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夜色黑沉，今日的夜空中没有一丝的光亮。
张小凡垂着头跪在洞口，已经快六个时辰了。自从林惊羽说完那句话，他便一直这样沉默下来。
大竹峰洞内的亮光也渐渐灭了，宋大仁走了出来，林惊羽抬头看他，张小凡还是低垂着头，木然不语。
“师父说你们跪在这里惹他心烦，叫你们跪得远些去。”宋大仁面露不仁，但还是狠心说道。
张小凡心没有说一句话，默默地爬起身，走到远处，在密林边缘，古木之下，跪了下来。
冰凉的雨水落下，在这黑漆漆的夜晚，更加一份阴凉。林惊羽对着担忧的宋大仁道:“大师兄，对不住了，小凡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时之间……”
“我知道，小凡大概受到什么刺激了吧，我们已经向师父求情，他老人家会原谅的。”宋大仁没有将张小凡的无礼记在心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冲齐昊去的。
想到这，宋大仁又道:“小凡毕竟没有动手，情有可原。但是老七你是怎么回事啊？那是天音寺的同门，你这……唉，今日师父派我去天音寺道歉并奉上疗伤药，好在法中师兄并无大碍，这才没有影响青云和天音寺的情谊。”
“大师兄，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林惊羽截住他的话头，起身跪在迷林的另一侧。
宋大仁向着他们的方向看了半晌，却见两个师弟的身影在这夜色雨雾之中，渐渐模糊，他轻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了回去。
天际雷声阵阵，倾盆大雨滂沱而下，张小凡衣物湿透，紧紧贴身，脑中只有林惊羽说的那句话不断重复:灭我们全村的，是天音寺的和尚……是天音寺的和尚！
天音寺的和尚！所以惊羽在空桑山才会对同为天音寺出身的法相态度恶劣，所以惊羽才说正道未必全是好人，可是法相他又是抱着何种目的接近他，照顾他呢？
天音寺究竟想要什么？
张小凡下意识看向烧火棍顶端的珠子，是为了嗜血珠吗？
是天音寺有魔教的奸细？还是哪个和尚生了欲孽想要抢夺宝物？
张小凡动起脑筋胡乱思考，不得不说，除了熟知真相的林惊羽，任是张小凡自己想破天去，也想不到会是传他功法的普智所为。
雨越下越大，林惊羽挺直脊背，雨水顺着他脸颊滑落，风雨交加，四下无人，夜色凄迷。
原来是这种感觉。
前世的小凡，就是这样一个人跪在这里，而他自己被苍松师父叫住，没有陪小凡到最后。
林惊羽面前出现了一双靴子，一个人影蹲在了他面前。
“胡闹！你怎么来了！”林惊羽下意识斥责，脸色难看，这么大的雨，她……
陆雪琪浑身湿透，冰凉的手掌覆盖他的面庞，她声音几不可闻，如叹息般:“为什么呢……”
“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林惊羽身体一片冰凉，心却火热，他好像是被雨水浇打睁不开眼睛，用尽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抖:“你回去吧，我没事，你这样……我会心疼。”
陆雪琪一下子抱住他，额头相贴，黑暗中，闪电照亮这片迷林，林惊羽清晰看到陆雪琪通红的双眼，和那一行抑制不住的泪水。
林惊羽抬起手，鼻息间除了雨水混合草木尘土的味道，还有女人身上幽幽的暗香。
他收拢双臂，用尽力气回抱回去，然后，他捧起陆雪琪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下冰凉的一吻，道:“听话，回去吧。”
陆雪琪嘴唇微动，手掌抓住他手，十指紧扣，微微侧头，学着他的样子，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林惊羽呆住了，等他再回过神来，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这一切，张小凡也都看在眼里，他心生羡慕，如果，如果师姐也能……不，不行！他甩甩头，怎能如此亵渎师姐！惊羽和陆师姐心意相通，他只是单方面对师姐田灵儿苦恋不已。
风雨肆虐许久，方才稍稍收敛，林惊羽还好，但是张小凡全身冰凉，寒气侵袭体内，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大病一场。
“傻小子！”
张小凡一怔，连忙回头，只见密林深处，缓缓走出一个女子，手中一把伞遮挡风雨，笑盈盈地看着他，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魔教少女碧瑶。
碧瑶一步一步走到张小凡面前，上下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你这人倒是当真古怪，这么大的雨，偏偏要跪在这里，莫非这也是你们青云门中的修行法门吗？”
说罢她又对着跪在另外一边的林惊羽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狼狈的样子，现下你还觉得期待我们见面吗？”
林惊羽还在回味唇边一吻，此刻听到碧瑶的调侃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当然期待，你能冒险前来，说明你有把我们当朋友，你记挂小凡，我很是欢喜。”
碧瑶脸色一红，不敢再招惹林惊羽，她蹲在张小凡的旁边，那把伞也移了过来，挡在他们二人的上方，遮住风雨。
“这……”张小凡犹豫看着林惊羽那边，碧瑶掰过他的脑袋，哼道:“他修为高深，这点雨水浇不坏他。”
张小凡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面上有焦急神色，急道：“你、你怎么可以来这里了？”
碧瑶倒是不太惊讶于他的反应，只淡淡一笑，声音幽幽，在这漫天席地的风雨声中，带着些凄迷：“我是来看你的呀！”
张小凡压低声音，道：“这里周围都是我们正道中人，不要说还有天音寺和焚香谷的那些前辈，就是我们青云门里随便出来一个长老，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还不快走？”
碧瑶却仿佛无动于衷，只是忽地叹息一声，道：“你这臭小子，倒也算是有几分良心！”
张小凡心知此刻自己的状况是大大不妥，若是被同门中人发现，竟然与这一个魔教少女状似亲昵地在一起，只怕自己满身是嘴也分辨不清了。
但是他看到少女将伞大半部分往自己这边倾斜，碧瑶另外半边身子已经湿透了，那些诛心之语无论如何也难以说出口了。
“你、你这又是何苦？”张小凡低低哀叹:“你何必为了我一个小小的青云弟子，冒这么大的险？”
风雨萧萧，天地肃杀，林惊羽看到碧瑶的头，轻轻倚在小凡的肩膀上。
清晨，云开日出，雨歇风止。
田不易一人独自走出山洞，远远的看见自己那两个小徒弟，居然还是跪在远处密林边缘。
他皱了皱眉，抬步向树林中走去，淡淡对着二人道：“你们随我来！”
张小凡连忙应了一声，便要起身，不料身子才站起半截，忽地脚下一软，竟又摔了下去，只觉得两只脚麻木酸疼不已，想是跪了一个晚上所致。
林惊羽修为比张小凡高出太多，他只是活动了几下就恢复如常，但见张小凡站立不稳的样子便上前搀扶着他，一瘸一拐的跟在田不易身后。
流波山上的树林里，到处都是参天古木，田不易停在了清幽无人之地，对林惊羽道:“大仁说他看过法中了，只是皮外伤，想来你出手还是有些分寸的，只是急躁了些，下次注意。”
对这个优秀的徒弟，田不易一向宽和，昨日那般生气也是误以为林惊羽下手不知轻重，得知法中无事便也气消了。
林惊羽对田不易躬身施礼，下次注意什么的，他全当没听见。
田不易上下打量张小凡，面无表情地道：“你淋了一个晚上的雨，身子没问题吧？”
张小凡摇头，低声道：“弟子罪有应得，没关系的。”
田不易哼了一声，道：“你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可是在恨我吗？”
张小凡吓了一跳，原本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急道：“师父，我、我绝没有那种想法的，这都是我罪有应得，绝不敢怪罪师父。”
田不易嘴角一动，叹了口气道:
“好吧！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张小凡心里一跳，下意识以为是碧瑶的事被师父知道了，却听田不易不耐道:“我问你，你昨日为何突然对你大师兄那般？”
一旁的林惊羽就要说话，田不易抬手止住了他，道:“你让小凡自己说。”
张小凡瞬间回忆起昨日他看到齐昊时心中那酸痛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突如其来的煞气究竟为何。
田不易等了半天，见张小凡依然呐呐说不出话来，忽地冷笑一声，道：“你可是因为看到了灵儿与齐昊说话，所以心生不满？”
张小凡大惊失色，从没想过他单恋师姐之事会被师父知道。他有些无地自容，半晌才低低叫了一声：“师父……”
“你正当少年，又不是天音寺那些和尚，加上自小与灵儿一起长大，有些喜欢她，又有什么奇怪了？你当你师父这些年是白活的吗？连这一点都想不清楚？”田不易道。
张小凡低下头来，忽然间眼眶一热。
田不易顿了一下，又道：“感情这事，向来难过，灵儿喜欢谁也不是我这个当爹的可以决定的。她对齐昊如何，我暂时不知。但是你嘛……怕她只是拿你当弟弟看，你知道吗？”
张小凡眼光盯着脚下，低声道：“是，师父，我明白的。”
田不易长出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
过去？如何能过去啊！
但是张小凡只是乖顺点头。
林惊羽最后也没能插上话，也是，这种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太多。
只是情与情之间，竟是天上地下般不同。
你爱的人刚好爱你，和小凡相比，林惊羽已是莫大的幸运。
张小凡垂着头跪在洞口，已经快六个时辰了。自从林惊羽说完那句话，他便一直这样沉默下来。
大竹峰洞内的亮光也渐渐灭了，宋大仁走了出来，林惊羽抬头看他，张小凡还是低垂着头，木然不语。
“师父说你们跪在这里惹他心烦，叫你们跪得远些去。”宋大仁面露不仁，但还是狠心说道。
张小凡心没有说一句话，默默地爬起身，走到远处，在密林边缘，古木之下，跪了下来。
冰凉的雨水落下，在这黑漆漆的夜晚，更加一份阴凉。林惊羽对着担忧的宋大仁道:“大师兄，对不住了，小凡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时之间……”
“我知道，小凡大概受到什么刺激了吧，我们已经向师父求情，他老人家会原谅的。”宋大仁没有将张小凡的无礼记在心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冲齐昊去的。
想到这，宋大仁又道:“小凡毕竟没有动手，情有可原。但是老七你是怎么回事啊？那是天音寺的同门，你这……唉，今日师父派我去天音寺道歉并奉上疗伤药，好在法中师兄并无大碍，这才没有影响青云和天音寺的情谊。”
“大师兄，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林惊羽截住他的话头，起身跪在迷林的另一侧。
宋大仁向着他们的方向看了半晌，却见两个师弟的身影在这夜色雨雾之中，渐渐模糊，他轻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了回去。
天际雷声阵阵，倾盆大雨滂沱而下，张小凡衣物湿透，紧紧贴身，脑中只有林惊羽说的那句话不断重复:灭我们全村的，是天音寺的和尚……是天音寺的和尚！
天音寺的和尚！所以惊羽在空桑山才会对同为天音寺出身的法相态度恶劣，所以惊羽才说正道未必全是好人，可是法相他又是抱着何种目的接近他，照顾他呢？
天音寺究竟想要什么？
张小凡下意识看向烧火棍顶端的珠子，是为了嗜血珠吗？
是天音寺有魔教的奸细？还是哪个和尚生了欲孽想要抢夺宝物？
张小凡动起脑筋胡乱思考，不得不说，除了熟知真相的林惊羽，任是张小凡自己想破天去，也想不到会是传他功法的普智所为。
雨越下越大，林惊羽挺直脊背，雨水顺着他脸颊滑落，风雨交加，四下无人，夜色凄迷。
原来是这种感觉。
前世的小凡，就是这样一个人跪在这里，而他自己被苍松师父叫住，没有陪小凡到最后。
林惊羽面前出现了一双靴子，一个人影蹲在了他面前。
“胡闹！你怎么来了！”林惊羽下意识斥责，脸色难看，这么大的雨，她……
陆雪琪浑身湿透，冰凉的手掌覆盖他的面庞，她声音几不可闻，如叹息般:“为什么呢……”
“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林惊羽身体一片冰凉，心却火热，他好像是被雨水浇打睁不开眼睛，用尽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抖:“你回去吧，我没事，你这样……我会心疼。”
陆雪琪一下子抱住他，额头相贴，黑暗中，闪电照亮这片迷林，林惊羽清晰看到陆雪琪通红的双眼，和那一行抑制不住的泪水。
林惊羽抬起手，鼻息间除了雨水混合草木尘土的味道，还有女人身上幽幽的暗香。
他收拢双臂，用尽力气回抱回去，然后，他捧起陆雪琪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下冰凉的一吻，道:“听话，回去吧。”
陆雪琪嘴唇微动，手掌抓住他手，十指紧扣，微微侧头，学着他的样子，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林惊羽呆住了，等他再回过神来，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这一切，张小凡也都看在眼里，他心生羡慕，如果，如果师姐也能……不，不行！他甩甩头，怎能如此亵渎师姐！惊羽和陆师姐心意相通，他只是单方面对师姐田灵儿苦恋不已。
风雨肆虐许久，方才稍稍收敛，林惊羽还好，但是张小凡全身冰凉，寒气侵袭体内，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大病一场。
“傻小子！”
张小凡一怔，连忙回头，只见密林深处，缓缓走出一个女子，手中一把伞遮挡风雨，笑盈盈地看着他，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魔教少女碧瑶。
碧瑶一步一步走到张小凡面前，上下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你这人倒是当真古怪，这么大的雨，偏偏要跪在这里，莫非这也是你们青云门中的修行法门吗？”
说罢她又对着跪在另外一边的林惊羽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狼狈的样子，现下你还觉得期待我们见面吗？”
林惊羽还在回味唇边一吻，此刻听到碧瑶的调侃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当然期待，你能冒险前来，说明你有把我们当朋友，你记挂小凡，我很是欢喜。”
碧瑶脸色一红，不敢再招惹林惊羽，她蹲在张小凡的旁边，那把伞也移了过来，挡在他们二人的上方，遮住风雨。
“这……”张小凡犹豫看着林惊羽那边，碧瑶掰过他的脑袋，哼道:“他修为高深，这点雨水浇不坏他。”
张小凡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面上有焦急神色，急道：“你、你怎么可以来这里了？”
碧瑶倒是不太惊讶于他的反应，只淡淡一笑，声音幽幽，在这漫天席地的风雨声中，带着些凄迷：“我是来看你的呀！”
张小凡压低声音，道：“这里周围都是我们正道中人，不要说还有天音寺和焚香谷的那些前辈，就是我们青云门里随便出来一个长老，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还不快走？”
碧瑶却仿佛无动于衷，只是忽地叹息一声，道：“你这臭小子，倒也算是有几分良心！”
张小凡心知此刻自己的状况是大大不妥，若是被同门中人发现，竟然与这一个魔教少女状似亲昵地在一起，只怕自己满身是嘴也分辨不清了。
但是他看到少女将伞大半部分往自己这边倾斜，碧瑶另外半边身子已经湿透了，那些诛心之语无论如何也难以说出口了。
“你、你这又是何苦？”张小凡低低哀叹:“你何必为了我一个小小的青云弟子，冒这么大的险？”
风雨萧萧，天地肃杀，林惊羽看到碧瑶的头，轻轻倚在小凡的肩膀上。
清晨，云开日出，雨歇风止。
田不易一人独自走出山洞，远远的看见自己那两个小徒弟，居然还是跪在远处密林边缘。
他皱了皱眉，抬步向树林中走去，淡淡对着二人道：“你们随我来！”
张小凡连忙应了一声，便要起身，不料身子才站起半截，忽地脚下一软，竟又摔了下去，只觉得两只脚麻木酸疼不已，想是跪了一个晚上所致。
林惊羽修为比张小凡高出太多，他只是活动了几下就恢复如常，但见张小凡站立不稳的样子便上前搀扶着他，一瘸一拐的跟在田不易身后。
流波山上的树林里，到处都是参天古木，田不易停在了清幽无人之地，对林惊羽道:“大仁说他看过法中了，只是皮外伤，想来你出手还是有些分寸的，只是急躁了些，下次注意。”
对这个优秀的徒弟，田不易一向宽和，昨日那般生气也是误以为林惊羽下手不知轻重，得知法中无事便也气消了。
林惊羽对田不易躬身施礼，下次注意什么的，他全当没听见。
田不易上下打量张小凡，面无表情地道：“你淋了一个晚上的雨，身子没问题吧？”
张小凡摇头，低声道：“弟子罪有应得，没关系的。”
田不易哼了一声，道：“你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可是在恨我吗？”
张小凡吓了一跳，原本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急道：“师父，我、我绝没有那种想法的，这都是我罪有应得，绝不敢怪罪师父。”
田不易嘴角一动，叹了口气道:
“好吧！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张小凡心里一跳，下意识以为是碧瑶的事被师父知道了，却听田不易不耐道:“我问你，你昨日为何突然对你大师兄那般？”
一旁的林惊羽就要说话，田不易抬手止住了他，道:“你让小凡自己说。”
张小凡瞬间回忆起昨日他看到齐昊时心中那酸痛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突如其来的煞气究竟为何。
田不易等了半天，见张小凡依然呐呐说不出话来，忽地冷笑一声，道：“你可是因为看到了灵儿与齐昊说话，所以心生不满？”
张小凡大惊失色，从没想过他单恋师姐之事会被师父知道。他有些无地自容，半晌才低低叫了一声：“师父……”
“你正当少年，又不是天音寺那些和尚，加上自小与灵儿一起长大，有些喜欢她，又有什么奇怪了？你当你师父这些年是白活的吗？连这一点都想不清楚？”田不易道。
张小凡低下头来，忽然间眼眶一热。
田不易顿了一下，又道：“感情这事，向来难过，灵儿喜欢谁也不是我这个当爹的可以决定的。她对齐昊如何，我暂时不知。但是你嘛……怕她只是拿你当弟弟看，你知道吗？”
张小凡眼光盯着脚下，低声道：“是，师父，我明白的。”
田不易长出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
过去？如何能过去啊！
但是张小凡只是乖顺点头。
林惊羽最后也没能插上话，也是，这种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太多。
只是情与情之间，竟是天上地下般不同。
你爱的人刚好爱你，和小凡相比，林惊羽已是莫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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