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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亶爰山往东七百里

    在那场酒局之后的第三天,看起来整日无所事事的南河,又一次在躺椅上沉沉睡去,睡梦里的南河并不知道,在他的周围磅礴的灵气从丹田大湖四溢而出,难怪这几日他总是慢悠悠的,不是喝酒聊天就是懒洋洋的晒太阳,原来是要突破了,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而最为首要的就是静心。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鱼柳,几乎在南河气机生变的同时,她便提着剑急匆匆的跑到南河身旁,反应如此之快不仅仅因为她实力超群,更得益于她作为一位医师长年累月锻炼而来的敏锐感知。

    前后脚到的便是育灵,一脸关切的站在一旁,也没有多于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最后才是那狐耳打着哈欠推门出来,看了一下眼下的情况,嘴里慵懒的嘟囔着“不就是个入门三阶的突破嘛。”

    随后,狐耳见那两位在,就欲关门回屋,就在屋门即将完全合上之时,她突然停止了关门的动作,看着院子里的情况满脸震惊。

    院落里的南河,灵气四溢得越发蓬勃,也越来越没有章法,灵气像是疯了般从南河体内往屋外冲,像极了溺水之人着急冲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一般。

    就这样,当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灵气冲出南河体内时,南河身下的躺椅被震碎木屑四溅。冲出的灵气也没有消散而去,只是在南河周围不停游荡,而且灵气的量越来越大。

    老妪和育灵站在不远处,都没有出手的打算,实则是她们能做的就是保证南河不受打扰,至于结果如何全看南河造化。

    老妪看到这一幕有些心惊,随后看向身旁的育灵问道“你当年山头望之时,有这般气度吗?”

    育灵摇头,随后脸上挂满了自豪,就这么看着南河,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原因的,南河体内那些金石帮他打了一个极其厚重的基础。

    山间传说,这新手三阶打得基础越是雄厚牢靠之后成就也是越高,育灵虽然没有亲自证实过,可现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是南河,她就对这个说法十分确信。

    南河就这么在睡梦中,折腾了大半日,灵气已经填满了整个院落,老妪与那狐耳也从最开始的震惊中缓缓归于习以为常,见南河无事且有育灵在一旁也就各自忙去了。

    就在灵气将要溢出院落之际,南河终于停止了往外流出灵气,育灵看着那外围像是裹着一层薄膜的巨大灵气团,像极了一团晶莹的巨大水珠,在原地一晃一晃的十分讨喜,她伸出手在灵气团上轻轻碰了一下,更是让她心头更喜。

    原因在于,那些平日里应该是气体的灵气已经全被压缩成了液体,她入手是一片湿润柔软的手感。

    这一碰后,场中情况突变,所有灵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原路返回。

    南河心湖处的高空里一条灵气瀑布不停落下,在最后一滴灵气低落时,睡梦中的南河吐出一口浊气,从今以后他便是跨过新手阶段进入另一个世界了。

    只是睡梦中的他浑然不知,他正躺在一个巨大土坑里,那个土坑正是灵气返回时南河身形下沉留下的,还有一事,他此刻衣不蔽体,旁边育灵一脸羞红的给他披着外套。

    育灵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只有她看到这一幕时稍稍松了口气,这才狠狠拍打了一下南河的手臂一把,羞愤道“不要脸。”

    一直在屋内的狐耳,不知为何此时也是满脸红晕,不停的甩着脑袋,嘴里不停念叨着“不要想不要想。”

    随后她生无可恋的放弃,果然忘不掉了,随后她自顾自庆幸,还好那小子还算有些看头,自己应该不算吃亏吧。

    随后几天,南河疯了般的拉着鱼柳狐耳以及明显表示自己下不去手对他修为无益的育灵练手,只是最后的结果,反倒是育灵对他出手最重,每次都打得他半死。

    就在育灵与南河的又一次陪练时,场边的狐耳与鱼柳闲谈道“前辈,不奇怪你对这小子厚爱有加,我以往见过不少天才,不要面皮的说,自己更是那其中的佼佼者,可他明显更加恐怖。”

    鱼柳闻言,调笑道“怎么,一个连我这修行无数年的老家伙都打不过的年轻人也觉得后浪无情了?”

    “哼!他算什么后浪,我才大他几岁明明就是同龄人,况且我打他那还是大有胜算的。”狐耳不服气道,一脸少女姿态,看得老人有些欣慰,这些天这位叫做狐耳的小女娃放下了表面冰冷的伪装,越来越少女心性了。

    于是鱼柳温柔的安慰道“那是那是,谁打得过你呢。”

    狐耳闻言,看了一下场中的育灵这才沉声道“当然有,那女子修为就在我之上,真不知道她怎么练的。”

    鱼柳看了狐耳一眼,眼中长者的怜爱不减,柔声道“如果别人说南河如何天才,我是没有这么大震撼的,可你来说我就深信不疑,南河其实与你是一样人,第一次看见你们我就发现你们有一个共同点,你们俩身上都好像压着担子,且都是威胁生命的重担,所以如果是别人来说我会觉得南河其实是因为那重担被逼出来的,可你说就更显得他可怕了,你也别纠结了,有一点可以保证,就算有一天你们为自己的立场各自为战,无论是育灵还是南河都不会忍心伤害你的。”

    狐耳很聪明,当然知道老人的意思,也感受得到老人的善意,这让她有些局促,所以她只能转移话题道“哼!最毒妇人心,南河还好说些,可他那冷冰冰的夫人,巴不得一剑刺死我这个她眼里的小妖精呢。”

    鱼柳闻言只是笑,也不答话,只是说起育灵她想起来一件事,其实这三人里育灵的才情恐怕才是最高的,只因为她的向道之心最为纯粹,对比南河的精进速度,狐耳的机灵应变,她相反成了最稳定的一个,所以她可以修习杀伐剑术,而本身不受影响,换做南河恐怕会求成,狐耳恐怕会修离杀伐的主干道,走上歧路。

    老人一口气想了很多,随后欣慰一笑,果真是百花齐放,他们性格上的不同,导致所走之路大相径庭,但都十分精彩,可能这才是修道最有意思的地方吧,不然就太乏味了。

    场中的南河再次举手认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真散架了。”

    “还有力气说话,我看还能再打。”育灵持剑而立平静拒绝道。

    南河翻个身面部朝上,一脸光棍道“你要下得去手,你就来吧。”

    育灵也不与他废话,又是几剑刺出。

    南河见状急忙反身躲过,起身查看一下自己被刺破的衣衫惊呼道“真来啊,我告诉你我就是让着你,别逼我真打你啊。”

    育灵一脸挑衅的看着南河,意思明显是光说无用有种来试。

    随后南河灵机一动,捂着胸口有气无力道“真受伤了,歇会儿。”

    育灵虽然半信半疑,却还是走过去查看。南河在育灵看不到的地方得意一笑心里喊道“还治不了你?上当了吧?”

    就在育灵放下剑,想查看一番南河伤势时,南河突然一个恶虎扑食将育灵抱在怀中。

    育灵没有被这变故吓到,只是看着远处还有两人观战,一脸不好意思道“快松手,不然真刺你一剑”

    “不打了不打了,真没劲了,你束手就擒给个面子。”南河闻言不但不松手,还加重了几分力道。

    育灵刚要发力挣脱,就感觉到了一股温热落在她的肩头上,她回头一看居然是南河已经吐血昏迷了。

    ……

    南河醒来后,看着一旁一脸关切急忙扶着他起身的育灵,强撑着力气,故作轻松道“今日早起,感觉胸中憋闷,却总找不到原因,原来是一口淤血堵塞其中,没想到被你一顿削,嘿!居然好了,给你记一大功,随后给你做一道你最喜欢的红烧鱼,奖赏奖赏你。”

    育灵没有跟着他笑,只是低落道“我刚刚与你动手,是不是又没按耐住我的杀气?”

    “别夸我,我知道自己实力已经精进到你必须使出几分真本事的地步了,可你又不同,你夸我我真的会骄傲的,那很不好,以后在心里偷偷夸就行。”南河满脸轻松,可心里回想起自己说罢手的前一刻,育灵的一身杀气真是凛冽。

    “可我对你,居然起了一瞬间的杀心。”育灵绝望的瘫倒在椅子上。

    南河知道,此时此刻多说无益,只好艰难起身,将育灵搂在怀中,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可你没说的是,杀意是下意识而起的,根本不受你控制,你也没说你几乎是靠着本能将其压下的,更没有说你如果不是实力在我之上,恐怕现在被杀气反噬躺在这里的就是你。”

    育灵还是不说话,伸出手环在南河腰间,头往他身上蹭了蹭。

    “且不说我这特殊的体质,你是知道的,你就是真给我一剑我都不会死,你居然质疑我的实力,我很不舒服。再者说就你那性子,就算我真成了一方祸害,你恐怕也是毫不犹豫站在我身后的人,我俩之间还说那些客气话:”南河心里担心,也不管自己说了什么,一通发乎本心的说了一大堆。

    育灵闻言这才抬头“你又知道了,你要真成了魔头,我第一个刺死你。”

    南河叫她情绪转移了几分,哈哈大笑道“你怎么这么下得去手呢!”

    “就是下得去!”育灵口是心非应声道。

    南河看着她,突然神色认真,就这么看着她,眼中布满情欲。

    育灵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恐怕真有那么一天,也只会是我吧,那到时候你是站在我身后呢?还是刺死我?”育灵小心翼翼的问道。

    南河眼中情欲很快消散,见她说得轻松,却十分确定育灵并没有开玩笑。

    于是他在想了一下后认真回答道“好像也没什么好想的,真有那么一天,受累他们踩着我的尸体而过。”

    “不说这些,听着都烦心。”育灵连忙捂住南河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心里实则十分高兴。

    “咱两也是挺闹腾的,好像说的真事一般,还真以为自己有那实力成为一方魔头巨擎呢!脸皮真厚哦!”南河再说最后一句时,在育灵脸上捏了捏,意有所指。

    “南河,你体内那金石以后不用与我用了,近些时候,我总发现我杀气有摆脱控制的迹象。”育灵从南河怀中挣脱,一脸认真道。

    “从吸收金石之后开始的吗?可你不是学会了鹿仙儿前辈的绝学吗?怎的无用?”南河疑惑道。

    育灵想了想说道“我猜测可能是你丹田大湖的原因,那法子在你身上有奇效,可到了我这,总有那么几分不干净的邪气遗留,所以不能再吃了,真要把我喂成魔头,你就该不喜了。”

    “好吧,那就再说,万一哪天找到解决办法再说不迟,毕竟身边有你这个大高手,我安心。”南河一脸可惜道。

    育灵脸色平静,看着南河“你这张脸,就我来看确实有吃软饭的资本,也不是不行。”

    南河看了她一眼,故作震惊道“就你来看?感情别人看我就不是那倜傥潇洒的少年郎?”

    育灵白眼,南河不可置信的沉思。

    屋外,狐耳与鱼柳喝着茶,老人自顾自开口道“南河这小子是个了不起的,育丫头找对人了,你我实力够高了吧,可第一个察觉育丫头不对的竟然是他,并且第一时间几乎是舍了大半条命也不让她受杀意反噬,好在育丫头也争气,自己下意识压制住了,不然南河半年都下不了床,这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了。”

    狐耳闻言,放下在手中不停起起落落一口没喝已然冷却的茶水,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用食指轻轻摩擦着杯壁,整个人神情恍惚有气无力道“谁说不是呢。”

    两天后,南河恢复,与青丘五人也到了分别之时。

    都不是扭捏的人,狐耳最终说了一句“再见希望不是敌人,如果是务必不要留手。”之后,潇洒转身而去。

    反倒是狐仙儿看着育灵欲言又止,可当触碰到狐耳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时,吞了吞口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转身便离去了。

    南河和育灵也与鱼柳做了告别。

    鱼柳问他们如何打算,南河笑言道“还是决定上青丘走一番。”

    老人这次没有多说什么青丘多变故的话,只说一定要注意安全,最终小鱼儿还是留在了柢山,原因无他,麻烦暂时解决了。

    南河去青丘,自然也不是脑子一热,只因为某日育灵告诉他,狐耳与狐仙儿体内都被人下了一种恶毒的禁制。

    中了这种禁制,只要经由下禁制之人催动,她们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所以南河想着去看看,就这么简单。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去亶爰山走走,从那里往东七百里正是青丘。

    亶爰山多水流无草木,山势险峻凡人难以攀登,所以被称为凡人禁地,有传闻亶爰山四周光滑如镜的山壁,就是壁虎踩在上面都脚滑,除了飞行动物没能上得去的一片绝地。

    亶爰山因为这种神奇的地形地势,关于山里的情况自然鲜少人知,对于这种未知的东西,人们总是习惯性各种猜测,于是各种传说流传在坊间,为其增添了许多高深莫测的意味,挂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就如同女子脸上的遮面纱,越是看不清,就越是好奇。

    而在这流传的说法中,最多也是最广的便是山里有神仙,那些险峻的山壁其实是一条老神仙给出的一道考验,是一条登仙路。

    距离亶爰山不远处的一个平凡小村庄里,一对双胞胎兄弟,平日里就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母亲在生他们的时候走了,在他们十岁那年也是病逝。他们只余下兄弟二人相依为命。

    尽管生存环境几乎一摸一样,可在村民的眼里看来他们兄弟二人,简直是两个性格的极端。

    某座茅屋里,正住着那两兄弟。

    此时小弟正一脸不屑的看着他那忙前忙后的哥哥说“哥别管了,咱们这一去亶爰山,如果真得到那这个老前辈的喜爱,自然不一样了,哪还需要这些个破烂东西。”

    哥哥置若罔闻,只不停的将屋里父母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瓶瓶罐罐洗干净归纳起来。

    弟弟见状,见哥哥不理他,于是脸上挂满了不耐烦,走过去一把拉住他哥的手大喊道“你总是这样,不是帮这位姨挑水,就是帮那位叔种田,你知不知道他们因为这个有多喜欢你,相反就有多不喜欢我?”

    哥哥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手里的一个老旧瓷瓶缓缓放下,叹了口气。

    弟弟见状吓了一跳,只因为他刚刚差点打翻了哥哥手里的瓷瓶,而他哥这个看起来永远温柔的人第一次对他发火,就是他有一次和他致气,打翻了一个瓷壶。

    哥哥只是小心翼翼的放下瓷瓶,温柔的看着弟弟,轻声说道“李姨,我俩吃百家饭长大的,就数吃她家的次数最多。那年你生病夜里发高烧,我背着你出去找大夫,最终体力不支倒下时,是他就着夜色将你背到大夫那里,还帮着垫了药钱。这些恩情你说我们怎么还的完?”

    弟弟听到这里,神情瞬间低落下来,也不再说话。

    “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我就是见不得……”弟弟有些羞于启齿。

    哥哥拍了拍弟弟的肩头,“哥哥都懂,什么都不要说,不是哥哥承受不住,而是你说出来了,以后难免后悔,哥不希望你难受。”

    哥哥出门,就着朝阳上了屋顶,修缮着屋顶,小心翼翼的修修补补父母留下的所有东西。

    弟弟则是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的把剩下的话说完“可我就是见不得这些只有你有,凭什么他们都喜欢你?”

    一切整理好后,哥哥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茅屋,两人这才朝着亶爰山出发了。

    其实哥哥对这些个说法的真实性,从来是不关心的,只是弟弟对这个兴致高,比起在村子里弄得鸡飞狗跳,陪他出来散散心总要好些,总好过一日间无所事事。

    兄弟俩人一行走了三天,终于站在山下。

    只是看一眼,弟弟几乎就萌生了退意,可又不好意思和哥哥说出要不咱们回去吧这种话,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和他哥说,和传说中的还是有些不同的,什么壁虎都落不下脚的说法,看来是说书先生夸大其词了。

    哥哥看了一眼,虽然确实如此,可是以他们凡人之躯想要登顶确实难如登天。

    弟弟见哥哥不答话,于是说着就要动手攀爬“咱两练过这么些年攀岩,为了去山壁上寻些少见的草药,哪里没去过,这次也不例外。”

    哥哥连忙阻止了摩拳擦掌的弟弟,这才缓缓说道“这样吧,我先来,将绳子与铁钉给我,我走过的地方你再上来。”

    也不待弟弟说话,哥哥一把拿过弟弟手里的绳子斜垮在身上,用于固定绳子的特殊铁钉也一并拿过。

    打量了一眼几乎垂直于地面的山壁,哥哥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是迈出了第一步。

    “喂!小哥,你来真的啊。”就在哥哥踏出第一步时,路边突然路过两个人,看起来和他们年纪相当,都是少年少女年纪。

    哥哥闻言,这才停下脚步,又退回地面,打量了两人一眼,两人一身白衣,那少年五官不算出彩脸部轮廓却十分分明,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他的硬朗眉目,虽是少年却是一身英气,此刻正一脸笑容和煦的看着他,至于他身后的女子,像极了那山上的神仙姐姐,可以说是十分好看了,就是看起来冷冰冰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剑,更让人不敢看了。

    哥哥不想露怯,只好学着记忆中看过的学院先生的样子,朝着那少年抱拳一脸真诚道“这位小哥,在下柳江,这是我弟弟柳河,是岩壁采药人,对自己吃饭的本事还是有些自信的,但还是多谢小哥关心。”

    此二人正是南河与育灵。

    南河听了少年的话,朝一旁的弟弟笑着点了点头。

    “在下南河,这位是我的朋友育灵,想来是在下多管闲事了,只是这般岩壁小哥都能攀爬而上,真是南河孤陋寡闻了。多见谅。”南河也是抱拳道。

    哥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话,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站在原地,只好看着南河善意的笑。

    最终还是南河打破僵局“我从小就对这些奇人异士十分崇拜,今日得见,如果我们两人的存在不打扰柳兄,可否让我们观摩一番?放心我们绝不出言打扰,当然如果我们两人的存在会打扰柳兄,也请柳兄直言不讳,毕竟事关生命安全之事,马虎不得,只要柳兄开口在下这就走。”

    柳江闻言几乎没有多想,连忙笑着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南兄只管看,又不是那新出阁的新娘子,还看不得了?”

    南河闻言,高兴道“此番那就多谢了。”

    此后柳江,只是重新吐了一口气,几乎是一瞬间平静了下来,又一步朝着山壁走去。

    剩下三人几乎没有交流,只是柳河在某次又偷偷打量育灵后,心里想着“这小子是如何能耐,不就是出身好?只恨自己还没修道有成,不然定抢了这少女做丫鬟,这出门多有面子?至于那小子,若敢阻拦打杀了了事。”

    南河感觉到了柳河那份不安分的眼神,眉头微皱,随后走到柳河身边。

    柳河见状有些慌张对着南河道“有何事?”

    南河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瞪了柳河一眼,柳河整个人顿时犹如雷击,浑身像是被洗过一般冷汗直流,瘫软在原地。

    他想大叫,可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只是颤抖着身体一脸惊恐的看着南河,张大的嘴里好似重复着两个字“恶魔。”

    封他口的是南河,南河不希望他打扰了挂在岩壁上的柳江。

    随后,柳河把自己折腾的昏迷了过去,南河才觉得清静了些。

    ……

    柳时只觉得,这真是自己爬过最难的一座山,刚开始还有些许坡面,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垂直往上一眼看不到头的悬崖峭壁了,尽头也被云雾遮盖,根本看不清。

    柳时站在坡面与垂直崖壁的衔接处,放松了一下手指,听着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远处不停传来的鸟叫声,反倒放松下来。

    稍歇,柳江打量了一下崖壁,寻找下面一步的攀爬路线。

    然后他看到了一条歪斜着像是画在巨大山体上的一天细小裂缝,只有那里了。

    最大的难点还不是这个,怎么过去才是最重要的,他要到达那里,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从崖壁上突出只能挂几根手指的地方,跳到另一个凸起,而且不能失手,现在的高度足够让他粉身碎骨了。

    柳江深呼吸一口气,缓慢朝第一个凸起爬去,然后一个深呼吸,伸出如钳子般有力的手指,扣住那个凸起,心里几乎没有犹豫,朝着另一个凸起跳去,柳江死死扣住,好在有惊无险。

    只是这一幕看得山脚的南河心里一惊,差点就忍不住要去接住他了。

    柳江全程没有往下看,朝着裂缝继续进发,裂缝极其窄,几乎比手掌宽不了多少,但柳江自有办法,将一只手插进裂缝中,然后撑开,力量之大,好似钉在里面一样,整个人几乎与地面垂直,借着这份着力点,一点点往上,此刻的柳江,他就像是把性命挂在山体上的一个狂热赌徒。

    赌桌上唯一的砝码是他的性命,用自己的技巧与顽强的心性拿命坐赌,最让人惊讶的是赌桌那头坐着的是阎王爷。

    一个多时辰后,饶是南河这种修道之人,都看的情绪澎湃,只见那柳江已经度过了死亡裂缝,在朝着最后的一段路进发,也是最危险的一段路。

    在这里,岩石伸出,与地面平行,也就是说,想要上去,只能借着手臂手指的还有背部力量,挂在山体上前进,脚已经没有借力点了。

    况且南河发现,高空中已经像是蚂蚁般大小的柳江,体力已经快见底了。

    柳江看着眼前如盖的岩石,心里不仅不怕,反而心里狂热起来,借着喘气的机会往下看了一眼,无奈想着,这要是下去了,这辈子指定就这样了。

    体力明显快用完了,过了这里,不知道还有多远,柳江此刻几乎能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最终他在南河两人的目光里直直将身体挂在伸出的岩石上,好在没有起风,这个高度哪怕是一点风,可能都会让他直直掉下去。

    据柳江事后的回忆,他那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想了,几乎是出自本能的想要再高一点。

    不久后,在南河的欢呼声中,柳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了山顶,他平躺在悬崖边喘着气,风居然在此时吹了起来,他心里庆幸,好在自己运势不错,这风要是来早些,结局恐怕就不同了。

    柳江站在悬崖往下看,云遮雾绕的看不真切,他站在山头大喊一声,声音在空中回荡,他豪气横生。

    柳江打量了一下这座山,果然和传闻一般,没有一点草木,入眼全是光秃秃的,他只能将随身携带的绳子捆在一边的石头上,绳子是用一种特殊的兽皮制成的,轻巧的同时,还能承重。

    这几乎是他们每个山崖采药人的必备,他害怕绳子太轻沉不到南河他们所在地方,于是往放下的那头挂了一块提供重量的石头,一点点缓缓下放。

    有了这根绳子,亶爰山就算是第一次有人真正进入了,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更不是什么人类的禁地,那条从上垂下的绳子就是最好的证明,而柳江必然会被很多人记住。

    柳江此时十分高兴,朝着空中挥了挥拳头,亶爰山吗?到底有没有神仙老爷,我终于可以亲自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