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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约定

    钟鱼侧身出去在车身上拍了两下,然后哑巴就停车了,一个急刹,差点没把我甩出去,与此同时洛桑卓嘎也吹了一声哨子,很快他们的车就跟上来了,开了车灯,是一辆越野车。

    洛桑卓嘎他们几个下了我们的后车厢,他们那辆车明显就超载了,我看见几个人揉着胳膊脑袋坐在车里,不出意外就是刚刚被卫见山他们掀出去的人。洛桑卓嘎和他们说了几句,都是藏语,很快洛桑卓嘎就在车里探出身子,冲我们招手。

    “跟上他们,哑巴。”钟鱼对哑巴喊道,哑巴发动车子跟上洛桑卓嘎他们的车,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和卫见山他们没回前面,就在后面车斗里坐着,钟鱼累的喘气,干脆躺着,卫见山也轻喘着气,这么看来刚刚的恶战只有我最轻松了。

    “你们说第三批人是谁的人?”钟鱼侧个身子,用一种很妖娆的姿势撑着脑袋看着我们。

    我摇摇头,说:“反正我们是最后一批了。应该。”我叹了口气,“说不清楚,万一我们后面还有人跟着我们撵呢。”

    “都是冲着里面去的。”钟鱼咂咂嘴,“里面有什么?”

    我看了看卫见山,卫见山发现我和钟鱼都在看他,轻声笑了下,说:“有没有可能里面没有东西,是因为第一批人?”

    “人?人怎么了?”钟鱼问。

    卫见山看着远方,晚上的草原是一点光也没有的,到处都是黑色,晚上起风,草浪沙沙的,天上有星星,看起来无比清晰,我抬头看着,就有点沉醉,一时居然忘记了我们还在等卫见山的回答。

    “因为第一批人是组织上的人。”卫见山对着我和钟鱼伸出手,我没搞懂他想要什么,钟鱼说:“怎么,你也想要一个蓝牙音箱?”

    “烟。”卫见山说。

    我和钟鱼同时掏出烟递给他,他顿了顿,伸出手拿了我的烟,然后冲钟鱼勾勾手,钟鱼把火柴扔给他,卫见山擦燃火柴把烟点燃,说:“之前卫也说过,极生只有一个,但是极生本来是要给组织上的,之前我们也说过,那个人要死了,他需要这个东西。”

    卫见山没说名字,但是我和钟鱼都知道他说的是那个boss,卫见山抽了一口烟,继续说:“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组织上觉得极生这个东西,不会只有一个,他们认为极生被带走以后肯定还会有第二个极生。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个路线是这样的吗?”

    我们摇头,卫见山抖抖烟灰,说:“因为庄蹻离开滇寨往中原走,他们往反方向走了,就是顺着横断山脉进的喜马拉雅山脉。那个时候死了很多人,但是这只是滇族的一部分人而已,就好像死侍一样,这些人的任务就是把极生带到一个谁也找不到,只有滇族人知道在哪里的地方。”

    我理了一下顺序,说:“所以第一批是组织上的人,第二批是老头子的人,第三批不知道是谁,第四批就是我们。”

    “你们那个组织上的boss,不会真的是什么滇族的后代吧?”钟鱼皱着眉问。

    卫见山看了看我们,摇摇头说:“我们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并不多,也有人说他是炼师的后代,因为炼出了极生,被神诅咒了,所以他们一族都活不久。”

    我也点了支烟抽了两口,钟鱼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既然组织上的人打头第一批进去,说明他多少是知道一点消息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去翻喜马拉雅山,又不是翻峨眉山这种。”

    “我们跟着就行了。”我说,忽然有点明白老头子在干什么了,他处处针对卫见山的组织,是不是想那个boss拿不到极生然后死掉他们这一族就此消亡,然后这个组织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么一想,我觉得有点茅塞顿开,有可能这个组织就是一直在各种古墓里找极生,因为他们不确定庄蹻把极生带出去以后到底经了谁的手,既然极生流落出去了,就有可能在四面八方。

    那么就有可能这个组织已经存在很久了,他们不止一代在找极生,而伍一也说过,他们家族就好像一直依附着这个组织,要形成这样的依附关系,至少往上四五代,这么看来,老头子之前说我一个人处理不了这个事情,这话没错。

    我把想法和钟鱼他们大致说了一下,钟鱼觉得我说的和他想的大差不差,卫见山没反驳我,冲我点了点头。

    奶奶的,我觉得心里一阵舒畅,这么久了,我终于是知道自己到底在和一个什么东西斗了。要是这么说,那些人想在我身边穿插几个他们的人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们的手段太高明了,随时随地给我进行暗示,要是我不刻意去注意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影响。

    “其实有你爷爷打先锋,你应该要轻松很多才对。”钟鱼不敢把烟屁股弹出去,就丢在车斗里,“可是我觉得有人在刻意绕过你爷爷来直接对付你。”

    我看了看卫见山,卫见山瞥了我一眼,说:“不是我。”

    “我知道。”我讪笑一声,虽然刚刚我确实萌生了一个这个人会不会是卫见山的念头。

    我们三个在后面理这些关系是因为我们不想让哑巴和老黑听见,要是被哑巴听见了,估计他接下来都会跟着我们,这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了。

    就在我们三个越理越顺的时候,车忽然停了。

    我们三个站起来看了看,洛桑卓嘎他们的车已经停了,停在一个藏式毡房前,洛桑卓嘎已经下车了,示意我们也下车。

    我们跳下车斗,老黑和哑巴从前面下车,洛桑卓嘎看了看我们,指指我和钟鱼和卫见山,说:“你们跟我留下,其他人要离开。”

    我沉默了一下,说:“不行。”

    洛桑卓嘎指指她留在车上的人,说:“他们也走,你们三个对我一个,应该不用害怕吧?”

    钟鱼挑着一边眉毛问我:“搞什么?”

    我皱着眉摇头,不过这样安排其实对我们来说不算坏,只要毡房里没人,我们三个确实没什么好怕的。我觉得唯一的解释是,这个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听她的。”卫见山轻声对我们说。

    我扭头看了看哑巴和老黑,一下居然觉得有点安心了,这样就不用担心哑巴的安危了。哑巴冲我们比划着,老黑在边上说:“真的不用我们了?”

    钟鱼点点头,说:“辛苦你们俩白跑一趟了。”

    其实我看得出来哑巴并不想走,但是既然洛桑卓嘎都说了,他也不好再留,只是哑巴和老黑并没有回福建,老黑和哑巴比划了一阵以后就用福建话和钟鱼对话起来,钟鱼犹豫了一下,看向我和卫见山,卫见山点了点头,我一脸疑惑,什么时候卫见山也听得懂这个了?那岂不是以后他们有什么事情要背着我说,哦不,用福建话当着我面说我也听不懂。

    “哑巴和老黑会在日喀则等我们出来。”卫见山轻声对我说。

    其实这样也不错,哑巴好像一直就充当接应的角色,这样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点了点头,问卫见山:“刚刚你们说的哪里的话?”

    “莆田。”卫见山说,“你要学我可以教你。”

    我忽然觉得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要学莆田的方言,要学手语,要学车。想着我就打算在这件事处理完以后先把车学了,免得每次出来的时候我都只能在车上睡觉。

    哑巴和老黑离开了,跟着洛桑卓嘎的那一车人也离开了,一下就剩我们四个在草原上。洛桑卓嘎带我们进了毡房,其实就是一顶黑帐篷,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了,如果不是洛桑卓嘎掀开门帘的时候里面有光透出来,我几乎不会认为这里有一顶帐篷。

    进去以后洛桑卓嘎就去给我们倒茶了,现在她的态度完全就是180度的大转变,简直就是少数民族的那种热情,招呼我们坐下,去给我们煮酥油茶,还端牛肉干给我们吃。

    “看起来对自己人是不一样啊,刚刚还要杀我们呢。”钟鱼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小声跟我说。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冲洛桑卓嘎笑笑,咧着嘴角小声回敬钟鱼。

    洛桑卓嘎忽然开始说话,不过是藏语,钟鱼砸吧一下嘴拿出手机打算实时翻译,但是很快他就把手机放回包里了,我知道肯定是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信号了。但是卫见山能听懂,他和洛桑卓嘎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其实听他们两说话的频率就知道,是卫见山在问洛桑卓嘎问题。

    两个人说完,洛桑卓嘎说她要出去看看马群,就出去了。她前脚刚走,钟鱼就挤到卫见山身边说:“说什么了?”

    卫见山喝了一口酥油茶,说:“一些进去以后的注意事项,以后再跟你们说。”

    钟鱼自讨没趣地缩回来,我小口喝着酥油茶,不像奶茶,它是咸的,里面还有一些沉淀物。

    卫见山看了看我和钟鱼,我和钟鱼在讨论酥油茶和奶茶的差别,卫见山忽然说:“我们能不能定一个约定?”

    这是卫见山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我和钟鱼都顿了一下,钟鱼看着卫见山说:“我以为只有小封封会说这样的话。”

    我瞪了他一眼,看向卫见山说:“你说。”

    卫见山拔出匕首示意我们跟他走,我和钟鱼放下碗跟着他,他掀开门帘,把刀垂直插进地里,没进去很深,他说:“要是我在门口这么插了刀,你们就不能跟着我出去。”

    “什么特殊含义?”我问。

    卫见山只是看着我和钟鱼,说:“行不行?”

    我看了一眼钟鱼,钟鱼也在偷偷看我,我冲他使眼色,他也冲我使眼色,最后我们两犹豫着同时点头,卫见山这才把刀拔出来收回腰间,回到桌子前继续喝酥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