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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死去的人

    到山顶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了,钟鱼和卫见山一人一边把我拖上去趴着的时候,真的很想说一句“哈利路亚”或者是“感谢上帝”。

    卫见山和钟鱼蹲在我身边,钟鱼拿着手电捂在手里取暖,声音哆哆嗦嗦地说:“我怎么没看见卫观海他们?”

    卫见山直起身子看着前面,就好像一只敏捷的豹子,他四处看了看,低头看着我,说:“出事了。”

    我爬起来,我的眼前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感觉,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这上面雪厚得盖住了石头,连石头都看不见了。

    “哪里不对劲?”我和钟鱼同时问道,刚说完,钟鱼就把手伸到了我的身后拽着我的衣服,一副随时准备把我往后拉的样子。

    “怎么了?”我一下紧张起来,钟鱼很少会做一些我不理解的动作,如果有,那就是要出事了,他在准备跑。

    钟鱼看着我面前的地下,挤眉弄眼的,就是不说话,我扭头看了看卫见山,卫见山也看着我前面,我心想难道是我瞎了么,顺着卫见山的目光往下看。

    我一下就僵住了,心跳瞬间飙到110,我面前的雪地里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就连我手电直接照在那双眼睛上面,那双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是人么?”钟鱼问。

    “是,是么?你,你觉得呢?”我开始结巴,背后冷汗一下就下来了,手电也不敢移开。

    忽然雪下面的东西就窜了出来,一下把雪扬起来,我看不清面前的东西,与此同时,钟鱼拽着我衣服的手往后一拉,我整个人往后翻,滚了一圈,觉得脖子被扭伤了。

    忽然我就听到了开枪的声音,我愣住,钟鱼在边上骂娘,拽着我一路往下拖,枪声没有停止,我慌乱地问:“卫见山呢?”

    “在上面。”钟鱼找了个石头,我们两趴在后面一左一右伸出头去看。我们其实没有撤离得很远,打着手电还能看得清卫见山。这个时候就能很明显地看见,卫见山面前的是一个人,身上穿着白色的冲锋衣,还挂着白色的布条子。

    卫见山的速度能躲子弹么?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钟鱼从雪地里挖一坨雪起来捏紧,说:“丫的,用这个打他。”

    我学着钟鱼团雪球,钟鱼已经丢一个出去了,只是他捏的不太紧,还没打到人就散开了。我给钟鱼团雪球,他丢,没一会儿就丢了快十个出去,只是我们两的努力似乎对那边的战场没造成任何的影响,甚至钟鱼还丢了一个打中卫见山了。

    “你往哪儿丢呢?”我骂他,钟鱼回头看着我说:“我尽力了!”

    卫见山和那个人贴的很近,在我和钟鱼看来两个人就快抱上了,那个人一直没有机会把枪对准卫见山,他只要抬手就会被卫见山按住,或者是扭转回去。那个人开过几枪,都在卫见山腋下,朝着后面开的枪。

    卫见山忽然一伸脚一个过肩摔,那个人被放倒,虽然身下是雪地,但是这一下肯定摔得不轻,至少我觉得短时间他不可能再有别的动作。我和钟鱼就要冲上去帮忙,那个人几乎是在马上摔地上的时候朝着卫见山开枪,我和钟鱼看见卫见山猛地震了一下。

    我愣住,钟鱼只是顿了一下,继续往前冲,然后就是另一声枪响,钟鱼也倒下了。

    “我操,你们两留我一个人吗?!”我离卫见山的位置太远了,我只能去把钟鱼往下拖,回到刚刚我们两躲的石头后面。

    钟鱼捂着胸口,看着我,说:“小封封,快跑。”

    “跑你妈我,我还能往哪里跑?”我刚说完,就觉得余光里有人在靠近,我一抬头,正好迎上他的枪托,我躲了一下,枪托砸到我的眼角,我一疼,晃神了一下,后脑勺就被砸了。

    最后一刻,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我们三死一起也不错。

    我感觉后脑勺的疼痛渐渐消失,难道这就是死以后的感觉吗?身体上所有的感觉都会消失,也是,这样才更像一个死人吧,死人也不会痛。接着就是失去知觉,那是一段真空的感觉,整个人沉到湖底或者是飘在太空,没有思维。

    后脑勺的疼痛感渐渐回归,我脑子里瞬间就冲出一个念头——我还没死。死人是不会有知觉的,我还没死。

    我努力睁开眼睛,觉得右边眼角好像糊了些什么东西,一开始我觉得是我的眼屎,后面觉得是我的血。我是趴在地上的,我想起来,可是我的手在身后被捆住了,我只能像蛆虫一样蠕动着起来。

    起来后我看了看四周,是个帐篷,暖黄色的灯光看起来就觉得温暖,我感觉身上的冰冷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肌肉的酸痛。我跪着调整了一下面对的方向,就看见帐篷里是烧了火炉的。

    我刚动了一下,余光就看见了钟鱼和卫见山,两个人靠在一起,背靠着堆在那里的木箱子和一根柱子上,没被捆住,就在我左后方。我挪过去,轻声叫他们的名字。

    两个人都没有理我,我眼泪一下就出来了,用膝盖去碰他们两,除了我膝盖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动了动,一动不动。

    “不是,你们两死这么早的吗?”我弯腰在膝盖上蹭眼泪和鼻涕,一瞬间有点不想抬头。

    “我们还没死呢,你怎么就忙着磕头了?”钟鱼忽然动了动,开始说话。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钟鱼揉着胸口,皱着脸,看了看卫见山,卫见山还没动,他伸出手去探了一下卫见山的气息,说:“没死。”

    我松了口气,钟鱼想起来,忽然就坐下了,他说了句“我操”,伸出手去摸脖子。钟鱼把衣服扒开,我才看见他虽然没被捆起来,但是他脖子上卡了一个项圈,就好像狗链子一样。

    “卫见山也有么?”我问。

    钟鱼伸出手去扒卫见山的衣服,卫见山脖子上也卡了一个,钟鱼看着我,说:“这是什么玩法?”

    我呸了他一口,转过身去,说:“帮我解开。”

    钟鱼没动,说:“小封封,死结,你知道这绳子多粗吗?我没刀,用牙吗?用牙嘴给我磨破了我也给你弄不开。”

    我有点沮丧,回身看着他,说:“卫见山怎么还不醒?”

    钟鱼继续揉着胸口,说:“丫的枪里面是麻醉剂,看卫见山那针的剂量吧。”

    钟鱼醒了,知道卫见山也没死,我就觉得不害怕了,缩在钟鱼边上,钟鱼试着帮我解绳子,试了几次放弃了,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打了个什么结能这么死。

    “这种也区别对待么?”沉默了一会儿,钟鱼说。

    “什么?”我没听懂,就问。

    钟鱼指指卫见山和他,再指指我,说:“为什么我们两是这样的?”

    我沉默了一下,看得出来钟鱼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就开始瞎编:“可能是你们两战斗力太强了,怕绳子捆不住。”

    “是吗?”钟鱼看起来是信了,他摸了摸包里,居然还有烟,他自己叼了一根,给我塞了一根,然后就去摸打火机。

    “别抽了,我们现在是俘虏,你这样有点太猖狂了。”钟鱼已经点燃了,要给我点我的,我偏头躲开了。

    钟鱼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说不定最后也是死,抽点不犯法吧?”

    我摇摇头,说:“我不抽,等下卫见山醒了又骂我。”

    钟鱼笑了笑。外面一直没动静,我和钟鱼又靠了一会儿,卫见山也醒了,他动的时候钟鱼就看着他,说:“你脖子上有链子,站不起来的。”

    卫见山伸出手摸了摸,看了看我,张张嘴,我觉得他是想问和钟鱼同样的问题,只是他没问出来而已。

    “现在怎么办?”我问。刚刚卫见山没醒,我和钟鱼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万一我们两出去了,把卫见山留这里吗?

    “你出去看看。”钟鱼说。

    我错愕地看着钟鱼,说:“我?”

    钟鱼点着头,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说:“我们三个里面只有你能走到门口。”

    我看了看卫见山,想从卫见山那里听到点什么实质性的意见,但是卫见山点着头附和钟鱼。行吧。我站起来慢慢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用头把帘子分开,看了看外面。

    一下我就后悔了,我看见我面前站着一个人,双手抱胸看着我,笑得一脸不屑。

    “晚上好啊。”我冲他一笑,他一拳就打在我鼻梁上,我鼻血一下就下来了,他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回去,把我丢在钟鱼和卫见山中间。

    卫见山伸出手捏住我的鼻子,看着那个人,顿了顿,说:“卫也?”

    我不知道是我鼻子上的疼痛蹿到我脑子里了还是我真的头疼,我看了钟鱼一眼,钟鱼扫了我一眼,说:“不是死了么?脑子都被㔿吃干净了。”

    那个人蹲下,蹲在卫见山面前,他穿的衣服看起来也很单薄,他丢了把刀在卫见山手边,说:“是我,你们说的,也是我。”

    我感觉他在说什么绕口令,努力理解着,卫见山拿起刀看了看他,说:“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想把乔封松开吗?”卫也冲卫见山笑。

    卫见山顿了顿,给我割绳子,卫也说:“反正他这样的一下就打死了。”

    我心里翻了他一个白眼,可是钟鱼是直接翻到脸上了,他说:“你当我和卫见山是死的?”

    卫也看了看钟鱼,脸上的表情很冷,他一直死死盯着钟鱼,但是话却是对卫见山说的:“这些是你的新朋友们吗?”

    卫见山没说话,卫也重新把目光看向卫见山,说:“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也能回答你的问题。”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卫见山说。

    卫见山笑了笑,摸摸脸,说:“你不想知道我是真的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