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宴席
梦中迷迷糊糊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半眯着眼拿起电话。来电显示父亲的电话，立即警觉起来，看着电话又看看四周，响了一会儿就停止了，紧接着又响起来。我想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喂。”
“少阳，你在那里啊？”
我听他的声音略带着紧张。
“我在临都上班。”
“哦，那行啊，没什么事，就是这套房子的手续你当时不是放着呢，等你回来了给我找找吧？”
“好，等我回去吧。”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很难过，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我觉得应该在他身边，离他近一些。可那实在是苦，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如何站，如何坐，如何张嘴说话，又如何吃东西喝水。我觉得和他在一起甚至不如立刻就死去。或者像他曾经说过的，小的时候不如让我妈妈带着我离开他，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
哎，善良的妈妈，我想她是为了我才牺牲了那么多自我。我想她应该也有很多心里话想对人说。可是谁能是她的听众呢？如今她走了，每次祭奠父亲仍然絮絮叨叨的哭诉着这个人对他不好那个人对他不好，我不好，所有人都不好。写一些绝情的文字烧给她。哎，她已经走了，你这是又何苦再去烦她？让她在那边也不得安生！
父亲的电话把我拉回了现实，不管梦境是美好或是残酷也总不如这样的现实让人无奈。纵然我不愿意接受，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我又纠结在各种情绪中，心情沉重。
揉揉发疼的脑袋，往事一件一件显现出来。那些快乐时光开玩笑似的躲了起来，只剩下那些刻在灵魂深处的痛苦。
我想人的记忆是有限的，有了太多的痛苦和恐惧，那些美好也就无处容身。接着整个人也会被这样的情绪占领。就算你努力的改变也只不过是表面功夫，从灵魂深处渗出来的永远是那些讨人嫌的气息。
这张小床承载着我的思绪，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
黑暗中以床为伴，恐惧围了上来，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小虫子还是风吹动纸张。不时有人从走廊走过我都会怀疑是不是来这屋找我的，过了一会儿就传来关门的声音。
我觉得屋里有人。
就站在床边手里拿刀看着我，紧张的放慢了呼吸，越是这样那种声音越明显。
又觉得有人在按压我的腿，明显的触感从腿上传到脑子里，向下看去却什么也没有。这个时候我很希望吴东能够回来把灯打开。就一直盯着门口，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心一横急速的翻身下床跑到门口打开了灯。整间屋子清晰的出现在视线里，床底也偷偷的看了一下，什么也没有。
依然紧绷着神经，坐在床边抽起了烟。回想着那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只觉得一阵凉飕飕。强装镇定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打开手机放着音乐，不时的左看右看直到确认再没有什么了才重新躺在了床上。
直到吴东回来之前我都没有再睡，一闭上眼那触感就传来。
吴东直到凌晨一点才回来，我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他洗漱过后关了灯就躺下睡觉了。我就这么挨着不知过了多久，后来想：什么事没有经历过？这算个什么！索性就不管不顾，睡了起来。
星期一我强撑着上班，奇怪的想法已经影响了我的很多行为，有时候陌生人从身边经过都好似听到对方在说话。
我突然意识到这种状态好像之前发生过。有过类似的经历我也谨慎起来，我还清楚的记得因此造成了多大的危险和麻烦。如果在这里再发生什么事又哪来那么多人去帮助你呢？我很少再说话，抵抗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听从王萍的安排，她让怎么做就怎么做。
很快就到了礼拜四，我想着志强说的给李总接风洗尘的事，如果礼拜五回来那今天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安排通知我。结果一天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礼拜五同样如此。一直到礼拜六下午志强的电话终于打来。说今天晚上和李总一起约好了在XX饭店，让我六点钟直接过去。我给王萍说了一下情况，她说我自己去有些不放心让金山陪我一起去，这样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晚上六点我们到了XX酒店，等了约莫十分钟就看到志强带着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酒店大堂。服务生把我们引到包房放下酒就离开了。志强拉着我在他旁边坐下，金山坐在我左手边，志强的朋友坐在门口的位置。
志强说：“李总还得二十分钟，咱们先点菜等他一会儿。”
说着把菜单交给我说：“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看着精美的菜单，随便一个菜都要百八十元，最便宜的素菜也要几十元。
我笑着说：“点菜还是你来吧，我对吃没什么研究，怎么着都行。”
我把菜单递给路总说：“路总看看喜欢吃什么。”
“还是方总来吧。”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站在门口的服务员说了声：“点菜。”
服务员走进来拿着点菜器说：“先生，您好！”
志强放下菜单直接报起了菜名，点了十多个菜才停下说：“凉菜先上，热菜等会儿再上，帮我们把酒打开。”
“好的，您稍等。”
志强看着我说：“这家酒店的菜是我们中州的风味，很地道，我和李总过一段时间就回来这里聚一下。”
我嗯嗯的应着，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包房觉得有些不真实，整个房间都是金黄色。一张容纳十人的圆形餐桌在包房中央，金黄色的桌布上面碗碟齐整，酒杯新做出来一样光亮。靠里面墙上一台60寸液晶电视正播放着电视节目，挨着餐桌右边摆放一套真皮沙发和茶几，挨着沙发的博古架上陈列着各种工艺品以及书籍。宽大的厅门对面一扇扇落地窗铺满整个房间的侧面，透过白色的纱帘隐约可以看见窗外远处的灯光。餐桌正上方的吊灯把整间屋子照耀的泛着光辉，吊顶四周的小灯如星般围绕整个房间。
金山没一会儿功夫就和志强熟络起来，热热闹闹的说起行业新闻，和产业知名人士。我夹在他们中间甚觉多余。偶尔也会说起来我，志强说我们两家是邻居自小长大的，金山说我们是同学一起度过学生时代。我随声附和着，却无法加入他们的攀谈，习惯性的保持着微笑。
凉菜上齐之后服务员给我们的酒杯都倒满酒。
我说：“咱们都喝酒一会儿开车怎么办？”
他俩个惊诧的看着我，金山说：“没关系，等会儿找个代驾就行了。”
我接着说：“这可不近那！”
金山笑笑说：“放心吧，你别管了。今天难得一起坐坐，一起喝点。”
志强也笑着说：“少阳考虑问题还是那么仔细。没事，喝吧。不行就住这儿”
我说：“那行。”
聊了一会儿凉菜上齐了，这时门开了，服务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眼睛穿白衬衫的男士。服务员做出请的手势侧身让开。志强站起身来笑着说：“你可真是大忙人啊，我们可等你不少时间了，一会儿你必须要多喝两杯。”
我和金山也赶紧站起来在旁边陪着笑。
跟在李总身后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士，连身套装，红色高跟鞋，金色的耳环，挎着包款款的走了进来。一时间包间里都弥漫着香味。李总笑呵呵的上前拍着志强的肩膀说：
“咱们喝酒还论杯吗？不醉不归！哈哈。”
志强大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今天谁要是醒着走出这个屋子，谁就是乌龟王八。”
说着把李总让到主座，那位女士在李总的旁边坐下。
“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少阳，发小，现在也在临都发展。这位是路金山，XX厂就是他的，我想你们应该都认识。这位是XX厂的李总。老李，你身边这位美女就不用我介绍了吧？啊？哈哈，你自己来吧。”
“你说你这个人，又不是不认识还卖什么关子。这位是刘芳，我小妹。”
这时志强说到：“那咱们人都到齐了，怎么着老李？咱们开始吧？”
“开始，开始，咱们自己人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好，来咱们先走一个，李总刚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咱们这也算是给李总接风洗尘了。”说完喝下一口，我们也跟着喝了下去。
坐下吃了会儿菜，志强和李总聊了一会儿，又端起第二杯说：“这第二杯，得庆贺。”说着揽着我得肩。“我和少阳可是光屁股长大，虽说有很长时间没见了，但是如今在临都我们又遇到了一起，你说这叫什么？这叫他乡遇故知啊，来喝一个。”说完又饮了一大口。我们跟随着喝了下去。坐下吃了几口菜，气氛慢慢得静下来。志强又端起第三杯酒说到：“这第三杯酒，咱们今天认识了一位新朋友，路总！咱们以后得像今天一样经常坐坐，让我们的友谊更加得长久！来干了！”说完把剩下得酒一饮而尽。我们也端起酒杯同饮。
喝完第一杯酒陌生感都消失了一些，志强和李总聊着天，我和金山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
李总问我道：“少阳来临都多久了？”
我有些局促的说“三个多月了吧。”
“哦，来这里还能适应吧？”
“还可以，都挺好。”
“那就好，现在在哪儿？做哪一行的？”
“我在路总的厂子里跑业务，做那个灰纸板。”
“哦，是这样。XX厂我知道，路总我们还见过几次，在咱们临都路总是业内翘楚啊，跟着路总有前途。”说着朝金山笑笑说：“在厂里见过路总几次，每次都很匆忙，今天难得有机会一起坐下来，咱们一定要尽兴。”
“李总太谦虚了，就我那个小厂你随便露个小指头就够我们吃的了，还得多亏李总照应了。”
这时志强插话说：“我说你们有意思没？要谈事去办公室谈去，咱们今天是朋友聚会，你们可倒好把我跟少阳晾这听你们这个业务那个业务的？”
李总说：“好好好，方大老板，我认错，认罚还不行吗？”
“你就该罚，来晚了该罚，说错话该罚。先自罚一杯再说。”
刚说完李总就端起酒杯满饮了下去。
我惊讶的看着
这可是一整杯啊，一下就这么干了，真是厉害。
我说：“慢点，慢点，咱自己人用不着这样。”
李总说：“哈哈，你还是不了解老方这个人，跟他的名字一样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我要是不喝了这杯，你就等着吧，一会儿得多喝两杯。”
志强笑着说：“你把我说成什么了，好像我很不讲道理似的，哈哈。”
路总也端起酒杯要陪李总一杯，正准备说话，志强说：“这可是他的罚酒，谁也不能陪。”路总只好笑着放下酒杯。
我不时的转动的餐桌变换着他们面前的菜肴，气氛热烈起来，我站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都在酒里了。”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下来到金山，发表了一些感言，也是一杯酒。最后到李总那里又喝了一杯酒。
只这一会儿没几句话的功夫每个人就两杯酒下肚了。快乐的红晕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热烈的聊天，相互恭维。渐渐的李总，志强，路总已经成了莫逆之交，互诉着衷肠。我坐在他们中间时不时的和这个碰一下说两句，和那个碰一下说两句。具体说的什么我也记不清楚，好像就是点着头，嗯啊，啊的答应着。碰完我就坐下吃菜，转着菜肴捡着自己喜欢的吃，好像这场酒宴与我没什么关系。
快吃饱的时候我停了下来，观察着他们每个人，笑逐颜开，大方豪爽。
李总的小妹一直端坐在那里偶尔的吃几口菜，任凭他们小妹小妹的叫着，时不时的端起水杯和其中一个人碰一下。志强带来的那个人早已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看东西已经有些模糊，一阵困意泛起。可他们仍然没有结束的意思。我只好保持着同一个微笑坐在那里与他们搭话。到底也没听懂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吵吵闹闹的分不清楚是谁的声音。甚至觉得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像是在争吵。
兴奋变成平静，平静变成无奈，到现在有些厌烦。我脸上微笑的肌肉开始不自觉的抽动，期待着这样的酒宴赶紧结束。我不停的转着菜，感觉菜都要从桌子上飞了下去。终于支持不住，胳膊垫着头趴在了餐桌上。金山和志强推推我问：
“少阳，怎么样？”
“我没事，有点多了，你们喝你们的。”说完又趴下了。
他们依然相互之间敬着酒，好像只几分钟的时间听见金山叫我。
“少阳，走了，走了。”
我强打起精神看看四周，就剩下金山我们两个在这儿。
我问：“他们呢？”
“他们先走了。”
我趔趄着站起来，扶着金山歪歪扭扭的朝外走去。金山喝的比我还多，但此时依然看不出醉意来。我们没有回去，就在这个酒店办理了入住。
宿醉之后不知时间，金山已经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我说：“昨晚上喝太快了，我没说错什么话吧？”
“没有，挺好的。”
“那就好，你们是真能喝。不服不行！”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晕，没劲。”
“走吧，咱们回去休息。”说着就把车钥匙要走了。
一路上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坐在车上大口吸气。终于挨到宿舍，冲进厕所就吐了起来，一阵倒胃之后才觉得舒服了些。洗把脸看看镜中的自己，眼睛，鼻子涨的通红，无力的躺回床上睡了过去。
“喂。”
“少阳，你在那里啊？”
我听他的声音略带着紧张。
“我在临都上班。”
“哦，那行啊，没什么事，就是这套房子的手续你当时不是放着呢，等你回来了给我找找吧？”
“好，等我回去吧。”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很难过，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我觉得应该在他身边，离他近一些。可那实在是苦，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如何站，如何坐，如何张嘴说话，又如何吃东西喝水。我觉得和他在一起甚至不如立刻就死去。或者像他曾经说过的，小的时候不如让我妈妈带着我离开他，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
哎，善良的妈妈，我想她是为了我才牺牲了那么多自我。我想她应该也有很多心里话想对人说。可是谁能是她的听众呢？如今她走了，每次祭奠父亲仍然絮絮叨叨的哭诉着这个人对他不好那个人对他不好，我不好，所有人都不好。写一些绝情的文字烧给她。哎，她已经走了，你这是又何苦再去烦她？让她在那边也不得安生！
父亲的电话把我拉回了现实，不管梦境是美好或是残酷也总不如这样的现实让人无奈。纵然我不愿意接受，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我又纠结在各种情绪中，心情沉重。
揉揉发疼的脑袋，往事一件一件显现出来。那些快乐时光开玩笑似的躲了起来，只剩下那些刻在灵魂深处的痛苦。
我想人的记忆是有限的，有了太多的痛苦和恐惧，那些美好也就无处容身。接着整个人也会被这样的情绪占领。就算你努力的改变也只不过是表面功夫，从灵魂深处渗出来的永远是那些讨人嫌的气息。
这张小床承载着我的思绪，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
黑暗中以床为伴，恐惧围了上来，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小虫子还是风吹动纸张。不时有人从走廊走过我都会怀疑是不是来这屋找我的，过了一会儿就传来关门的声音。
我觉得屋里有人。
就站在床边手里拿刀看着我，紧张的放慢了呼吸，越是这样那种声音越明显。
又觉得有人在按压我的腿，明显的触感从腿上传到脑子里，向下看去却什么也没有。这个时候我很希望吴东能够回来把灯打开。就一直盯着门口，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心一横急速的翻身下床跑到门口打开了灯。整间屋子清晰的出现在视线里，床底也偷偷的看了一下，什么也没有。
依然紧绷着神经，坐在床边抽起了烟。回想着那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只觉得一阵凉飕飕。强装镇定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打开手机放着音乐，不时的左看右看直到确认再没有什么了才重新躺在了床上。
直到吴东回来之前我都没有再睡，一闭上眼那触感就传来。
吴东直到凌晨一点才回来，我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他洗漱过后关了灯就躺下睡觉了。我就这么挨着不知过了多久，后来想：什么事没有经历过？这算个什么！索性就不管不顾，睡了起来。
星期一我强撑着上班，奇怪的想法已经影响了我的很多行为，有时候陌生人从身边经过都好似听到对方在说话。
我突然意识到这种状态好像之前发生过。有过类似的经历我也谨慎起来，我还清楚的记得因此造成了多大的危险和麻烦。如果在这里再发生什么事又哪来那么多人去帮助你呢？我很少再说话，抵抗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听从王萍的安排，她让怎么做就怎么做。
很快就到了礼拜四，我想着志强说的给李总接风洗尘的事，如果礼拜五回来那今天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安排通知我。结果一天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礼拜五同样如此。一直到礼拜六下午志强的电话终于打来。说今天晚上和李总一起约好了在XX饭店，让我六点钟直接过去。我给王萍说了一下情况，她说我自己去有些不放心让金山陪我一起去，这样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晚上六点我们到了XX酒店，等了约莫十分钟就看到志强带着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酒店大堂。服务生把我们引到包房放下酒就离开了。志强拉着我在他旁边坐下，金山坐在我左手边，志强的朋友坐在门口的位置。
志强说：“李总还得二十分钟，咱们先点菜等他一会儿。”
说着把菜单交给我说：“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看着精美的菜单，随便一个菜都要百八十元，最便宜的素菜也要几十元。
我笑着说：“点菜还是你来吧，我对吃没什么研究，怎么着都行。”
我把菜单递给路总说：“路总看看喜欢吃什么。”
“还是方总来吧。”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站在门口的服务员说了声：“点菜。”
服务员走进来拿着点菜器说：“先生，您好！”
志强放下菜单直接报起了菜名，点了十多个菜才停下说：“凉菜先上，热菜等会儿再上，帮我们把酒打开。”
“好的，您稍等。”
志强看着我说：“这家酒店的菜是我们中州的风味，很地道，我和李总过一段时间就回来这里聚一下。”
我嗯嗯的应着，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包房觉得有些不真实，整个房间都是金黄色。一张容纳十人的圆形餐桌在包房中央，金黄色的桌布上面碗碟齐整，酒杯新做出来一样光亮。靠里面墙上一台60寸液晶电视正播放着电视节目，挨着餐桌右边摆放一套真皮沙发和茶几，挨着沙发的博古架上陈列着各种工艺品以及书籍。宽大的厅门对面一扇扇落地窗铺满整个房间的侧面，透过白色的纱帘隐约可以看见窗外远处的灯光。餐桌正上方的吊灯把整间屋子照耀的泛着光辉，吊顶四周的小灯如星般围绕整个房间。
金山没一会儿功夫就和志强熟络起来，热热闹闹的说起行业新闻，和产业知名人士。我夹在他们中间甚觉多余。偶尔也会说起来我，志强说我们两家是邻居自小长大的，金山说我们是同学一起度过学生时代。我随声附和着，却无法加入他们的攀谈，习惯性的保持着微笑。
凉菜上齐之后服务员给我们的酒杯都倒满酒。
我说：“咱们都喝酒一会儿开车怎么办？”
他俩个惊诧的看着我，金山说：“没关系，等会儿找个代驾就行了。”
我接着说：“这可不近那！”
金山笑笑说：“放心吧，你别管了。今天难得一起坐坐，一起喝点。”
志强也笑着说：“少阳考虑问题还是那么仔细。没事，喝吧。不行就住这儿”
我说：“那行。”
聊了一会儿凉菜上齐了，这时门开了，服务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眼睛穿白衬衫的男士。服务员做出请的手势侧身让开。志强站起身来笑着说：“你可真是大忙人啊，我们可等你不少时间了，一会儿你必须要多喝两杯。”
我和金山也赶紧站起来在旁边陪着笑。
跟在李总身后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士，连身套装，红色高跟鞋，金色的耳环，挎着包款款的走了进来。一时间包间里都弥漫着香味。李总笑呵呵的上前拍着志强的肩膀说：
“咱们喝酒还论杯吗？不醉不归！哈哈。”
志强大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今天谁要是醒着走出这个屋子，谁就是乌龟王八。”
说着把李总让到主座，那位女士在李总的旁边坐下。
“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少阳，发小，现在也在临都发展。这位是路金山，XX厂就是他的，我想你们应该都认识。这位是XX厂的李总。老李，你身边这位美女就不用我介绍了吧？啊？哈哈，你自己来吧。”
“你说你这个人，又不是不认识还卖什么关子。这位是刘芳，我小妹。”
这时志强说到：“那咱们人都到齐了，怎么着老李？咱们开始吧？”
“开始，开始，咱们自己人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好，来咱们先走一个，李总刚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咱们这也算是给李总接风洗尘了。”说完喝下一口，我们也跟着喝了下去。
坐下吃了会儿菜，志强和李总聊了一会儿，又端起第二杯说：“这第二杯，得庆贺。”说着揽着我得肩。“我和少阳可是光屁股长大，虽说有很长时间没见了，但是如今在临都我们又遇到了一起，你说这叫什么？这叫他乡遇故知啊，来喝一个。”说完又饮了一大口。我们跟随着喝了下去。坐下吃了几口菜，气氛慢慢得静下来。志强又端起第三杯酒说到：“这第三杯酒，咱们今天认识了一位新朋友，路总！咱们以后得像今天一样经常坐坐，让我们的友谊更加得长久！来干了！”说完把剩下得酒一饮而尽。我们也端起酒杯同饮。
喝完第一杯酒陌生感都消失了一些，志强和李总聊着天，我和金山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
李总问我道：“少阳来临都多久了？”
我有些局促的说“三个多月了吧。”
“哦，来这里还能适应吧？”
“还可以，都挺好。”
“那就好，现在在哪儿？做哪一行的？”
“我在路总的厂子里跑业务，做那个灰纸板。”
“哦，是这样。XX厂我知道，路总我们还见过几次，在咱们临都路总是业内翘楚啊，跟着路总有前途。”说着朝金山笑笑说：“在厂里见过路总几次，每次都很匆忙，今天难得有机会一起坐下来，咱们一定要尽兴。”
“李总太谦虚了，就我那个小厂你随便露个小指头就够我们吃的了，还得多亏李总照应了。”
这时志强插话说：“我说你们有意思没？要谈事去办公室谈去，咱们今天是朋友聚会，你们可倒好把我跟少阳晾这听你们这个业务那个业务的？”
李总说：“好好好，方大老板，我认错，认罚还不行吗？”
“你就该罚，来晚了该罚，说错话该罚。先自罚一杯再说。”
刚说完李总就端起酒杯满饮了下去。
我惊讶的看着
这可是一整杯啊，一下就这么干了，真是厉害。
我说：“慢点，慢点，咱自己人用不着这样。”
李总说：“哈哈，你还是不了解老方这个人，跟他的名字一样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我要是不喝了这杯，你就等着吧，一会儿得多喝两杯。”
志强笑着说：“你把我说成什么了，好像我很不讲道理似的，哈哈。”
路总也端起酒杯要陪李总一杯，正准备说话，志强说：“这可是他的罚酒，谁也不能陪。”路总只好笑着放下酒杯。
我不时的转动的餐桌变换着他们面前的菜肴，气氛热烈起来，我站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都在酒里了。”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下来到金山，发表了一些感言，也是一杯酒。最后到李总那里又喝了一杯酒。
只这一会儿没几句话的功夫每个人就两杯酒下肚了。快乐的红晕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热烈的聊天，相互恭维。渐渐的李总，志强，路总已经成了莫逆之交，互诉着衷肠。我坐在他们中间时不时的和这个碰一下说两句，和那个碰一下说两句。具体说的什么我也记不清楚，好像就是点着头，嗯啊，啊的答应着。碰完我就坐下吃菜，转着菜肴捡着自己喜欢的吃，好像这场酒宴与我没什么关系。
快吃饱的时候我停了下来，观察着他们每个人，笑逐颜开，大方豪爽。
李总的小妹一直端坐在那里偶尔的吃几口菜，任凭他们小妹小妹的叫着，时不时的端起水杯和其中一个人碰一下。志强带来的那个人早已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看东西已经有些模糊，一阵困意泛起。可他们仍然没有结束的意思。我只好保持着同一个微笑坐在那里与他们搭话。到底也没听懂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吵吵闹闹的分不清楚是谁的声音。甚至觉得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像是在争吵。
兴奋变成平静，平静变成无奈，到现在有些厌烦。我脸上微笑的肌肉开始不自觉的抽动，期待着这样的酒宴赶紧结束。我不停的转着菜，感觉菜都要从桌子上飞了下去。终于支持不住，胳膊垫着头趴在了餐桌上。金山和志强推推我问：
“少阳，怎么样？”
“我没事，有点多了，你们喝你们的。”说完又趴下了。
他们依然相互之间敬着酒，好像只几分钟的时间听见金山叫我。
“少阳，走了，走了。”
我强打起精神看看四周，就剩下金山我们两个在这儿。
我问：“他们呢？”
“他们先走了。”
我趔趄着站起来，扶着金山歪歪扭扭的朝外走去。金山喝的比我还多，但此时依然看不出醉意来。我们没有回去，就在这个酒店办理了入住。
宿醉之后不知时间，金山已经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我说：“昨晚上喝太快了，我没说错什么话吧？”
“没有，挺好的。”
“那就好，你们是真能喝。不服不行！”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晕，没劲。”
“走吧，咱们回去休息。”说着就把车钥匙要走了。
一路上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坐在车上大口吸气。终于挨到宿舍，冲进厕所就吐了起来，一阵倒胃之后才觉得舒服了些。洗把脸看看镜中的自己，眼睛，鼻子涨的通红，无力的躺回床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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