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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邂逅命运

    “我能不能自己去买些食物回来啊?”克劳恩试探性地向少女问道,原以为会被直接拒绝的,没想到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放自己去了。

    “可是我身上没有钱……”克劳恩现在真的很穷,全身摸不出来一块铜板的那种。他从佣兵身上弄到的钱现在都在伊索尔手上呢。

    “啧”少女丝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耐烦,她从手上的戒指里取出几枚金色的钱币丢给克劳恩,“要是在日落之前回不来,我就打断你的腿再把你扛回来。”

    克劳恩看着手中金灿灿的两面刻有威武巨龙的钱币愣在原地。这……这我没看错吧。克劳恩两眼放光,强按下想把金币放进嘴里用牙咬的冲动。“你给我的这些不能用来买食物啊。”克劳恩露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但是少女这次一巴掌拍在克劳恩的额头,“你真当我蠢,金子和铜板都分不清了吗?”

    “不是,你给我的这是金索卢吗,金索卢两面印的不是狮鹫吗?”克劳恩看着这几枚精致的金币疑惑地问道。

    “狮鹫?什么时候的事,我之前一直用的就是这种金索卢。”

    “而且你给的太多了,买食物用不了这些,商贩找不开零钱呀。”

    少女微微皱眉:“我身上没有铜板。”

    “没关系,应该都是金子,差也差不了多少,你再给我两枚,凑够5枚就能存在银行里了,我可以存在银行里然后换点零钱出来。”克劳恩早就预料到少女会这么说,因为少女虽然实力强大但她对这些生活的细节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就像这次,有哪个正常人会用金狮子来买菜啊,一户三口之家一年的衣食住行都用不了半枚金狮子。但是银行存钱并不需要这么多钱,只要资产超过10枚普通银币就可以开通账户存钱了,这5枚金索卢就当是少女这些天支付给克劳恩的精神损失费了。

    少女果然不知道关于银行存钱的事,因为她身上有价值连城的空间储存戒指,不需要把钱存进银行。最后在临走之前少女又在克劳恩额头上拍了一巴掌,原因是她总感觉自己好像有哪里被克劳恩耍了,可是现在找不出来于是就让克劳恩先把这一巴掌垫付了。

    骄阳悬挂在天幕,街道上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这一副繁荣和平的景象让克劳恩感觉有些不真实,说实话克劳恩直到现在都是混乱的,失去的记忆带来了巨大的不安,绞刑、死亡、诡异的神祇、游戏、棋子……这一切都让克劳恩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现实。强烈的陌生感时刻包围着他,这股陌生感既来源于环境,也来源于自己本身,在被关在潮湿的牢房的那段时间里,冰冷的黑暗和死寂般的孤独快要让他窒息,失忆带来的彷徨以及对于“我是谁”的疑问时刻困扰着他。记忆出现自己是以【牧羊人】的身份作为那位神祇的棋子时,克劳恩开始严重的怀疑自己,他发现自己和自己所熟悉的自己完全就是两个人,那一瞬间克劳恩的大脑就像是被人撕扯着,好像要把自己硬生生扯成两个人。

    但是不论曾经的我是谁,现在的我就是克劳恩·塔纳托斯。

    来到银行克劳恩突然犯了难,在银行开通账户需要出示教会开据的身份证明,但是自己这种失去记忆的人怎么可能有那玩意,可是即使有身份证明,“克劳恩·塔纳托斯”这个人也应该死于小镇的那场公开处刑了,所以自己现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户。好在这里是世界上商业最繁荣的地方,是三教九流各种势力各种人群集中的地方,只要找对门路弄一个身份证明出来不是难题,但关键是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那个血族少女给自己规定了时间限制,如果没能赶在日落之前回到他们居住的旅馆,克劳恩丝毫不怀疑少女的执行力。

    无奈之下克劳恩把四枚金索卢放进口袋,留一枚在手里,他打算用这一枚金索卢去这里最高档的餐厅吃一顿美食,用极品的美食好好地犒劳一下一天前被迫吞下一大锅不可名状之物的嘴巴。

    突然眼前闪过什么东西,紧接着克劳恩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

    对方是个瘦弱的男孩,穿着也很破旧,由于他正不停的鞠躬克劳恩没能看清他的脸,但是感受到了对方道歉的诚意,他就没有过多追究继续向前走,走了两步克劳恩越想越不对劲,他一摸上衣口袋当即脸就绿了,放在上衣口袋里的钱不见了!

    那个小子是扒手!意识到这一点后克劳恩后悔莫及,可是环顾四周哪里还见那扒手的身影,早跑没影了。对方肯定是惯犯,以对方对这周围的熟悉程度克劳恩不使用时停是不可能追上对方的,但是使用时停……克劳恩想起了那个一闪而逝的诡异灰影,最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到情况危机能不用时停就不用。

    深切地体会到此地民风的“淳朴”后,埃里克将剩下的那枚金狮紧紧的攥在手里警惕地观察周围,这时他才注意到挤在深巷里穿着破旧的人数不在小数,并且他们都不怀好意的偷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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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斯特拉的大街上蒙着双眼住着木棍的盲人少年小心翼翼的走着,伊索尔也来到了诺斯特拉,因为他一直跟随的海达尔爵士在那次护送商队的委托任务出发前就将一封信交给了他,并告知他如果能来到诺斯特拉就把这封信交给诺斯特拉的莱茵特利爵士。

    这几天伊索尔发现每当夜晚来临尤其是有着漫天繁星的夜晚,他就能“看”得更远更清楚,不仅如此在那段时间里他的头脑会变得异常清晰,思绪也活跃了很多倍,并且身体也或多或少发生了一些改变,就比如身体能变得更轻盈之类的。因此他在夜晚的赶路速度要比一般人快上不少,可是在白天,尤其是正午太阳最热烈的时间段里,他的视野就变的很局限,只能“看清”身周十米范围内的事物,因此在白天他就表现得更像盲人一点。

    这种全新的视觉伊索尔适应了一段时间后被其深深地震撼了,因为这种观察事物的方式的确要比之前自己拥有双眼时更加方便。不仅如此伊索尔隐约感觉到自己长时间用这种方式观察世界后,身体内隐隐有什么被隐藏的东西被缓缓地撬开了。

    这天他走在大街上,目的地是海达尔爵士交给自己的信封上那位莱茵特利爵士的宅邸,这位诺斯特拉的爵士与自己侍奉的那位全然不同,虽然很无奈但不得不承认,莱茵特利爵士的生活方式才像是一位功勋卓绝的受勋骑士,自己追随的海达尔爵士虽然同样是受勋骑士,但那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因为海达尔骑士的授勋之地海森堡早在十五年前就被迪赫斯王朝覆灭了,海达尔骑士的封君海森堡的领主也在那次战役中被迪赫斯人吊死在了海森堡的废墟之上,所以跟随海达尔爵士的这些年伊索尔的生活可不谓不凄苦。

    现在爵士已经死了,接下来的生活更是充满了未知。

    伊索尔用木棍轻敲地面做出一副小心探路的模样,虽说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但是既然自己都伪装成盲人的模样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做戏就要做全。

    可是突然伊索尔一阵恍惚,原本只有周围十米范围的视野突然延伸到了远处,他“看到”在一个路口处,一位有着摄人心魄的紫色眼眸的少女跟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年撞在一起,接着画面开始扭曲他的视野突然笼罩了整座城市并且还在不停地延伸,天色不知何时变成了漆黑的夜晚,濏亚湾内的海水疯狂地旋转着一个庞大的漩涡缓缓出现,一道水线出现在天边,滔天的巨浪以势不可挡的架势扑向诺斯特拉,漩涡中,一双巨大的金色眼眸缓缓睁开……

    伊索尔猛的回过神来,全身冷汗直流,同时大脑如撕裂般疼痛,刚才发生的是什么……伊索尔心有余悸,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要与自己做交易的那个奇怪的人。

    “你看到的绝对是既定的事实。……”

    那个人曾经这么说过。

    伊索尔的视野恢复了,但是不是恢复的正午时间只有十米的范围,而是拥有满天繁星的夜晚那时的视野。

    他注意到前方的路口处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年骂骂咧咧地走着,漩涡,巨浪,金色的眼眸都没有出现,难不成……

    伊索尔联系那个与自己交易的人的话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自己有着看到未来的能力!

    仿佛是为了验证伊索尔内心的想法,一位有着紫色眼眸的少女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她正略显焦急地在道路上小跑着,照这么下去很有可能与那个黑发黑瞳的少年撞在一起。

    造成那个可怕未来的一定是少年与少女这次偶然的邂逅。伊索尔立即判断到,没有多想他加快了脚步,赶在紫瞳少女撞到黑发少年之前将其截胡。

    紫瞳少女没想到会突然窜出一个盲眼少年出来,结结实实地跟他撞了个满怀,那盲眼少年为了防止摔倒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请放我走吧,再不走我会很惨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并颤抖着。

    她没有注意到一旁黑发黑瞳的少年与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