曾经的偶像哥舒夜，从此偶像易主。
曾经的偶像也是偶像啊，她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她会和哥舒夜争个高下！
那可是她曾经望尘莫及的存在！
但是哥舒夜镇守边关，怎么会突然回到京城呢？
原来最后的瞐序列全军覆没，大唐国内处于风暴前夜，大司空暗调哥舒夜回朝议事，昨夜刚到京师。
屋内狭小，众人到了中枢院院中。
大司空站在滴水檐下。
其他人排列两厢。
袁起站在百里长城的棺材前，虽然现在她明白这里面躺着的是百里长城的假身，但还是深情地望了一眼棺材内的百里长城，暗暗道：“百里大哥，我不会给你丢脸！”
春山快雪站在百里长城的棺材前，双眼垂帘，看着棺材内的百里长城，纹丝不动地站了很久，目光静如落雪。
周遭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袁起站在东面，老袁头在后面悄悄叮嘱女儿：“别和镇邪司硬斗！”
袁起道：“爹，你放心吧，今天你女儿已经不是前两天的你女儿了。我已经被百里大哥唤醒了天薮，渊薮中人在我面前不堪一击。等我赢了，我就带你和百里大哥走，去找百里大哥去！”
便在此时，人群忽然一静，一个声音轻轻道：“属下哥舒夜见过大司空！”
这声音圆润温厚，但给袁起的感觉很不舒服，好像被一把小刀刮着耳鼓。
袁起抬头一看，从院门外走进一人。
服饰没有什么特别的，是镇邪司公服——头戴触邪冠，身着却邪衣，腰系镇邪带，脚踩辟邪履。
触邪冠又叫獬豸冠。獬豸，一种神兽，似羊独角，又称任法兽，或叫触邪。传说其善辨是非曲直，遇人争讼，则以独角指向无理一方，罪大恶极者则用角将其抵死。乃是兽中判官。
触邪冠上镶嵌一块紫色玉蝉，唤为禁邪玉。传说蝉类餐风饮露，生性高洁。古代官员的帽子称为貂蝉，就是因为配饰有貂尾和玉蝉之故。
镇邪司其他人的禁邪玉分为三等：青玉、白玉、碧玉，唯独哥舒夜佩戴紫玉，乃是当今皇帝破格所赐。
正装行头还应该配一把刺邪剑或者斩邪刀。不过，他没有。
原来此人就是传说中哥舒夜带刀！
据说此人乃镇邪司第一美男子，果不其然，相貌异常俊美。把一身公服穿出来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感觉来了！
但在袁起心中，远远不如他的百里长城大哥！
数年朝思暮想的偶像，也不过尔尔！
不过令她震惊的是，这哥舒夜给她一种极不束舒服的感觉，甚至，有点恐惧。
此人浑身无一处有刀，却给人以浑身无一处无刀的感觉！
眼中有刀芒！
走路有刀风！
说话有刀声！
身前有刀气！
只是他神锋内敛，藏而不露，一般人感觉不到。
庄天下点了点头：“哥舒夜，这人名唤袁起！百里长城帮她唤醒了天薮，她觉醒了神明序列009火神序列。打败她，让她点燃本命灯！”
哥舒夜语声平稳，毫无波澜，好像听到一个无比平常无所谓的事一样，叉手施礼：“属下遵命！”
缓缓来到袁起面前，又一抱拳：“袁小姐，请赐教！”
袁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亮出你的刀！”
哥舒夜漠然道：“刀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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