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机会
通天峰，田不易与苏茹先行一步去往玉清殿了。林惊羽带着张小凡，与宋大仁、田灵儿一起落在云海之上。
云海之上，聚集了许多长门和其他各脉的弟子，此时一看到大竹峰等人到来，登时一阵骚动，许多目光，便转到了站在后边的林惊羽和张小凡身上。
无数的窃窃私语，在云海之上飘来荡去，宋大仁与田灵儿都是紧绷着脸，装着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
张小凡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有林惊羽一一瞪了回去，被他这么盯，同去东海流波山的弟子想到林惊羽那惊天动地的神剑御雷真诀，纷纷闭口不言。
片刻之后，从人群里走出一人，向着他们四人走来，宋大仁认出这是长门弟子常箭，拱手道:“常师兄，别来无恙？”
常箭连忙还礼，随即道：“宋师兄，刚才田不易田师叔已经先到了此处，特地嘱咐小弟，一旦几位到此，就让我引着直接到玉清殿去。”
宋大仁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常师兄了。”
几人迈步上阶，越走越高。
林惊羽和张小凡看见了角落里的王二叔，张小凡想要过去，林惊羽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玉清殿外，常箭道:“我们进去觐见众位师长前辈吧！”
田灵儿皱了皱眉，道：“师长前辈？常师兄，难道还有什么别派的前辈来了吗？”
常箭犹豫了一下，道：“是，天音寺来了几位神僧，此外，还有焚香谷的前辈，都来向我们询问二位师弟的情况。”
田灵儿失色，脸色刷地白了下来，宋大仁亦是眉头紧皱。
林惊羽冷哼一声，一马当先走到几人前面，毫不犹豫进入殿内。
张小凡等人带着沉重的心情跟了上去，而就在他们刚刚走进玉清殿的时候，坐在角落的王二叔，不知怎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像一个小孩般有些困惑地抓了抓脑袋，也向着玉清殿里走去。
巨大的大殿之上，站着坐着有许多人，正中主位之上，德高望重、鹤骨仙风的道玄真人坐在那里，在他座位的旁边，有一张小茶几，桌面上摆放着的，赫然正是张小凡的法宝烧火棍。
在他的右手边一排，是青云门各脉的首座，包括田不易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坐在那里。
而青云门其余各脉的长老弟子，或坐或站，都在他们身后。
林惊羽的眼睛无视了那些人，只是看向此刻也默默地站在水月大师的身后的陆雪琪，她的气色极差，抬眼看了一眼林惊羽，随后不闪不避，就那么和他对视起来。
他有些受不住女子的灼灼的目光，偏了偏头，往道玄真人左手边望去，待看到那群和尚，恨意又涌了上来。
常箭向道玄真人行了一礼，道：“师父，大竹峰的林师弟、张师弟已经到了。”
周围的人一阵耸动，目光刷的一下都移了过来。坐在田不易旁边的苏茹皱了皱眉，对他们道：“你们站过来。”
宋大仁和田灵儿松了口气，应了一声走过来，林惊羽拉住也要过去的张小凡，站立不动。
田不易脸上肌肉一动，眼角也微微有些抽搐，冷冷地对着林惊羽两人道：“掌门真人和各位前辈有话要问你们，你们务必如实回答。”
道玄真人面无表情地向下望去，只见在两边人群之间，林惊羽傲然而立，身子半挡住微微有些紧张和畏惧的张小凡。
他先看向张小凡，缓缓地叫了一声:“张小凡。”
张小凡身子仿佛轻颤了一下，慢慢跪了下来，低声道：“弟子在。”
道玄真人看着他，道：“旁边这些前辈，都是我正道中的高人，这位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神僧，他旁边的是神僧普空上人，还有焚香谷的上官策……”
慈眉善目，得道高人。
地狱恶鬼，徒有其表。
林惊羽看向普泓，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道玄突然住了嘴，他忍不住喝道:“林惊羽！”
“掌门。”林惊羽行礼，白衣傲雪，神色肃穆。
道玄真人仿佛在斟酌着语句，半晌，慢慢道：“此次东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认你和张小凡竟是会用天音寺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是。”林惊羽毫不犹豫。
顿时，大殿之上一片哗然，道玄真人皱了皱眉，冷冷道:“这真法，你们从何而来？你们可是有意刺探我青云秘法？”他向天音寺普泓神僧处扫了一眼，却见普泓缓缓合上了眼睛。
“天音寺既说大梵般若从不外传，那么以弟子年幼之身，自然也不可能是偷学得来的吧！这一身天音功法从何而来，掌门不该问我！而是问他们！”林惊羽怒道，指向普泓众僧人。
道玄顿住了，他又看看跪在在低头不语的张小凡，问道:“你呢？你可有话要说？还有，你这棒上的嗜血珠是怎么来的？！”
林惊羽就要开口，田不易突然道:“你闭嘴！让张小凡自己说！”
林惊羽住了嘴。
张小凡心中一片空白。
道玄真人面色严峻，道：“这噬血珠到底是怎么来的？”声音到了最后突然拔高，音调转厉。
张小凡被他一喝，脑海里嗡的一声，顿时一阵混乱，终于开口说了起来，这一开头，后面的话自然就跟了上去：从小时候被猴子小灰戏耍，到后来与林惊羽、田灵儿一起追到后山幽谷，噬血珠与黑色怪棒突然两相争斗，最后竟变作这种形状……
大殿之上，众人面面相觑，连道玄真人和普泓、普空，包括焚香谷的那个上官老人都皱起了眉头。噬血珠与摄魂以血为媒熔炼之事，便是他们这些修道大成之士，也是头一次听说，可见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道玄真人沉吟片刻，随后看着张小凡，道：“好，我姑且信你这意外熔炼之说，但在这之前，噬血珠却已然在你身上，你一个小小孩子，怎么会有这等邪物？还有，噬血珠向来吸噬活物精血，而那时又未和摄魂熔炼，你又怎么可能安然无事？”
张小凡哑口无言，他忍不住看向林惊羽，眼中一片茫然。那个慈和的老和尚，和自己也不过只有一个晚上的缘分，他只是在他油尽灯枯的时候，叫了他唯一的一声“师父”，可是这许多年来，他无论如何竟是忘不了那个人。
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自己面对着那个老和尚，坚定地对他道：“知道了，我死也不说！”
死也不说！
死也不说……死也不说……死也不说……
林惊羽拉住他的手臂，张小凡原本是跪着的，这下子生生将他拉站起来。
“砰！”一声大响，众人吃了一惊，道玄真人重重把烧火棍往茶几上一拍，霍然站起，眉头紧皱，显然动了真怒，喝道：“你们两个孽障！身具别派功法，犯我青云大忌！又有嗜血珠这等邪恶之物，实乃正道不容！还不从实说来？”
林惊羽看了看没有任何开口之意的普泓，突然讥笑起来，这声音突兀又无礼，令人侧目。
焚香谷的上官策冷冷道:“青云可真出了一个桀骜弟子啊，师长问话不答，反而无端发笑，这是何道理啊？”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目光转向道玄真人，道：“这位叫林惊羽的弟子，多半和我们焚香谷的无上神器玄火鉴脱不了关系。话先摆在前头，玄火鉴乃我焚香谷至宝，我们可是一定要找回来的！”
田不易越听越怒，冷笑一声，道：“上官道兄，既然这宝物如此重要，你们焚香谷怎么也不看好，随便乱丢，居然会与我这徒弟搭上关系了？这么说来，你们看守宝物的人，只怕也是废物吧？”
上官策大怒，霍地站起，田不易毫不示弱，刷的也站了起来，场中气氛突然紧张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道玄喝道：“田师弟，你做什么？坐下！”
田不易狠狠瞪了上官策一眼，但终究不敢当众违逆掌门，只得缓缓坐下。道玄转头对上官策道：“上官道兄，我们自然会给你个交代，你放心就是。”
林惊羽最后望了一眼普泓，神僧身穿红色僧袍，白眉如雪，手中佛珠捻动，神色隐隐有些不忍，却还是没有开口。
当下，他下定决心，念头不再反复，抬头道:“弟子林惊羽，无话可说！”
云海之上，聚集了许多长门和其他各脉的弟子，此时一看到大竹峰等人到来，登时一阵骚动，许多目光，便转到了站在后边的林惊羽和张小凡身上。
无数的窃窃私语，在云海之上飘来荡去，宋大仁与田灵儿都是紧绷着脸，装着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
张小凡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有林惊羽一一瞪了回去，被他这么盯，同去东海流波山的弟子想到林惊羽那惊天动地的神剑御雷真诀，纷纷闭口不言。
片刻之后，从人群里走出一人，向着他们四人走来，宋大仁认出这是长门弟子常箭，拱手道:“常师兄，别来无恙？”
常箭连忙还礼，随即道：“宋师兄，刚才田不易田师叔已经先到了此处，特地嘱咐小弟，一旦几位到此，就让我引着直接到玉清殿去。”
宋大仁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常师兄了。”
几人迈步上阶，越走越高。
林惊羽和张小凡看见了角落里的王二叔，张小凡想要过去，林惊羽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玉清殿外，常箭道:“我们进去觐见众位师长前辈吧！”
田灵儿皱了皱眉，道：“师长前辈？常师兄，难道还有什么别派的前辈来了吗？”
常箭犹豫了一下，道：“是，天音寺来了几位神僧，此外，还有焚香谷的前辈，都来向我们询问二位师弟的情况。”
田灵儿失色，脸色刷地白了下来，宋大仁亦是眉头紧皱。
林惊羽冷哼一声，一马当先走到几人前面，毫不犹豫进入殿内。
张小凡等人带着沉重的心情跟了上去，而就在他们刚刚走进玉清殿的时候，坐在角落的王二叔，不知怎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像一个小孩般有些困惑地抓了抓脑袋，也向着玉清殿里走去。
巨大的大殿之上，站着坐着有许多人，正中主位之上，德高望重、鹤骨仙风的道玄真人坐在那里，在他座位的旁边，有一张小茶几，桌面上摆放着的，赫然正是张小凡的法宝烧火棍。
在他的右手边一排，是青云门各脉的首座，包括田不易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坐在那里。
而青云门其余各脉的长老弟子，或坐或站，都在他们身后。
林惊羽的眼睛无视了那些人，只是看向此刻也默默地站在水月大师的身后的陆雪琪，她的气色极差，抬眼看了一眼林惊羽，随后不闪不避，就那么和他对视起来。
他有些受不住女子的灼灼的目光，偏了偏头，往道玄真人左手边望去，待看到那群和尚，恨意又涌了上来。
常箭向道玄真人行了一礼，道：“师父，大竹峰的林师弟、张师弟已经到了。”
周围的人一阵耸动，目光刷的一下都移了过来。坐在田不易旁边的苏茹皱了皱眉，对他们道：“你们站过来。”
宋大仁和田灵儿松了口气，应了一声走过来，林惊羽拉住也要过去的张小凡，站立不动。
田不易脸上肌肉一动，眼角也微微有些抽搐，冷冷地对着林惊羽两人道：“掌门真人和各位前辈有话要问你们，你们务必如实回答。”
道玄真人面无表情地向下望去，只见在两边人群之间，林惊羽傲然而立，身子半挡住微微有些紧张和畏惧的张小凡。
他先看向张小凡，缓缓地叫了一声:“张小凡。”
张小凡身子仿佛轻颤了一下，慢慢跪了下来，低声道：“弟子在。”
道玄真人看着他，道：“旁边这些前辈，都是我正道中的高人，这位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神僧，他旁边的是神僧普空上人，还有焚香谷的上官策……”
慈眉善目，得道高人。
地狱恶鬼，徒有其表。
林惊羽看向普泓，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道玄突然住了嘴，他忍不住喝道:“林惊羽！”
“掌门。”林惊羽行礼，白衣傲雪，神色肃穆。
道玄真人仿佛在斟酌着语句，半晌，慢慢道：“此次东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认你和张小凡竟是会用天音寺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是。”林惊羽毫不犹豫。
顿时，大殿之上一片哗然，道玄真人皱了皱眉，冷冷道:“这真法，你们从何而来？你们可是有意刺探我青云秘法？”他向天音寺普泓神僧处扫了一眼，却见普泓缓缓合上了眼睛。
“天音寺既说大梵般若从不外传，那么以弟子年幼之身，自然也不可能是偷学得来的吧！这一身天音功法从何而来，掌门不该问我！而是问他们！”林惊羽怒道，指向普泓众僧人。
道玄顿住了，他又看看跪在在低头不语的张小凡，问道:“你呢？你可有话要说？还有，你这棒上的嗜血珠是怎么来的？！”
林惊羽就要开口，田不易突然道:“你闭嘴！让张小凡自己说！”
林惊羽住了嘴。
张小凡心中一片空白。
道玄真人面色严峻，道：“这噬血珠到底是怎么来的？”声音到了最后突然拔高，音调转厉。
张小凡被他一喝，脑海里嗡的一声，顿时一阵混乱，终于开口说了起来，这一开头，后面的话自然就跟了上去：从小时候被猴子小灰戏耍，到后来与林惊羽、田灵儿一起追到后山幽谷，噬血珠与黑色怪棒突然两相争斗，最后竟变作这种形状……
大殿之上，众人面面相觑，连道玄真人和普泓、普空，包括焚香谷的那个上官老人都皱起了眉头。噬血珠与摄魂以血为媒熔炼之事，便是他们这些修道大成之士，也是头一次听说，可见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道玄真人沉吟片刻，随后看着张小凡，道：“好，我姑且信你这意外熔炼之说，但在这之前，噬血珠却已然在你身上，你一个小小孩子，怎么会有这等邪物？还有，噬血珠向来吸噬活物精血，而那时又未和摄魂熔炼，你又怎么可能安然无事？”
张小凡哑口无言，他忍不住看向林惊羽，眼中一片茫然。那个慈和的老和尚，和自己也不过只有一个晚上的缘分，他只是在他油尽灯枯的时候，叫了他唯一的一声“师父”，可是这许多年来，他无论如何竟是忘不了那个人。
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自己面对着那个老和尚，坚定地对他道：“知道了，我死也不说！”
死也不说！
死也不说……死也不说……死也不说……
林惊羽拉住他的手臂，张小凡原本是跪着的，这下子生生将他拉站起来。
“砰！”一声大响，众人吃了一惊，道玄真人重重把烧火棍往茶几上一拍，霍然站起，眉头紧皱，显然动了真怒，喝道：“你们两个孽障！身具别派功法，犯我青云大忌！又有嗜血珠这等邪恶之物，实乃正道不容！还不从实说来？”
林惊羽看了看没有任何开口之意的普泓，突然讥笑起来，这声音突兀又无礼，令人侧目。
焚香谷的上官策冷冷道:“青云可真出了一个桀骜弟子啊，师长问话不答，反而无端发笑，这是何道理啊？”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目光转向道玄真人，道：“这位叫林惊羽的弟子，多半和我们焚香谷的无上神器玄火鉴脱不了关系。话先摆在前头，玄火鉴乃我焚香谷至宝，我们可是一定要找回来的！”
田不易越听越怒，冷笑一声，道：“上官道兄，既然这宝物如此重要，你们焚香谷怎么也不看好，随便乱丢，居然会与我这徒弟搭上关系了？这么说来，你们看守宝物的人，只怕也是废物吧？”
上官策大怒，霍地站起，田不易毫不示弱，刷的也站了起来，场中气氛突然紧张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道玄喝道：“田师弟，你做什么？坐下！”
田不易狠狠瞪了上官策一眼，但终究不敢当众违逆掌门，只得缓缓坐下。道玄转头对上官策道：“上官道兄，我们自然会给你个交代，你放心就是。”
林惊羽最后望了一眼普泓，神僧身穿红色僧袍，白眉如雪，手中佛珠捻动，神色隐隐有些不忍，却还是没有开口。
当下，他下定决心，念头不再反复，抬头道:“弟子林惊羽，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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