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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我的冰川艳遇

    看着袁玉嫣楚楚动人的样儿,看来是纸包不住火,真的瞒不住了。

    我说:“我交代,我的确在冰川遇上一个女人。”

    袁玉嫣颇感吃惊:“还真的有这事吗?我听爸爸说,我都不信是真的。”

    “是的,是真的。如果不是她出手相救,我,还有你爸爸,以及同学们,都应当埋葬在雪崩之下。”

    袁玉嫣咬着唇,沉吟着,说:“我听我爸爸说了。不过,我还想东虹哥亲自对我说,你是怎么艳遇的。冰川那是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女人?......她,美吗?还是一个粗放的母野人?.....经常听人说冰川是有雪人的,那母雪人最会抢夺年青帅气的男儿。”说罢,她不经意地瞟了我一眼,脸羞红了,红艳艳的,颇是妩媚。

    我说:“很美的。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

    “怎么美呢?”袁玉嫣轻轻摇了摇我的膀子。

    “好吧。”我想了想:“还是从四年前我们的冰川考察说起吧。”

    我们是研究生命演变的,这里包括着高级智慧生命,也包括低级生命,甚至单细胞生命活动规律。所以,冰川生命活动,包括藻类,也包括寻找传说中的雪人,就成为我们考察的对象。

    那年是夏天,在袁教授率领下,我们冰川考察组一行五人,来到腾格尔大冰川,虽说是夏季,赤日炎炎,但在冰川,却是寒气凛凛。山峰高原到处是齐膝深的雪,那巨大的冰川,晃如巨大的屏幕,横亘在天际,切割着大半边蔚蓝的天。在太阳照耀下,冰川犹如圣洁的美女,庄重而宁静。

    我们的帐篷就设在一条小溪边,潺潺的冰水,在浅浅的石砾间回旋奔流,清澈的水中什么也没有,没有水草,没有爬虫,没有游鱼,也没有闪烁的流萤。仿佛这里是宇宙中另一维度的世界。除有凌厉的寒风划过汽车,抖动帐篷,发出轻微的细声,其他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冰川的夜,十分的迷人。天上一轮弯月,满天际全是灵动的星光,象是谁撒了一把碎银子。等到袁教授和同学睡下后,我睡不着,轻轻地走出帐篷,沿着溪流漫步。也没有方向,只觉得这夜空中的星星,伸出手都可以撸来一大把。这时,也只有在这时,我才分明享受到诗仙李白的诗。

    危楼高百尺,

    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

    恐惊天上人。

    就这样走着,走着,转了几多弯儿,忽然来到一个绝妙之处。那里有很多很多地热泉水喷上天,有数米高,散落下来,飞珠溅玉。泉喷热流,致使空气也温暖许多。泉流之间,花香幽幽,芳草萋萋。丛丛绿竹间,竟然有着人家。

    当时,我自觉得不太可能,除非是穿越,来到天庭,便是聊斋,遇上的鬼怪。

    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时,好奇心能助长人的胆量。

    这时,我冒昧地穿过竹林,踱过花径,来到房舍前。我真的想看看究竟是何世外高士隐居在这儿。我想伸手敲门,但又害怕唐突了人家。

    正迟疑间,门竟然开了,也不知道是走,还是飘,从门内出来一位绝代风华的妙龄少女。星月下,她竟然光彩照人,肩披黄棕色长发,仿佛一面旗帜在微风中飘扬。她身材高挑,深眼高鼻,有着异域人的风采。她气质高雅,吹气如兰,满身袭动着似梅似麝似兰的幽香味儿。但看上去,又是冰肌玉骨,飘逸如同云彩一般的轻悠。

    说实话,那时,我身体已然酥了,呆呆的直立着,半晌说不出话儿来。

    那神女走近我,仿佛熟人似的打着招呼:“你,青果儿?”

    我有些结巴了:“不,不,我不是青果儿,我,我叫王东虹。”

    那神女说:“我知道,你叫王东虹,我叫凤熙雪。但是,你不是写过《湖神之子》吗?你不是青果儿的化身吗?”

    显然,神女误会了。其实,那冰美人只是我心中的一个故事而已。

    但是,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遥远的腾格尔冰川,这素不相识的美女,却知道我小说中的青果儿?莫非冥冥之中,还存在某种缘分?还是天下真有量子的神韵,无论多远,也无论多久,两下都有一种幽情在互相纠缠,彼此谁也解脱不了谁?

    历史的沧桑兴替,有时,恐怕就是一种种无限绵远的轮回。否定之否定之否定,导致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莫非真有一种神圣,在冥冥中拉着我的手,写下一部凄绝人寰的爱情故事?

    但是,我知道,小说中的女主人翁冰美人已经为救青果儿而献出自己生命。那是小说第五十五章《双美殉情》中的故事。

    莫非,这位冰川女神,有着冰美人的影子?不然,她如何知道得这样详细?

    这不由得我回到冰美人最后的故事:

    黄风怪这一掌本来击向青果儿,却不料被香丽承受过去。青果儿与香丽互相拥抱着,被凌厉的掌风吹得飘遥起来,其势把握不住,直吹向半里开外,方才双双跌落下地。

    青果儿俯看香丽,但见她脸如纸白,气若游丝,不禁心痛如绞。他哭喊道:

    “姐姐,姐姐,你醒醒,香丽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香丽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问:“小哥哥,你真的会给我青果儿?”

    这真是一道难题。青果儿对小香梅说要给香丽一个青果儿,无非是想传送一个信息,是想告诉香丽他已经来到黄穴洞里。现在香丽竟然真的向他要青果儿,他就感到非常茫然,浑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这生死关头提出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总之,他有些难以回答。

    香丽仿佛体会到青果儿有些迷惘的心境,不禁一声轻笑,低声地说:“我的傻哥哥,你还不懂啊。我的心......”说着,她声音低弱下去,渐渐昏睡了过去。

    那边,黄风怪身边,忽见药圣王显出真身来,与黄风怪对阵。当黄风怪许诺青果儿刺他三剑而他丝毫不动弹时,药圣王已是化为清气环绕在青果儿身边。他是信人,自然不会干偷袭勾当。但是,当青果儿二剑刺而无功险象环生时,药圣王也不免焦燥起来,他知道第三剑若是一失败,青果儿必死无疑。然而,他又不便出手相救,只好密语传入香丽耳道:

    “让青果儿刺他死穴,他的死穴就在神道。”

    因为,他已经算准黄风怪今日此时的死穴已运行到神道,一刺必僵!岂知当香丽明白告诉青果儿直刺神道死穴时,黄风怪慌了,再也不肯信守不动的诺言,忙击出一掌。这一掌显然出乎药圣王意料之外,他根本没有想到威震天下的西北三大怪之一的黄风怪竟然会自食其言,不守信用,是以当药圣王急露真身攻击黄风怪时,黄风怪魔掌已经击出。

    药圣王不敢迟疑,连忙向黄风怪发动凌厉的攻势,迫使黄风怪再无暇对付青果儿与香丽。对阵之时,药圣王叫道:

    “青果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我掩护你们。”

    青果儿本想挥剑助战,但是看到香丽气息奄奄,娇喘呻吟,心想救香丽姐姐要紧,便呼唤神虎。神虎疾驰而来,青果儿也不打话,抱起香丽,朝神虎腚上轻拍一掌,神虎便疾如流星地飞腾起来,蹿过山口,直奔向湖边小木屋。

    小木屋里,燃着一堆柴禾。

    乔白,金刚儿,火精儿,琬琦儿,雪琦儿,野猪王师徒们,谁都没有睡,忧郁地坐以待旦。

    小李剑将老牧羊人用过的小水壶架在火上,壶里水沸腾了,发出“扑咝扑咝”的响声,一股蒸气从壶嘴里喷冒出来,飘散在空气,给人温暖润湿的感觉。

    屋子一隅,被捆成粽子似的巡山叉小铃儿倚靠着原木柱子,早已呼呼发出鼾声,生死皆忘,进入梦乡。

    雪琦儿扒着门缝看看,见东方天际已经显露曙光,急道:“青果儿哥与神虎究竟到哪儿去呢?他们会不会被黄风怪掳了去?”

    乔白说:“不知道,当时我注意力集中在九头鸟身上,掣出三支电闪来打九头鸟,天也黑,风也急,风砂巨石迷乱,不知道什么时候青果儿和神虎离开我的身子。等到风清气朗时,就到处不见青果儿和神虎。我曾经围绕玛漠汉山转了几圈,上至雪峰,下至峡谷,就是见不到他们。”

    野猪王夯声憨气地安慰人心说:

    “怕它什么?黄风怪算是什么东西?青果儿神勇无比,神虎也神乎其技,黄风怪纵使有三头六臂,拿他们有什么办法?也许,温泉山上一幕戏又重新开演了。我想,青果儿与神虎人不知鬼不觉摸进洞里去,现在已经消灭了黄风怪,我们还在这儿做梦呢......”

    的确,屋里众人都隐隐约约有这个预感,因为青果儿怕让众人冒风险,为了减少牺牲,他常常出人意料地独闯险境,做出令人叹为观止的奇迹来。于是,喜感与忧虑交相错织,轮番碾压着人心。

    门外一声神虎轻啸,众人都乐得蹦跳起来,打开门,神虎闯了进来,众人一看,不禁都愣住了:但见青果儿怀里香丽双睑紧闭,脸色腊黄。青果儿脸色苍白,头脸已是皮开肉绽,鲜血兀自流淌。他顾不上擦拭脸上的血水,轻轻的搂抱着香丽,象是搂抱着熟睡的婴儿一样,将她放在羊皮褥子上。青果儿神情冷峻,悲痛欲绝,一言不发,屋里人谁也不敢问,也不能问。琬琦儿和雪琦儿一面替香丽擦拭脸上的血迹,一面禁不住泪流满面,轻轻地哭泣起来。打从五神湖来,谁也没有见过青果儿这样狼狈的惨败,更没见过青果儿流了这么多血,是这样的阴沉,这样的痛苦。

    青果儿难过了好一会儿,蓦然又振作起精神来,吩咐说:“琬琦儿,雪琦儿,你们都别哭了,快,你们把香丽姐姐扶坐起来。来,朝这边稍斜一点儿。好,我要发功了你们扶紧。”

    青果儿凝神运势,他脸上虽然流血,但那只是受点皮肉外伤,由于他一来被香丽挡护着,香丽几乎承受了黄风怪的全部掌力,二来他穿着冰美人的金丝避邪服,能够抵御一些外力,是以他内脏丝毫无损,故运功流畅。他左手剑指香丽大椎穴,右手掌抚她脐下三寸丹田穴,指中掌心,神功蓄势汩汩流出,源源不断注入香丽的身体。香丽“嘤”地一声轻唤,清醒了过来,脸色也开始红润了起来。琬琦儿雪琦儿惊喜道:“香丽姐姐,你好些了吗?”

    香丽睁开了美丽的略有些神伤的眼睛,轻声说:“好!”

    “青果儿哥哥为你传输神气精气了,你眼睛闭着,好好休养,你会好起来的,不要焦心思。”

    香丽想挣扎起来,但是浑身软瘫,已经不受她的意志支配了。她欢喜地微笑着:“是吗,青果儿哥为我输气?”

    “是的,你看,青果儿哥哥正在为你拼命用功呢。”

    香丽挺费力地转过头去,看见青果儿流血的脸,脸上额上因为用功,挂着豆大的汗珠。他双目紧闭,一心内视,不闻外音,凝神输气。香丽不禁感到心疼,有些舍不得青果儿,拼足力气说:“青果儿小哥哥,你停一停,好吗?”

    青果儿闻言,马上停止输功,怜惜地瞧着香丽:“姐姐,你让我停一停,是因为输气压迫内脏疼痛吗?”

    “不,青果儿哥哥,我想求你一件事,好么?”

    “你说吧,香丽姐姐。”看着香丽孱弱的样儿,青果儿忍不住眼睛红了。他说:“只要你说,我一定要千方百计办到。”

    香丽微微一笑,说:“没有那样难,把你手伸给我。”

    青果儿抬起手,香丽忘情地看着青果儿一双丰腴有力的大手,“嘤嘤”作声,恍若有思,她轻轻地低下头去,将香唇紧贴在青果儿手上,拼足全身力气使劲吻了一下,然后疲乏地却是幸福地仰靠在琬琦儿肩头上,轻声地说:“青果儿小哥哥,自从你救了我,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就属于你的了,我爱你的勇敢,爱你的仁厚,爱你的聪慧,爱你的英俊,我因你而生,我为你而死,我朝思暮想着你,却又害怕忤逆你的意愿,不敢对你说一个爱字。”

    说到这儿,她娇喘了好一会儿,又继续说下去:“人生不在长短,拥有一份真情厚爱,是很幸福的,很令人陶醉的。你也许不知道,黄风怪掌力威猛,已经将我的内脏全部震碎了。我活不多久了,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请你,请你......”说着,香丽脸上娇羞无限,泛起红晕。

    琬琦儿说:“香丽姐姐,你就说吧,不碍事的。”

    扭妮了半天,香丽终于忍不住说:“请你吻我一下,───给我一个青果儿───好吗?”说完,她仿佛用尽生命的全部力量,软瘫着朝琬琦儿肩头一靠,微微闭上眼睛,直喘粗气。

    仿佛是惊雷掣电,青果儿灵魂好象受到极大的冲击,他感到自己已经被香丽的浓情密意所击中,体味到真情的伟大力量。他不知道这是丘比特之箭,还是比姊妹们更异样的深情。他只知道,在人生的天平上,香丽的请求同巨大的牺牲相比较,她付出的比泰山还要重,她请求的比鹅毛还要轻。

    青果儿感到幸福,一种被爱情沉浸的幸福;

    青果儿感到内疚,一种未能保护女孩儿反受香丽救护的内疚;

    青果儿感到苦涩,一种因为美丽的姑娘行将毁灭的苦涩;

    青果儿感到悲痛,一种心灵仿佛被撕碎的悲痛。

    他交织着这样酸甜苦辣的感情,温情地俯下身去,亲吻着香丽洁白的额头,轻轻的,轻轻的,带着温暖,纯情与忠诚,象白云轻抚绿水,象春风轻抚花朵,忘情地吻着,吻得庄重,吻得神圣,这吻使香丽顿时忘却内脏破碎的痛苦,忘却死神姗姗来临的恐怖。

    她感到陶醉,幸福,感到精神振奋,她也忘情地毫无顾忌地搂着青果儿脖子,紧紧地贴着青果儿的眼,青果儿的唇,喃喃醉语:“青果儿小哥哥,你给我青果儿,我是最幸福的人了。我要飞,要飞......飞......”她的声语越来越低,最后不知所云。突然,她两条臂膀无力地滑离青果儿脖子,头沉沉地垂落下去,面带着微笑,永恒地闭上了眼睛。

    琬琦儿雪琦儿惊叫道:“香丽姐姐,香丽姐姐,你别走,你别走啊......”

    青果儿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汩汨地奔流下来。香丽的离去,使他头脑一阵空白。他竭力回想,痴情地追忆那个被绑在树上慷慨求死的烈女,他追忆山林月下持剑追杀森林老贼的少女,他追忆溪流畔朗声欢笑泼水捕蟹憨态可掬的姑娘,他追忆骑虎奔波千里请来药圣王英姿飒爽的少女,现在,香魂悠悠,斯人何在,音容笑貌不再永在,青果儿痛苦,众人也痛苦,大家都流着泪水哽咽难语。

    房门突然“啪”地一声推开,众人大吃一惊,回首一看,但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踉踉跄跄抢进屋里来,老眼冷峻,神色怆然。

    青果儿“扑通”一声跪倒在药圣王面前:“果儿神穷技浅,回天乏力,恳求药圣王老前辈千万千万救救我香丽姐姐......”说罢,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药圣王一言不发,拉过香丽的手,沉呤把脉。忽然,他神情一凛,冷声道:

    “她人快要冷透了,还救什么?”

    青果儿仰面哀求道:“药圣王老人家,您是弄药圣手,一定会有办法救我香丽姐姐的......”

    “孩子话,药能治病,岂能救命?魂命天成,岂是人工补补缀缀便能挽回的?我告诉你,我同黄风怪打了一架,只能打个平手。我知道,凭我这点力气是战胜不了他的,你们也战胜不了他的。”

    青果儿说:“这么说,就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么?我想,用力战而胜之,固然可喜;对我们来说,用智可能更是上策。我曾经想过,黄风怪掳了那么多人在洞子里,一定会怨声载道,联合他们群起而攻之,也许能奏效的。”

    药圣王生气地说:“你这孩子,怎么想到这上面去了?人乃血肉之躯,黄风怪是砂石之精,莫说洞里只有几百号人,就是再有成千上万人,也经不住黄风怪一扫,都变成肉饼儿,你这究竟是救人还是害人?”

    青果儿嗫嚅难言,半晌方说:“果儿想请您老人家开出一份毒药方,黄风怪每天必喝羊血鹿血的,我想将这毒药掺入羊血鹿血内,毒死他或者药昏他,为香丽姐姐报仇,你说这个主意好么?”

    野猪王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妙,这样我们就可以不战而胜了。”

    药圣王双手直摇,胡须气得吹飘起来:“这个计策万万使不得,若是你们用了这个馊主意,我一世英名就全毁在你们手里了。人们会说,药圣王这个老东西,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实质上净是干下三流事儿,什么偷袭呀,使毒呀,这都与我不相干。做人要堂堂正正,拿得出,打得响。娃娃,你们听老夫一句话,就是对敌人也要一言九鼎,光明正大,讲究信用。好了,天也不早了,我得就走。”说罢,药圣王抱起女儿香丽,飘也似的跃出门外,三闪二闪,便不见影儿。

    乔白说:“这药圣王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得潇洒,去得飘然。”

    野猪王道:“我早就同青果儿说过,药圣王会幻化,很有本事,又讲信用,就是有一些古怪脾气。”

    青果儿仍然陷在悲痛之中不能自拔,同时他心里暗暗发愁,他们万里迢迢而来,竟然战胜不了黄风怪,从前的努力都一风飘了,救母亲的理想都成空谈,这个苦果怎么也难以吞下去。既然连药圣王都战胜不了黄风怪,那么,天下还有谁能战胜得了?青果儿同黄风怪虽然只对了一阵,但他天下无敌的神力的确让青果儿感到束手无策。试想,只要他轻轻一挥手,便将三百多号人贴上高高的悬崖峭壁;轻轻一卷,便将百多娃娃吸上云天,输送千里之外的海岛,而且一人不失,一人不死,这是多么巨大的神力?!面对象黄风怪这样的神怪,青果儿感到用对付老妖婆与森林老贼的文计武功全然不能奏效,这该怎么办呢?

    自认失败,撤出绿洲去?这,青果儿想也没想过,他最终目的是要救出母亲,要救出众人。找黄风怪再对阵拼搏一回?也是不行,因为黄风怪会将屋里这些人全都扇成肉饼儿,这就如药圣王刚才所说是害了众人。若是就这样在小木屋里躲避下去,要躲避到何年何月?不躲避下去,又到何方?绿洲仅仅是沙漠中一个小圆点儿,回旋余地能有多大?想到此时,青果儿忧心如焚,难与他人言说。

    早晨的太阳升起来了,透过林间的雾气,从树柯叶隙透射出万条粗粗细细长长短短的光柱。树上的鸟儿喧嚷着,叽叽喳喳地诉说着林子中的鲜果儿,草地上的草籽儿,两雀争窝儿,九头鸟死亡之类琐碎的事情。小李剑一曲激昂的竹笛声,引逗得群羊万蹄齐发,踏得大地发颤。羊儿欢叫着,直朝湖边草地潮涌而去。

    小木屋里,篝火余烬还冒着袅袅烟气,这里那里,一点二点火花儿在木碳上飘忽着微弱的光亮,似乎它还在留恋着夜间的辉煌。

    巡山叉小铃儿醒过来了,闭着眼睛叫道:“小东西,给我来一杯热羊奶。”他一动弹,这才发现自己被绑缚在原木柱边,便杀猪似的吼道:“放开我,放开我!”

    神虎走向前去,喝道:“小铃儿,你安稳一些,你再吼叫,我就给你一个老大耳括子。”

    小铃儿看见神虎扬起钢爪儿,便吓得噤声不语,浑身直打哆嗦。是的,猩猩是害怕山大王老虎的。

    金刚儿,火精儿看青果儿半响无语,知道青果儿为香丽之死而痛苦,为黄风怪的暴虐而无奈。但是,他们不知道青果儿与香丽有过一段曲折经历,更不知道香丽的来历与死因,所以对香丽之死在感情上要淡薄得多。过了一会儿,他们害怕默然不语的青果儿会害出相思病来,便打岔道:“青果儿哥哥,天都亮了,林子间空气好,我们逛逛去,散散心,好吗?”

    “不去。”青果儿硬邦邦地掷下话来。

    “那么,我们去攻打黄风怪,你就在屋子里休息,好吗?”

    “不准去!”青果儿几乎是严厉命令着。

    金刚儿恼火了:“青果儿哥,我们来究竟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打黄风怪救妈妈吗?你不让打黄风怪,怎么救妈妈呀?”

    “黄风怪打不得。”青果儿有些痛苦地说:“我们屋里人都打不得。”

    “为什么?”

    “因为我们满屋人联合起来,都没有黄风怪那样本事,都不是黄风怪的对手。”

    青果儿的话激起了金刚儿和火精儿的倔强劲儿,这小哥儿俩都未曾见识过黄风怪,更不知道峭壁贴人、千里送娃等奇事,在他们眼中,黄风怪最多是象老妖婆一类角色,所以,他们不怕黄风怪。火精儿拉拉金刚儿:“走,我们会会黄风怪去。”

    神虎迅捷地拦挡在门口,说:“金刚儿,火精儿,你们千万不要莽撞。你哥哥说得对,黄风怪的确有一股神力,它不同于小动物血肉之躯化成的精灵,它是天精地气合化而成的精怪,再加上不断吸取小风怪的精髓,吸取滋阴补阳的羊血和鹿血,所以具有非常神奇的能量。它在温泉山一发怒,一眨眼间,就把三百多号人全部贴上十几层楼高的峭壁,许多天都剥不下来,你们能吗?!它把一百多个娃娃从温泉山抓上云端,一个不漏一个不死全部运到千里之外的葫芦岛,你们能吗?!它能一动也不动,让青帝用剑直刺他的肚子,直刺他的眼睛,最后,他的眼睫毛竟然把剑锋崩溃了几个豁口,而眼睛丝毫无损,你们也能吗?!连你们熟识的超人入圣幻化无穷的旱魔王都只同它打个平手,你们能吗?它一巴掌就把香丽打个粉身碎骨,你们也能吗?所以,你们要听哥哥的话,不要逞强好胜,而要审时度势,巧作决策。我看,还是好好坐下来想想办法是正经。”

    金刚儿、火精儿还在似信非信。

    琬琦儿说:“青果儿哥与虎兄经历世面多了,对黄风怪有非常深刻的认识,你们对黄风怪还一无所知,直嚷着要打黄风怪去,这不是睁着眼睛拿鸡蛋朝石头上砸吗?还是坐下来吧。”

    金刚儿想想说:“我们不打黄风怪,我们同黄风怪讲理去,行不?”

    乔白笑道:“这也是愚腐之言。你也不想想,黄风怪是人吗?他会受人的道德传统约束吗?他久居化外之地,会懂得人的道理吗?你同他讲理岂不是替牛弹琴吗?说不定你话还没有说出来,它就一巴掌打死你,让你到阎王那里讲理去。那时候,你恐怕就要后悔了。”

    金刚儿、火精儿倒抽一口凉气,无可奈何地坐下来。

    金刚儿嘟哝道:“真是窝囊废,现在打又打不得,谈又谈不得,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这可怎么办呢?”

    一屋人闻言,都无可奈何,唉声叹气。

    这时候,门外突然有女传呼:“青果儿,宫主驾到。”

    青果儿惊喜地跳了起来,尚未迎出门去,但见门儿无风自开,冰美人光彩照人地走了进来,她身后的女孩子全都美若天仙。乔白,神虎,琬琦儿,雪琦儿,金刚儿和火精儿的眼睛全都一亮,在一瞬间,大家忧患全抛,荣辱皆忘,全都被这绝色女神迷恋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美得清纯美得可爱的少女,仿佛宇宙将古今最绝色的美女的美全都倾注冰美人之身,使其成为女性美的世界级永恒的典范。在众人看来,琬琦儿是美的,雪琦儿是美的,但是她们比较冰美人来说,全都黯然失色起来,好象萤火之光来到绚烂的朝阳下光亮失色一样。众人屏神息气,不敢多说一句话儿,不敢多走一步路儿,害怕无论什么动作都显得粗鲁,会唐突这样美丽的女神。

    冰美人感到小木屋里乌烟瘴气,便朝众人冁然一笑,招呼青果儿:“你出来一下。”

    青果儿随冰美人来到林间空地,四周是修竹青青,风摇碧竹,鸣声幽幽。冰美人疼爱地抚摸着青果儿受伤的脸,笑道:“哟,真象是残兵败将了。怎么样,交过一仗了?”

    青果儿苦笑:“是的,已经交过手了。这黄风怪威力太巨大了,连药圣王都同他打个平手,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孺子,又有什么能耐了?”

    “你还想战胜他?”

    “做梦都在想。”

    “就凭你们血肉之躯?”

    “也是没有法儿。”青果儿愁肠百结。

    “告诉你,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战胜黄风怪。”

    青果儿惊喜不已:“姐姐,是谁?快告诉我,是谁?”

    “我!”冰美人眼若寒星,果断地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