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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悲伤

    第二天被一阵疼痛刺醒,脚上身上都是血印子。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有些匪夷所思,我去那个地方干什么?又做出那么奇怪的举动。

    这是什么考验?忍着疼痛起来翻找着药箱,涂上药膏就往昨天晚上的地方找去。

    我并不知道怎么拐过去的,只是凭着记忆的方向寻找着,最终也没能找到。成了一桩悬案。除了身上的一道道血印还证明着昨天晚上确实发生过什么外,再无其他。

    墓碑

    凌晨十二点,我又出门了。

    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段废弃的铁轨,约有两公里长。铁轨旁长满了蒿草,有些地方甚至把铁轨也淹没了。这里还是属于城区,铁轨的旁边就是小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段铁轨就一直荒废在这儿,一圈铁皮隔断了与城市的连接,使这里成了城市中的一方荒野。

    铁皮被掀开一角,不知受什么驱使,从这个地方钻了进去。打开手机灯,沿着枕木往前走去,时不时有蚊虫从眼前飞过,除了偶尔的虫鸣其它再无声响。

    正走着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边经过,带起一阵凉风,刺进身体里,一阵发冷。紧接着听到一阵“咿,,,呀,,,”的戏声,一股古老的气息扑来,似乎看到了一位穿着戏服的优伶正在戏台上拿着兰花指,用袍袖半遮着脸露出精致摄人的眼神。如此的真切优美。

    不知道声音是那里发出来的,似乎很远又很近。

    停下来四处张望,旁边小区的住户早已入睡,只有零星的几扇窗还亮着灯。这里四周只有铁皮包裹着,马路上车辆经过的声音透过铁皮传进来,以及没过脚踝的蒿草。定了几分钟,这样的声音也没有出现。

    这种地方还能有鬼不成?有鬼老子也不怕。

    被蚊虫叮咬了几下就继续往前走去。

    那样的感觉还是不时的就会有,一阵一阵的风,穿透身体,引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再往前走,地面开阔了些,铁轨右边生长着一些松树。

    从铁轨上走进松树林往里探去,松树不高也不密,只是遮挡了视线和光亮。绕过一颗松树再往前走的时候,眼前赫然出现一块墓碑,墓碑前还留有人们祭拜的痕迹。

    真没想到这里竟然是别人家的墓地。

    我站在墓前作揖说:“晚辈不知前辈在此歇息,打扰了。”就绕过墓碑往边上走,继续往里面走竟然发现越来越多的墓碑。有的是几个在一起,有的是单独的,都有祭拜的痕迹。我面朝这些墓碑作了揖说:“晚辈不知前辈在此歇息,打扰了。”就返回了铁轨上。

    重新回到铁轨上面,用灯往前面照去,看不到头。左右看看这才看见左右两边满是墓碑。

    有了退意,夏天的晚上竟一阵阵的发冷。心想倒不如就此回去了吧,这前面也没什么好看的。扭回头也是望不到头,这也不知道是走到了那里?前面有多远,后面有多远!

    心一横,管他呢!什么关没闯过,还怕这个?低起头踏着枕木就向前走。

    裤兜里的钥匙叮当的响着,我把它拿在手里摇着说:“招魂喽,招魂喽,都跟好喽。”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这样的想法,就这样喊着摇着钥匙往前走。只十分钟就走到尽头,尽头有一个五米见方的水泥平台,再前面就是围着的铁皮了。

    我站在平台上,往来路看去,只看见一颗颗松树和满是蒿草的铁轨。站在那里作了三个揖说:“今日晚辈多有打扰,还望前辈莫怪!”说完,走下平台继续摇着,返回了。经过墓碑的时候我说:“各位前辈不用送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当我走出这段铁轨上了大路,突然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你明晚还敢来吗?在这儿坐一个小时!”我毫不在意,蔑视的想:这有什么不敢的!来就来。

    第二天午夜时分,依约又来到了这里。走到墓碑集中的地方,找了个平整一些的位置就盘腿坐了下来。

    “闭上眼,不到时间不许睁开。”那个声音说到。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把眼睛闭上,陷入了穷无尽的黑暗。

    风一阵一阵吹来,带起松树低语。我看不见,脑海中却有那一块块墓碑和一颗颗松树摇曳的样子。就在眼前,清晰明亮的如同白日,泛起一块块光斑。

    我皱着眉,竖起耳朵,紧闭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感受着夜虫从身边经过,感受着蒿草触碰皮肤。

    不知过了多久,依旧是那片黑暗,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眼皮开始颤抖着想要睁开,双腿想要用力站起,四周一切都没有变,却好像又在变化。

    风也比刚才要冷了许多,强了许多。

    我努力调整呼吸不让眼睛睁开,不让双腿抖动,默念起道德经。渐渐的适应了这一切,坚实的坐在那里。

    这时我听到一阵好似脚步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踩得土地砰砰作响,带着路边的树枝吱呀乱叫。

    快到我身边了,我整个精神紧绷起来,心跳声,喘息声,眼皮打架声充斥着我的脑海。

    过来了!带起一阵风,吹的我只想往后倒去,紧接着好像什么东西摔在了草丛里,发出一声闷响。

    一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冲进体内占据了整个身体深入骨髓。

    从头到脚好似针刺一样又麻又疼。

    脚步渐渐的走远,最后消失不见,我终于没有睁开眼睛看一下。

    只是那种透骨的寒冷一阵一阵的冲击着灵魂,觉得肉体似乎要被扯散,灵魂似乎要被淹没。整个人就要被带到那不知名的深渊中,永远也无法逃脱。

    我坚持着,抵抗着,我得心跳在变慢,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感觉不到它在跳动。浑身开始颤栗,风也在发抖,草也在发抖,铁轨,树木,墓碑都在发抖。这个时候让我睁开我也不会睁开!又过了不知多久,那寒气变的弱了,我也能听到我的呼吸,感受到我的心跳。我又回来了。

    “可以睁开眼了。我想听鬼故事!”

    过了好一会儿,我紧绷的精神才放松下来,从未有过的疲惫!

    坐在那里看着那松树和墓碑,一切都没有变化。

    扶着铁轨站起来,腿部的酸麻差点让我摔倒,又站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行走能力。

    这时我想:“刚才过去的是什么?什么东西掉草丛里了?”想着我往草丛里走去,越往里面走那种阴冷的感觉越重,没多远在草丛里看见一个大的红色塑料袋。往塑料袋走去,离的越近阴冷越是强烈,看来就是这个东西。

    我离的远远的,好奇心驱使着我上前去看。

    在旁边找了根长棍就去挑那个袋子。

    很重,很软,戳了几下没有任何动静。

    试着走近一些,用力把袋子翻开,又是一阵阴冷透身。赫然看见一堆血淋淋的血肉从袋子里弹了出来。瞬间感觉头皮已经不是自己的,心突突突的跳。站的远远的看着那片地方楞起了神。

    “我要听鬼故事!”那个声音又传来。

    我扶着膝盖站在那里喘着气。

    看向那堆血肉所在的方向,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为什么会扔那些东西在哪?为什么会有一阵阵的阴冷?不过,此时我已经没有什么畏惧的了。

    “你要听鬼故事?那行啊,就听张震讲鬼故事吧。”

    我打开手机就站在铁轨上播放了起来,在墓碑密集的区域来回的走动着。又过了有半个小时,那个声音说:“好了,我不想听了,你回去吧。”

    “就这就不想听了?再听一会儿呗。”

    再也没有声音出现。我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多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了。疲累感让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洗洗躺下就睡着了。

    死亡

    母亲周年,我拿着一束花,站在母亲墓前。静默的看着她的音容笑貌,旁边弟弟和表哥正在烧纸。

    母亲操劳了一生,为了我,为了我弟,为了整个家。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也很少有话。只是在我不舒服的时候陪在我身边,在我遇到挫折的时候鼓励我:“我相信你能行!”。

    如今,她已经不在人世。

    今天是她的周年。我还能用什么方式来爱你呢?妈妈?我一遍一遍的回想,一遍一遍的拉回之前的记忆。总是那么的虚幻。

    只记得你的样貌从未改变。

    你什么话都没说,就像你生前一样少话,就这样走了。我也只能站在这里缅怀。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呻吟,说什么也无法让你再重现。

    你的离世。

    父亲变了,弟弟变了,这个家支离破碎。

    您是这家里的丝线,把这个家一针一针串成一件完整的衣衫,遮风挡雨,共度难关,同享欢乐。

    如今这一切都不在了。

    我独自来过很多次,坐在这里陪着你,看着你,就像你之前陪着我,看着我。也是满足的。我能做的只剩下这些。

    很快,他们烧完纸要走了。我依旧站在那里看着母亲的照片出神,直到他们喊我。转身离去,似乎听到您说:“我送送你们。”

    您看见我们了?您知道我们在这里?您知道我一直在想你?我看见您了。很快乐,像以前那样含蓄的笑着,一直把我们送到陵园门口。我想打开车门钻进去,打着火,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悲伤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前面的路被一层层的涟漪遮挡,我蹭着眼泪开着车,嚎啕的哭,大声的哭,肆无忌惮的哭。我多想再听到一句:“我送送你。”可是没有。我沉浸在悲痛中一阵阵的抽搐,,,

    电话铃声响起,是我弟打来的。强收起哭腔接起电话

    “你要去那里啊?走错方向了!”

    “哦”

    傻了,呆了,痴了。

    一路跟着他们,直到熟悉的地方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